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表叔他男二上位了 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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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鴻哽住,還是應(yīng)了:“……是?!?/br> “另外,告知隊伍中所有人,今夜皆不許出自己房間?!?/br> 宋昕還是老樣子,那副淡然的面孔下,不知藏著什么。 信鴻不知道為何宋昕忽然下達(dá)這樣一個稀奇的指令,但他沒多說什么,三爺這樣做,也許有他的原因,信鴻應(yīng)聲,去吩咐了。 華春秋到的時候,宋昕正給唐姻揉捏身子。 華春秋也曾懷疑過,宋昕忽然叫停隊伍是不是要放棄了,但看宋昕眼下的行徑,似乎又不像。 “你找我?!?/br> 宋昕給唐姻揉捏過身子,細(xì)心地替唐姻掖好了被角。 “是。”宋昕道,“前輩,關(guān)于解藥,可以著手準(zhǔn)備了?!?/br> 華春秋不解皺眉:“配制解藥所需的藥材尚在寧昭,徒手如何配制?” 他懷疑宋昕瘋魔了,只是面上看著無事罷了。若他能配制出解藥,刻苦千里迢迢從京師城往寧昭趕呢? 華春秋上前,想仔細(xì)看看宋昕,看看這個看似沉穩(wěn)的男子,是不是真的患了臆癥,否則怎會說出這般無頭無尾的話來。 宋昕依舊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前輩需要的藥材,今晚便會備齊。”他抬眸,眼神篤定:“前輩只管做好準(zhǔn)備便是?!?/br> 宋昕瘋了,華春秋身為醫(yī)者卻不能同他一起瘋。 他正欲上前勸說,卻聽門外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 雜亂而急促的馬蹄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顯然宋昕也聽到了這個聲音,男人抬眼,房門正巧被人大力推開。 橫刀染血,甲胄烏蒙,少年的大氅裹挾著一路的仆仆風(fēng)塵。他的眉眼落了塵埃,眼神卻炯炯有神。 “三叔!我表妹她如何了!” 是宋彥。 他顧不上太多的禮節(jié),單刀直入道:“三叔!您信中說的藥材,我親自帶來了!還來得及嗎!” 宋昕將目光移向華春秋:“前輩,來得及,是么?” “小、小將軍?”華春秋吃驚片刻,終是嘆了口氣:“……來得及?!?/br> “好,那便有勞老前輩?!彼侮康?,“只是宋彥從寧昭親自送藥過來的事,還望前輩不要提起。他,從未來過此處。” 華春秋有一瞬間的凝滯。 難怪宋昕一直是那般淡然模樣,原來所有的一切他早早便安排好了。 難怪方才宋昕命所有人都不得出自己的房間,原來是宋小將軍私自離開了南疆的寧昭城! 宋昕的身上似乎流淌著一種令人安心的魔力,他似乎天性便喜歡壓抑自己的情緒,似乎生來便背負(fù)了許多責(zé)任。 他鮮少會同人解釋什么,也從不期待別人會明白他,這個冷清清的年輕人,似乎總有自己的堅持,自己的道。 孤獨,但卻強(qiáng)大。 所有的一切,看似無跡可尋,卻都在他的掌心,穩(wěn)穩(wěn)的轉(zhuǎn)動,從不曾偏移航線。 “……知曉了,老朽這便親自去準(zhǔn)備?!比A春秋看向宋彥道,“還請小將軍隨我來,拿上藥材?!?/br> 宋彥:“好!” 宋彥隨華春秋去了,宋昕坐回到唐姻身側(cè),輕輕捋順了女子額邊的鬢發(fā),這一瞬間,宋昕才真正的舒了一口氣。 “我說過的,不會讓你有事,就一定不會?!?/br> · 蠱毒的解藥并不難熬制,唯獨藥材在中原地帶難以湊齊。 而眼下,宋彥從處于戰(zhàn)火中的寧昭帶來了不可或缺的藥材,唐姻的蠱毒便不是無藥可醫(yī)了。 華春秋:“小將軍,可以將藥草拿來了?!?/br> 話落,宋彥應(yīng)了一聲,朝灶房門外一揮手,便有將士抬著一只大大的木盆進(jìn)來,木盆中滿是新鮮土壤,正中是幾株淡綠色的株苗。 宋彥命人將其放在華春秋面前,問:“老前輩,您看行嗎?” 草藥新鮮無比,其上還有欲滴的露水,自然是行的。 華春秋并不知道,早在車隊到達(dá)滇城的時候,宋昕便率先遣人策馬去了寧昭向宋彥求藥,做了另一手準(zhǔn)備。 更沒想到,宋彥會親自來送藥。 宋彥親手將草藥拔|出,鄭重地交給華春秋,靜靜地看著華春秋將草藥擠出的汁液滴入湯藥中。 宋彥為了得到這幾株草藥,費了許多麻煩。 草藥生長在寧昭邊境的密林里,密林內(nèi)情況復(fù)雜,不僅毒蟲肆虐、毒草叢生,敵軍也時常伏擊在此處。 