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兩人講了兩句,準(zhǔn)備開始摘椰子了。 跟水果相比,椰子顯然更為稀罕,畢竟滬市還有水果賣,但椰子這玩意?,因為現(xiàn)?在運(yùn)輸業(yè)不?發(fā)達(dá),在滬市是極為罕見的。 梁棟都盤算好了,摘一包水果,四五個椰子回去,椰子拿去黑市賣,就說是來自神?秘海島的一種?水果,肯定能賣出高價。 想到這,他眼里劃過一絲貪婪。 有了賣水果和椰子的錢,不?說能彌補(bǔ)他們?拿不?到七百塊錢的心痛,至少能貼補(bǔ)貼補(bǔ)火車票的錢吧。 八月份,正好是椰子成熟的季節(jié)。 梁棟和白小芬站在椰子樹下,抬眼望著藏在綠色椰子葉間的金黃色的椰子,心動,卻犯起了難。 白小芬道,“當(dāng)家的,這椰子咋摘???” 梁棟瞪眼道,“你問我,我問誰,這樣?,你幫我盯著,看有沒有人來,我爬上去摘?!?/br> “能行?嗎?”白小芬擔(dān)心道,畢竟這些?椰子樹看起來都不?矮,梁棟身材瘦弱,又不?怎么會爬樹。 “別廢話了,趕緊的?!绷簵澋溃霸俨?快點(diǎn),就來人了?!?/br> 說完,梁棟把長長的衣擺扎了個結(jié),挑了一棵相對矮一些?的椰子樹,手腳并?用地往上爬,撅著屁股,姿勢十分的不?雅觀。 白小芬則緊張地在椰子樹底下探頭探腦。 大中午的,路上沒什么人,但她還是怕會有人撞見她跟梁棟‘偷’椰子,被抓到可不?是好玩的。 怕什么就來什么,正當(dāng)白小芬心里那根弦緊繃到了極限,耳畔突然傳來一聲,“喂,你們?在干嘛!” 這一聲,把白小芬嚇得七魂丟了三魄。 更是把梁棟嚇得從椰子樹上掉下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兩人齊齊尖叫一聲,“同?志!我們?不?是故意?的,念在我們?是初犯,你就饒過我們?吧!” 說完,也?不?等喊住他們?的漁民同?志的反應(yīng),撒腿就跑。 廢話,跑晚了,不?得被拘下來,送進(jìn)局子里啊。 這年頭,偷盜罪判得特別重,早些?年,還要游街示眾呢。 看著兩人沒一會就化成小黑點(diǎn)的背影,漁民同?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嘀咕道,“跑那么快干啥?!?/br> 他看梁棟和白小芬是生面孔,估計不?知?道島上的椰子是隨便摘的,又看梁棟一副笨手笨腳的模樣?,叫住他們?,只是想問一句,需不?需要幫忙罷了。 沒想到這兩人跑這么快,讓漁民同?志的一腔熱情,白白錯付了。 第71章 不能嫁 一路疾奔, 直到上了船,梁棟和白小芬才稍微松了口氣。 白小芬心?疼得直抽抽,“我的椰子啊。” 都怪那個漁民! 梁棟也?十分牙疼, 椰子沒摘到,芒果也?沒摘到,就這么灰溜溜地被趕上船了。 白小芬安慰道,“還好咱倆跑得快, 不然那個漁民喊人,我們就走不掉了?!?/br> 四舍五入,躲過?一場牢獄之災(zāi)呢! 梁棟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不安慰不行啊,來海浪島一趟, 搭了車票船票,錢沒要著, 芒果和椰子也?沒摘到,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點(diǎn)點(diǎn)頭,想找船夫要點(diǎn)水喝,剛一張口,就覺得尾骨那塊特別疼。 壞了,該不會骨折了吧! 梁棟是實(shí)打?qū)嵉貜囊訕浒虢貥涓傻奈恢蒙纤は?來的,而且是屁股先著地。 急著跑路的時候沒覺得疼, 現(xiàn)在一歇下?來,不光尾骨疼, 全身上下?都疼。 梁棟呲牙咧嘴, 疼得臉色都變了。 他錯了, 這回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而是賠到姥姥家?了啊。 * 大娃本?以為晚上會睡不著, 沒想到居然睡得特別香甜。 早睡早起,一大早,他就起床,纏著寧為國給他做早點(diǎn)了。 寧為國笑?道,“我給你做個蘿卜絲煎餅咋樣?” “姥爺,什么是蘿卜絲煎餅???”二妞也?起了,洗漱完,吐了一口泡沫。 “蘿卜絲煎餅啊,就是把白蘿卜切成絲,加上面?粉和雞蛋,攤成煎餅?!睂帪閲?。 這可是他的拿手好菜,北方冬天都會存蘿卜和白菜,這道蘿卜絲煎餅,以前寧棠在家?的時候,是常吃的。 蘿卜絲煎餅,聽著就好吃,大娃和二妞趕緊催寧為國給他們做。 蘿卜絲煎餅外表金黃,咬下?去香氣四溢,焦香酥脆中又帶著蘿卜絲的清甜。 大娃和二妞很喜歡,兩口一個,吃掉了大半。 寧為國也?嘗了一塊,搖搖頭,“味道還是差了些?。” 海浪島的蘿卜跟山崗村的蘿卜比,口感?上要辣一些?,水分也?