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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我是首輔家的那位 第17節(jié)

    天下,只有一位七絕郎君。而她的夫君,卻是愚蠢的想要成為第二位七絕郎君!

    “公主……”隨侍的侍女低聲勸著,帶著幾分不忍,長陽公主傾心于七絕郎君,可當年七絕郎君卻是直言拒絕了公主,當著皇后和太后的面,甚至讓陛下下達了,婚事由七絕郎君自主的旨意。

    但公主這幾年來,卻從未忘懷過,哪怕下嫁了裕親王府!做了二公子的正妻。

    “我沒事,回去吧?!遍L陽公主收回遠望的視線,輕聲說著,又緩緩問道,“世子還是在流水館?”

    “是?!笔膛畮е鴰追謮阂值膽嵟?/br>
    “嗯,那我們?nèi)テ拍改抢镉蒙虐??!遍L陽公主神色平靜的近乎淡漠的說著。

    ******

    回廊亭里,點著無味無香的墨炭,二總管說是最貴的那種。再加上身上的披風(fēng),商靜魚心頭特別無語,已經(jīng)五月了好嘛,不過,事關(guān)他的身體,他身邊的人就是這么的緊張。因著若是不照做的話,他身邊的人絕對會被大哥哥責(zé)罰,商靜魚也沒有抗議,只是抬眼無奈的瞥了壽二一眼,便垂首看起手里的折子。

    這墨藍色折子是外頭那些人投稿八卦小報的。登在八卦小報的內(nèi)容,他都是盡量自己挑選,一來是有趣,二來是看這些東西也可以多知道外頭的世界。

    嗯,比如說這個,講河道河工的,這人講得內(nèi)容他不太懂,等大哥哥回來問問,看講得怎么樣?

    哦~還有這個,居然是講紫韻的!說紫韻不如長陽公主?!哎?膽子挺肥的嘛。

    還有這個,說淘寶街賣假貨!嘖嘖嘖……

    “壽二,你見過長陽公主沒?”商靜魚好奇的問道,揚了揚手里的折子,“有人說紫韻長得不如長陽公主好看哎?!蹦亲享崳墒且娺^的,那可是比之他的家鄉(xiāng)的美人都要美哎。

    壽二愣了愣,長陽公主?那不是唯一一個和大主子議親過的……女子?聽聞對大主子癡心得很。如今可是裕親王府的二公子的正妻。

    “小的曾經(jīng)……遠遠的見過。”壽二斟酌著開口,他直覺覺得和小主子私下討論女人美不美的問題……很有可能會被大主子扒了皮。tat。

    “好看嗎?”商靜魚依然很好奇的追問。

    “額……小的眼拙,覺得還行?!眽鄱aq。

    商靜魚瞅了壽二一眼,壽二是有什么不好開口的?感覺壽二回答得好敷衍,不過……美麗這種東西各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評定。在他看來,紫韻是很好看的,……其實最好看的應(yīng)該是他家大哥哥。

    商靜魚摸了摸下巴,也許八卦小報可以來一期“論美”?商靜魚賊賊一笑。商靜魚又拿起了一個藍色折子,喲?這可是有趣了。

    妻殺夫?就在上京?

    “壽二,去,這事查一下,順便把這三癡書生的投稿都找出來給我?!鄙天o魚將藍色折子遞給了壽二,便側(cè)頭看向外頭,因為下雨,天空陰沉,也看不清時辰,“大哥哥是不是晚上不回來了?”

    這時壽一端著盤子上來,恭敬應(yīng)道,“回主子的話,殿下派了福二回來稟報,今夜要在上京議事,就不陪主子用膳了。”

    “哦……”,還想跟大哥哥說說那殺家翁一事呢。商靜魚轉(zhuǎn)頭看向壽一,“福二回去了嗎?”

    “回主子的話,福二留下,說是聽主子命令?!眽垡换卮鹬?,其實就是怕自家小主子晚膳不好好用飯,讓福二留下來,就是告訴主子,不可以不好好用膳。不過……小主子一定不會想到這些。

    “你讓福二回去,讓他好好的熬一碗雞絲粥,給大哥哥備著。別讓大哥哥不好好用膳?!鄙天o魚皺了皺眉頭,大哥哥用膳就跟完成任務(wù)一樣,隨便應(yīng)付一下,除非和他一起用膳,否則都是隨便吃,甚至不吃,都是平常的事,偏偏大哥哥積威甚重,底下的人,除了福大敢說幾句,其他人都是話都不敢多說,就只會傻乎乎的跪著!

