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鍋燉天劫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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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主位上的狐殿殿主已經(jīng)注意秦鳶很多天了,看了她兩眼后,郎聲道:“紫長老,請鑒魂寶鏡?!?/br> 第15章 鑒魂寶鏡?秦鳶的心里咯噔一下,抬眼看向主位上的白狐,發(fā)現(xiàn)它正看著自己,再看周圍那些氣勢足,尾巴條數(shù)多的大狐貍,它們的視線也全都落在她身上,頓時明白,還真是沖她來的。 她的心頭一陣忐忑,心想:不會有事吧? 大殿之中,位于左側(cè)正前方的七尾紫長老早有準(zhǔn)備,張嘴吐出一面帶有握把的鏡子的同時,化成一個姿容絕美的年輕女子,一把握住鏡子,將鏡面對準(zhǔn)秦鳶。 那鏡子的顏色酷似黃銅鑄成,看起來古樸無華,鏡面照出來的東西非常模糊,連臉都照不清楚,可當(dāng)鏡面對著秦鳶時,淡黃色的光芒像打探照燈似的落在秦鳶的身上,她的身形頓時模糊起來,迅速變成透明色,與此同時,狐貍幼崽虛影浮現(xiàn),與她的身形重疊。 那虛影與變回原形模樣的秦鳶嚴(yán)絲合縫地重疊在一起,但毛色并不雜亂,而是白朦朦的顏色中透著淡淡的紫,隱約泛著雷光,夾雜著絲絲火焰,又有一圈淡淡的綠光縈繞在它的周圍。 紫長老當(dāng)場笑開了花,忙不迭地說:“殿主,你瞧這雷芒,這正是我紫狐族的崽呀?!?/br> 坐在主位上的殿主毫不客氣地懟過去:“你沒看見它那周身快閃瞎你狐眼的月華光芒么?整個魂魄顏色都是月華色,自然是我們月狐族的崽?!?/br> 坐在大殿中間的火狐族長清清嗓子,說:“我瞧著這崽身上好像有我們火狐族的靈光?你瞧那火苗,這是純正的陽火靈氣啊?!?/br> 坐在最尾端的一只毛色跟秦鳶差不多花的七尾狐貍?cè)跞醯卣f:“諸位,你們看它的毛色是不是跟我的一模一樣?這是花狐族的崽。它娘胡花花,是我的血親后代,我是它的正經(jīng)老祖宗?!?/br> 此話一出,引來所有狐貍側(cè)目:這廝好不要臉。 如果只是普通狐貍,一年一窩,一窩少的六七只,多的十幾只,哪怕是妖獸狐貍,這一窩生八只,哪怕只能存活兩三只,隔上數(shù)十年才生一窩,,幾千年下來,后代數(shù)量也是多不勝數(shù),再加上相互通婚繁育,整個蒼山宗地界,隨便抓一只狐貍幼崽出來,都能跟殿中的任何一只七尾狐貍扯上血親關(guān)系。 紫長老收起鑒魂寶鏡,說:“鑒魂寶鏡既出,自然是以天賦血脈魂魄顏色為準(zhǔn)!” 魂魄與身體嚴(yán)絲合縫,絕無奪舍和被人在魂魄上動手腳的可能。 魂魄顏色最初是透明無色,會隨著身體狀態(tài)變化而變化。逝者的魂魄染上死氣,會變成灰色。入魔者,染上魔氣會變得黑色。修煉的人或妖,則以吸收的力量顏色顯現(xiàn)。 胡小幺的魂魄顏色,正是它血脈覺醒修煉吸收的力量的顏色。瞧那身雷芒,以及不到褪胎毛的年齡,卻褪過一次胎毛,骨骼上還有雷紋,明顯被雷劈過。這么小的年齡,遭雷劈而不死,周身那么旺盛的木靈之氣,絕對有機緣。修煉一途,運氣比天賦更重要。這孩子一看就是運氣好,天賦也好,前途可期。 紫狐族并非只看毛色,而是能否吸收雷力修煉。