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春引 第3節(jié)
姜予嫣見她答應(yīng)了,又噓寒問暖了老夫人幾句,便要告辭,老夫人讓姜予安回自己院子里歇著,兩人便一同出了門。 走了一段路,姜予安沒有和姜予嫣搭話的意思,可姜予嫣從小有點什么東西就要在她面前炫耀一番。 “三meimei,過去不可追憶,你可得盡快定親,雖是找不著你二姐夫這般的了,但配個高門庶子也是夠的,萬不可耽誤了年紀(jì)?!?/br>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新年快樂,這章評論也發(fā)紅包哦!】 第三章 ◎她是誰◎ 姜予安有個指腹為婚的親事,她父母去世后,沒過幾年那家便退回了信物,她那時不過七歲,和那男子面都沒見過,哪來的“憶”可追。 再者說了,這人都還沒嫁呢,就一口一個你二姐夫,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要嫁給五皇子了,在家里尚且如此,在外頭還不知道怎么炫耀呢,她倒也不怕出個意外她嫁不成五皇子,成了全京城的笑話。 “meimei不如二jiejie有福氣,得嫁五皇子,未來自然是數(shù)不盡的好日子等著二jiejie,便祝二jiejie未來幸福美滿,子孫滿堂了?!苯璋驳穆曇舨患膊恍?,笑著恭賀。 話倒是說得好聽,可誰不知道五皇子愛美人,正妻未娶,妾倒是有兩個,孩子也生了五個,姜予嫣嫁過去,便是嫡母,可不是子孫滿堂么。 偏生姜予嫣聽不出她話外之意:“那是自然?!?/br> 姜予安笑了,福了福身子:“二jiejie慢走,meimei先回房了?!闭f罷扭頭走了另一條路回屋了。 云苓在屋內(nèi)收拾東西,白芷坐在屋外打絡(luò)子,見姜予安回來,起身行禮:“小姐?!?/br> 白芷是個性子活潑的,也耐不住話:“小姐這回去寒音寺,可有好吃的好玩的?” “自是少不了你的?!苯璋采焓贮c了點她,白芷活潑,聽她說話這一晚沉寂的心情都好了許多,“云苓,把糕點拿出來給她們分分,不必忙了?!?/br> “是?!痹栖吣昧寺飞腺I的糕點,先擺了一盤放在屋內(nèi),其余的拿下去和婢女們分了。 “多謝小姐。”白芷笑著福身,沒個正行。 姜予安進(jìn)了屋,把荷包里那枚玉佩拿出來,入手溫潤,仿佛還有那人血的溫度,她手指蜷了蜷,摩挲了兩下,把玉佩放到了妝奩里。 這兩日不是受驚就是趕路,姜予安累極,但還沒到吃午膳的時辰,就在床頭的暗格里拿了賬本來看。 這些年姜予安確實沒什么別的喜好,就是愛賺錢,她無父無母,祖母雖然從不苛待,但難免惹別房閑話,便也知道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于是拿了父母去世的補(bǔ)貼開了酒樓和錢莊。 姜予安小舅舅便是在揚(yáng)州經(jīng)商,她去信給小舅舅求了幾個有經(jīng)驗的掌柜來,幫著她經(jīng)營,這些年也干的如火如荼,姜予安看著沉穩(wěn),實則奇思妙想層出不窮,連掌柜都夸她是個經(jīng)商的料,前些年酒樓盈利不少,她又轉(zhuǎn)頭開了個錢莊,算是賺的盆滿缽滿。 她拿著小算盤吧嗒吧嗒算著賬,看著這些個數(shù)字,倒也不累了,試問世間還有誰不喜歡錢財呢? 算完了賬,她把賬本和算盤重新放回床頭的暗格里,喊白芷傳膳,琢磨起去禮部尚書小女兒及笄宴的事了。 祖母為何叫她去她也知道,無非是為了讓她趁機(jī)相看相看有沒有喜歡的,姜予安對這些個兒女情長無甚興趣,你儂我儂的哪有錢來的有趣? 她理想的夫婿,便是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家境貧寒些也不怕,她有的是錢,人品好就行了,相敬如賓的過一輩子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沒一會兒廚房的菜擺了一桌子,她吃過飯消了消食,回屋睡了個午覺。 