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兒奴大佬早夭的閨女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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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聲慘叫聲響起,錢大有抖了抖:要拖到什么時候啊—— 趴在刑凳上的馬承平眼淚鼻涕一起流:還有一日半,上來就下這么重的手,他怎么拖啊! 一刻鐘后,背后滲血的馬承平被獄卒拖回了牢房丟在了冰冷的地上,馬夫人連忙沖了過去,眼淚啪嗒啪嗒的掉:“承平啊……你們,你們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 馬員外剛挪了挪屁股,林師爺?shù)氖志娃粼诹怂绨蛏?,含笑問:“馬員外,這認罪書你是寫不寫?再不寫,就打斷馬公子的腿了?” 馬員外悲憤,把手上的筆一丟:“不寫,你打死他好了,反正認罪了,全家都要死,你現(xiàn)在打死我兒,晚點我就下去陪他!” “好骨氣?。 焙h令冷哼,“那來呀,把馬承平拖下去繼續(xù)打,先斷腿,再斷手!” “不要,不要啊!我認罪!”趴在地上的馬承平朝胡縣令爬過去,哭得眼淚橫流,扯著他一截官袍求道:“縣令大人,別打,別打,我讓我爹認罪!您給我一晚上的時間,我來勸我爹,他一定會認罪的,一定認罪!” “娘,娘啊,你和縣令大人說說,我們勸爹認罪!” 胡縣令扯起嘴角:“就給你們一晚上的時間,明日若不認罪就等著斷手斷腳吧?!彼f完往牢外走。 很快,刑房內又傳出錢大有的慘叫聲。 牢門外的林師爺勸道:“馬員外,你們還是盡快認罪吧,說不定縣令大人還能求個恩典,只判流放就行了。若是拖得久了,令公子斷手斷腳不說,全家連同那些姨娘下人都要一并斬首!”他又看向地上的馬承平和馬夫人,“您二位還是好好勸勸馬員外吧?!?/br> 說著也跟在縣令后面走了。 等人走后,馬員外連忙走到馬承平身邊蹲下,問:“怎么樣了?”屁股看上去都腫得老高,不會開花了吧。 他伸手去揭開馬承平的上衣,把褲子一拉,看到屁股上墊著一塊厚厚的棉墊子。 馬員外愣了一下:這是啥玩意?他兒子屁股上什么時候墊了這么一個東西? 馬承平扭臉,勉力嘿嘿笑了起來:“是小寶丫給我的……”當初他說不念書,怕挨打,小寶丫特意做了這個給他,說是怎么打屁股都不開花。 今日倒是派上用場了,早知道再弄個護背的了。 “廝……我背疼!” 馬員外心疼得要死,馬夫人眼淚止不住的流。 馬承平齜牙:“別哭了,不疼的,就皮外傷,我方才只是叫得慘而已。娘,你假裝勸勸爹吧,先拖過今晚上再說?!狈凑膊皇撬麄円患?,還有錢家輪流頂著呢。 兩天,最多一家再輪一次用刑。 他皮糙rou厚受得住的,只要他爹娘不受罪就行! 馬承平忍著疼,強行壓下內心的恐慌安慰他爹娘,有那么一瞬間他成了一棵大樹,也可以替父母遮風擋雨了。 夜靜靜的流淌,牢房里完全昏暗,馬承平和錢大有隔著幾間牢房和刑房,同病相憐的趴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了過去,天光從外頭照了進來,獄卒拿了早食過來。一碗清可見底的米湯,兩個饅頭。 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么好挑的了。 兩家人才吃完早食,都沒消化,牢房又砰咚一聲被踹開。隨后,兩家人被同時拉了出去。 馬承平大驚:說好的,一家輪一次呢! 還有一天呢,這樣一起用刑要怎么拖?。。?! 