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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表叔他男二上位了 第59節(jié)

    梁管家一家的尸首在府衙停放了數(shù)日,期間仵作并未在梁家?guī)卓诘氖咨习l(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線索,才在頭七前一日下了葬。

    梁家的祖墳里多了幾座新墳,喪事是府衙找到了梁家的遠房親戚草草cao辦的。案子被定性成了強盜入室,謀財害命。

    為了梁如意的安全,今日小丫頭并未披麻戴孝,只是穿了一身素色衣裳。

    幾人下了馬車,在梁家祖墳對面的山上搖搖而望。

    唐姻將一只籃子從車上取下來,籃子內(nèi)有紙錢、香燭。生了火,唐姻讓梁如意跪在火堆前往火堆里扔紙錢。

    不到三歲的小丫頭還什么都不懂,只覺得火苗苗蹭蹭往上竄像條頑皮的小蛇甚是有趣,便一張一張地往里燒紙錢。

    小丫頭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唐姻與宋昕比劃著詢問,為什么遲遲不見爹娘、祖父、祖母。

    唐姻越發(fā)覺著梁如意可憐,不清楚怎么跟小丫頭交代這件事,有些犯難。

    一場貪污弊政案子,短短幾個月,舉國當官兒的就死了一萬多人,更別說那些沾親帶故無依無靠的叫不上名字的人了。

    這背后的漩渦有多深,誰也不清楚。

    梁如意如此,她也如此。

    唐姻這份哀思,也不知是憐得梁如意,還是愁得自己。

    今日的陰天仿佛是老天爺給唐姻準備的似的,天光冷,山上有霧,少女的眸子映照火光,卻怎么都照不暖她。無所歸依的凄寂,單薄裊裊的身體,對唐國公府的堅持,總讓人想攬在懷里。

    宋昕覺得“嬌柔”和“頑強”兩個詞在唐姻的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他不想見唐姻的愁容,面前的少女不該是這樣的,那些愁云并不屬于她,她應(yīng)該在暖洋洋的太陽下肆意的笑才對。

    他蹲下身,將最后一沓紙錢填進火里,火苗猛然竄起,紙錢被燒成灰黑色的灰燼后,火勢又變小。宋昕拍了拍手:“走吧,有些事,等她稍大一些,我說與她聽。”宋昕拂掉落在唐姻肩頭的一片灰燼:“聽說山下有鄉(xiāng)村集市,既然來了不妨去逛逛?!?/br>
    “不妨事嗎表叔?”唐姻其實有些期待。

    “無妨的。”

    梁如意雖然小,但聽得懂“集市”、“逛逛”這種詞匯,知道要下山去玩,高興地拍起手來。

    幾人上了馬車朝山下去,梁如意挨著唐姻,抱著唐姻的胳膊。

    小丫頭看著外邊的人群有些興奮。

    到山下人就多了,宋昕喚了一聲“如意”,宋昕似乎天生就帶有一種讓人信服和畏懼的氣質(zhì),小丫頭立刻坐直了身體。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唐姻,朝梁如意問:“早些時候教你的還記得么?若到山下,有人問起我們是誰,你該如何稱呼?”

    小丫頭擺著口型:“爹爹、娘親。”

    唐姻正在一旁喝水,聽到宋昕這個問題,嗆得咳嗽了好幾聲。

    為了方便今日行事,唐姻喬裝成了小婦人模樣,一件兒淡青褙子,梳著婦人髻。宋昕則喬裝成了她的……夫君。

    本來也沒什么的,宋昕眼下這樣強調(diào)了一遍,反而然她緊張起來。

    爹爹、娘親……

    唐姻覺著心窩里熱乎乎的,像是被什么狠狠灼了一把,燙得緊。

    山下的集市是村鎮(zhèn)的集市,并沒有什么好玩意兒,比起蘇州城里差得遠呢,但總有一些城里買不到的東西。

    比如鄉(xiāng)村野菜。

    唐姻給如意買了一只撥浪鼓,領(lǐng)著小丫頭在前邊走,宋昕則在后邊跟著。

    走到買野菜的老菜農(nóng)旁,唐姻停下回頭問:“買些野菜吧,祖母他們鮮少吃這種,雖不值錢,但是聽說這種野菜吃了增強食欲、潤腸通便,不如給他們買些回去?!?/br>
    “好。”宋昕爽快地掏銀子,宋府人多,干脆將老菜農(nóng)的菜都包了圓。

    老菜農(nóng)心滿意足,今日收工這般早,能早些回去陪陪妻兒老母,他總想感謝面前的大財神。

    老菜農(nóng)瞧瞧唐姻又瞧瞧宋昕,給了宋昕和唐姻一個曖昧的眼神,壓低了聲音說:“這東西不僅能增強食欲、潤腸通便,壯年男人吃了還補|腎|壯|陽呢。二位,不用謝謝我!”