賀延臣從姜予安廂房出去之后,外面的人沒敢跟進(jìn)寒音寺,寒音寺身為國寺,他們不敢鬧大,只敢暗中搜尋,他繞了一大圈甩開人,一路奔回定國公府。 這回私下調(diào)查田產(chǎn)一事,人多眼雜,他一個暗衛(wèi)侍從都沒帶,單槍匹馬去了,被追殺了一路。 翻進(jìn)院子,雨還在飄,賀延臣撐著一口氣進(jìn)了屋,成一第一時間就察覺了:“二爺!” 賀延臣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意識,成一跑過來撐著賀延臣的身子,扶著他進(jìn)了主屋躺在床上,轉(zhuǎn)身跑出去喊林業(yè)。 林業(yè)也是賀延臣的手下,跟在他身邊七八年了,頗有能力,一身醫(yī)術(shù)妙手回春,最厲害的便是制藥和針灸。 林業(yè)半夜被拉起來,氣的吹胡子瞪眼:“成一!你做什么你!大半夜的不讓我睡覺,待賀小子回來了,我非要告你一狀不可!” 成一沒工夫跟他解釋,硬把林業(yè)架著去了扶云軒主屋。 “二爺傷重,林大夫快去看看?!?/br> 聽到此言,林業(yè)頓住,倒是不叫嚷了,進(jìn)門去看賀延臣。 賀延臣的狀態(tài)屬實不好,林業(yè)給他把了脈,一向怪脾氣的他也是一臉凝重,讓成一給他把衣服脫掉,看了眼傷口,血是止住了,幸好縫了,不然這般深的傷口血一直流,怕是性命堪憂。 林業(yè)從匣子里拿出藥,配了一番,磨成粉,這時成一已經(jīng)給他擦了遍身子,穿好了褻衣。 他把賀延臣纏傷口的布條解掉,把傷口周圍細(xì)細(xì)擦拭了一番,撒上特制的藥,重新包扎好,扭身坐在桌前寫方子,吩咐成一:“他怕是要發(fā)熱,我寫的這個方子,他一旦發(fā)熱就給他服下?!?/br> 成一給賀延臣蓋好被子,接過藥方,走到屋外吹了聲口哨,成二不知從何處來,出現(xiàn)在成一面前。 “按這個方子抓藥,速去。” 成二接過方子,眨眼間便不見了。 林業(yè)從匣子里翻找一番,找了一瓶藥丸出來,見成一進(jìn)來,和他說道:“這瓶藥丸待他退燒之后,給他服用,一日三回?!?/br> “多謝林大夫?!背梢唤舆^瓶子,“二爺他無事吧?” 一般出門的時候,賀延臣總是會帶著成一成二的,這回不方便帶著他二人,就受了這么重的傷,賀延臣從小跟著國公爺習(xí)武,十歲就進(jìn)了軍營,一般人是傷不了他的,想來路上遇到何種艱難險阻不可一言概之。 “若是喝了藥一個時辰能退熱,便是無事,若是不能,你再來喊我?!绷謽I(yè)說罷,就拎著他的寶貝匣子回自己屋睡覺去了。 賀延臣沒一會就發(fā)起了高熱,成一早就把成二帶回來的藥煎好了,察覺到他發(fā)熱,趕緊給他喂藥。 林大夫不愧是林大夫,也幸好賀延臣身子強(qiáng)壯,吃完藥半個時辰就退熱了,成一也算是放下了心。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賀延臣才醒來,皺了皺眉:“成一?!?/br> 聲音啞的幾乎不成聲,他昨天失去意識之前,翻進(jìn)了自己的院子,他記得清楚。 “二爺?!背梢粡耐饷孢M(jìn)來。 “我?guī)Щ貋淼臇|西呢?” “放好了。”成一一邊說一邊拿出藥瓶倒出一顆,“昨夜林大夫來看過,開了藥?!?/br> 賀延臣點點頭,張開嘴任由成一喂了:“永安侯家有幾個十幾歲的女子?” 成一想了想:“永安侯嫡出的女兒有兩個,嫡長女已經(jīng)嫁了,嫡次女和五皇子定了親,二房有一個女兒,已經(jīng)及笄,尚未定親,三房一個嫡出一個庶出,一個十歲,一個九歲?!?/br> “五皇子的未婚妻是永安侯家的?”