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黎明的海報！”盛夏把保護(hù)得邊邊角角都沒皺的海報遞給甜甜時，甜甜簡直要把她抱起來轉(zhuǎn)圈圈。

    “哇！”甜甜眼里直冒粉紅愛心，打開來時，又張大了嘴，“好帥??！”

    盛夏不懂什么?帥不帥的，小女孩還沒有太多少女心思，雖然經(jīng)常聽人這么?說爸爸，但她心里，把“帥”等?同于“好看”。

    在房間里聽甜甜jiejie“哇哇哇”了好久，終于能從姑姑家里出來，一起去找其他?小伙伴。

    盛夏一個不落，放假后?和mama去商場，用自己?的紅包錢，一個一個都給買了禮物。

    盛夏對那些娃娃和公主一樣的東西都不太感冒，她的紅包就那么?多錢，除了甜甜jiejie有特殊待遇，不想每個人覺得別人的禮物更好，所以?買的都一樣！

    給每個人買的都是文具，進(jìn)口的油畫棒、好看的文具盒、還有小零食巧克力，盛夏感覺自己?的書包，就跟圣誕老人那個布袋一樣。

    ——

    家里，盛長灃和方橙忙著拖地和擦洗桌椅，盛華晶知?道他?們今年回來住，還給提前曬了被子，今晚可以?直接入住。

    屋里也是時不時有打掃過，要不然這么?久沒回來，該要積塵和結(jié)蜘蛛網(wǎng)了。

    盛意一個人沒事?干，jiejie又不在，坐在門?檻上，兩只小手捧著rou乎乎的臉，看著外面?的院子。

    方橙從屋里看過去，只看到?她小小一只的背影，帶著一股悲傷的氣質(zhì)，雖然很可憐，可方橙就只想笑?。

    盛意撅著小嘴在想，想了又想，回頭問mama，“mama，我能去幼兒園上學(xué)?嗎？”

    盛意的意思，是她去了幼兒園，她也就有小伙伴了，跟jiejie一樣。

    方橙忍不住笑?，以?為幼兒園是商場呢，想去就去，“rourou的小伙伴都在春城是不是呀，等?jiejie忙完了回來，就有人陪你了?！?/br>
    盛意歪著小腦袋，只悲傷了一會兒，沒多久，就跑到?院子里去自娛自樂了。

    他?們提前回來，還有三四天才要過年，趁著這空檔，方橙也有了時間忙活自己?的事?情。

    去城里看茶餐廳，又去了方梨的服裝店。

    大學(xué)?放假更早，方梨早就回來了，在外當(dāng)學(xué)?生，回來當(dāng)老板，每天在服裝店里忙得不可開交。

    看到?方橙過來，立刻從衣服堆里走出來，“大姐，你們什么?時候到?的呀，今年可算是能回來了，想死你們了，夏夏和rourou呢？”

    方梨紅光滿面?的，方橙看著就開心，和她說兩個女兒在餐廳里，和甜甜一起玩。

    方梨把方橙拉到?一邊，太久沒見，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年底了，來買衣服過新年的人特別多，方梨這家小店，擠的水泄不通的。

    方橙沒占用她太多時間，現(xiàn)在服裝店有兩個員工小妹，再加上方梨，都也不夠忙活。

    客人要拿款式，要換碼數(shù)，要排隊等?試衣服，還要結(jié)賬，忙進(jìn)忙出，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

    現(xiàn)在瑞城做這些生意的競爭還比較小，服裝生意特別好做。

    方橙倒是想幫忙，但這個場景，她進(jìn)去了只怕會更亂，所以?沒一會兒就回茶餐廳了。

    方橙過來接手孩子，盛長灃就開車走了，后?備箱放著一些伴手禮和保健品，盛長灃要去走一走以?前的朋友。

    除了他?的朋友，還有他?們共同的朋友，方橙記掛著徐蓮芝很久，想著回來一定要去她家里走一趟。

    次日，便?和路瑞超羅晶晶約好，兩家人一起去探望徐蓮芝。

    姜家已經(jīng)建了新房，那時候姜福四賺到?錢，孩子又剛好生完，姜福四和姜母就商量著可以?建新房了，也好在親戚面?前抬起頭來。

    本來是想著建好，姜福四回來也能住，誰知?道房子建好了，姜福四還沒回來見過，人就失蹤了。

    姜家的新房是兩層的鋼筋混凝土樓房，在村里，那是風(fēng)光得不得了?，F(xiàn)在多數(shù)人，住的還是瓦房平房，這種新式現(xiàn)代樓房，得發(fā)?了家的才建的起。

