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春引 第95節(jié)
“夫人!” 姜予安稍稍抬頭,她沒睡好,天一亮,想著給賀延臣做一些護具,看看能不能叫人送去。 “怎么了?” “二爺來信了?!痹栖甙咽掷锏募堖f給姜予安。 姜予安聞言,趕緊接過,撕開信封看了一眼。 【飖飖勿念。】 只有四個字,字跡遠沒有賀延臣平日里的工整,想必是匆忙寫的,紙都不平,皺皺巴巴的,姜予安鼻子泛酸,他平安便好。 他終于記得,在她擔心的時候來個信了。 姜予安放下手中的東西,去了書桌旁,展開一張紙:【家中一切安好,不要擔心,保護好自己,平安回來?!?/br> 她匆忙把信塞進信封:“誰送來的?人可走了?” 第六十四章 ◇ ◎我會帶隊去將于山◎ “夫人, 來人行色匆匆,放下便走,現(xiàn)下恐怕已經(jīng)走了很遠了?!痹栖哒f道。 姜予安放下手中的信, 點點頭:“也好。” 他恐怕每日都忙, 她知道他平安便好。 “云苓,你下去吧?!?/br> “是?!痹栖呖戳艘谎劢璋驳哪樕? 并沒有什么不對,便出去了。 姜予安舉起賀延臣送來的信,細細端詳,看到右下角,手輕輕顫抖。 那是什么? 右下角被撕去了一塊, 剛剛看的時候, 姜予安并沒有注意, 那里好似有一塊血跡?。?/br> 非常小,只是紙的毛邊稍稍有些泛紅, 她眼睛泛紅,這個人是不是又受傷了! 還能提筆寫字, 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 定國公也在, 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賀延臣受傷,況且軍中還有醫(yī)吏在, 姜予安安慰自己。 她定下心神, 重新拿起繡籃給賀延臣做護具,不過半天就做好了, 她想了想, 把之前賀延臣送給她的那塊玉佩一起裝進了包袱, 還有她重新寫的一封信, 托人想辦法送到賀延臣手里。 辦好這一切之后,姜予安去了賀延臣的書房,賀延臣的藏書極多,甚至還有很多孤本,姜予安是想來找找關(guān)于皇帝身上的毒的辦法。 林業(yè)去宮里之前,姜予安拜托他有什么情況都及時給姜予安來信,好讓姜予安能及時掌握信息。 剛剛林業(yè)給她的信中就說,陛下身上的毒已經(jīng)有解藥了,大方向肯定是正確的,但用量把控不好,這種毒林業(yè)并沒有見過,孫御醫(yī)也從沒有見過,所以一切都只是在摸索,他們不敢下猛藥。 姜予安便想著,能不能在書中找找線索,雖然希望渺茫。 京城外。 三皇子火力全開攻城,幾乎是一刻都沒有歇過,照這般速度下去,恐怕要不了兩天,城門就得破。 兵馬未到,糧草先行,本身三皇子就是想著短短時日拿下京城,因此,他們的糧草帶的必然不多,如此夜以繼日地攻城,將士們的消耗也大。 三皇子的營地駐扎在將于山山腳,山不高,但極陡,正面突擊易守難攻,除非從另一側(cè)翻下去,打他們一個個措手不及。 若想短時間內(nèi)打破這種局面,第一燒掉他們的糧草,他們即便是短短幾天,也需要大量的糧食,第二,派一隊精銳,從將于山另一面翻下去,生擒三皇子! 但將于山非常陡,極少有人攀爬,更別說翻山,因此難度極大,定國公還沒有想好派誰去,派多少人去。 賀延臣帶兵打仗并不擅長,但因為他官級高,身手極好,因此也讓他參與了商討。 聽到兩個方案,幾人還在討論,賀延臣卻站起身:“我?guī)巳⒂谏??!?/br> 定國公一聽,看了賀延臣一眼:“坐下?!?/br> 賀延臣是他兒子,這么長時間以來,又是在外面拼殺,又是守城的,一個時辰都沒有休息過,將于山有多危險他應(yīng)該知道,他糊涂了?。?/br> 周圍一眾武將也紛紛應(yīng)和:“對啊賀大人,且不說別的,大理寺還需要大人,如何使得?” “將軍?!辟R延臣只看著定國公,目光堅定。 在這里,他從未叫過他父親。 定國公靠在椅背上 指著賀延臣怒道:“來人,把他拖出去!” 賀延臣聞言,并沒有再在這里呆,轉(zhuǎn)身出去了,估計要不了一會,定國公就會來找他。 他不是在逞能,將于山他雖然沒有上去過,但是他身手好,他也了解三皇子,他去很合適。 這時,成二拿著包袱上前:“主子,夫人叫人送來的。” 