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我是首輔家的那位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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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子衿怔了怔。 “我這次……犯了大錯。”林靜深低啞說著,深深的呼吸一口,才將翻涌的氣血壓制下去,“沒有做好完全的準(zhǔn)備前,我不能去見他。”而且魚兒一定不會見他。 商子衿不解,皺眉看著林靜深,“殿下……小魚心胸豁達(dá),誤會解釋清楚了,他定然是不會怪您的?!?/br> “他不會見我?!绷朱o深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微微閉了閉眼,再次將翻涌的氣血壓制了下去。 ——他必須,做好完全的準(zhǔn)備。他的魚兒已經(jīng)脫離了他的牢籠,游入了大海,想要抓回來,沒有完全的準(zhǔn)備怎么行?他的魚兒,那么聰慧,那么敏銳,一有風(fēng)吹草動,定然會再次逃走。 商子衿看著林靜深,長長的嘆了口氣,“好。若是小魚聯(lián)系我了,我就告知殿下?!?/br> “多謝?!?/br> 商子衿從院子里離開,紫韻一直安安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后,此時,低聲開口,“jiejie,我去找福二說說話?!?/br> 商子衿頓住腳步,側(cè)頭看向紫韻,見紫韻眉眼盡是怒意,便微微點(diǎn)頭,“好,注意分寸。” 看著紫韻瞬間消失的身影,商子衿深思著,殿下只說是他的錯,但到底是什么樣的錯?是誤會?誤會小魚背叛他了?所以下了那樣的命令,然后查清楚了,所以后悔了? 商子衿一邊思索一邊慢慢的朝前堂走去,剛剛走到前堂,就見沈融匆匆而來,身后是顧善聞和盧懷德,商子衿不由頓住腳步,這是知道殿下回來了? “子衿,可有看見殿下?”沈融低聲問道。 “殿下受了傷,你們晚點(diǎn)再來吧?!鄙套玉泣c(diǎn)頭淡淡說著。 “商家主,打擾了,殿下可有說過小公子的事?”顧善聞忍不住低聲問著。 小公子離開南州十幾天了,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 “有,殿下說是誤會。”商子衿顰眉,“具體的,你們自己問吧?!?/br> “嗯?誤會?”盧懷德和蔡英都齊齊眼睛一亮,“那小公子什么時候回來?” 商子衿嘆氣,“不知道,小魚好像也生氣了……”不想見殿下?那也是有可能的,無端端的被趕走……哼,小魚的氣性可以再大點(diǎn)嘛。 沈融察言觀色,見商子衿眉眼間也有些憤憤不平的意味,便輕輕扯了扯商子衿走到一邊,低聲說道,“我們都得想辦法,趕緊找小公子回來,子衿,快要入冬了,小公子一個人帶著老老少少的,這外頭也不安全啊?!?/br> 商子衿猶豫了一下,隨即搖頭,“小魚若是決定了什么就不會輕易改變,他既然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在哪里,就絕不會讓我們知道?!闭f到這里,商子衿嘆氣,“恐怕還得看殿下那邊有沒有辦法了?!?/br> ——既然這事是殿下起得頭,自然也得殿下來收尾!哼。 第141章 流浪的魚-8 天色明亮沒多久, 三輛馬車緩緩的從江州東城門離開。 打頭最先的馬車,駕車的壽一轉(zhuǎn)頭對壽四低聲說道, “尾巴都處理好了?” “嗯, 嘖,江州的影衛(wèi)倒是有幾分本事的,費(fèi)了好大功夫才甩開了他?!眽鬯呐ち伺な滞?,有點(diǎn)癢, 那人應(yīng)該可以進(jìn)入平字輩。 “嗯, 主子交代的要寄給商家管事的信呢?” “剛好, 江州要去南州的商隊里有護(hù)衛(wèi), 早年曾經(jīng)受過公益堂的恩惠, 我說是靈州的信, 因?yàn)橐恍┰虮仨氉呱剃牭木€送信, 他一口就答應(yīng)了?!眽鬯恼f著。 “那就好?!眽垡徊辉僬f話, 只是開始加快速度。 “去明州的話, 我們走水路?”壽四猶豫的看了眼后頭的馬車,主子昨晚睡不好, 早上蒼掌門一看就黑了臉, 幾針下去,就讓主子沉沉睡去了, 蒼掌門說, 必須盡快趕到明州靈山,但是去明州靈山的話,速度最快的應(yīng)是走官道。 “聽主子的話, 主子現(xiàn)在不比從前了, 若是我們不聽,主子絕對會把我們甩下?!眽垡粔旱吐曇粽f道。 壽四愣了一下, 慢慢點(diǎn)頭,他懂了。不是主子小氣,也不是主子忌諱什么,只是,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主子一切都要謹(jǐn)慎。 馬車?yán)?,商靜魚沉沉睡著,壽二跪坐在一旁,輕輕的研磨藥茶,一旁的蒼掌門雙手環(huán)胸,臉色陰沉的盯著商靜魚,“沒有了千年暖玉,他簡直就是在一步步的消磨自己的生命!” 壽二的手一抖,藥茶差點(diǎn)灑了出來。 蒼掌門皺眉橫了壽二一眼,哼了哼,“放心,他暫時死不了!” “如果,如果,我們?nèi)グ亚昱衲脕怼眽鄱滩蛔柕溃绻昱駥π≈髯诱娴哪敲粗匾脑?,那么他去求,求殿下,要他做什么都可以?/br> 蒼掌門搖頭,“你就算拿來了,以他的脾氣,你覺得他會戴嗎?” 壽二一時語塞。 蒼掌門嘆了口氣,“放心吧,沒有千年暖玉,還有千年雪丹呢。我們現(xiàn)在趕到靈州去,看穆棱能不能把千年雪丹拿來。” 壽二眼睛亮了,千年雪丹?! 外頭駕車的兩人同時對視一眼,壽一默契的加快了速度! ***** 南州,拓蒼山莊,林靜深內(nèi)里一件黑色里衣,披著一件深藍(lán)色外袍,烏黑的發(fā)絲由一條青色金邊的發(fā)帶束著,散落了些許發(fā)絲,但林靜深似乎毫無所覺,慢步走向前堂,花廳。 當(dāng)林靜深出現(xiàn)的時候,包括商子衿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驚訝的站了起來,隨即紛紛恭敬的拱手。 林靜深微微抬起眼皮,那一半黑色一半紅色的眼眸讓在場的人都有些驚愕,但隨即都恭敬的躬身拱手。 林靜深看了眼首座的書案,那里,他記得,是魚兒議事待的地方。 林靜深緩步走了過去,在書案后頭慢慢的坐下,抬手輕輕的撫了撫案桌,才抬頭,聲音還有些沙啞的開口,“諸位,請坐。” 待眾人都安靜入座后,林靜深才啞聲開口,“小公子商靜魚將于兩年后弱冠禮之后成為我的王君,他與我共掌摘星閣,九門。此番他在外休養(yǎng),對于小公子的所有消息,希望在坐的諸位務(wù)必保密。” 王王王王君?!商子衿驚愕的看著林靜深,這這這是單方面的宣布?! 商子衿還沒有回過神,顧善聞一步躍出,躬身,拱手,“小公子聰慧仁善,實(shí)為王君最佳人選,臣,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緊隨其后的是盧懷德,“哈哈哈……這可真是好消息!臣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緊跟著蔡英,沈融! 當(dāng)沈融微笑拱手恭賀的時候,商子衿再也忍不住了! “殿下!”商子衿深吸一口氣,看著林靜深,“此事有些不妥。” “商家主,我知此番我所為讓魚兒傷了心,在魚兒不在的時候,我宣布這番話,難免有強(qiáng)迫之嫌,但是,這是我和魚兒之前就說過的決意,魚兒那里,還有我之前寫下的約書?!绷朱o深平靜說著,語氣肅然,他能夠在今天爬起來來此處理事情,只因昨晚翻遍了魚兒的廂房,書房,都沒有找到那份約書,唯一的可能,便是,魚兒帶走了那封約書。 ——魚兒到底還是有幾分不舍得的,對吧。 商子衿驚愕的看著林靜深,半晌,才正色開口說道,“作為商家的家主,小魚的姨媽,我并不贊同,一切都應(yīng)等小魚回來再說!我要當(dāng)面問過他的意見!” 林靜深慢慢點(diǎn)頭,“也好?!?/br> 說罷,商子衿便微微福身做禮,轉(zhuǎn)身離開花廳,接下來是摘星閣的議事,她不便在此。 而一出花廳,商子衿便看見消失了一夜的紫韻繃著臉回來了。 “紫韻!”商子衿一邊快步上前,一邊喚著。 紫韻上前,福身做禮,“jiejie,我回來了?!?/br> “來,跟我去那邊說說話?!鄙套玉埔贿呎f著,一邊拉著紫韻走到回廊亭里,低聲問道,“你去找了福二,福二怎么說的。” “福二還是那幾句話,什么都不知道!”紫韻繃著臉,最可恨的是,她打不過福二!可惡! 商子衿默然思索了一會兒,低聲說道,“福二說的話也不是不能信,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小魚在哪里了?!?/br> “jiejie,我們?nèi)フ倚」影??!