    徐蓮芝和女兒住在樓上，姜母住在樓下，徐蓮芝的意思是現(xiàn)在姜福四不在，想讓婆婆一起住樓上，通透些。

    但姜母不愿意，說要是哪天兒子回來了，家里門?鎖了怎么?辦，她就要守在樓下等?著。

    兩年不見，姜母好似老了十歲，徐蓮芝也憔悴了不少。

    現(xiàn)在他?們的女兒都會說話會喊人了，看到?來了一群客人，一個個地喊叔叔伯伯和姨姨嬸嬸，奶聲奶氣的，也是個玉雪可愛的小娃娃。

    盛意過去牽起她的手，終于找到?了她第一個朋友。

    方橙無奈地?fù)u頭，看著兩人手牽著手，蹲在院子里看老母雞和小雞崽。

    徐蓮芝和他?們說，沒告訴女兒爸爸不見了，所以?女兒一直以?為爸爸就是去工作了，還會回來。

    可能不能回來，說實在的，這么?久了，徐蓮芝自己?都沒譜。

    家里人叫她離婚，趁著年輕改嫁，姜母雖然自己?很沉重，但看徐蓮芝這么?年輕，也跟她提過，說把孩子留下來給她這個老東西就好，她是該趁年輕找出路。

    姜福四消失這么?久，按照法律，徐蓮芝是可以?去申請配偶消失死亡，等?時間到?了自動解除婚姻關(guān)系的。

    但徐蓮芝不愿意，她從山里出來，是因為姜福四才過上好日子，要不然現(xiàn)在還得在山里干農(nóng)活。

    她們山里的姑娘，讀書少，出路不多，很多城里找不到?好人家的漢子，就有人專門?做這種媒人生意，把山里的姑娘介紹出去，賺紅包錢。

    那些漢子，不是離了婚，就是孤寡，還有的是腦子身上有點問題，都這樣了，還想找個老婆。

    相?比之下，徐蓮芝覺得自己?碰上姜福四很好了，她以?為自己?就算改嫁，也沒有什么?好日子，現(xiàn)在有了女兒，還不如留在這里。

    方橙在心中?嘆了口氣，徐蓮芝自己?意志很清晰，其他?人不好說什么?。

    而且比起陳煥發(fā)?那種，姜福四品格確實也比較好，沒做對不起家里的事?情，也是想著改變家里的條件，才跑那么?遠(yuǎn)掙錢。

    既然如此，他?們也不會拂了她的心意。

    方橙把一袋子保健品放到?桌上，和徐蓮芝說，“你在家里等?他?，也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把身子養(yǎng)好了，上有老下有小，還靠著你當(dāng)支柱。”

    “我們常年也不在這里，照顧不到?你，你多吃些好的，把身子骨養(yǎng)好，福四哪天回來了，才不會心里愧疚?！?/br>
    徐蓮芝現(xiàn)在思慮過度，方橙擔(dān)心她哪天撐不住。

    羅晶晶和路瑞超也是這個意思，都一個個挨個地勸她。

    徐蓮芝知?道他?們是為她好，笑?著點點頭。

    盛長灃不會對人說這些貼心話，但方橙他?們走出去的時候，盛長灃繼續(xù)留在屋里和她說，“福四應(yīng)該是跑去了別國，在費國時，人是沒事?的。”

    盛長灃在重慶大廈找的那位九叔，找了很久才給他?帶的消息。

    第1章 104

    當(dāng)初費國驅(qū)逐外來?人員, 姜福四這種沒有得到藍(lán)卡綠卡的，自然全在驅(qū)逐之列。

    事情發(fā)生得突然，很多人都沒發(fā)做好?準(zhǔn)備, 所以公司才沒法處理，全都被費國官方吃進(jìn)肚子里。

    九叔雖然有做那邊的生意, 但那畢竟是外國，鞭長莫及, 輾轉(zhuǎn)了很久，攀了好?多江湖人脈, 才總算打聽到一點消息。

    說當(dāng)時有個蛇頭, 帶人偷渡去了別國, 里頭好?像就有姜福四這個人。

    九叔也沒法保證是不是千真萬確, 只給盛長灃捎了消息，說大概率沒折在費國內(nèi)，姜福四是跟著?蛇頭的人去了邊境。

    但蛇頭也不是手把手的帶過去, 那時候做這個生意屬于高危職業(yè)，不僅本來?就有風(fēng)險，費國和隔壁國的官方邊境人員一直在巡查, 還有很多突發(fā)因素。