賀延臣先回了他臨時的住處,打開包袱,里面有一些簡單的護具,還有之前他的那個玉佩。 他先撕開了信。 【喻之,知道你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我在家中也很好,婆母也好,你不要cao心,你是不是受了些傷?家里的藥我也給你帶了一些,保護好自己,我在家里等你回來,屆時有話和你說?!?/br> 賀延臣看著手里的宣紙,姜予安寫的一手簪花小楷,極其漂亮娟秀,他摩挲著紙,像是在摸她的臉一般。 他想她了。 賀延臣深吸一口氣,回神,她怎的知道他受了些傷? 他右手手掌劃了一道口子,并不嚴重,只是給她寫信的時候匆忙,甚至還沒來得及包扎,滴了一點在紙上,他給撕了,莫非是沒撕干凈? 賀延臣正想著,定國公出來:“跟我過來!” 他把東西塞進包袱,先交給成二,跟著定國公去了一邊。 “你知不知道將于山是什么地方?!”定國公怒道。 “我知道?!?/br> “你知道你還要去?!”定國公恨不得踢這個糊涂的兩腳。 “將于山危險,誰都知道,不是我也會是別人?!辟R延臣淡聲道,“難道只因為我是您的兒子,因為我是賀延臣,所以不能去?” 定國公噎了一下。 “父親,我一定會回來的?!辟R延臣說道。 為了姜予安,為了定國公和長公主,他也一定,會回來的。 “你去了將于山,是深入敵后,萬一有個好歹,你讓你媳婦怎么辦?” “我會和她說的。”賀延臣笑笑,“所以還望將軍準許,我回去看看她?!?/br> 定國公沉默了許久,他說的對,即便不是他,也會是別人,別人也是兒子,也是丈夫,如何他們?nèi)サ茫R延臣就去不得了? 可定國公是真的舍不得。 “去吧?!倍▏暤?,“今晚回來?!?/br> “是。” 賀延臣得了準許,轉(zhuǎn)身走向成二,拿著包袱往定國公府去了。 從看到她給他拿來的東西時,他就已經(jīng)按捺不住。 他此時此刻,好想見到姜予安。 快兩個時辰后,賀延臣終于回了定國公府,直奔扶云軒。 姜予安正拿了一些書看著,門突然響動,她抬頭看去,慌忙站起身朝他奔來,身上的書都掉了。 “喻之!”她哽咽地喊他,撲進了他懷里。 賀延臣緊緊抱著她:“我回來了,飖飖?!?/br> “不走了嗎?”姜予安在他懷里抬頭,滿眼希冀地看著他。 賀延臣卻沉默了。 姜予安知道了答案,埋在他懷里蹭了蹭眼淚。 他身上一點都不好聞,血腥味汗味混在一起,可姜予安卻極其迷戀。 她拉起賀延臣的右手,真的受傷了。 “我給你拿的藥你有沒有涂?” “還沒來得及,想知道飖飖有什么話想和我說,便回來了,我也有話和你說?!辟R延臣任由她拉著,輕聲道。 “什么話?”姜予安問道。 賀延臣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子:“明明是我先問你?!?/br> 姜予安拉著他坐下,給他把紗布拆了,撒上上好的金瘡藥,然后包扎起來。 之前因為賀延臣受傷,姜予安也會包扎了,包的很是漂亮。 “那便我先說?!苯璋膊缓退m結(jié)這些。 “之前的種種,確實叫我下定了決心不愛你了,下半輩子和你相敬如賓……”姜予安說道這里,被賀延臣抬著下巴吻了一記。 “不許說這些?!辟R延臣摩挲著她的側(cè)臉,又低頭親她兩下。 “原本我是不信你會變的,可你真的變了,所有的事情會和我說,我和你一起想辦法,這種感覺讓我著迷……我心軟,你說到做到了,你信任我了,你選擇我了,我就會信任你選擇你?!彼p聲道。 賀延臣把她緊緊的摟在懷里:“飖飖,叫你受委屈了?!?/br> “我現(xiàn)在想聽的,不是道歉?!?/br> “我愛你?!辟R延臣心軟的一塌糊涂,揉著她的后腦勺,緊緊地抱著她。 “我也是?!苯璋残π?,“從你一次次幫我開始,即便你幫我的可能背后有別的考量?!?/br> “以后不會了,我說到做到?!辟R延臣抬頭吻她。 姜予安抱著他的脖子,努力地回應(yīng)他,最后還是被親的喘不過氣來,衣衫凌亂,胸前一片冰涼。 賀延臣輕喘著氣,在她胸口烙下一吻,給她把衣裳系好。 “你要和我說什么?”姜予安臉紅著,縮在他懷里任由他給她穿著衣裳。 “如今的局面堪憂,陛下一時半會醒不來,三皇子攻勢迅猛,京城外擁擠非常,施展不開拳腳,至多兩天,三皇子就會破城而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