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們有些人很快開始找活，一些人則還在觀望。這時候闞余年居然來了，他是得知了闞羽的處境后過來的。因上次中秋之?后, 兩人關(guān)系好了不少, 他便借口每個周末過來給?闞羽送湯改善伙食。

    闞羽是個物質(zhì)欲望很低的人，俗稱很好養(yǎng)活, 唯獨對食物有點嘴饞，這一時就沒拒絕闞余年的好意。

    這天，闞羽照常過來給?闞羽送湯, 看?到工地的人開始收拾東西，心里覺得奇怪，打聽一下后便得知了他們工地發(fā)生了這些事情。

    工地宿舍的人見?闞余年幾乎每個周末都來，都以為他是闞羽的好友亦或是比較好的親戚，對闞羽這么體貼, 再加上他長得好看?, 待人和?氣溫潤, 都對他的態(tài)度很不錯。

    闞余年知道這些事情后, 見?闞羽并沒有傷心或者其他的情緒，他心里就放心了，表情平靜, 一如既往地給?闞羽倒湯，遞給?他, 默默地坐在他身旁，即使無聲也想讓闞羽覺得他一直會站在他身側(cè)，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需要我?guī)兔?？?/br>
    闞羽接過接過保溫壺, 聞到熬得濃香四溢的湯，一如既往的好喝, 他搖搖頭?，說：“現(xiàn)在最棘手的高利岱已?經(jīng)?解決了……就是……”他看?向闞余年，問：“你幫我還了那些債務(wù)？為什么不告訴我？”

    闞余年微訝，很快平靜地說：“我怕你不同意，陳阿三那里畢竟是高利貸，我想著先幫你還了總好過陳阿三威脅你，但?是我怕你不想要我插手，于是我讓他先別告訴你?！彼D了下，“我本來想找個時間跟你說的，沒想到他先說了?！?/br>
    闞余年這么坦白地將一切說出?來，反倒讓闞羽有些別扭，這正戳闞羽的點，他本人坦蕩自?然也喜歡別人對他說話?也坦蕩，闞余年這么坦白，自?然沒有什么意見?了，嘟囔著：“你……你完全可以先跟我說的，我又不是老古董那么固執(zhí)非得還給?陳阿三，又不是指定要還給?他?！?/br>
    闞余年看?著他，眸子閃過一絲笑意，說：“那我豈不是成你的新?債主，你要還給?我嗎？”

    闞羽點頭?：“當然，我會按照之?前的還債方式還給?你，不過……現(xiàn)在我工作沒了，怕是這幾個月還不了?！?/br>
    看?著闞羽還有點苦惱的樣子，闞余年無奈，心想著這傻子我哪里需要你還錢，不過讓闞羽欠自?己的總好過欠別人的，尤其是閻冰焰，他不想闞羽跟閻冰焰扯上關(guān)系，經(jīng)?過高大海這件事，他更覺得要將闞羽放在他知道的地方工作，至少讓他對闞羽的情況有所了解，而不是將他置于閻冰焰的范圍。

    見?闞羽喝著湯，埋頭?的樣子很乖巧，他忍住想伸手摸摸對方的腦袋，貌似不經(jīng)?意地試探著：“既然施工停了，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打算做什么？”

    出?乎他的意料，闞羽沉思了下，居然說：“這里的工友都沒有工作，而且根據(jù)高大海的情況，我覺得我也不能一直做個工友，現(xiàn)在人也有了，我也可以接工程做個包工頭??！?/br>
    闞羽有這份上進心，闞余年覺得很驚喜，他原以為闞羽是按部就班的人，原以為他還要勸闞羽一番，沒想到闞羽繼而連三地給?他驚喜。

    “老大你想自?己做包工頭?？”高利岱從外面進來，剛好聽到闞羽這句話?。

    闞羽大方承認：“是啊。不過我是有這個想法，目前還得有工程讓我接以及還要有本錢?！?/br>
    闞羽是仔細思考過這些事情的，只是他目前還沒本錢，工程的話?也要找到合適的公司去承包，這些都是需要時間的，而這些工友都要養(yǎng)家糊口都沒有時間等了。

    “本錢的話?不是還有我嗎？”闞余年對他微微笑，笑容滿是支持他的力量，“放心，這錢算是我借你的，是要還的?！?/br>
    闞羽下意識就說：“那怎么好意……”

    “既然我都是你的債主了，再多欠了一點也一樣，難不成你去找別人借嗎？”

    說實話?，闞羽現(xiàn)在一沒房子又沒存款連個抵押的東西都沒有，銀行根本不會放貸給?他，這也是闞羽所擔(dān)心的。

    闞羽也不推托，點頭?：“好，我到時候會還給?你的。”

