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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兒奴大佬早夭的閨女 第200節(jié)

    趙凜也有些詫異:陳慧茹說太子喜歡小動物,他不過是引來只鳥雀。還沒拿出殺手锏呢,太子怎么就選了他?

    眾人悻悻而歸,只有趙凜被單獨留下來給太子上第一堂課。

    皇帝走后,小太子第一句話就是問他:“趙太傅,您下次能不能帶仙女jiejie過來一起給孤上課啊?”

    趙凜不明所以:“什么仙女jiejie?”

    太子雙眼發(fā)亮:“就是前幾日和蜜兒一起來的仙女jiejie啊。”

    趙凜明白了,反問他:“太子殿下為何覺得她是仙女?”

    太子目觀灼灼:“母妃說能聽得懂小兔子說話的就是仙女?!彼0脱?,見沒人注意這邊,又小聲道:“不是皇后,是母妃哦?!?/br>
    趙凜詫異:蘇貴妃被打入冷宮那會兒太子不到四歲吧,還能記得清楚自己母妃是誰?

    他這樣想也問出來了:“太子還記得你母妃?”

    太子搖頭:“不記得,但孤知道皇后不是孤的母妃。”皇后娘娘不愛他,不喜歡他養(yǎng)兔子,每次他生病,皇后娘娘都開心能見到父皇。一點也不關心他,甚至希望他多生病。

    趙凜伸手摸摸他的頭頂,告誡道:“這話太子殿下千萬不能同皇后說,知道了嗎?”

    太子點頭:“知道,碧羅說要少說話,多笑?!彼X得自己今天有點話多了,但,他很想見到仙女jiejie。

    于是又仰著腦袋問:“趙太傅,你下次能不能帶仙女jiejie來?”

    趙凜搖頭:“不能,這是宮里,沒有傳召是不能隨意入宮的?!?/br>
    太子眨了眨眼:“那讓仙女jiejie跟陳舅母入宮可以嗎?”

    趙凜深吸一口氣:“不行?!?/br>
    太子:“為什么不可以?”

    趙凜:“天上一天,人間一年,仙女她回家了,要一年后再來?!?/br>
    “???”太子很失望,“那仙女不能偷偷來看孤嗎?”

    趙凜:“如果太子殿下聽話好好聽課,下次臣就給殿下帶仙女jiejie養(yǎng)的鴿子,如何?”

    太子高興了,連連點頭,伸出小指頭:“拉鉤上吊不許變!”

    趙凜伸手同他拉鉤,太子眉眼彎彎,病氣的臉都鮮活了幾分:“太傅人也好好,孤喜歡你?!?/br>
    趙凜:這小太子還挺單純的。

    他授完課從上書房出來,轉角就遇見秉筆太監(jiān)馮樂。他從袖兜里掏出秘藥塞給他,壓低聲音道:“同王昭儀說,一次用量不能太多?!?/br>
    馮樂點頭,快速的回:“皇后娘娘的人好像盯上老奴了。”

    趙凜:“皇后娘娘找你做什么你就照做就是,不必告知王昭儀?!?/br>
    馮樂雖不明白趙祭酒的用意,但為了掌印總管的位置,趙祭酒說什么就什么。兩人擦肩而過也就一剎那。馮樂把太子送到鳳棲宮,正準備走,就被皇后身邊的方嬤嬤叫住了。

    對方只說皇后娘娘有話要問他,馮樂忐忑不安的去了。

    他到了后,云皇后倒是和善,溫聲問:“本宮聽聞馮總管出宮為王昭儀尋了秘藥,想給皇上用,可有這回事?”

    馮樂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后背冷汗淋漓,失口否認:“皇后娘娘明查,絕對沒有這回事?!?/br>
    “行了!”云皇后嗤笑,“本宮并不是要追責。”她起身走到馮樂身邊,把一小盒子藥粉塞到他手上,“本宮只是想讓公公給王昭儀手里的秘藥加點料而已?!?/br>
    馮樂手抖,遲疑著不敢接。云皇后又遞了一萬兩銀票給他,“你放心,這里頭的藥粉只會讓王昭儀終身不孕,外加容顏漸老而已。這是慢性藥,她不會懷疑到你的。你若是不照辦,本宮就把公公和王昭儀干的好事告知皇上?!?/br>
    馮樂嚇得立馬接了藥粉和銀票。

    云皇后繼續(xù)補充:“別?;ㄕ?,若是一個月之后毫無反應,你就等著給自己收尸吧?!?/br>
    馮樂遲疑了兩息,突然鼓起莫大的勇氣,問:“若是奴才辦到了,娘娘能許奴才太監(jiān)總管一職嗎?”