兩家人被拖到刑行處,兩個小幾被抬了過來,筆墨紙硯一應鋪開。 胡縣令坐在上首,冷著聲開口:“來呀,把錢家和馬家的兩位公子綁起來?!?/br> 官差立刻把馬承平和錢大有一左一右仰面朝天綁在了刑凳上。 兩人俱都掙扎起來,錢氏夫婦和馬家夫婦驚叫的要過去拉人,又被官差一左一右摁在了鋪著紙筆的小幾前。 胡縣令繼續(xù)道:“給了你們一晚上時間,想來也很清楚了。本官念一句,你們寫一句,若是不寫,就給兩位公子上拶刑,手腳一起上?!?/br> 錢大有大喊:“你們這是屈打成招!” 馬承平:“你們這是私刑逼供!還有王法嗎,我要報官,我要喊冤,我們馬家冤枉!” “王法?本官就是王法!”胡縣令擺手,示意給馬承平用刑。 馬員外立馬認慫:“招招招,我招,第一句怎么寫?” 胡縣令擺手,慢條斯理的吐出一句:“本人,長溪縣馬家莊,馬朋義,開采金礦時貪念妄起……” 馬員外寫了三個字就停筆,顫顫驚驚的看向胡縣令。 胡縣令冷冷的瞧著他:“怎么不寫了?想你兒子受刑?” 他剛要擺手,馬員外連連搖頭:“不不不,不是,我就想問問‘溪’字怎么寫?” 整個刑房的人驚愕看著他,馬員外頗為窘迫的解釋:“我,我這員外郎就是捐的……不認識幾個字……” 胡縣令閉了閉眼,馬員外忙道:“要不,要不您讓錢幫主先寫,然后借我抄抄?” 同是天涯淪落人,這鍋甩得也太快了吧。 錢志業(yè)連忙道:“我就是個大老粗,跑船的,能認識幾個字?要不還是馬兄先琢磨著,然后給我抄?” 馬員外立馬又甩鍋:“我要是能琢磨出來,當年就去考秀才了。” 錢志業(yè)又把皮球踢了回去:“我要是識字多,也不至于混幫派??!” 刑房的獄卒都有些無語,林師爺和齊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胡縣令喝道:“夠了,林師爺,齊宴,你們兩個去幫他們寫,然后讓他們兩家分別謄抄一遍?!?/br> 他娘的,寫認罪書又不是歲試,還能抄的! 林師爺和齊宴很快把認罪書寫好,輪到錢志業(yè)和馬員外時,兩個人又像是懶人擠貓尿一樣,照葫蘆畫瓢都能畫錯。短短一段話,硬生生拖了一個時辰還沒寫好…… 一個字——拖——能拖多長拖多長! 錢大有和馬承平綁在木長凳上都快睡著了…… 胡縣令一拍桌子,馬員外毛筆都嚇掉了,錢志業(yè)沉著氣看向他。 胡縣令臉黑:“你們在耍本官?” 馬員外立刻把毛筆撿了起來:“沒,沒有,我們怎么敢耍大人!我寫,我寫,我這就寫!”他這次速度加快了許多。 胡縣令看向錢志業(yè),錢志業(yè)低頭,下筆沉重。 又是一刻鐘后,認罪書終于寫完了。 胡縣令略略掃了一眼,道:“簽字畫押吧!” 馬員外和錢志業(yè)互看一眼,誰也不肯先動手。胡縣令朝獄卒使眼色,四個獄卒立刻上前,割破兩人手指就往紙張上摁。 馬承平和錢大有突然用力掙扎起來,大喊:“爹,不能摁手印,摁手印就等于認罪了!” 錢志業(yè)突然爆發(fā),直接把手邊的墨打翻了,剛寫好的認罪書污了一大片,壓根看不清寫了什么。 胡縣令蹭的站了起來,整個人都暴躁得不行:“來人用刑,把馬家和錢家的兩個命根子往死里折騰!”今日,今日這個罪必須得定下來! 獄卒上前,拉住竹棍的兩邊用力…… 竹棍一點點的收緊,馬承平和錢大有嚇得用力掙扎:娘啊,趙兄救命?。。。?! 縣衙外的突然被人敲響,鼓聲之大連牢房內也能隱隱聽見,并且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刑行的人停下動作看向胡縣令,胡縣令蹙眉,朝林師爺?shù)溃骸白屓税亚霉牡娜粟s走!” 然而,還沒等林師爺出去,外頭有官差匆匆來報:“大人,趙秀才在外頭擊鼓鳴冤!” “趙凜?”齊宴驚訝,“他鳴什么冤?” 