雷系血脈比月狐血脈更難覺醒,導(dǎo)致子嗣單薄,全族上下,滿打滿算,加起來才七只。 紫狐長老說:“殿主,你們月狐族的數(shù)量并不少,哪像我們紫狐族,算上這小幼崽才八只,我們的傳承都快斷了,您還是別跟我搶了吧?!?/br> 狐殿殿主說:“蒼山宗滅門之戰(zhàn),狐殿打得只剩下如今這一正二偏三座宮殿,三十二座洞府全毀,傳承早斷了,大家都一樣。雷系功法最是難修,晉階困難,成天挨雷劈,動輒死傷,不如歸我月狐族,躺著曬曬月亮都能晉階,渡劫的天雷也小?!?/br> 紫狐長老說:“可我紫狐族能打呀!同階無敵,一打十沒問題!”她得意地朝落在最后面的三尾紅狐貍一挑下巴,說:“沒見我家小崽子,牙都沒長,就把那條三尾紅狐右腿劈殘了么,多有出息!” 三尾紅狐貍一陣無語。它厚道臉皮,瘸著腿上前,“長老,是不是我們也可以照鏡子?”說不定就能照出它的天賦,看到它的優(yōu)點。 紫長老滿臉嫌棄:“你想得美?!奔冋难鍤庀ⅲ翢o靈氣,心性還壞,不想照。 火狐貍長老清清嗓子說:“還是都照照吧。”她們族中還有一條四尾崽在這里呢!不過,話不能這么說,于是說:“同一窩出生的八只幼崽,怎么都有些共通之處的。我瞧見它們身上都有月華靈氣,想是多少都有些靈狐血脈的?!?/br> 狐殿殿主覺得這話中聽,頷首,說:“紫長老,鑒魂寶鏡都帶來了,一并照照吧?!?/br> 殿上發(fā)話,紫長老只能應(yīng)道:“是!”拿起鏡子,繞開胡大,先照胡二。公狐貍崽子有什么好照的,養(yǎng)大也會跑到別家去!母狐貍崽子養(yǎng)大,不僅能生崽擴大族群,還能把別的族群的公狐貍拐回家。 胡二的花色是灰色為主,三條尾巴三個色,一條白,一條紅,一條灰。紅色是赤狐血脈,灰色是灰狐血脈,屬于妖獸血脈,只有那條白色,有點月狐血脈,很稀薄,但已經(jīng)踏進修煉門坎。 胡三是雙色,從下巴到肚皮是一片白色,其余的毛是灰色,一看就是長得隨爹?;昶穷伾窃氯A顏色和駁雜的妖獸色交織而成。 胡四只有兩條尾巴,毛色雜得只比胡小幺好一點點,可有胡小幺這么個同時覺醒兩大靈狐血脈的,紫長老對它多少還是有點期待。 鑒魂寶鏡的鏡光打在胡四身上,照見的魂光白朦朦的有些飄忽,像是有點魂魄不穩(wěn)。 紫長老凝神看去,很是詫異:這只崽身板挺結(jié)實,那么高的臺階都爬上來了,要是魂魄不穩(wěn),早病歪歪倒在臺階上了。它的魂魄顏色看起來弱,卻并沒有妖獸氣息,很是純正,像極了靈狐。 角落里不起眼到讓所有大家都忽略掉的一只黑狐貍激動地起身,出來認(rèn)領(lǐng):“這是我們黑狐族的崽!” 黑狐,又叫影狐,天生藏于黑暗之中。它站在旁邊,大家都能把它給忽略了。 胡小白看看黑狐長老,又看看紫狐長老,再看看殿主,默默的沒敢作聲,但心里有點委屈:這些都是它跟花花生的崽,怎么就成它們的了! 紫長老又照向胡五,兩條尾巴,長得略微偏瘦,毛色是棕里帶著灰,灰里泛著紅,唯有額間一抹白給它添了幾分靈性。照出來的魂魄顏色是極淡的白朦朦顏色,再就是隱約帶著點妖獸的駁雜氣息,并無多少特殊之處。 胡六是三條尾巴,毛色跟旁邊的胡小白一模一樣,但魂魄顏色跟胡二、胡三、胡五,一般無二。 胡七,瘦瘦弱弱的,中有兩條尾巴,毛色駁雜程度跟胡四不相上下。它的魂光很弱,淡到透明,從各方面來說都是幾只幼崽中最弱的。 紫長老又用鑒魂寶鏡照向胡大,魂魄凝實,魂光也亮,但也只覺醒了月狐血脈。 她掃了眼這一圈崽子,說:“恭喜殿主大獲豐收。這兩只崽就不要跟我和黑長老搶了吧?” 