    云皇后點頭:“可。”

    馮樂驚懼的臉上染上貪婪,等他出了鳳棲宮。方嬤嬤蹙眉問:“皇后娘娘怎么就答應他大總管一職了,他可是一直在為王昭儀做事?!?/br>
    云皇后輕輕碾著自己指尖護甲:“本宮自然知曉,有利可圖才能盡心辦事。事成之后,賞他一個全尸就是了?!币幌氲揭粋€月后,太子就能登基為帝,皇后就止不住的興奮。

    那頭,馮樂出了鳳棲宮就狠狠打了一個寒噤,心道:趙祭酒真是料事如神啊,像是有千里眼順風耳,什么事都能未卜先知。

    想到這,他對趙凜的畏懼和崇敬又深了幾分。

    至于皇后究竟給的是什么藥,他可不想管: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第155章 155

    之后趙凜每日進宮教太子讀書后再回國子監(jiān)任職。

    第二次去, 他果真帶了一只雪白的鴿子給太子殿下。那鴿子極通人性,只要太子伸手它就會停在他手心,太子走它就會跟隨。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趙凜又送了太子麻雀、喜鵲、烏龜、八哥……還送了他一只漂亮會念詩的鸚鵡, 終于有東西可以陪著他說話了。太子前所未有的開心,又覺得仙女jiejie太好了, 等下次見到他一定也要送對方一份大禮。

    如此持續(xù)了一個月之久, 向來討厭小動物的皇后居然沒來找太子的麻煩。甚至看到太子在逗鸚鵡, 還有心情在廊下觀看。

    太子都懷疑皇后被人調換了,往常父皇歇在王昭儀那, 皇后娘娘都會很生氣, 還會想辦法讓他生病。如今父皇夜夜都在王昭儀那, 皇后娘娘怎么瞧著還很開心?

    云皇后招手讓他過去, 他抱著兔子后退兩步,遲疑著不敢走近。云皇后居然主動走到了他面前, 摸摸他的頭,溫聲道:“太子好像又長高了, 是可以當皇帝了?!?/br>
    太子抱著兔子的手抖了一下,兔子吃痛跳到了地下, 蹦蹦跳跳往院子里竄。

    “孤的兔子!”太子著急, 錯過云皇后要去追。

    云皇后轉身抬頭看向黑沉沉的天幕,朝身后的方嬤嬤道:“要變天了, 快把太子找回來,生病了打攪皇上雅興可不好?!?/br>
    方嬤嬤和幾個婢女連忙沖進院子里去追太子。

    轟隆隆幾聲雷響,冷風夾雜著雨點砸了下來,淅淅瀝瀝下了好幾天, 本就冷的天氣驟然又冷了好幾個度,終于在大年夜逼出了雪花。

    起初是雪粒子, 繼而是細雪,等到了夜里就是鵝毛大雪。不過一個時辰巍峨的皇宮群殿已經覆上了薄薄的一層白。

    按照慣例,大年夜,皇帝是要同皇后一起守歲同住的,但老皇帝居然又留宿在了王昭儀那。宮里的嬪妃都在暗地里看皇后的笑話,云皇后卻絲毫不在意。她穿戴整齊,鳳袍鳳冠加身,端坐在鳳棲宮的鳳椅上守著正廳里的刻漏。

    滴答、滴答,當刻漏的浮尺到達最后一個刻度,外頭的更鼓被敲響。鳳棲宮外突然一片混亂,吳大總管連跪帶爬的跑了進來,驚慌的喊:“娘娘不好了,皇上,皇上在凝露宮出事了!”

    “皇上薨了!”