官差搖頭:“他說要見大人才能呈上狀紙,否則他就一直敲下去!” 胡縣令起身,朝林師爺?shù)溃骸白?,先去瞧瞧!”說著往外走去。 齊宴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幾個刑行的衙差一時間愣在那,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馬承平和錢大有簡直感動得眼淚汪汪:不愧是趙兄,好人啊…… 胡縣令一行人匆匆往東側的縣衙大堂趕,聞登鼓外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秦正清、趙春喜、陸坤、蘇玉娘、趙小姑還有小寶丫幾個小娃娃也來了。 胡縣令坐到公堂之上,命人把趙凜帶上來,驚堂木一敲,問道:“趙秀才有何冤屈?”就差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趙凜拱手行禮,從懷里掏出一份狀紙和《俠游記·四》的話本,鏗鏘有力道:“學生要狀告齊宴,齊公子冒充我麒麟客的名號,寫了這本《俠游記·四》!” 此話一出,胡縣令和齊宴俱是一愣:那個神秘從不出現(xiàn)的麒麟客是趙凜?趙凜是麒麟客? 本就是借著麒麟客的名號來陷害錢、馬兩家,委實沒想到踢到趙凜這塊鐵板了! 齊宴氣急敗壞:“你如何能證明你就是麒麟客?” 趙凜拿出俠游記前三冊的手稿,又拿出麒麟客獨有的印章和徐泓給他結算銀錢的賬本呈上:“這些夠不夠?不夠的話,徐泓徐掌柜也在外面,可以一并作證!” 圍觀的徐泓舉手,大喊:“草民可以作證,趙秀才就是麒麟客!”他太高興了,以后終于找得到人催稿了! 其余百姓都興奮起來:“原來麒麟客是趙秀才啊,俺說怎么這么有文采!” “那書寫的太精彩了!” “等等,如果《俠游記·四》不是趙秀才寫的,那寫馬家和錢家那段是什么意思?” 人群里的秦正清插話:“還能有什么意思,定然是想陷害這兩家!” “馬家和錢家是冤枉的嗎?那胡縣令豈不是抓錯了人?這么久也沒見公開審理,不會是想屈打成招吧?” 外面的百姓越來越吵,胡縣令用力拍著驚堂木:“肅靜肅靜!”他看向趙凜道:“這種冒用筆名出書一事衙門不管,你若覺得有損失,找冒充的人私下解決便是,退堂!” 胡縣令不耐煩管這點子破事,他還要回去繼續(xù)逼供呢! “大人!”趙凜不依不饒,又從袖帶里掏出一份狀紙:“那學生就狀告齊宴誣陷錢家和馬家偷盜賊金礦!” 胡縣令不耐煩:“僅憑一本書你就告他誣陷?你怎么證明書是他寫的?” 趙凜:“學生拿到了《俠游記·四》的手稿和齊宴在縣學上交給教俞的功課自己一模一樣!”他盯著胡縣令反問:“您都能僅憑一本無稽之談的話本判定馬錢兩家有罪,當場捉拿。學生為何不能因為這份手稿告他誣告?” 圍觀的百信申討聲一片。 “就是!趙秀才說的對!公堂就是要公平!” “馬家和錢家的案子好歹也要公開審理才是,莫要不明不白的定了罪! 胡縣令面色鐵青,盯著趙凜:“趙秀才這意思是本官包庇齊宴,斷案不明?還是本官和齊宴同流合污,陷害無辜?” 趙凜:“這可是大人自己說的!” “放肆!”胡縣令怒目而視:“你這是在污蔑朝廷命官,現(xiàn)在速速離去,本官還不計較,否則……” 趙凜毫不畏懼:“否則怎么樣?縣令大人還想打死趙某封口嗎?”他拿出第三份狀紙,面相長溪縣所有的百姓,大聲道:“這第三份訴狀,縣學學子趙凜要狀告胡縣令和齊州判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侵吞朝廷金礦石。害怕事情暴露,又伙同齊州判之子齊宴誣告錢家和馬家,亂用私刑,妄圖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