少一些?,做起蘿卜絲煎餅來,自然不比用山崗村的蘿卜做的好吃。 等睡晚的三娃起床,盤子里的蘿卜絲煎餅只剩下?一個了。 小三娃癟癟嘴,“姥爺你偏心??!?/br> 大娃朝他做了個鬼臉,“誰讓你賴床的?!?/br> 三娃一跺腳,撒嬌道,“姥爺!” 寧為國笑?得眼角的褶子都炸開了,“我再給你做一份?!?/br> 在海浪島呆了快半個月,也?該回去了,臨走的這段時間里,寧為國和孫愛菊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shù),將會的那點(diǎn)吃食,都做給大娃他們讓他們嘗一遍。 臨走前,寧為國支開其他人,找寧棠單獨(dú)談了一次話。 “你二伯,要分家??!?/br> 寧為國坐在屋檐底下?,煙一口接著一口,很快,就煙霧繚繞。 寧棠點(diǎn)點(diǎn)頭,“早該分了?!?/br> 寧為國看?她臉色,一點(diǎn)都不吃驚的模樣,就知道她應(yīng)該是從老伴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寧為國頓了頓,“你二伯,以前不是這樣的。” 寧為黨小時候瘦瘦小小的,性子十分靦腆,在學(xué)校里挨了欺負(fù)也?不敢說,后來還是寧為國找他同學(xué)問了,才把欺負(fù)他的人揍了一頓,幫他報了仇。 寧棠道,“爸,人是會變的?!?/br> 那寧雪以前還不這樣呢。 “你現(xiàn)在不分家?,以后也?得分,只要二伯有了那個心?,你是攔不住的?!睂幪牡馈?/br> 寧為國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钡褪沁^?不了心?里那個坎。 分了家?,以后就不是一家?人了。 不是親人,是親戚。 寧棠心?想,這不就稱了她二伯和二伯母的意。 她笑?笑?,“爸,你跟媽來島上也?有小半個月了吧,寧雪來看?過?你們沒有?” 寧為國臉色一僵,當(dāng)然沒有,甚至蘇光宗蘇耀祖在路上看?到他還要避開呢。 分家?這事,寧雪肯定是知道的,不然她不會躲著寧為國和孫愛菊,也?不會攔著雙胞胎跟寧為國孫愛菊來往。 更有可能,是她指使?的。 寧雪那點(diǎn)小心?思,寧棠用腳后跟都猜到了。 想分家?,無非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還有,蘇光宗和蘇耀祖這對雙胞胎,年年考試都考雙百分,以后長大了肯定有出息,是當(dāng)大學(xué)生的料,肯定能讓家?里沾光。 而大娃他們?nèi)置茫笸蕹煽円话?,三娃成績稀巴爛,二妞是個女孩,哪怕再出息,在寧雪眼里也?不頂用,以后指不定是個扶哥魔、扶弟魔。 大娃又剛打過?架,還是群架,小小年紀(jì)就這么不學(xué)好,估計以后就是個進(jìn)局子的料。 寧雪怕啊,怕寧為國這一脈沾到雙胞胎的光,更怕大娃長大了以后犯事牽連到她們一家?。 總之就是好事她想占,壞事她想躲。 這種心?理,要站在她的角度想,還真沒問題。 寧棠道,“別的我也?不多說了,爸你就想想,在家?的時候,二伯母是怎樣對媽的,你就知道這家?該不該分了?!?/br> 寧為國想起,在家?的時候,周銀總是對孫愛菊這個大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從周銀對孫愛菊的態(tài)度,就能窺探出寧為黨內(nèi)心?對寧為國這個大哥的真實(shí)態(tài)度。 若是他真心?尊重寧為國,會放任自己的老婆,對大嫂頤指氣使?嗎? 會放任寧雪在島上,處處跟寧棠作對嗎? 寧為國面?色一暗,“我知道了?!?/br> “對了,爸。”寧棠道,“雖然分了家?,但德子的婚事,你得上心?點(diǎn)?!?/br> 真讓寧為黨和周銀來cao辦寧德的婚事,指不定給他找個不著調(diào)的老婆。 娶錯老婆,得禍害三代?。 寧德是個好小伙,寧棠不想看?他每天都身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也?不想自己有個天天找事的親戚。 這樣的親戚,有寧雪一個了,梁棟白小芬夫婦,也?算一個,再來第三個,她可受不了。 寧為國笑?了,“還教?起你老子我做事了?!?/br> 寧棠看?他笑?得暢快,臉上沒了郁氣,估計是真的想開了,“哪敢啊,爸,你可是我們家?的頂梁柱?!?/br> 過?完中秋節(jié),寧為國和孫愛菊就要啟程回山崗村了。 八月二十七號,上午,沈烈和寧棠帶著三小只送寧為國和孫愛菊到港口。 大娃二妞三娃很是不舍,二妞拉著孫愛菊道,“姥姥,要不你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