賀延臣之前見過一回,但五皇子平時不怎么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事務(wù)又多,這倒也不怎么重要,所以只知道他定親了,卻不知竟是永安侯家的嫡次女。 “沒錯二爺?!背梢稽c頭。 昨晚那個女子十幾歲,若是嫁了,發(fā)髻不該是那樣,若是待嫁,他記得五皇子還有一個月就要成親了,這種時候應(yīng)該在家待嫁才對,那就剩下二房嫡女了。 “去查查永安侯一家,事無巨細(xì)?!辟R延臣吩咐道。 “是?!?/br> 賀延臣修養(yǎng)了兩日,帶著拿回來的證據(jù)進(jìn)宮復(fù)命。 承平帝正在御書房和戶部談?wù)撱糁菟家皇?,聽聞賀延臣求見,讓戶部尚書先退下。 正好兩人在門口遇上,戶部尚書徐大人作了一揖:“賀大人?!?/br> “在下身上有傷,不便行禮,徐大人見諒?!辟R延臣點了點頭道。 這戶部尚書向來是個老油子,他笑道:“無妨無妨,賀大人身體無礙吧?” 賀延臣懶得和他周旋:“不好讓陛下久等,在下先行一步。” “自然自然?!毙齑笕伺阈?。 最后一個然字還沒說完,賀延臣已經(jīng)越過他進(jìn)了御書房。 徐大人臉上的笑容微收,一甩袖子小聲嘟囔:“神氣什么!不過是……” 話說到一半,他抬頭左右望了望,到底不敢說了,臉色鐵青地出了宮。 這戶部尚書可是個肥差,這些年這徐尛干了些什么爛事兒賀延臣一清二楚,之前給他送美人送錢財?shù)?,賀延臣原封不動都給退回去了,他一見賀延臣就要攀談幾句,賀延臣向來懶得應(yīng)付。 進(jìn)了御書房,賀延臣規(guī)矩地一禮:“陛下萬安。” “哎呀快平身平身。”承平帝看他這樣就著急來氣,“不是受傷了?不用拘這些虛禮,傷的如何?” 賀延臣的母親是長公主,和承平帝乃是一母同胞,按禮承平帝是賀延臣的舅舅,他從小是承平帝看著長大的,賀延臣兒時在宮中伴讀,和這個舅舅關(guān)系親厚。 “禮不可廢?!辟R延臣說道,“多謝陛下關(guān)心,傷無大礙?!?/br> “無礙便好無礙便好!和你說了不急一時,非要單槍匹馬的去,你說說你。”承平帝恨鐵不成鋼,指著他氣道。 賀延臣垂眸作揖:“臣萬死,不過不單槍匹馬去,怕是查不到這么多?!?/br> 見他這樣,承平帝自知是拗不過這個倔脾氣:“查到什么了?!?/br> “收獲頗豐?!?/br> 御書房內(nèi)只有舅甥二人,賀延臣上前幾步,把手里的折子交給承平帝。 作者有話說: hhh寶子們昨天我吃魚,被魚刺卡住,我媽要帶我去醫(yī)院,結(jié)果我自己拿著筷子夾出來了,太抓馬了 第四章 ◎何時定親◎ “自運(yùn)河開通以來,商貿(mào)愈發(fā)便利,尤其是靠近運(yùn)河的州郡,長久這般,商人便從農(nóng)民手里買地,再往上孝敬官員,背靠大樹欺壓百姓,無惡不作?!?/br> “這些年澇災(zāi)頻發(fā),收成不好,百姓無法生活,便賣地為生,手里沒有地可種,就成為佃農(nóng),日子更加清貧,雖然我朝律法不許私下買賣土地,但南方一帶部分地方已經(jīng)是心照不宣了?!辟R延臣說道。 承平帝看著手里的折子,這回他讓賀延臣私下去南邊,就是想看看傳回來說土地兼并嚴(yán)重之事是否屬實,果不其然。 “何人傷你?” “自然是背后的獲利者?!?/br> 他越看眉頭皺的越緊:“查到背后之人了嗎?” “查到了一些?!辟R延臣點頭,“一些有名的大商都是輾轉(zhuǎn)多人搭上京城的線,為的就是按下消息,傳不回京都,但他們做的隱蔽,臣一時只有猜測,并無證據(jù)?!?/br> “無妨,你說說?!背衅降酆仙险圩?。 “臣不敢妄言?!?/br> “你啊你,都說你鐵面石心,不知變通,可依朕看,這京城就屬你心思最多?!背衅降坌Φ馈?/br> 承平帝何嘗不知賀延臣定是有些證據(jù)的,但他不說,怕是牽扯過大,沒有足夠的證據(jù),他不敢說也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