狐殿殿主也沒想到這窩幼崽竟然都覺醒月華血脈,心中欣喜不已,面上卻不動聲色,說:“紫長老,還請先照完再說?!?/br> 三尾紅狐悄悄上前兩步,想讓紫長老先照他。 紫長老掃它一眼,將鏡光打在它身上。駁雜的妖獸氣息中隱約泛著些紅光,帶著極淡的火靈氣。她看向火狐族長老,以及赤狐族長老,問:“二位,誰要收了它?” 火狐族長老說:“赤狐族的崽子,我不好搶?!?/br> 赤狐族長老說:“既然覺醒了火狐血脈,就是火狐族的崽子了。三尾就能化形,也算是年輕有為?!?/br> 火狐族和赤狐族都不要讓,其它各族不沾邊就更沒出聲。 紫長老掃了眼火狐長老,將鏡光照在四尾火狐身上。 剎時間,一只通體冒著濃烈火焰的狐貍身影與四尾火狐貍重疊,釋放出來的火焰蓋過它的原形,拉起火苗有一丈多高,周圍三尺內(nèi)全是她的火焰。 殿中一片嘩然。 殿上諸位長老紛紛向火狐長老道賀,恭喜她后繼有人。 火狐長老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這崽子是我前陣子去地下采集地火修煉時遇到的,就給領(lǐng)了出來,想讓她上狐殿學(xué)些本事,知曉些世事?!?/br> 狐殿殿主問四尾火狐:“你叫什么名字?” 四尾火狐說:“原本沒有名字,火狐長老為我起名炙焰?!?/br> 狐殿殿主頷首,道:“那便與新入門的弟子一起,先到側(cè)殿修行?!彼f完,對想收起鑒魂寶鏡的紫長老說:“都照完吧?!背商焱祽校采降氖乱呀?jīng)交給了紫三,如今連這點抬抬手的懶都還想偷。 紫長老又拿起鏡子一一照過在場的其它狐貍,毫不意外,除了胡小白,全都是尋常妖狐,并無靈狐血脈。至于胡小白,月狐血脈蓋過妖狐血脈,亦算極為難得。不過,一窩八只幼崽全都覺醒月狐血脈,跟親爹娘脫不開關(guān)系。 狐殿殿主的視線在胡小白和八只幼崽身上掃過,對紫長老說:“你回頭跑一趟,把這幾只小崽子的娘親接上來。這都還在喝奶呢,哪能長期離了親娘?!?/br> 沒有親狐護著,一只過路的野狐貍都能抬腿踹幾腳。 狐殿殿主在山口處見過它們一家,當(dāng)時便覺察到它們一家都有月狐血脈,多加留意了幾分。那胡花花雖然還沒化形,但血脈力量并不算太弱,修煉到五尾,更屬不易。 狐族從二尾到四尾,有些是天生的,有些則是每隔百年長一條,只要活到歲數(shù),滿四百歲,都能有四條尾巴。五尾是條分水嶺,也是一道坎,只有突破修行境界,才能生出五尾,往后,每進階一個境界,多長一條尾巴。 胡花花能修煉出五尾,又覺醒月狐血脈,化形是遲早的事。 狐殿殿主剛當(dāng)娘親不久,見不得幼崽們沒親娘護著遭欺負(fù)。 紫長老應(yīng)道:“是。”她收起鑒魂寶鏡,問秦鳶:“可愿拜我為師?”說話間,把自己的七尾蓬松大尾巴張開,說:“放眼狐殿,沒一只是我對手?!?/br> 雖然令狐貍們不爽,但它們都無法反駁她。誰叫大家都失了傳承,沒了最厲害的神通本事,讓它一只雷狐逞了威風(fēng)。 胡大問秦鳶:“小幺,拜師是什么?” 秦鳶說:“就是跟她學(xué)本事?!?/br> 胡大的眼睛亮了,大聲說:“我要跟最厲害的學(xué)本事?!?/br> 紫長老拒絕:“我沒說收你?!?/br> 胡大看看胡小幺,又看看紫長老,表情茫然。 胡六的腦子轉(zhuǎn)得快,明白過來,哇哇大哭:“你不能帶走小幺……嗷嗚……”沒有小幺在身邊,會好害怕的。 胡七聽說要帶走小幺,比胡六還害怕,也嗷嗷大哭,哭得胡六慘得多。 胡六、胡七一哭,另外五只也齊齊嗷嗷哭出聲。 一瞬間,大殿之上,讓狐貍幼崽的哭聲淹沒了。 