他領(lǐng)著三千精銳,與敵軍廝殺幾日幾夜才占領(lǐng)了這處密林,才得到了這幾株能為唐姻救命的草藥。 人人都說,宋小將軍驍勇善戰(zhàn),不讓敵軍一寸土。 唯有宋彥自己知道,這是他欠下的債,他不得不還。 幾個時辰后,解藥便熬制好了。 華春秋同宋彥一道將解藥端進(jìn)唐姻的房間,交到了宋昕的手上。 華春秋忙了半夜,撂下藥便歇息去了,房間內(nèi),便只留下宋昕、宋彥,以及尚處于昏睡中的唐姻。 “三叔,表妹還會醒來嗎?”宋彥焦急道:“我沒想到,她……她竟病得這般嚴(yán)重了?!?/br> “表妹?”宋昕頓了頓,糾正道,“是三叔母?!?/br> 宋彥愣住,點點頭。 宋昕盛起一勺,在唇畔緩緩地吹著:“你怎么親自來了,寧昭那邊,可還有能主事的將領(lǐng)?” 宋彥一怔,回歸正題:“三叔放心,寧昭我已做了部署,可保萬無一失,上次接到你的信,說武將軍弄丟了輿圖,本來我便要去滇城一趟的,只不過因為表……因為她的蠱毒的事情,提早出發(fā)了?!?/br> “你不該親自來,該直接去滇城的,派個人送藥便是,這樣也不會給人留下詬病你的話柄?!?/br> “可三叔,我……我擔(dān)心她?!彼螐┑溃骸叭宀辉缍疾碌搅宋視H自過來看看情況,否則、否則又怎么會吩咐所有人緊閉房門不得外出?您不過是替我隱瞞罷了,我……我自然知曉?!?/br> 宋昕這才抬眸看了眼宋彥。 這小子,比以前似乎沉穩(wěn)了許多,不那般毛躁了,看來軍營的確是個能磨練人的地方。 宋昕:“罷了,事已至此,不必說了。” 勺中的湯藥吹得差不多了,宋昕打算給唐姻喂藥。 宋彥凝眉看過去,唐姻實在消瘦,眼下昏迷不醒,該如何喝藥? 正欲發(fā)問,卻見自家三叔含著湯藥,已經(jīng)覆上了唐姻的唇。 他如遭重?fù)?,瞳孔放大了些許,緩緩側(cè)過臉去。 心頭許久不見的熟悉的酸楚排山倒海般地襲來。 是了,他在酸個什么勁兒,如今他連吃醋都已經(jīng)毫無道理了。 她不是表妹,是三叔母。 房間內(nèi)靜得出奇,只有勺子輕微磕碰碗壁的聲音。 宋昕已經(jīng)幾次三番這樣給唐姻喂藥,很快便將湯藥送進(jìn)了唐姻的腹中,而這時間,對于宋彥似乎顯得過于漫長、過于煎熬了。 不知過了多久,宋彥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看見自家三叔正給唐姻用手帕擦拭嘴角殘留的藥汁,又緩緩垂下頭來。 這個房間里,他像是一個多余的人。 “三叔,我……我先走了?!?/br> 他送來了草藥,唐姻吃過了,他也沒有什么繼續(xù)留在這兒的理由。 宋彥起身,又看了眼床榻上眉頭緊鎖的女子:“我去滇城了,武將軍那事兒,還待我去收尾?!?/br> “好?!?/br> 宋昕沒有挽留,直到宋彥離開,門外的嘈雜聲歸于平靜,他才緩緩看了看大門處。 當(dāng)斷不斷,必受其亂。 該面對的總該面對,離開宋府也好,逃到軍營也罷。他們終歸都姓宋,將來,唐姻于宋彥也不會一生一世不會相見。 他不想唐姻因為這一層關(guān)系心有多慮,每每見到宋彥都要尷尬。 同樣的,也不希望宋彥為此所累,浪費大好的年華。 宋彥本質(zhì)上不是什么jian惡之人,相反的,更有一絲難得的真誠。 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兒,他希望,他會放手。 他希望,宋彥放過他自己。 · 喝過藥的唐姻并沒有立即醒過來,華春秋說過,解藥的藥效并沒有那么快。 宋彥一行人一走,宋昕便解除了眾人的禁足。 他叫信鴻知會下去,廚房灶上溫著湯、粥,雞蛋也備著,只等唐姻一睜眼皮,便可以為其蒸蛋羹。 宋昕守了唐姻一夜,終于在第二日清晨的時候,唐姻緩緩將眼皮睜開了一道縫隙。 許是眼睛閉了太久,晨曦微弱的光也變得有些刺目了。 唐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喉嚨干癢,想要開口要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周身上下沉重、乏力,酸疼疼的,大抵應(yīng)該很久吧。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又人影在她面前晃蕩。 “姻姻,張嘴,喝水。” 好渴,唐姻乖乖地張開嘴唇,溫?zé)岬那逅肓撕韲?,疲憊得到了一絲舒緩。 她的眼前變得清晰起來,看到了熟悉的、令她安心的人。 “……好痛?!?/br> 喉嚨痛、頭痛、身上痛,哪里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