    闞余年笑著，被借錢的反而比借錢的還要開心，見?第?一布已?經(jīng)?完成，他順勢說出?第?二件事：“湊巧的是，闞氏要開建筑公司有一些工程要人承包，我也愁著沒有人能接?！?/br>
    這下子闞羽小臉繃緊，說：“這么重要的事情你這么輕易交給?我，會被人說閑話?的?！?/br>
    高利岱在一側(cè)聽著，想著闞余年自?己就是總裁誰敢說他，再說就算說了又怎么樣，又不會少塊rou。

    然而闞余年卻順著闞羽的話?，正色道：“我可不是隨便給?，我先是給?個小工程你試試，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會繼續(xù)合作，如果不可以，無論是什么關(guān)系，我一樣會終止合作?！?/br>
    這下闞羽是徹底接受了闞余年的建議，覺得闞余年可真是有人情味，明明這群工友跟他都不太熟，他都愿意拉一把，可真是好人。

    見?闞余年眼睛閃閃發(fā)光地看?著自?己，活像個小動物似的，闞余年終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闞羽的頭?發(fā)，目光柔和?，說著：“快過年了，不如回來跟我一起過？”又說，“我自?己一個人在那么大的房子，工人又要回家我……”睫毛微垂，白皙好看?的臉蛋竟然有一絲脆弱，闞羽正義感上來了，干脆說：“那我去陪你好了，反正我也沒事?！?/br>
    “那我到時候來接你。”

    闞羽喝著湯點頭?，是他的錯覺嗎？為什么覺得闞余年眼神突然明亮開心起來了？

    “高利岱你有什么打算？”闞羽終于問起了一側(cè)等待很久的高利岱。

    高利岱悶悶的，還是十分堅定地說：“老大你干什么我都跟著?！?/br>
    闞羽看?他的眼神，跟看?到混賬兒子突然出?息了一樣欣慰，讓高利岱一陣別扭，半晌，他問：“老大你不問我過年去哪過嗎？”

    “肯定是回家過吧？你不是有家人嗎？”闞羽覺得理?所當然。

    高利岱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一轉(zhuǎn)頭?卻對上了闞余年幽深的眼神，闞余年坐在闞羽身側(cè)，氣氛赫然像是護食似的動物，而闞羽毫無察覺，他只能張張嘴，說了一句：“算了，沒事?！?/br>
    *

    春節(jié)將至，工地上幾乎沒人了，只有一個纖瘦的身影還在整理?著工地上廢棄的雜物，冷風(fēng)陣陣吹過，吹拂著他黑色的發(fā)絲，他身上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棉服，彎腰收拾廢棄的鋼筋時，動作利落，手腳勤快，側(cè)臉專注，然而當有人靠近時，他卻敏銳地轉(zhuǎn)過身看?向?qū)Ψ健?/br>
    “你……”闞羽看?著面前的戴眼鏡的俊秀男人，有些不確定，“凡……俊朔？”畢竟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凡俊朔了，只是記得他戴著眼鏡，但?是他跟對方?jīng)]有聯(lián)系，也覺得對方不會來找他，所以變得不確定。

    凡俊朔打量著闞羽，現(xiàn)在的闞羽跟他記憶中的模樣完全不一樣，相貌還是以前那般漂亮像濃重筆墨描繪似的，但?是氣質(zhì)卻完全不同，沒有以往的光彩逼人，而是一種散發(fā)著積極健康光澤的好看?，簡單至極的穿著，更顯精氣神，如翠竹般筆直不需過多的修飾，多一分都是累贅。

    他的視線停留在闞羽的雙手上的鋼筋，眼神復(fù)雜，原本他打聽到闞羽在工地上的時候已?經(jīng)?夠驚訝了，如今真的看?到他扛著鋼筋這畫面就更加震撼。

    他得知闞余年跟闞羽的關(guān)系似乎重修于好了，原本他還不信闞羽會改邪歸正，當看?到闞羽扛著鋼筋的樣子時才?相信他做農(nóng)民工的事情是真的……

    “你是來找我的？”闞羽若無其事放下鋼筋將其歸在一起整理?好，其他工友早就回家了，他雖然成了包工頭?，但?是新?的工程還要春節(jié)之?后才?能繼續(xù)開工，趁著他自?己有空，干脆就將工地上的銳器收拾一番，免得其他人不小心碰到受傷，這些事情在工地上也不是沒發(fā)生過，他覺得閑著也可以整理?工地避免這種事情發(fā)生。

