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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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知夏沉默幾秒,說:“我就隨口問一句?!?/br> “那我又不知道,”宋白露道,“林霽上周就從家里搬出去住了,你自己去問問吧,反正不管他在不在,你必須給我準(zhǔn)時到場?!?/br> “知道了,”鄭知夏乖乖應(yīng)下,“保證打扮得人模人樣,不給你跟我爸丟臉?!?/br> 宋白露滿意地掛斷電話,鄭知夏轉(zhuǎn)頭就去問林霽:“哥,后天的晚宴你要去嗎?” 林霽隔了一個多小時才回他:“會去的,要我去學(xué)校接你?” 小時候養(yǎng)成的習(xí)慣總是很難更改,他至今仍把接送鄭知夏當(dāng)做很尋常的事,鄭知夏高興地翹著嘴角,說:“也不用,我可以回家等你一起去。” “我從家里搬出來了,”林霽不出意外地告訴他,“現(xiàn)在住在市區(qū),你知道的那個住址。” 鄭知夏便因為這句話產(chǎn)生了隱秘的歡喜,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地問:“為什么突然就搬出來了?” “這邊去公司快一點,”林霽說,“況且一直待在家里,總歸是不方便的,好了,先聊到這,我明天去接你?!?/br> 將將張開的唇重新閉上,鄭知夏輕輕咳了聲,乖乖地道別:“好,哥你先忙?!?/br> 第二天下午宋白露差人送來了禮服,水晶的鳶尾胸針和鉆石袖扣擺在桌上,連領(lǐng)帶和領(lǐng)針都是配好的,隆重得屬實有些過分,鄭知夏一看就覺得不妙,一問也果然如此。 “太太說,希望您能在宴會上多和其他小姐交流一下,打扮好點招人喜歡?!?/br> ……簡直就是一點都不出意外的打算。 鄭知夏邊往頭發(fā)上抹發(fā)蠟一邊淡淡道:“我知道了,您轉(zhuǎn)告她請放心,我保證不亂來?!?/br> 他打扮得閃閃發(fā)亮坐在沙發(fā)上等林霽開車過來,坐上車后和林霽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失笑。 “哥,你怎么也打扮得這么隆重?” “說是好不容易回來,要跟大家介紹一下,”林霽很無奈地嘆氣,“你呢?” 鄭知夏撇嘴,不滿道:“去和漂亮女孩們交際啊,還能為什么。” 林霽細(xì)細(xì)打量著他,俯過身替他整理打得漂亮的領(lǐng)結(jié)。 “她們肯定都會喜歡你的?!?/br> 他身上是檀木和苦艾的味道,微弱的煙草味夾雜在期間,在密閉的空間里糅合出侵略性的氣息,鄭知夏克制地靠近,抿著唇笑。 “誰知道呢,她們都還沒見到我,”他的語氣很隨意,“那哥喜歡我嗎?” “當(dāng)然喜歡,”林霽答得流利,仿佛這是再尋常不過的問題,“好了,我們該出發(fā)了?!?/br> 可這本來就是一個沒有任何猶豫答案的問題,他喜歡鄭知夏,和喜歡任何一個好友沒有區(qū)別。 鄭知夏笑了笑,看向前方華燈流彩的擁擠街道。 “也對,”他勾著嘴角,說得連自己都深信不疑,“你哪里會不喜歡我?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br> …… 宋白露對他今天的打扮很滿意,掂著腳將額前落下的一縷碎發(fā)撥到一旁,笑著點頭。 “不錯,很帥氣,”她拍了拍鄭知夏的肩,“去那邊跟你爸爸玩去,mama要去聊天了?!?/br> 這是不想被男人打擾姐妹八卦的意思,鄭知夏識趣轉(zhuǎn)身,視線穿過觥籌交錯的大廳,落在了林霽身上,實在有些羨慕。 不過五歲的差距,林霽已經(jīng)擁有了能在這種場合獨自交際的身份,而他依然是個需要依靠父輩的小孩,甚至連平日里吊兒郎當(dāng)?shù)泥嚸鞒嵌急炔贿^,鄧明城混是混了點,但年紀(jì)輕輕就能一手把銀星做起來,何嘗不是一種實力。 鄭知夏有些悵然地想著,在一群正在洽談的中年男人里找到了自己的父親,他又一張斯文儒雅的臉,身形清瘦,在一眾肥頭大耳的成功人士中顯得尤為鶴立雞群,鄭知夏站到他身邊,微笑著乖乖開口:“爸,我來了?!?/br> 鄭渚笑著轉(zhuǎn)過頭,眼尾的皺紋尤為明顯。 “放學(xué)啦?”他拍了拍兒子的脊背,跟周圍人介紹,“這是我兒子,鄭知夏。” 那些人同樣笑著恭維: “好孩子啊,長得真不錯,像你!” “聽說在學(xué)校總是年級第一?唉喲真好,我兒子要有這么優(yōu)秀,做夢都得笑醒!” “再過兩年啊,老鄭你也可以退休咯?!?/br> 鄭渚笑瞇瞇地聽著,時不時附和兩句,鄭知夏也識相地站在一旁賣乖,像是一只被打扮一新,帶著昂貴項圈的寵物犬被溜出來給主人家增光添彩,而遠(yuǎn)處的林霽長身玉立,奢華過分的水晶吊燈和巨大的水晶天鵝雕塑成為了他的背景板,一舉一動都讓身邊的人顯得平庸而無聊。 真好啊,鄭知夏勾唇微笑,對著那些長輩點頭。 我也想成為林霽這么優(yōu)秀的人。 話題從寒暄過渡到生意場,而后有一個漂亮女孩穿著白色禮裙走過來,站在自己父親身邊對著他笑,鄭知夏也對他微笑,默契地和她輕輕一握掌。 大人們心照不宣地笑,很調(diào)侃。 “你們?nèi)コ詵|西吧,年紀(jì)都差不多,肯定能聊到一塊去。” 于是鄭知夏和他們禮貌道別,帶著女孩走到角落,女孩牽著他的手,歉然地低聲說:“抱歉,其實我還沒有談戀愛或者結(jié)婚的打算?!?/br> 鄭知夏點點頭,心里松了口氣。 “我也沒有,”他笑了聲,禮貌地松開手,“那我們就在這躲著?或者去吃點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