    老菜農(nóng)手腳利落,將菜都包好,遞過去,笑哈哈走遠了。

    唐姻聽到“補|腎|壯|陽”幾個字的時候飛快地捂住了梁如意的小耳朵,她僵在原地,臉蛋兒紅的能滴血。

    胡言亂語、胡說八道,臭老頭壞得很!

    她還、還沒成過親呢。

    宋昕壞心眼兒地逗她:“怎么?害羞了?”

    “沒有。”唐姻知道老菜農(nóng)沒有惡意,又怕被宋昕看笑話,喃喃地道:“我是怕被如意聽見了,那老叟說話,真是不分場合……”

    “也不能怪那老叟。瞧瞧你我的打扮,他并未誤會。對了,姻姻?!彼侮亢鋈粏査?,“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唐姻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她不挑這個,她想,只要是和自己喜歡的夫君的孩子,她都會喜歡吧。

    唐姻又一次去打量面前身量高大的男子,又一次去想一個曾經(jīng)在腦海中閃過的念頭。

    將來該找個什么樣的夫君呢?

    看著三表叔,唐姻未來夫君的標準,越發(fā)清晰起來。

    幾人回到了宋府,唐姻直接領(lǐng)著小如意回了夜闌院,宋昕則去了宋老爺子的書房。

    最近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他還沒有好好的同父親交談過。

    宋老爺子今日比往常和藹許多,宋昕幾件公事處理的都非常好,他老了,早就退了。

    宋昕在京師兩年,宋老爺子沒少提心吊膽。宋昕剛回蘇州的時候,他還叮囑了一陣子。現(xiàn)在看來公事上,他也沒什么好擔心這孩子的。

    唯獨宋昕的婚事。

    父子倆說過了政事,宋老爺子將話題引到宋昕的婚事上,這還是宋老爺子第一次問宋昕這個話題。

    “老三,為父直接問你,你心儀的那位女子,究竟是哪家的?”宋老爺子旁敲側(cè)擊了幾次,都沒能從宋昕嘴里問出那女子的身份,索性直言。

    宋老夫人每晚都吹的枕頭風擔心他家老三的婚事,宋老爺子今日若問不出什么,大概又要被老婆念叨。

    宋新從圈椅上起身,彎腰一拜:“父親,抱歉兒子現(xiàn)在不能告訴您。兒子說過了,那姑娘家中生了事故,現(xiàn)在還不便向您透露?!?/br>
    宋昕的語氣很恭敬,但依舊是不容質(zhì)疑的。

    宋老爺子盯著三兒子看了一會兒,并未在兒子的臉上看出什么別樣的情緒。

    老三對付官場那套,竟用在了自己身上。

    老人家胡子微微翹了翹,父子之間第一次有了秘密。

    見父親面有異色,宋昕放慢語氣,柔和了許多,說起一些瑣碎日常:“對了,兒子今日領(lǐng)著唐四娘出門辦事,路過鄉(xiāng)村野集,唐四娘惦記父母伯嫂,特地捎了一些野菜回來,父親晚膳時候嘗嘗?!?/br>
    “唐四娘的確是個有孝心的,難為她了?!彼卫蠣斪由裆徍?,對唐姻還是很肯定的。唐姻在宋府許久,這孩子什么品行,他都看在眼里。

    宋昕又道:“聽說,前陣子唐國公夫人缺金短銀,唐四娘本可以向我府求助,卻獨自做了刺繡貼補家用?!?/br>
    “哦?真的?”