    “嗯……對！”凡俊朔被闞羽這扛鋼筋的農(nóng)民工的工作給?差點整迷糊了，這才?反應(yīng)過來，“我爺爺70大壽，我們家準備在明晚順便搞個晚會邀請各界人士一起慶祝，我找你去參加明晚的晚會?！?/br>
    “晚會？”闞羽蹙眉，一口拒絕：“不去?！?/br>
    這么干脆有點出?乎凡俊朔的預(yù)料，不過凡俊朔早有預(yù)備，說：“我們還沒解除婚約，在別人眼里我們還是訂婚的關(guān)系，而且我爺爺也一直以為你跟我之?間感情很好，想要看?到你，所以我才?來邀請你出?席?！?/br>
    闞羽禮貌點頭?，表示明白了，還是回答：“不好意思，不去?！苯又^續(xù)干自?己的活兒，左右巡視著安全的角落，將鋼筋扛到另一個安全的角落去。

    凡俊朔跟上去，在闞羽身邊說著：“到時候各界人士都會出?席，你能認識很多人。”這對于以前招搖愛交際的闞羽來說，應(yīng)該算是個誘惑。

    闞羽老實回著：“我記不住名字，不需要?！?/br>
    “……”凡俊朔繼續(xù)，“我可以暫時不解除我們的婚約?！?/br>
    “你不解除也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不會嫁給?你?！标R羽道反而感到奇怪，“不用那么麻煩了，反正都是沒有法律效應(yīng)的東西，我們口頭?說一下不就好了？”

    凡俊朔：“……”這是諷刺嗎？然而他看?闞羽的表情卻真的沒有諷刺的意味，只是單純的詢問。

    凡俊朔突然覺得有點心累，干脆說：“闞羽你直說你要多少錢才?肯出?席吧?！?/br>
    “我要你的錢干嘛？我不想去就是不想去。”闞羽對這種晚會毫無興趣。

    凡俊朔開始覺得闞羽這是故意想要高價，冷笑一聲說：“你怎么可能不需要錢？你開個數(shù)出?來就行了。如果是我的話?，自?然是隨便你來不來，可是我爺爺卻希望看?到你，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喜歡你，非要在宴會上看?到你跟我一起出?席，要不是他現(xiàn)在身體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為了完成他的心愿才?找你的，你可別以為我真對你有什么念頭??！?/br>
    “你是為了你爺爺來的？”闞羽雖然在干活，但?還是認真地聽完他所說的話?了，凡俊朔點頭?，他掃視凡俊朔一周，那眼神讓凡俊朔覺得自?己像被教官檢閱似的，莫名地挺直了脊背。

    “既然你是為了爺爺來的，那也該有請求的姿態(tài)和?語氣吧？”闞羽說，“把你剛才?那段話?給?你爺爺聽的話?，確定是他教你這樣請求別人赴宴？”

    “你……你想怎么樣？”

    “等你什么時候?qū)W會請求別人，我再考慮?！标R羽轉(zhuǎn)身就走開，去工地的另一頭?去巡視，凡俊朔只好再次跟上。

    最后，想到身體抱恙的爺爺，凡俊朔妥協(xié)了，語氣終于變得誠懇：“不好意思，剛才?是我的錯。請問你明晚有空參加我們舉辦的晚會嗎？”

    “敬稱。”

    凡俊朔再來一次：“請問您明晚賞臉來參加我們舉辦的晚會嗎？”

    闞羽這才?滿意，像個語文老師批改作業(yè)似的，“時間，地點。”

    “明晚七點，地點是……”凡俊朔反應(yīng)過來，“你這是答應(yīng)了？”

    闞羽點頭?，問：“你爺爺70大壽？”

    “對……”

    “身體不太好？”

    “嗯……”怎么對話?有點奇怪。

    “那就行了，你回去吧?！?/br>
    凡俊朔傻眼，“你……你答應(yīng)去了？”

    “對啊。”闞羽反而奇怪地看?他。

    “為什么？”凡俊朔不解，“你想要多少錢？你還沒開價呢？”

    “我不要錢，我主要是為了老人家開心而已??！标R羽聳肩，手上戴著厚厚的施工手套脫了線，回頭?對他一笑，鼻尖凍得微紅，呵氣成霧氤氳著燦爛的眉眼，“老人家壽宴嘛，盡量讓他開心，尊老愛幼，不要留遺憾嘛?！?/br>
    凡俊朔眼神詫異，愣愣地看?著闞羽。

    “想不到你竟然還是個大孝子……”闞羽嘟囔著。

    凡俊朔：“……”

    第43章 參加晚會

    “你就穿這樣？”凡俊朔掃視著闞羽全身, 微微擰眉。

    纖瘦的青年一身簡單的西?裝加白襯衫，貼合腰線，沒有過多的修飾, 裁剪極好, 低調(diào)而服帖身材，凸顯闞羽這身材纖長?筆直, 而且上?身短的恰到好處顯現(xiàn)腰部?勁瘦有力，長?褲到腰線更顯腿長?，只是這一身西?裝簡約裁剪不錯就是有點像……侍應(yīng)生？