這么多狐貍,五年一次收徒大典,就沒遇到過這樣的。 可幾千年來,也從來沒有遇到過一窩幼崽全部養(yǎng)活,且全都覺醒靈狐血脈,還在喝奶就化形的。 秦鳶跟紫長老打商量:“要不,把我們這一窩全收了?” 狐殿殿主說:“她住在雷淵,那里一年四季全是雷。” 狐貍幼崽們聽到雷,嚇得齊刷刷地止住哭聲,巴巴地看著胡小幺,勸她不要去。 胡大說:“你上次被雷劈得全身都熟了,我都饞到流口水了。” 胡二說:“大塊大塊的掉毛,丑死了。” 胡三更缺德,指向三尾紅狐貍:“你看它的腿,我們要是去了,也會變成這樣的?!毕氲教焯彀だ着?,成為焦糊狐貍。胡三想到悲慘的未來,又想哭了。 胡四、胡五、胡六、胡七附和哥哥jiejie,努力勸說秦鳶不要去,都覺得紫長老好可怕呀。 胡六強烈建議:“我們跟著胡情jiejie吧,她給我們奶奶喝。” 此話一出,得到了除胡小幺以外的所有幼崽同意,胡小幺也沒反對。 拜師學(xué)藝,得問徒弟樂不樂意,可對著這么一窩懵懵懂懂只知道喝奶的幼崽,問它們的意見有什么用? 狐殿殿主天天帶自己三只崽子就已經(jīng)夠頭疼的了,想到要是再來這么一窩,腦袋都得炸。她說:“如此年幼,尚有覺醒特殊血脈的可能,眼下拜師,言之過早,先讓它們?nèi)胪忾T修行三年。三年之后,差不多也該斷奶了?!?/br> 紫長老心想:“也是呵,現(xiàn)在帶走,還是天天給小幺找奶喝?!彼恢粡奈瓷哪负偅ツ睦锝o胡小幺找奶,總不能成天拿個盆跑去找胡花花吧。 狐殿殿主對胡小白說:“胡小白,你有四尾道行,又覺醒月狐血脈,可拜入我門下,成為內(nèi)門弟子,可愿意?” 胡小白拱拱狐貍爪子,道:“回殿主,一窩崽子離不了爹?!?/br> 眾狐貍側(cè)目。聽說過離不了娘的狐貍崽子,沒聽說過離不了爹的狐貍崽子。 不過,也有愿意帶崽的公狐貍,大家不強求。 狐殿殿主又指向殿上其余的狐貍,問:“可有哪位長老愿意收徒?” 四尾火狐早就有火狐長老認(rèn)領(lǐng)了,如今只是來走個過場,且也理當(dāng)歸為火狐族,自是沒有人搶。至于其它的妖狐血脈,沒什么特殊之處,再有幾只小幼崽比著,更不入各長老們的眼,沒有人理會。 狐殿殿主道:“既然如此。炙焰,你入火狐長老座下,直入內(nèi)門,但仍要先在外門求學(xué)三年。內(nèi)門學(xué)的是更高深的神通本事,外門學(xué)的是基礎(chǔ),夯的是根基。若是根基不穩(wěn),縱然天賦再高,道行再高,也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br> 四尾火狐炙焰應(yīng)道:“是?!?/br> 狐殿殿主又抬眼看向殿中新入門的狐貍,道:“三年之后,考較你們的學(xué)問。若是考核過關(guān),又有長老愿意收徒者,升入內(nèi)門。若考核過關(guān),無人收徒者,繼續(xù)留在花長老座下繼續(xù)當(dāng)外門弟子。若考核不過關(guān),可再修一年,仍不過關(guān)者,除去外門弟子標(biāo)記,逐出狐殿?!?/br> 一眾新入門的狐貍應(yīng)下:“是?!?/br> 狐貍幼崽們還不太懂,聽到它們應(yīng)是,也跟著應(yīng)。 狐殿殿主又看向三尾紅狐,道:“幼崽乃族群的未來,當(dāng)護之愛之。它們與你無怨無仇素不相識,你為何要踹它們?若是尋常幼崽,讓你這樣一通踹,豈不沒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