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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軌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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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霧散盡,沈念回過頭。

    他的眼中并沒有賀臨川以為的難過,更沒有淚水。

    他很平靜,平靜得像在講別人的故事。

    “我是不是有點變態(tài)?”沈念問道。

    一個因為自己丈夫出軌的原配在不知所措中喜歡上模仿丈夫的情人,這種事任誰聽都會覺得莫名其妙吧。

    賀臨川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他不應(yīng)該在窺視到沈念秘密的時候拉著他的手在自己身上勾勒,他應(yīng)該立刻拉上抽屜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他在揭沈念的傷疤,他在走近他的同時傷害著他。

    沈念只覺得鼻梁倏地被手指刮過,他愣愣地看賀臨川將自己擁入懷里,alpha身體的溫度源源不斷傳導(dǎo)在自己身上,安撫信息素的味道圍繞著他,沈念緊抓著自己睡衣的手無意識地放松了許多。

    “我在剛?cè)胛樘胤N兵那年,帶隊的隊長是一位有著豐富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俄國軍人。在我們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之前,他給我們展示了一件他百戰(zhàn)百勝的秘密武器。你猜猜是什么?”

    沈念皺著眉努力思考賀臨川的問題,末了搖搖頭:“想不出來?!?/br>
    “是一件裙子?!?/br>
    沈念愣住了。

    賀臨川輕輕拍著沈念的背,像他之前安撫過戰(zhàn)友初生女兒那樣,溫柔哄弄著。

    “我當(dāng)時和你的反應(yīng)一樣,覺得很奇怪。一件裙子,這算什么戰(zhàn)無不勝的秘密。我隊長喜歡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前一夜穿著裙子入睡,他說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唯獨這件裙子?!辟R臨川回想起隊長穿裙子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輕笑:“你能想象到嗎,我隊長比我還高,體重超過190,是個體毛旺盛渾身肌rou信息素是伏特加味的優(yōu)質(zhì)alpha。他穿起裙子的樣子可謂是十分辣眼。”

    “后來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過多次,你別說,他那件裙子真的有魔力。他受過最嚴(yán)重的一次上是被子彈擊中左胸。子彈能動大,擊中即是貫通傷,我把他背下山的時候他的血糊滿了我的臉?!?/br>
    沈念是外科醫(yī)生,自然懂得這種傷的死亡率基本上是百分百。

    “然后呢?”

    “他比我退伍早,今年年初他的小女兒出生了?!?/br>
    不知是不是不熟悉路,小區(qū)里有輛車開了遠光,緩慢在小路上行駛。燈光被切割成模糊的光點打在賀臨川的臉上,他深吸一口煙繼續(xù)道:“直到他退伍那天,他才跟我們說那條裙子本來是他送給他女兒的16歲生日禮物。但是他女兒沒有等到父親的禮物便意外車禍去世了?!?/br>
    “他女兒天生身體就不好,4歲那年確診為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隊長散盡家財給女兒治病,后來又成為了雇傭兵。明明孩子的病已經(jīng)治好了,但她還是以另一種方式離世了。那條沒送出去的裙子成了隊長的護身符,他說他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他的女兒在和她并肩作戰(zhàn)。不過現(xiàn)在苦盡甘來了,他說他的女兒這次是真的重新回到他身邊了。”

    賀臨川將沈念的睡衣攏緊,指腹搓過沈念淡色的唇。

    “每個人都有權(quán)利選擇自己成為什么樣的人,這是你的自由,寶貝?!?/br>
    “我也有自己的癖好啊,比如我穿襪子一定要從右腳穿,鎖了門還要再回頭反復(fù)確認門有沒有鎖好?!?/br>
    “所以,沒關(guān)系的寶貝?!?/br>
    沈念鼻子很酸。從來沒有人會這樣柔聲和他說話,把他當(dāng)做孩子來哄。他是個奇怪的omega,有著難以言說的癖好,他是抓不住的鳥,捂不化的冰??墒乾F(xiàn)在有人和他說這很正常,他做的一切奇怪的事都很正常。從他丈夫出軌的那一天起,沈念就被舊夢割裂了。他變成了一個放浪的omega,縱情于聲色之中,就像一個沒有了主人的提線木偶,誰來cao縱他都無所謂。可是賀臨川不一樣,他在試圖修復(fù)自己,將那一縷斷線交到自己手中,alpha說這是他的自由。

