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斷題四(是)第五幕:以身作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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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還是在克里斯的別墅里,時間卻已經(jīng)過去兩天。 這兩天克里斯一直忙里忙外,在你將記憶中的賬本全部默寫下來交給克里斯之后,他便更忙了。 而你住在別墅里,天天心驚膽戰(zhàn),時而想到雷薩可怖的死狀,時而想到自己被宏家人抓走會被怎樣懲罰……這種恐懼在克里斯別墅樓下出現(xiàn)許多穿黑色警服的警察時,達(dá)到了頂峰。 你聽到動靜后便連忙拿著槍把自己藏進(jìn)了房間里,房門反鎖著還不夠,還推了兩個又大又沉的柜子上前抵住。 好在那些人搜查到一半時克里斯就回來了,你聽到他極具威嚴(yán)的訓(xùn)斥,伴隨著幾聲槍響,人群sao亂起來,你緊張地握緊拳頭,手心全都是汗。 就這樣過去了十幾分鐘,外面終于徹底安靜下來,你神經(jīng)里繃著的弦也終于放松下來。 就在這時,樓道里突然傳來皮靴后跟敲擊在木質(zhì)地板上而發(fā)出的沉悶聲響,你的心臟驟然縮緊,握著槍警惕地盯著門口。 下一秒,響起了敲門聲,你顫抖著嘴唇,沒有說話。門外的人耐心地再次敲了敲門。 “是我。”是克里斯的聲音! 你終于得救般撲過去給他開門,可是身體已經(jīng)完全沒有力氣搬開那些箱子,委屈又著急的你突然崩潰,丟下手槍,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克里斯在門外聽到你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不知為何心頭一顫,他擰動把手,門被反鎖了。 他眉心擰緊,臉上終于露出焦急的表情,他后撤半步,抬起腳用力踹在門鎖上。 門鎖是金屬制成,不容易踢壞,但好在門是木頭制成的,克里斯兩三腳便將門鎖旁踹開一個洞。 他第一時間蹲下身子查看你的狀況,可是入眼只有一堆木頭箱子擋在前面,他重重吐出一口氣,伸手?jǐn)Q開門鎖,然后用力推動房門以及后面的沉重木柜。 好在你只迭放了兩個柜子在門后面,克里斯沒費太多力氣就推開了它們,他沖進(jìn)房間,將你從地上抱起來。 他抬起你的臉看了看,你滿臉淚痕,鼻子哭得通紅,嘴唇也被咬破,極委屈的樣子;又檢查了一下你全身上下,沒有看到其他外傷,他終于松了口氣,將你抱回床上放著。 他撿起那把槍看了看,里面還有兩顆子彈,于是將手槍重新放回你的手邊。 “任何時候都不要丟下你的武器,就算沒有子彈了也不要扔在地上,最好是扔進(jìn)河溝里?!?/br> 克里斯低啞的聲音在你耳邊響起,你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他半抱在懷里。你有些難過還有些無語,都這種時候了還要教訓(xùn)你嗎? “克里斯,我討厭你,都是你的錯,你為什么不早點回來?” 克里斯沒有說話,只是握住你冰冷的小手,一種令人安心的溫暖力量從他的手心傳來,你稍稍平靜了些。 “宏家的人已經(jīng)有動作了,很快就能洗清你的嫌疑了。”克里斯抬起手安慰似的拍了拍你的后背,你突然覺得他今天有些古怪。 放在以往,你們絕對會吵起來吧,可是今天你這樣罵他,他還無動于衷。 你心里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連忙推開克里斯,你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低聲質(zhì)問他:“雷薩留給你的線索你查到了沒?” “嗯,已經(jīng)知道是誰做的了?!?/br> “那你還這么淡定地坐在這里!為什么不趕緊去把他抓起來?” “僅憑雷薩提供的證據(jù)還不足以逮捕他,只是現(xiàn)在有了明確的調(diào)查目標(biāo),進(jìn)展會快上許多。” “好慢……我受夠這樣躲躲藏藏的日子了,明明我什么也沒做,憑什么要躲!” 克里斯沉默幾許,突然語氣沉重地對你說:“你是否做過并不重要,人們只會相信他們愿意相信的東西。已經(jīng)有明確的答案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便不會再深究這個答案的對錯。