    壽一恭敬應(yīng)下,嗯,果然如此。

    但一般來說,這類事情,他們都默默的尊從小主子的命令。所以,福二接了話,給商靜魚恭敬請安后,就馬上回返上京了。

    第26章 小魚兒的少年游3

    一般大哥哥不在,商靜魚晚膳都是跑前堂回廊亭和娘親,童童一起用膳,而自打來到農(nóng)莊后,他們便習(xí)慣了用膳的時候,一邊用膳,一邊隨意的聊著天。然后今晚的話題便是 ——議親。

    “哦……所以老祖宗想讓殿下和你幫著相看,給顧家四小姐挑個好的?”商月娘眼睛睜大了,她雖然不太懂人情世故,但也知道,議親,看人,不都是女人家的事情嘛。

    “我還沒和大哥哥說呢,大哥哥肯定是隨便叫人調(diào)查一下,然后扔幾個什么世家子弟給老祖宗看?!鄙天o魚說著,一邊夾起青菜放到身側(cè)張大眼睛偷偷看著的童童碗里。

    “那……小魚你打算怎么做?”商月娘放下碗,認真問著。議親對女人家來說,可是大事!終身大事呢!

    “娘親,您以后想給童童挑個怎樣的女婿?”商靜魚不答反問,神色認真。

    商月娘一愣,隨即看向眨巴著漂亮眼睛的童童,女兒長相隨她,五官偏向精致柔美,但眉眼間卻是活潑,透著自信,而這是小魚和jiejie帶給女兒的,每年一次的外游,家中大小事都讓女兒旁聽,甚至參與,身邊侍女都是女兒一手自己挑選和訓(xùn)練……還有武技,女兒來了農(nóng)莊后的第二年就開始練習(xí)武技……

    “童童呢?”商月娘柔聲問著。

    卻不想童童是翻了翻白眼,說著,“童童才不嫁入呢。哼!”

    商月娘一愣,商靜魚卻是笑了起來,拍了拍童童的頭,“等你再大一點,再問你?!?/br>
    童童有些不服氣,但也沒有也不敢再說什么,只是放下筷子,站起身,姿態(tài)端莊的行了一個大禮,“娘親,哥哥,我吃好了,我先回去了。”

    商月娘無奈一笑,“好,你先回院子里?!?/br>
    待童童走了,商月娘輕輕嘆息一聲,看向商靜魚,柔聲說著,“若是將來,童童不愿意嫁人,想跟她姨媽一樣,那也是可以的。”她自身經(jīng)歷不好,看那王府里,即便那身份高貴美麗的王妃又如何 ,日子過得可開心?倒不如jiejie的生活,自在隨心。

    商靜魚點頭,很是自然的說著,“那也可以呀,童童開心就好嘛。不過,若是嫁人,娘親,您想給童童選個什么樣的?”

    商月娘偏頭想了想,低聲道,“自然是對童童要好,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不論身份,不論貴賤?!?/br>
    商靜魚點頭,若有所思,“那,不如我們擬個標準?”

    “標準?”商月娘不解。

    “家世清白,家風(fēng)要好,娶了童童,就不得納妾,不得有通房?!鄙天o魚說著,彎了彎嘴角,透著幾分頑皮,“然后將來呀,還得童童自己點頭,還得簽一份約定書,若是負了童童,就得和童童和離,嫁妝還給童童,家財私庫還得分童童三分之一!”

    商月娘睜大眼睛,愕然,“小魚,這,這怎么可能?”這世道,這世間,怎會準許出現(xiàn)這樣的約定書呢?

    “若是真的心悅童童,再難的事,都會答應(yīng)吧?!鄙天o魚彎彎眉眼,嘴角扯出壞笑。而若是心有猶豫,那不用說了,別想娶到童童!

    ——明兒個就拿這份約定書給顧老太太看看,嗯,相信那位老太太肯定會覺得有趣!