    沈念感覺自己出了很久的神,直到這一刻在清醒過來。他不知道自己曾經(jīng)迷失了多久,也許是從他前夫出軌的那一天算起,3年;也許是從他遇上賀臨川開始,兩個月;又或許是賀臨川剛才和他說的這番話算起,一秒。

    他只知道這個冬夜寒冷又漫長,就像他離婚那年一樣。

    現(xiàn)在賀臨川和自己是什么關(guān)系呢。他們倆早已越過了炮友的那條線,對對方的了解也越來越深,但如果要將這層關(guān)系轉(zhuǎn)正,卻遠遠不止相互了解那么簡單。沈念只知道一點,他不想和賀臨川成為下了床就相對無言的陌生人,他喜歡現(xiàn)在,他沉浸在賀臨川的溫柔與體貼中。他甚至開始好奇,擁有這樣一個體貼的alpha,他的前妻究竟為什么要出軌。

    “最多再待十分鐘咱們必須回屋了?!辟R臨川哆嗦著抖動飽滿的胸肌,拉過沈念的手伸進自己的褲子。

    alpha沒有穿內(nèi)褲,茂盛的毛發(fā)下耷拉著他軟乎乎的性器。

    “摸到?jīng)]?老子jiba冰涼,再待下去真要凍成‘冰棍’了?!?/br>
    沈念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的臉上染上了一層粉暈,唇色偏淡,泛著水光看起來亮晶晶的,眼里也是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不是眼里落了星星,他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顫動。胃里好像有一千只蝴蝶在飛,醉醺醺地橫沖直撞,好像快要爆出來了。

    “走吧,我們進屋?!鄙蚰钌斐鍪帧?/br>
    沈念心頭下了三年的雪停了,漫長的冬天即將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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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段時間家里人陽了,所以沒怎么寫文

    會盡快完結(jié)滴~

    第16章 初見

    今日醫(yī)院病人不多,沈念難得有空捧著熱茶聽科室里的同事討論家事。護士長說她小兒子感冒兩周了還沒好,最近一直在咳嗽,她和丈夫輪流陪著熬了幾個大夜,身體要吃不消了。

    “哎,這你可就問對人了。我姑娘小的時候也這樣嗓子總犯毛病,一到冬天我就給她熬梨湯,可管用了。”副主任一邊說著,一邊找筆記下梨湯的方子交給護士長。

    止咳梨湯……

    沈念想起最近總在半夜把自己吵醒的賀臨川。alpha最近好像有點感冒,一到晚上就咳嗽不止,他還非說是上次陪自己在陽臺吹風(fēng)才感染了風(fēng)寒。沈念說那正好讓他來醫(yī)院扎個屁股針,賀臨川又不同意,非說過幾天就能好。

    “王姐,那個……”沈念叫住副主任,耳尖染上了不好意思的紅,“那個方子,你也給我一份吧?!?/br>
    “呦,小沈這是有情況啊?!?/br>
    病房的小護士們立馬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地八卦最近總有個混血alpha來醫(yī)院接沈醫(yī)生下班,弄得沈念不知所措,只能說那是他朋友。

    小護士們發(fā)出‘噢噢’的聲音,臉上帶著我都懂的表情。

    說實在的,沈念也不知道如何去界定兩個人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上次他和賀臨川說以后兩人就保持著長期的床上關(guān)系,賀臨川也欣然同意了。但賀臨川每天接送他上下班,回家后又給自己做飯收拾屋,讓兩個人的狀態(tài)越來越像同居在一起的情侶,這實在是太曖昧了,曖昧到有些東西呼之欲出,但誰也不去捅破。