    闞羽覺得并沒有什么不妥, 說：“是啊，你來接我？”

    凡俊朔反而有點不自在，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語氣故作冷淡地說：“我是怕你爽約, 特地過來畢竟我爺爺是個很守時間的人?, 怕你遲到了他?老人?家不高?興, 畢竟今天是他?的生日, 我不想他?掃興。”

    其實他?自己也疑惑，按照以前?這種情況，他?根本?不會去接闞羽, 甚至巴不得跟闞羽離得遠遠的，不想跟他?扯上?關(guān)系?？?是今天卻臨近時間后, 想起闞羽住的工地，莫名地擔(dān)心他?會不會趕不上?時間，想到那天闞羽還在撿鋼筋, 搞不好還在工作，在這種莫名的心理下, 他?就讓司機開過來接闞羽了。

    “其實我也正?準備出門，我已經(jīng)算過時間，絕對不會遲到?！标R羽也一臉認真地回?答，他?答應(yīng)的事情絕對不會遲到或爽約，就算有意外情況也會提前?通知。

    想不到闞羽竟然?這么認真地回?答，凡俊朔看著他?的眼神不禁有些怪異，但他?的視線一落在闞羽身上?，闞羽便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他?的視線，與他?的雙眼對視，黝黑的眸子清澈堅定，如?磁石般吸引著旁人?的目光，旋渦般將?人?吸進去。

    凡俊朔不禁一怔，闞羽見他?不說話，又問了一遍：“怎么了？”

    凡俊朔這才回?過神，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居然?失了神，還是看著闞羽，明明以前?他?根本?看不上?闞羽，覺得他?雖然?長?得不錯但是庸俗至極，向來是不愿意浪費目光在他?身上?的，剛剛居然?覺得看得入神了。

    而且，他?還覺得闞羽還挺好看的。

    “我……我怎么知道你一定不會遲到！遲到爽約這種事情你又不是沒干過！”凡俊朔扭過頭，移開視線，聲音竟有些慌張，像是說服自己闞羽并沒有改變，他?還是以前?那個作天作地的惹事精。

    說罷，凡俊朔便轉(zhuǎn)身上?車，不再看闞羽。

    闞羽跟上?去，原身是不是干過這種事情不得而知，但是依照原身的性格搞不好還真的是這樣，對于原身以前?干過的事情他?無從辯駁，但是他?得為現(xiàn)在的自己正?名，他?本?人?還是極其講信用的。

    車子啟動，車內(nèi)光影變換，漂亮偏向艷麗的臉蛋，在明滅的光線下輪廓變得堅毅無比，闞羽神情嚴肅，語氣鄭重地表明：“那以后我絕對不會再遲到或爽約，除非有特別情況，尤其是我絕對不會輕易改變我答應(yīng)過的事情。”

    字字鏗鏘有力，語氣直達心里深處，目光對視間皆是真誠。

    凡俊朔張了張嘴，竟不知說什么，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似乎有股魔力驅(qū)使他?緩緩點頭，此刻他?只有點頭，別的他?都想不起來。

    闞羽點頭，滿意地坐回?去，安全帶都扣得十分標準，目視車子前?方，看著前?進的方向，而凡俊朔感覺已經(jīng)完全被帶著走，魂不守舍，一路上?都在暗暗觀察著身側(cè)的人?，竟然?不知不覺就到了晚會場所。

    凡家在當?shù)赜蓄^有臉，赴約的人?就算交情不深，都會想方設(shè)法來晚會結(jié)交一番，留個好印象。高?檔小車一輛接一輛駛?cè)耄▓@噴泉一應(yīng)俱全，門口有著專人?接應(yīng)，一見著凡俊朔從車中下來，便立即上?來恭敬地迎著他?們進入別墅。

    別墅內(nèi)已有許多人?，布置豪華，悠揚的音樂，來去的男男女女，女人?衣香鬢影，舉杯談笑，細聲慢語，男人?西?裝革履，淺酌香檳，與人?談笑，或是聚三兩?人?禮貌客套，為事業(yè)的合作拓展人?脈。

    其中最中心被簇擁在眾人?之中的老人?，雖是拄著拐杖，身形瘦削，但精神矍鑠，氣質(zhì)不同于一般的老人?，舉手投足間皆是歲月沉淀的大氣和得體，顯然?是這場晚會的主角，不斷有商業(yè)界的人?士捧著禮物上?前?向他?祝賀，他?也只是笑笑，讓一側(cè)的傭人?將?禮物接過去，抬頭時正?好見著走進來的凡俊朔和闞羽，笑著朝他?們揮手。

    “來了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