    到了邊境的時候, 好?死不死, 正好?有邊境的警務(wù)人員開著?車打?著?燈過來?了，蛇頭有經(jīng)?驗, 但帶過去的人瞬間?就慌了。

    蛇頭拿了錢，不想全軍覆沒，立刻就把邊境的方向和地形, 還有怎么跑過去告訴他們。

    至于能不能跑過去，還是最后被?抓住了, 蛇頭自己也不清楚了，說只能看他們自己的造化?，自求多福。

    徐蓮芝聽得淚流滿面，時隔這么久，才聽到丈夫的消息。

    雖說依舊是失蹤狀態(tài)，但至少時間?線上有了前進(jìn)?，對她來?說就是個好?消息。

    盛長灃把這個消息帶給她，也沒有逗留太久。

    那位九叔給他打?了這通電話，盛長灃立刻和他約了地方，拎著?一袋子錢給他。

    這個消息來?得很昂貴，但盛長灃不在乎，還托他繼續(xù)打?聽，有多少知道多少。

    從徐蓮芝家里出來?，盛長灃載著?一家四口，熟門?熟路找了家小?炒店吃飯。

    這兩天家里除了早上，中午下?午都沒有開火，現(xiàn)在望江大橋通車了，就算是進(jìn)?城隨便找家店吃，都很方便。

    到了除夕這一天，一家人才一起?上了趟市集，買了一堆年貨和食材回來?。

    瑞城的菜市場和春城截然不同，盛意沒見過，坐在爸爸手臂上像小?猴子一樣四處張望。

    這里的人買東西都買好?多啊，一捆一捆地買，不像在南邊，mama買rou買菜，rou攤買菜的人都會送一小?塊姜幾根蔥。

    瑞城的市集和兩年前也沒什么區(qū)別，有人在刷雜耍，有人在唱歌，天氣雖然冷，熱鬧的不得了，和春城那種凌亂中已經(jīng)?有股商業(yè)化?的味道不一樣。

    盛夏看得津津有味，和爸爸mama說，“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盛長灃摸摸她的腦門?，“你現(xiàn)在就是小?時候。”

    盛夏覺得，爸爸不懂！

    盛意沒見過，更加是一會兒看這個一會兒看那個，好?多東西她都沒見過，特別是吃的，“好?大的漢堡包?。　?/br>
    盛意指著?一個饃饃說，方橙聽笑了，和她說，“那是饃饃?！?/br>
    然后便買了一個給女兒嘗嘗，結(jié)果小?丫頭吃不習(xí)慣，她是完全的g省胃，吃了一口，覺得有趣，再吃幾口，就覺得太干。

    撇撇嘴，不要了。

    方橙也不喜歡吃太干的東西，便把剩下?的饃饃遞過去給盛長灃。

    盛長灃挑眉看了她一眼，當(dāng)他垃圾桶啊，每回家里沒人要的東西就丟給他吃。

    但說歸說，還是都被?他吃了。

    盛長灃瞥了她一眼，又掃了眼被?他抱在懷里的小?女兒，給方橙使了個很欠打?的眼神，意思是：你瞧瞧我還有手嗎？

    方橙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把饃饃上的油紙壓了壓，然后把手舉到他嘴邊。

    盛長灃滿意地勾勾唇角，就著?方橙的手，沒幾口就把饃饃吃完了。

    回去的時候，滿載而歸，但東西實在有點多，便換成方橙抱盛意，盛長灃拎東西。

    一路拎回家，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方橙正琢磨著?做點什么午飯，盛華晶就捧著?一大碗糖漬番薯過來?了。

    “就知道你們得逛到中午才回來?，餓了吧，趕緊拿去吃一吃，新鮮出鍋?！?/br>
    方橙和兩個小?孩的眼睛都亮了，他們都喜歡吃這一口甜滋滋的，聞著?有陣陣香氣，外頭又這么冷，實在是太對胃口了！

    方橙拿了兩個小?碗，給盛夏和盛意一人舀了一點，剩下?的就她和盛長灃一起?吃，可以少洗一個碗。

    自己吃了幾口，便去了廚房開火，給家人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