    皇后故作驚慌,帶著一大群人跟著吳總管浩浩蕩蕩的走了。整個寂靜的皇宮沸騰起來,守歲的宮妃聽到動靜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跑出去看。

    早早睡下的太子殿下被驚醒,抓住守夜的宮人問怎么回事。碧羅急匆匆的跑進來,開始給他穿衣,邊穿邊急切道:“太子殿下,皇上薨了,皇后娘娘讓您過去。”

    太子如遭雷擊,連太子冠也不曾戴,套反了靴子就往外跑,停在寢殿書架上的白鴿和鸚鵡拍拍翅膀立刻跟了上去。

    “太子殿下,您等等,您等等奴婢?!北塘_也來不及細想,帶著一眾伺候的人驚慌的往外跑。

    太子一路跌跌撞撞跑到王昭儀的寢殿,寢殿里哭聲震天,云皇后氣憤的指摘聲,王昭儀驚慌的解釋聲。他身板矮小,撥開人群擠了進去。

    搖曳的宮燈下,王昭儀衣不蔽體的被扯下了床榻,他的父皇雙眼圓睜死在了王昭儀的香榻上。頭歪著,手腳痙攣,被子被抓得皺褶,形容恐怖至極。

    太子受了驚嚇,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玉石地板上。落在他肩頭的雪鴿撲凌凌沖出寢殿,頂著夜風寒雪掠過紅墻綠瓦飛出了皇宮,落在了趙家的后院。小黑最先警覺,汪汪汪的狂吠,其余幾只狗狗聽到動靜也跟著犬吠起來。藍白貓用厚實的身體撞開了窗戶,跳進了趙寶丫的屋子,伸出爪子用力巴拉著她的手臂。

    趙寶丫從睡夢中睜眼,聽見貓貓喵喵喵的一陣亂叫后,整個人瞬間清醒,騰的坐起來。胡亂套了衣裳,披了斗篷,穿上靴子就往東邊的院子跑。守夜的小滿急急披了衣裳跟著沖了出去,頂著滿頭的風雪茫然的喊著姑娘。

    此時趙凜也聽見動靜,早穿戴整齊匆匆出來了。父女兩個迎面撞上,幸而趙凜及時扶住了她雙臂才避免她摔倒。

    她一站穩(wěn)就急切道:“阿爹,皇帝薨了,死在了王昭儀寢殿,皇后已經帶人過去,整個皇宮亂了套。”

    她話音才落下,沉悶的鐘聲在雪夜里遠遠的傳來,足足響了九下,震得整個京都都為之震顫!

    京都所有的官員從夢中驚醒,恍惚間以為自己做夢,持續(xù)不間斷的響了五次九數后,眾官員都著急忙慌的開始穿戴朝服,速速命人備轎,馬不停蹄的往宮門口趕。

    九五之數乃是天子駕崩,年前皇帝還好好的,大年夜怎么就薨了?

    事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所有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等六部的人趕到宮門口時已經看到趙凜、霍大郎以及邢大人進了宮。眾人唯恐自己慢了,下了轎,連滾帶爬的往宮里趕。

    長長的宮門甬道堆積了厚厚的雪,天黑路滑,不少人跑著跑著官帽、靴子、腰帶就掉了。一大群人迎面和皇后派來的太監(jiān)撞上。原本以為要領眾人去皇帝的寢殿,沒想到最后轉到了后宮王昭儀的凝露宮。

    眾人也不敢多問,皆垂眉斂目彎腰繼續(xù)走。跨進凝露宮后繞著回廊到了王昭儀的寢殿門口。太監(jiān)停下,眾人抬頭,朝迎出來的皇后急切的問:“皇后娘娘,皇上究竟怎么了?”

    皇后娘娘以帕拭淚,哀痛哭道:“皇上殯天了!”

    眾臣得到肯定的答案,不管真心假意,該哭的時候都絕不含糊。齊齊跪倒在地,哀痛大哭。

    眾人哭了一番后,終于有人開口質問:“敢問皇后娘娘,皇上是如何殯天的?明明年前還好好的,也沒聽見有什么大的病癥?”

    云皇后拭干了淚,看向眾人,咬牙切齒道:“都是王昭儀這個賤人,她魅惑皇上,為了懷上龍子居然在屋內點毒香,掏空了皇上身體?;噬弦呀涍B續(xù)兩個月留宿她這里,今夜也是如此,皇上是吸入了有毒的情香興奮過度才突然暴斃!”說著朝身后的人道:“把王昭儀那個賤人給本宮拖出來!”