這是這個世界潛移默化的規(guī)則,你我都無法改變。” 聽了克里斯的話,你握緊手心,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種決心,你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克里斯。 “克里斯,送我去自首吧。如果我認(rèn)罪,背后的人肯定會以為自己的計劃成功了,如此他一定會得意忘形地露出馬腳……只是你……下次可不可以再提前一點找到我,我……我真的很害怕。”你哽咽了一下,但是眼神卻依舊無比堅定。 克里斯聽了你的提議,并沒有很驚訝,只是擰緊眉頭,冰封一般的瞳孔終于松動了些許,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聲音嘶啞著問你: “你認(rèn)真的嗎?” “我從沒這樣認(rèn)真過。但是你必須想盡一切辦法保護(hù)我的安全,如果我落網(wǎng)了,那人恐怕會派人殺我滅口,我已經(jīng)是這件案子最后的當(dāng)事人,如果我死了,到時只怕更難翻案?!?/br> “我不會讓你死的。” “謝謝,有你這句話我便安心了。” 一時無言??死锼雇蝗徽玖似饋?,他說:“我去安排一下警署里的內(nèi)應(yīng),明天送你去自首……不,你自己去,我現(xiàn)在和你應(yīng)當(dāng)是仇人關(guān)系,如果被看出端倪,對方很可能不會上鉤?!?/br> 你安靜地聽著,沒有反駁??死锼沟皖^看了你一眼,“明天把你的槍帶好,我會買通收監(jiān)人,讓他們免去搜身檢查?!?/br> “好?!?/br> 克里斯說完便離開了,而你在房間里,開始思考把槍藏在哪里合適,以及明天之后,在牢獄中的你要如何應(yīng)對各種可能發(fā)生的情況。 …… 克里斯又忙了一整天,你在別墅里亦是焦急不已,畢竟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你也害怕會出錯,萬一走錯一步,你可能都死翹翹了! 夜幕降臨,整個別墅也都暗了下來,你胃口不好,晚餐隨意吃了些,便又上了樓。 你挑好了明天要穿的便捷的衣服,又偷偷在衣服里藏了許多藥,清熱解毒的,止痛的,抗生素……只是這些藥物被找出來的話,都夠你定一個走私藥物罪了!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煩,你不想再這樣把自己困死在房間里,干脆合上門出去散散心。 你走下樓,發(fā)現(xiàn)諾大的別墅里一個人都沒有了,空曠寂靜的房間里回蕩起細(xì)碎的音樂聲,仔細(xì)聽能聽到節(jié)奏很快的鼓點聲,你下意識朝著聲音的源頭走去。 推開一扇沉重的雕花木門,諾大的房間里立刻回蕩起熱情似火的音樂聲,節(jié)奏歡快,鼓點熱切。 你沿著旋梯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座巨大的地下舞廳,正當(dāng)你震驚于別墅別有洞天的設(shè)計,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舞池中央幌動。 克里斯穿著一身黑色薄紗拉丁舞服,黑色的頭發(fā)被梳至腦后,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繁復(fù)垂墜的水晶吊燈下將他深邃的輪廓照得一覽無余。隨著音樂的鼓點,克里斯赤腳舞動著身軀。他身形高大,肌rou壘砌成健碩的身軀,可是跳舞時竟也十分柔韌靈活。 你看到他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形成一片陰影,扭動腰肢擺動手臂時,眼簾緩緩拉開,露出他如寶石般冰冷美麗的藍(lán)色眼睛。 此刻的他像是一團(tuán)燃燒的藍(lán)色火焰,明明周身都是令人退怯的寒氣,可是跳起熱情似火的桑巴舞時,竟會讓人產(chǎn)生一種想要靠近的感覺。 黑膠唱片機的唱臂轉(zhuǎn)動得越來越快,音樂聲也越來越急促,克里斯奮力揮動手臂,腳尖點地再旋轉(zhuǎn),像是發(fā)泄一般,他跳得越來越快,你甚至能看到他的發(fā)尾隨著身體的轉(zhuǎn)動甩出汗液。 他的身體上也都是汗,被打濕的拉丁服緊緊貼在身上,隱隱勾勒出他流暢而完美的肌rou線條,你看得越來越入迷,直接愣在了原地。 從未見過這樣鮮活熱烈的克里斯,在你眼里他更像是一座寂靜沉默的雪山,萬年不變的表情,生氣起來只會不講道理的雪崩,永遠(yuǎn)高高在上,永遠(yuǎn)獨斷專制。 