    *******

    上京,東三街,盧家

    綿綿不斷的細雨針織著厚重的雨簾,籠罩在這天地之中,穿過屋檐紅瓦,滴滴答答的砸落,讓人心頭沉悶,也讓人心頭灰暗不明。

    盧懷德跪坐在書房的軟塌上,他的對面坐著一白發(fā)蒼蒼的瘦削的老者,這盧家的家主,他的父親,已經(jīng)致仕的前吏部侍郎盧明義。

    盧懷德臉色隱晦,眉眼間一片沉郁,而他對坐的老父親盧明義也是沉默著。

    “依你之見,東盧那邊……是沒救了?”盧明義聲音沙啞,透著一絲顫抖。

    盧懷德抿著唇,垂下眼簾,聲音低啞,“爹……今日殿下點明了陳州的匪患,海盜,點明了中宮每年那些個慶典生辰……東盧所做之事,殿下在五年前就已經(jīng)親下陳州,查了多少,殿下沒說,但殿下定然是一清二楚了。而殿下,壓了五年!”

    盧明義長長嘆息一聲,“世人只知盧家,卻不知道我盧家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jīng)拆分為東盧西盧,當年,你大伯父為了皇后,為了盧家的那些不爭氣的,做了那些個事!我和你大伯父爭執(zhí)不下,也阻止不了他,族中長老隨我之愿,讓我分族分宗,但卻不予我告知世人,為的,就是一筆寫不出兩個盧字!”

    “爹,陳州盧家所為,天人共憤!”盧懷德低啞的說著。

    “我豈會不知啊?!北R明義又嘆息一聲,“不然我當初也不會鬧到那般地步了?!鳖D了頓,老者又壓抑著聲音問道,“那……能不能求求殿下……至少給東盧留個血脈……”

    盧懷德抬眼,心頭卻是松了口氣,老父親這般說法,就是打算不插手了,他就怕老父親撇不開宗族血脈,要插手,給東盧留個血脈?嗯,也許可行?

    “爹,我會盡力。”盧懷德低聲說著,頓了頓,又肅然道,“爹,殿下今日議事談陳州一事,但卻未曾將我留下,就是殿下他知道盧家分家一事,也是想看看我會怎么做,爹,為著將來,也是為著東盧,您千萬……”

    盧明義瞪眼,“我豈會不知輕重!”

    見盧懷德訕訕一笑,盧明義哼了哼,又嘆息一聲,看向盧懷德,“這幾年來,我觀殿下作為,越觀越是心驚,你實話跟我講,北境那邊,真實的戰(zhàn)報如何?”

    盧懷德有些為難,苦笑一聲,“爹,我不是說了嘛,絕對要比軍報上的好,其他的,您也別難為我了……”,這事雖然早晚會被人所知,但是,若沒有殿下的準許,他怎么好講給非摘星閣成員知曉?

    盧明義哼了哼,隨后,肅然開口,“你回去后稟報殿下,我打算帶著東盧那邊的小七去南境,找陳老頭喝茶,你問問殿下是否可行?”頓了頓,又強調(diào)了一句,“不到過年不回來?!?/br>
    盧懷德呆了呆。

    *****

    上京,歡喜樓。

    雖然說雨水惱人,可這歡喜樓這十年來卻還是這般熱熱鬧鬧,在兩年前,歡喜樓里多了一個說書的,說的故事分外有趣,而聽聞,那份非常炙手可熱的八卦小報,歡喜樓里限量預(yù)定后,歡喜樓的生意就更加好了。

    但熱鬧喧嘩的歡喜樓的最高一層的閣樓上,卻是凝滯沉悶的。

    紫韻想動一動,卻不敢動,只能默默的跪著,明明她如今是禁地影衛(wèi)的第一了,但卻還是抗不過主人的威壓!紫韻又偷偷的抬眼看著跪在她前方的禁地現(xiàn)在明面上的影衛(wèi)統(tǒng)領(lǐng)福二,福二出現(xiàn)在主子面前后,主子的淡漠冰冷的氣息一下就突然變了,凜冽中透著陰冷迫人了,整個房間的空氣都突然間被擠壓了一樣,威壓都加重了好幾分!

    “怎么回事?為何不在小主子身邊!”林靜深問道,聲音平淡,但濃重的不悅和煞氣卻是不自覺的溢出。

    “回主子的話,小主子命小的來給主子熬一碗雞絲粥,并命小的務(wù)必盯著主子用膳?!备6吐曊f著,心頭有些懼怕,主子這些年來的威壓越來越重,氣勢也是越來越森寒陰冷。