    宮人齊齊應是,又跑進寢殿將尖叫求饒的王昭儀給拖了出來,然后丟在眾臣面前的雪地里。

    眾人之抬頭瞧了一眼,就恨不得自己眼瞎了。

    厚重的積雪上,王美人披頭散發(fā),衣不蔽體,玉體橫陳,被太監(jiān)摁住,哭著喊冤。

    瞧見一群大臣,她又瑟縮羞憤的用力扯著自己單薄的底衣。咬著早已經破損的唇角喊冤:“臣妾冤枉啊!”她求救的看向王翰林。

    王翰林心痛如絞,立刻從一群人中站了起來,跑過去扶自家女兒,悲痛看向云皇后:“皇后娘娘,昭儀娘娘向來得皇上看中,定不會做出如此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她,求娘娘明查!”

    云皇后冷哼:“王翰林,本宮還沒找你,你居然跑出來送死。宮中沒有此等害人的媚藥,定是你同王昭儀共同謀劃此事才害了皇上。來人啊,將王翰林和王昭儀拖下去杖斃,以慰皇上在天之靈!”

    侍衛(wèi)上前要去拖兩人,王翰林求救的看向趙凜。趙凜起身阻攔:“慢著,皇后娘娘!”

    云皇后看向趙凜,眼神犀利:“趙祭酒是想袒護他們,莫非也是同黨?”

    “袒護不敢!”趙凜拱手一禮,“皇上駕崩乃是大事,不能光憑娘娘兩句話就斷生死和兇手,需得找太醫(yī)過來查過眾臣才信服!”

    他一開口,邢大人、霍大郎也跟著開口。六部的大人互看一眼,也跟著附和:“趙祭酒說得對,皇帝駕崩乃是大事,不可草率!”

    眾臣齊齊跪拜要求查驗,云皇后無法,只好請了太醫(yī)院院判過來查驗。方嬤嬤朝皇后使眼色,示意已經打點過了。

    就在云皇后信心滿滿時,太醫(yī)院劉院判走了出來,跪倒在皇后腳下,然后道:“啟稟皇后娘娘,王昭儀使用的香只是最普通不過的安眠香,只是安眠香里摻雜了西域普陀寺的‘斷魂引’,‘斷魂引’無色無味,女人聞了沒什么大礙,男子用了會飄飄欲仙,長此以往會血脈上涌,頃刻斃命!加之皇上又在床上……”

    王昭儀臉色已經煞白,連忙搖頭:“不是我,不是我!”她快速抓住太醫(yī)話里的關鍵詞,急道:“我只是讓馮總管去買普通的安眠香,‘斷魂引’絕對不是臣妾放的,是有人在陷害臣妾!”她已經口不擇言了,驚慌四顧,指著左邊臺階上的秉筆太監(jiān)馮樂。

    馮樂撲騰一聲跪下,連連磕頭:“奴才不知道啊,王昭儀讓奴才去買安眠香,說皇上近日睡不好。奴才出宮回來,半路被皇后身邊的方嬤嬤攔了下來。她帶奴才見了皇后,皇后娘娘說王昭儀得寵,想給王昭儀一點教訓,讓奴才在安眠香里加一點藥。藥不致命,只會讓王昭儀終生不孕,容顏蒼老?;屎竽锬镌手Z奴才,事成之后讓奴才當掌印太監(jiān),取代吳大總管的位子,奴才才照半的!”他連連磕頭,“奴才冤枉,奴才真的不知道。”

    被點名的方嬤嬤撲通一聲也跪下了,云皇后面色發(fā)白,護甲扣住掌心。

    她怎么也沒想到馮樂居然把他們的交易抖了出來:他是蠢嗎,若是不說尚可保命,咬她出來有什么好處?

    “放肆!”云皇后大怒,一腳踢在馮樂身上:“狗奴才,誰讓你胡說八道攀咬本宮的?”

    眾臣開始竊竊私語。

    馮樂捂住肚子從雪地里爬了起來:“奴才不敢胡說,諸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宮外萬香閣查,奴才年前十一月二十日化名馮大在那里買了香料,他們都是有賬目的。”

    “宮中沒有‘斷魂引’,皇后娘娘能給奴才必定也是讓人去宮外買的,諸位大人也可去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