弊享嵉吐曊f著,看了眼四周,“福二含含糊糊的說過,有個叫穆棱的公子為了小公子去了陵國,小公子很有可能去了陵國找這位穆棱公子。” 商子衿微微點(diǎn)頭,壓低聲音說著,“此事不可再與其他人說起。小魚不愿意……這邊的人知道他的行蹤,我們即便要去找,也得小心才是?!?/br> 紫韻慢慢點(diǎn)頭,隨即又垂下眼,一臉沮喪,“jiejie,我真的好想小公子啊?!?/br> 商子衿微微嘆息,她也想啊,她不單單想小魚,還想meimei,童童…… ****** 前堂花廳里,林靜深翻著商靜魚留下的冊子,冊子里詳細(xì)羅列了南州各處要做的事,比如說百業(yè)大會,怎么召開,誰來主持,誰來管理,具體的詳細(xì)規(guī)定,商家住宿的地方,商家交易的地方,買賣的東西出現(xiàn)問題怎么辦……條條框框,都寫得清楚明白,甚至還將可能會發(fā)生的問題,也一一的詳細(xì)注明,不單單是百業(yè)大會,還有綜合辦事處,里頭的文書選拔,結(jié)合了新考的結(jié)果,給了幾個選拔的意見,包括綜合辦事處要處理的事情,各種方面,甚至于刑法律法,還推薦了誰誰誰來做這方面的事……也是一一的詳細(xì)說明。 ——而這樣厚厚的一本冊子,名為《摘星閣未來五年計劃》的冊子,是在他激憤之下,下達(dá)解散摘星閣命令后,魚兒寫出來的,福二說,從他接到命令,到魚兒離開南州,只有五天,五天的時間里,魚兒幾乎不眠不休,安排妥當(dāng)了方方面面,甚至于連那個疑似睿親王的家伙,魚兒都拜托了商家主事商旺財來照顧。 在這其中,摘星閣的所有人,九門和禁地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下達(dá)了那樣的命令,魚兒很好的幫他掩飾了。 或許是因?yàn)轸~兒猜到,他會后悔? “魚兒做得極好?!倍⒅稚弦呀?jīng)翻到最后一頁的冊子許久,林靜深才沙啞開口說著。 “小公子的這本冊子,臣以為極為重要,因此,謄抄了一本出來,這本臣不敢私藏?!鳖櫳坡劦吐曊f道。 “嗯,這本就放我這里?!绷朱o深說著,手指輕輕的撫了撫最后一頁的兩個小人,慢慢的合上了冊子。 “南州諸事依照魚兒所留的計劃開展即可,至于新考官員各地任命一事,盧大人,就煩勞你這兩天清點(diǎn)出來,我會在南州再逗留兩天,你抓緊時間做好,我再來批閱?!绷朱o深聲音平靜的說著,語氣平緩,但氣息卻是不由自主的凌厲威嚴(yán)。 于是,顧善聞等人下意識的坐好,挺直背脊,專注的聽著,同時也提出了各種問題加以商討。 這一商討便是午后,隨后,眾人告辭。 顧善聞和盧懷德走在最后,待所有人都離開后,顧善聞才低聲開口,“殿下,您的眼睛是?” 盧懷德也關(guān)切的拱手望著林靜深。 “魚兒不見了,我有些失控,一時走火入魔罷了。沒事。”林靜深垂下眼淡淡說著。 “殿下還需照顧好自己,小公子還需要殿下照顧呢?!北R懷德關(guān)切說著。 林靜深微微抬眼,淡淡點(diǎn)頭,“多謝兩位大人?!?/br> “不敢不敢……” 隨后,顧善聞和盧懷德也退出了花廳。 諾大的花廳里,只留下林靜深一人獨(dú)坐。 他凝視著書案上的冊子,手指忍不住輕輕的翻開最后一頁: 那是兩個小人,高高的小人和矮矮的小人。高高的小人叉腰一臉生氣,矮矮的小人委屈的拱手,旁邊還是那句話:大哥哥,對不起。 ***** 商靜魚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天色又昏暗了,不由嘆氣,揉了揉脖頸,這么的睡了一天,他晚上是不是又不能睡了,這個蒼掌門真是的! “喲,醒來了啊?!鄙n耳子掀開簾子進(jìn)來,“這船都開到江心了,你才醒,看來你這陣子真的沒有怎么睡啊。” 商靜魚愣了愣,抬頭看向外頭,額,好像是江面?他們上船了? “老太太和我娘親呢?還有童童呢?”商靜魚忙問道。 “也在船上,放心,老夫包了一艘最大的,這船上的房間夠多,壽一還雇了兩個明州的廚子,到時候,我們嘗嘗明州菜!”蒼耳子笑呵呵的說著。 商靜魚凝眉,“老太太她們……要跟著我們一起走?” “那還用說嗎?雖然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到達(dá)明州,但是老太太說了,她是跟著你出來的,你去哪她就去哪,你娘也是這么說的。”蒼耳子帶著幾分幸災(zāi)樂禍,“我看你呀,只能把她們都帶上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