    下班時間到了,透過窗沈念果然看到了賀臨川停在路邊等待的車。

    沈念拉開車門,賀臨川靠著窗,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彌漫開來,這會兒alpha正一瞬不瞬地看著沈念,琉璃般的眸子像是和池水顛倒在了一塊。他一把接過omega的包,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散落在沈念臉頰的亂發(fā)掛到耳后,動作輕柔,眼底是說不出的柔情,“上班累不累啊念念?!?/br>
    “你這是……”

    alpha今天戴了一副淡藍色的醫(yī)用口罩,即使沈念看不到賀臨川的表情,他也知道這個alpha在笑。

    “咳嗽總不好,怕傳染你?!?/br>
    沈念嗤笑一聲,“我天天在醫(yī)院工作,接觸的病人數(shù)不勝數(shù),還能輪到你傳染我?難受就摘了吧?!?/br>
    賀臨川搖頭,彎過身子的一瞬口罩擦過沈念的耳尖,呼出的氣息隔著醫(yī)用布料盡數(shù)掠過omega的皮膚,又燙又癢。他將安全帶給沈念系好,開口問道:“回家?”

    “不,去市場吧?!?/br>
    “市場?”賀臨川啟動車,歪過頭和沈念對視,“買菜還是去超市吧,市場地方亂,這時候人正多著呢?!?/br>
    沈念鐵了心就要去市場,副主任和他說市場里賣的雪梨要比一般超市里的新鮮,效果也更好。

    市場前的路不好停車,賀臨川讓沈念先下車,自己找地方停車。

    待他找到沈念時,發(fā)現(xiàn)他正半蹲在一個小攤前,仔細地挑著顏色金黃飽滿的梨。攤主絮絮叨叨著,沈念也跟著附和點頭,跟著攤主的指示舉起梨嗅了嗅。夕陽逐漸落下,明霞在余光里染紅了天。云層倏然分開,在兩塊云團之間陽光噴涌而出,光束明晰,直直照在omega身上。

    賀臨川覺得周遭的一切都是靜止的,他望向沈念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陷入了那深邃的漩渦中。周圍混亂不堪,充斥著商販的叫賣聲與車主不耐煩的鳴笛聲,而他的眼神卻認真直白,獨獨只望向沈念。

    他知道omega為什么要跑到這么遠的市場買梨了,這里的梨最新鮮,沈念想給他做梨湯。

    沈念直起身,賣梨的阿姨說今天新到的筍也很新鮮,和臘rou炒著吃最香了。omega在人海中尋找著,看到在路口傻站著的alpha。兩人視線透過人群交匯,只這一瞬,賀臨川便覺得剛才失焦的視線慢慢具象,有風(fēng)拂過沈念的細白肩頸,發(fā)絲微動。alpha在這一瞬間體會了一把什么叫恍如隔世。翻過歲月和時間的涌流,曾經(jīng)那個跪在地上搶救病人的omega和面前的男人再次重疊,過去的畫面如洪水猛獸朝他洶涌而來,那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百爪撓心都不夠表達賀臨川此刻的情緒。那個他在監(jiān)控中苦苦尋覓的醫(yī)生此時就站在他面前不過十幾米的距離,須臾間,天地皆非,萬物皆空。

    賀臨川初見沈念是在路口模糊不清的監(jiān)控視頻里。

    他父親的生前好友在街頭突發(fā)心臟病倒地不起,是一位路過的醫(yī)生救了他。

    賀臨川看見方老獨自在街頭快步走著,一看那走路帶風(fēng)的樣子就是脾氣上來了。走到下一個路口時,步子驟然慢了下來,他顫抖著手摸上自己的心口,試圖以按壓的方式緩解心臟的不適,然而下一秒,方老就昏倒在了地上,雙眼緊閉。

    周圍的人發(fā)出驚呼,立馬圍上前,有的撥打120,有的在大聲呼叫‘有沒有醫(yī)生!’。

    沈念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監(jiān)控的。

    他穿著一件淺灰色的風(fēng)衣,脖子上還掛著一個相機,看起來像是游客。他看起來好像很落寞,嘴角繃的很平,完全沒有尋常游客出來游玩的放松。然而在聽到有人喊有沒有醫(yī)生的時候,他那張空白的臉突然有了表情,就像活過來了一樣連忙四處搜尋著發(fā)出叫喊的地方。

    看到有老人暈倒在地上,沈念立即趴在方老身上聽他的呼吸。他制止住群眾要把老人搬到一旁的動作,他的聲音清晰而有力,“我是醫(yī)生!請不要隨意挪動病人!”