    “是,兒子碰巧看到過她在臺湖緞莊寄賣物件?!彼侮恐噶酥缸约貉g,“還購置了一些?!?/br>
    宋老爺子看過去,頷了頷首,腰帶精致,夸了句“手藝不錯”一縷長髯道:“難得女兒家家鐵骨錚錚,有她父親幾分風貌。只可惜……”想到那個意氣用事的長孫,又嘆了口氣:“只可惜啊,與我宋府,沒這個緣分?!?/br>
    “緣分終歸是始料不及的,父親也不必太憂心,該來的總會來?!?/br>
    宋昕嘴角彎了彎,又閑聊幾句,施施然退去。

    ·

    老爺子屏退了宋昕后,回到了正房。

    到了晚膳時分,府里的丫頭將晚膳一一端了上來。

    宋府雖是名門望族,但家風極好,非節(jié)日聚會,晚膳只能是一葷一素一湯,今日的那道素菜,便是由唐姻買回府里的野菜做的。

    宋老夫人夾了一口,覺著味道不錯,又給宋老爺子夾了一筷子:“你嘗嘗,這是野菜,對身子好的?!?/br>
    宋老爺子定睛看過去:“這就是唐四娘帶回府的野菜吧?!?/br>
    “怎么,你知道此事?”

    宋老爺子道:“今日聽老三提起過了?!?/br>
    說起宋昕,宋老夫人猶豫了片刻道:“不是我說,老爺,您說三郎是不是喜歡什么不該喜歡的女子,他說那女子家里出了變故,不會是什么忤逆大罪吧?所以不方便說,才瞞著你我?”

    宋老爺子“嗤”了一聲,擺擺手:“不可能,這是三郎。老三做事心里有數(shù)的。那孩子心懷大義,豈會為了兒女情長絆住手腳?喜歡不該喜歡的人?怎么可能?”

    “不如你再問問他?”

    “又要我問?你成日吹我枕頭風,要孩子們知道了可要笑話?!?/br>
    宋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什么話,你若不好奇,干嘛聽我的?!?/br>
    宋老爺子不說話了,見宋老夫人半晌不理他,又清了清嗓子道:“這次要問你自己問?!?/br>
    有了宋老爺子這句話,宋老夫人便知道宋老爺子是默許了,盛了一碗蛋湯,給老爺子遞過去。

    “我瞧老三和唐四娘最近走得近,那孩子深得老三欣賞,老三處理案子跟她交集不少,說不定唐四娘知道些端倪?!彼卫戏蛉舜蚨酥饕獾溃骸懊魅瘴野阉羞^來打聽打聽,看看三郎究竟看上了哪家女子。”

    作者有話說:

    女鵝:我打聽我寄幾?

    第43章 曖昧

    ◎表叔的懷抱好暖啊◎

    翌日,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宋老夫人攜宋府眾女眷游穹窿山。

    穹窿山位于蘇州西郊, 光福鎮(zhèn)旁, 乃是太湖東岸群山之冠。

    昔年大夫人、二夫人、宋瑤都陪老夫人來過,每逢好天氣游穹窿山已經(jīng)是宋家?guī)孜粙D人歷年來的習(xí)慣,不過唐姻還是第一次來這兒。

    唐姻與宋瑤年紀小, 腿腳輕便,兩個護衛(wèi)護著她們走在前面。大夫人、二夫人攙著宋老夫人,以及一眾婢女、護衛(wèi)走在后頭。

    一行人走走停停, 時至中午才登上了穹窿山三茅峰頂?shù)纳险嬗^, 所以并不算辛苦。

    “四娘四娘, 聽說穹窿山上真觀求姻緣特別靈, 我們也去敬敬香火吧?”上真觀殿宇頗多, 香火極盛,宋瑤拉著唐姻的手一路往里走, 一邊道:“張府的三娘,就是與我家鄰著兩條街的那個張大人家的三女兒,前日, 她前腳來上真觀球了姻緣之后,才到家,萬歲爺賜婚的圣旨就到了,你說神不神?”

    張三娘被萬歲爺瓷婚給吏部尚書嫡長子的事唐姻知道,不過像這種姻親都是萬歲爺?shù)挠幸獍才牛蠹易焐喜徽f, 背后都是心領(lǐng)神會的。

    也就宋瑤這種赤誠的小姑娘才愿意相信, 是神仙保佑才扯成了紅線的這個說法。

    唐姻以前也是信的, 也在杭州求過神佛保佑,只是自從和宋彥的婚事出了變故之后,她便不信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