    但……福二知道,只要這樣回答后,主子就不會生氣了。

    而果然,主子的氣勢慢慢的緩和了下來,氣息也柔和了幾分。

    “小主子身邊現(xiàn)在就只有壽一壽二?”林靜深看著被福大端過來的雞絲粥,心頭有些無奈,魚兒這幾年似乎有一個錯誤的認知,認為他忙著的時候,就不會好好用膳,雖然他也的確偶爾會忘記,不過,為何每次都是粥?半年前他出征前,魚兒讓福大給他送來的是糯米粥,帶著一絲微甜,現(xiàn)在是雞絲粥,好像雞絲粥是比較常出現(xiàn)的……

    “回主子的話,除了壽一壽二,二總管也已經(jīng)回來了。”福二恭敬拱手應(yīng)答。

    林靜深慢慢的用著粥,待用完后,才說道,“回去小主子身邊,晚些時候,我會回去?!?/br>
    福二恭敬應(yīng)著,慢慢倒退離開。

    福二離開后,林靜深又批閱了幾份折子,才抬頭看向一直安靜沉默跪著的紫韻,淡淡開口,“小主子既然讓你順心而為,你若是不愿嫁入裕親王府,也不會逼你。小主子心善,你應(yīng)知道?!?/br>
    紫韻恭敬低聲開口,“回主子的話,紫韻明白?!?/br>
    “裕親王府一事,到此為止就好。小主子那邊,你不用去回稟。”林靜深說著,語氣平淡,“你心里的那些念想最好收起?!?/br>
    紫韻僵了僵,隨即更加恭敬的低頭叩首,低聲開口,“求大主子垂憐,紫韻并無非分之想?!?/br>
    “那就好好辦事?!绷朱o深依然語氣平淡,可淡漠的氣息里不自覺中已經(jīng)有了凜冽如雪的殺意。

    紫韻低低聲應(yīng)著,姿態(tài)恭敬的叩首三次,方慢慢的膝行倒退離開,期間,紫韻不敢抬頭,直至退出了這閣樓,紫韻方僵硬的慢慢的步伐踉蹌的站起身,后背已經(jīng)全是冷汗。

    “你該感謝主子仁慈?!庇朴频膲旱偷穆曇繇懫稹?/br>
    紫韻側(cè)頭看去,是福三?哼!紫韻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氣,五臟肺腑還有刮痧似的疼痛,剛剛主子是不自覺的加重了威壓,然后那氣勢竟然如刀一樣,刮得她內(nèi)臟疼痛,若非她內(nèi)息深厚,剛剛就已經(jīng)當場吐血了。

    “以后別想著到小主子身邊伺候?!备H裘?,看著紫韻臉色蒼白,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小主子的身邊……不是誰都能待的?!?/br>
    紫韻沒有辯解,只是在福三要離開的時候,低低聲的說了一句,“小主子已經(jīng)十三了……他的身邊沒有一個丫鬟奴婢……”

    福三頓住腳步,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腳繼續(xù)朝閣樓走去。

    ——這件事,誰都知道,但,誰都沒有提。

    紫韻見福三不回答,自嘲一笑,看來,大家都打算自欺欺人嗎?可是,小主子,那樣可愛的小主子,會用那樣的淡淡的暖和的目光,對她笑的小主子……天下間就那么一個……她怎么能看著小主子……就這樣……踏入那萬劫不復(fù)之地……

    ——但是……紫韻抬頭看向樓上的那閣樓,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主子……越來越深不可測了……不能硬來,不能……她抗不過主子……得想想辦法……

    *****

    夜起三更,雨水依然滴滴答答。

    商靜魚翻了身,看著琉璃窗戶旁的夜明珠,那么大一顆,本來在大哥哥的私庫里,但被大哥哥拿出來鑲嵌到他的房間里,本來一顆就好了,但大哥哥怕他夜晚讀書寫字視線不好,就又裝了兩顆在書案那里,現(xiàn)在書案那里的兩顆已經(jīng)罩上了黑布。

    留著窗戶邊的夜明珠,是習(xí)慣了。然后,現(xiàn)在,他睡不著。本來已經(jīng)睡了,但那老頭兒又出現(xiàn)在他的夢境里,碎碎念著讓他千萬千萬要小心,說什么劫難的,說他改了好多劇情了,屁!他改什么劇情了,在夢境里和老頭吵著吵著,就吵醒了。

    商靜魚嘆了口氣,他真的沒有改劇情呀。渭河決堤那么大的事,他也不敢提前跑去預(yù)警,只是著重做好救災(zāi)的事,大哥哥建九門,建摘星閣,那都是大哥哥自己的決定啊。他又沒有跟大哥哥說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