    他將方老放倒,解開了他領(lǐng)口大衣的扣子,讓更多的氧氣進去,又將自己的風(fēng)衣脫下墊在病人身下,對方老進行心外按壓,他跪在一旁雙手交疊,垂直手臂有節(jié)奏地按壓,輔助人工呼吸,保證呼吸道通暢。

    他讓身邊的人搜尋了方老的衣服,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關(guān)于心臟類的急救藥物,而此時沈念也聽不到方老的心跳了。旁邊的人指向街邊的一個櫥窗,“有這個!醫(yī)生你看這個能不能用!”

    沈念抬眸,是街頭aed!

    “快拿來!”

    太好了,沈念拆開自動除顫儀,有了這個病人就有救了!

    直到救護車將方老拉走,沈念這才癱倒在地上直喘粗氣。周圍響起陣陣掌聲,周圍都在為成功挽救了一條生命而慶祝,沈念站起身,他的掌心不知什么時候被粗糙的地面磨破了。抖了抖風(fēng)衣,沈念轉(zhuǎn)頭消失在監(jiān)控視頻中。

    賀臨川指揮工作人員將監(jiān)控放大,顯示屏上只能看到那個醫(yī)生模糊不清的側(cè)臉。

    走進病房時方老正在喝水,看到賀臨川進來他連忙問:“找到?jīng)]有?”

    賀臨川搖頭。

    方老嘆了口氣:“找個救命恩人怎么這么難呢。”

    賀臨川笑了聲開起玩笑:“可能是怕你訛他?!?/br>
    “你個臭小子!”方老將床頭的紙巾盒砸到賀臨川身上。

    “應(yīng)該是來旅游的游客,可能已經(jīng)不在這座城市了吧?!?/br>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彼袊@一聲,“我沒看清他的臉,送上救護車的時候就看到了他的輪廓,長得細高的小伙兒,應(yīng)該挺漂亮的?!狈嚼弦贿呎f一邊打量著賀臨川。

    賀臨川哭笑不得:“方老您可別啊,我都結(jié)婚5年了,您忘了?”

    “哼?!狈嚼侠浜咭宦暎澳愫湍莃eta還沒離婚呢。”

    賀臨川微微皺眉:“方老,他叫周茸?!盿lpha坐在方老的床頭給他削蘋果,問道:“您怎么對他還是這么大敵意啊,就因為他是beta?可您自己是alpha,還和alpha在一起了呢。誒,歐陽叔去哪了,你這次犯病是不是跟歐陽叔吵架了?”

    方老接過蘋果瞪了賀臨川一眼,“他去給我買粥了,你別在這哪壺不開提哪壺?!?/br>
    “臨川,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自己就和alpha在一起糾纏了一輩子,無兒無女的,你知道我不同意你和周茸在一起與他是個beta這件事無關(guān)?!?/br>
    “那您為什么不待見他?”

    “我說了,那孩子心術(shù)不正!”方老伸出手指狠狠點了一下賀臨川的額頭,“當(dāng)局者迷,以后你是要吃大虧的?!?/br>
    賀臨川自然沒有把方老的告誡放在心上,周茸和他結(jié)婚多年,感情一直很好。

    “行了,我這有你歐陽叔照顧,你趕緊歸隊吧,別在我這浪費時間?!狈嚼蠜_賀臨川擺擺手,不耐煩地卷起被子躺下了,在賀臨川走時還不忘叮囑他找找自己的救命恩人。

    賀臨川第一次在醫(yī)院見沈念時并沒有認出他,畢竟救人之事已經(jīng)過去好幾年了,再加上監(jiān)控視頻中只有omega模糊的一個側(cè)臉。直到后來賀臨川在酒吧門口遇見了正和陌生alpha糾纏的沈念,昏暗燈光下他低頭給自己點煙,就那一個側(cè)臉,和賀臨川早已看過百遍的視頻截圖重合了。

    沈念一步步向賀臨川走來,兩人距離不過寥寥幾米,他看著沈念如同藏著一汪深色湖水的眼睛,好聞的鈴蘭香也繚繞在鼻尖。omega張口,眼角帶笑:“傻站著干嘛呢?”

    夕陽斜射,路邊上兩人的灰色影子交迭在一起,賀臨川的視線游離到沈念提著的袋子上,他順手接過塑料袋,另一只手攬上omega的肩頭。

    “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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