可是他好像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樣冷漠無情,相反他的熱情與溫度全都深埋在心底。他應(yīng)當(dāng)是一座沉悶的眠火山,終年被白雪覆蓋,漸漸失去了自己本來的樣貌罷了。 克里斯突然抬起唱片機的唱頭,唱片機停了下來。音樂嘎然而止,你哆嗦了一下,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又變回了拒人千里的模樣,抬起頭冷冷看了你一眼,然后赤腳走到一旁的酒柜前,那里放著兩個紅酒杯,里面盛有醒好的紅酒。 你看到克里斯姿態(tài)放松地倚在吧臺上,節(jié)骨分明的大掌舉起酒杯輕輕搖晃,然后舉起來一口飲盡。 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放下酒杯,再次回過身,仰頭看著你。 “喜歡偷看?”語氣一如既往的惡劣。 你氣到失語,快步走下旋梯,理直氣壯地走到他面前,插著腰對他說:“還需要偷看嗎?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好嗎!” “呵?!笨死锼馆p笑了一聲,他垂眼看了看一旁的唱片機,突然問你:“要不要和我跳一支舞?” 你不會跳舞啊!可你還是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邀請女士跳舞,是……是這么問的嗎?” 其實你心里還是很想試試的!如果克里斯愿意教你的話…… 克里斯挑了挑眉,他站直身體,走到你的對面,微微俯身,一手彎在腰側(cè),向你伸出一只手,聲音莊重道:“美麗的小姐,能否邀您共舞一曲?” “噗……”你笑了一下,將手搭在了克里斯的手心上,他的手掌寬大,在你放上去的一瞬間便用力合攏,然后將你拽到他跟前。 “拉丁舞不是宮廷舞,不需要這樣繁雜的邀請禮儀?!?/br> 克里斯又在你的頭頂科普,可是你卻少了往日的尷尬與羞怯,反而抬起頭,不服氣地看著他:“無論哪種舞我都不會,克里斯老師,您能教教我么?” 你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指曲起,挑逗般撓了撓他的手心,克里斯下意識皺起眉,想要訓(xùn)斥你出格的動作,可是看到你幼鹿般的眼睛,訓(xùn)斥的話最后還是咽了下去。 “那就先學(xué)最普通的交誼舞,跟著我的腳步,踩我踩過的地方就可以了?!?/br> 克里斯說著,抬起你們交握的雙手,另一只手搭在你的腰上,你也學(xué)著記憶中看過的電影畫面將手搭在他的肩上。 他穿得很單薄,放上去就能感覺到熱騰騰的體溫,你一時失神,克里斯低頭提醒你。 “抬腳?!?/br> 你便低頭,看著他的腳步緩緩移動,身體略微僵硬地追隨著他的腳印。 “放松,只有三個短拍一個長拍,記好動作后就抬起頭?!?/br> 你隨著克里斯的講解,記住了他說的三個踏步和一個旋步,然后就是重復(fù)。 “還是挺簡單的嘛!”你驕傲地抬起頭,卻只能看到他的胸膛,以及薄紗后若隱若現(xiàn)的紅色rutou,那上面還有你留下的齒痕。 你想起了什么,臉頓時紅了,腳步也慌亂起來,踩錯一步之后后面的便全都錯了。 克里斯松開你,你以為他嫌棄你跳得爛,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不服,剛想找個臺階下,克里斯已經(jīng)將你拉回了吧臺邊。 “學(xué)得不錯,下次再教你更難的。” “哦,哦,好的?!蹦愦舸舻赜伤涯惚细吣_凳,你的兩腿懸在空中,如此勉強能與克里斯平視。 他將另一杯紅酒遞給你,“羅曼尼?康帝酒莊產(chǎn)的干紅葡萄酒,嘗一嘗?!?/br> 你聽不懂他說的那一長串名字,只知道這種酒應(yīng)該很貴。你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拿在手里學(xué)著他的樣子晃了晃,然后舉起來小小地嘗了一口。 入口是醇厚甘甜的味道,并沒有酒精的刺激感,甜味之后會有淡淡的苦澀味,這種感覺并不差,于是大著膽子又喝了一小口。 克里斯拿起鳥腹?fàn)钚丫破鹘o自己又倒了一些,卻沒有急著喝,只是拿在手里慢悠悠地晃。 “雷薩跟我說過你不擅飲酒,半杯就倒?!?/br> “哪有那么夸張啊!至少能喝一杯白的好吧!”你不服氣地將酒杯里那點紅色液體都喝了下去,然后將酒杯遞給克里斯,讓他繼續(xù)倒。 克里斯嘴角不易察覺地勾了勾,又替你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