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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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飛京市的航班要早上7點,今天是五一假期的頭一天,票價貴不說,已經(jīng)剩的不多了。 程珍珠一咬牙一跺腳,買了張頭等艙的,然后窩在機場vip廳的沙發(fā)上等日出。 貴賓服務真挺好的,有很溫柔的地勤小jiejie給蓋毯子、熱牛奶,進來的時候她們看到程珍珠的證件信息,特地從隔壁咖啡廳端過來一塊切角蛋糕,三四個人一起圍著她給她唱生日快樂歌。 還是得有錢,這高價機票買得值。程珍珠對著蛋糕許愿的時候就想,她希望以后都能做頭等艙,不咬牙不跺腳也能輕輕松松買得起的那種。 日出在機場全景大玻璃的襯托下自帶氛圍,工作人員特別貼心地幫忙拍照,一邊拍一邊夸程珍珠漂亮,像明星一樣。 不知道陳競睡沒睡,聊天界面的最后一條信息停留在幾個小時前,掛斷了語音通話后,他叮囑她注意安全。 程珍珠從幾排差不多的日出照片里,挑選了一張相對最周正的,結(jié)果點擊發(fā)送后發(fā)現(xiàn)她還誤觸了一張窗口前擺拍人像。 兩張照片一上一下,轉(zhuǎn)著圈顯示著上傳進度,她慌忙地點擊選擇撤銷,但愿他還沒看到。 凌晨,給男性發(fā)自己的照片,這件事不論怎么看也不太對勁。很冒犯,程珍珠和陳競似乎還沒有熟悉到那種地步。 如果性轉(zhuǎn),這種行為一定會構(gòu)成sao擾級別。 「漂亮」 程珍珠的呼吸都停住了一瞬。 是看到了嗎?不會吧?這么快?陳競是一直抱著手機等呢嗎? 眨眼間這兩個字被他撤回,頂端的備注名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隔了一會兒,陳競重新發(fā)送過來同樣的兩個字。 「漂亮」 程珍珠的指尖摸著微熱的手機屏幕,有股酥酥麻麻的暖流蔓延過去,直至到胸口都跟著空了一下,從未有過的茫然。心上酸溜溜地揪著,然后再扯平整開,變成陌生的甜。 她不知道應該回復什么,手有點抖,心跳也在加速。不回不禮貌,但是程珍珠很詭異地想,好像對于陳競,她擁有一些特例,或者她可以也需要擁有一些特例。 正值假期,乘客們的表情都很愉快,大家多數(shù)都是去旅行,有家庭、有情侶,也有閨蜜,襯托的程珍珠更加形單影只。 她跟著人群走出關(guān)口,抬頭尋找機場巴士的指示牌,身邊走過來一個人,手握在她的行李箱拉桿上。程珍珠感受到重量轉(zhuǎn)過頭,是陳競。 毫不夸張地,程珍珠的第一反應是困惑,困惑到眉頭都皺起,盯著他不吭聲。 程珍珠的眼型偏圓,清澈靈動,此刻非常像一只剛化成人形還懵懵懂懂的小貓。陳競看得發(fā)笑,彎了彎唇,“不歡迎?” 她傻愣愣地搖頭,片刻后發(fā)覺自己的動作有歧義,趕緊說,“不是,我只是不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他又在,為什么又是他。 程珍珠的眼睛沒昨天那么觸目驚心地病態(tài),只輕微的紅腫,看樣子也沒有哭很久。陳競默默得出結(jié)論后放下心,手上拉了一下箱子,“我來吧?!?/br> 他穿著一身衛(wèi)衣衛(wèi)褲和球鞋,像校園劇里的男主角,程珍珠的裙子沒有口袋,她兩只手局促地勾著自己斜挎包的包帶,一路走,一路側(cè)著頭觀察陳競。 還沒進片場,勝似進片場,好不真實的感覺。 “你怎么知道我是這班飛機?” “查一下就知道了?!标惛傉f的不以為然,“你都在機場拍日出了,肯定是最早的航班?!?/br> “哦?!背陶渲樾南胛乙矝]要你來接啊,指甲劃著包帶上的紋理,沒好意思問,換了個話題,“你都不問我為什么回來嗎?” 陳競轉(zhuǎn)身,微微停頓后又繼續(xù)向前走,“你想說嗎?我隨時可以聽?!?/br> 她聽到了什么東西轟然倒塌的聲音,阻擋不住,也放棄抵抗了。 “……我能不能抱你???” 陳競聽完立刻僵住腳步,看得程珍珠陡然緊張起來,心提到嗓子眼,把眼神別過去,舔了舔嘴唇,余光里的人跨了一步,幾乎和她正對著。 “現(xiàn)在?” 程珍珠縮著脖子不敢抬頭,后悔自己嘴快,像調(diào)戲良家婦男的不正經(jīng)女的,“當我沒說當我沒說,走吧走——” 話音未落,她的兩個肩膀沉了沉,是被陳競的雙手握住,隔著針織衫的布料,來自掌心的熱源襲來,把程珍珠整個人都烘烤得暖洋洋。 他把手向回收,拉進兩人的距離,直至腳碰到腳,陳競的手依舊是搭放在她的肩上,很矜持的“抱”法。 程珍珠的鼻尖慢慢被熟悉的氣味縈滿,他果然和昨天舒服柔軟的床單被罩一個味,吸氣吸得有些猛,眼前涌上股潮氣,手臂在陳競的腰側(cè)逐漸攏住。 他身上也很暖和,胸膛堅實,她的臉貼在他鎖骨的位置,肩膀?qū)挼礁杏X鉆進去就能短暫逃離世界。 程珍珠這次是真的很想哭,從昨天到現(xiàn)在,還只有凌晨和陳競通話的時候沒忍住哭腔,但是眼淚也還沒掉下來,現(xiàn)在他的衣料已經(jīng)猝不及防被洇濕了一滴。 “不開心?” 陳競輕輕用胳膊把程珍珠的肩環(huán)住,僵硬地拍了拍,沒想到一拍不要緊,她吭哧了下,低聲嗚咽起來,手臂在他腰上抱緊。 “珍珠?” 他被嚇得無措,歪著頭試圖看她的臉,只有腮邊滑下來的一行淚最明顯。陳競暗嘆了聲,手由拍肩改成了撫,程珍珠頓了頓,好像哭得更難過了。 這回他徹底慌了,不再亂動,奓著胳膊試探地又叫,“珍珠?” “你怎么對我這么好啊……”程珍珠看上去又氣又急 對她好也有錯?現(xiàn)在不是在說為什么從寧城回來的事嗎? 陳競不明白,依著內(nèi)心和本能屈起指背,給程珍珠擦了一下淚痕,“不可以?” “……可以?!?/br> “嗯?!?/br> “那你為什么呢?” 程珍珠哭起來的樣子很可憐,他不忍心,出聲提醒,“眼睛又要疼了?!?/br> 才剛好些。 陳競從兜里掏出一包紙巾,撕開包裝抻出一張,展開再迭好,用邊角仔細又笨拙地沾她濕漉漉的臉。 是啊,眼睛。 程珍珠昨天頂著這樣一雙眼睛回家去,她的爸爸mama竟然誰都沒問一句,也不知是根本沒看出來,還是看出來了沒理會。 “……和家里吵架了?”陳競猜測著,輕聲問 程珍珠吸了吸鼻子,扁著嘴搖頭,剛才她問的問題有沒有得到答案,不上不下地難受,接過他手里的紙巾,攥在掌心里捏成硬團。 “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用對我這么好了……” 現(xiàn)在不是什么談戀愛的好時機,陳競不要三番兩次撩撥她了。 可是話是這么說,程珍珠的理智也還在,快刀斬亂麻,誰也別費勁了,大家都趕緊步入正軌向前看,可是出口時心里還是覺得疼。 “怎么才算?” “什么?” “怎么才算喜歡?”陳競口吻平靜,“我也在機場等的日出,你覺得算嗎?” ---------- 報告,這章我本來不是這樣構(gòu)思的。。。。。是他倆干擾我的腦電波讓我劇情這樣走。。。。。 再一次被按手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