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招 第166節(jié)
和張姨約好的地方在云鎮(zhèn)鎮(zhèn)中心的一家茶樓,環(huán)境很幽靜。 阮梨清一進去,就看到一個中年婦女在對著她招手,她抬步過去。 張姨和她介紹:“這是周進,鎮(zhèn)中學的副校長兼數(shù)學老師,才三十二,也算是年輕有為了?!?/br> 周進長相中等,身材有些圓潤,他看見阮梨清,點點頭:“你好,小阮?!?/br> 阮梨清一頓,“你好,周副校長?!?/br> 張姨感覺到兩人的尷尬,咳嗽了下,說道:“大概的情況,我和你mama說了,你現(xiàn)在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一下周校長?!?/br> 阮梨清其實沒多大想法,但也不好現(xiàn)在就走,只能隨意找了個話題:“聽說您不介意我離過婚,也不好生孩子?” 周進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剛剛第一眼看到阮梨清時的笑意,已經(jīng)全部沒了。 他說,“離過婚無所謂,沒孩子也行,畢竟我和前妻的孩子已經(jīng)上幼兒園了?!?/br> “聽說你是在南城創(chuàng)業(yè)失敗才回來的,我工作比較忙,只要你能幫我照顧孩子,什么都好說?!?/br> 阮梨清垂眸默了下,才掀起眼皮問:“你有孩子了?” 張姨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這事我還沒和你媽說,我想著讓你們先互相了解一下,再說我覺得這不是條件剛好嗎,你不生。他又有,多好的緣分不是?” 周進臉沉了點,問張姨:“你沒和人家說我有孩子?” 張姨哎喲一聲,又軟著勸了好幾句,周進就沒說話了。 她就又開始和阮梨清說:“我知道你mama疼你,但是你這眼看著也三十了不是,再耽誤下去,別說周校長這么好條件的了,就是連結(jié)婚都難吶!” 阮梨清垂目思索著,沒應聲。 她其實覺得有點好笑,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還能被打成大齡剩女,和一個帶娃離異的男人相親。 張姨見她不出聲,以為她還是不滿意,只能下猛藥:“你的身體情況我也知道,要我說,女人還是得有個孩子,周校長家的姑娘懂事得很,你把她當親閨女,她以后怎么也要給你養(yǎng)老送終吧?” 氣氛一時有點尷尬,阮梨清慢慢抬眼,她看著周進說道:“對于擇偶來說,我并不排斥和介意離異人士,但我還是覺得我們不合適?!?/br> 她話音剛落,身后就傳來顧堯帶著笑的聲音:“還沒結(jié)束?” 阮梨清回眼,就看見他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從茶館出來,阮梨清才問他,“你怎么過來了?” “寧愿給人當后媽,都不選我?”顧堯卻是不答反問,他這種滿滿諷刺的語氣,聽在阮梨清耳朵里,還算舒服。 至少比之前故作溫柔的時候,聽著順耳多了。 她說,“我可沒那么好心?!?/br> 她自己的生活都過的一團糟,哪還有心情去替別人養(yǎng)孩子。 “沒有就好?!鳖檲虿[了瞇眼說道:“就怕你萬一腦子又抽筋了,自討苦吃。”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慢慢往家里回。 而莫蘭在知道張姨沒告訴自己,周進已經(jīng)有孩子的事之后,氣的不行。 阮梨清倒不是很介意,她想了下還是和莫蘭說:“以后還是別給我介紹了,順其自然吧。” 莫蘭也不好說什么。 只有阮境白,從外面回來以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還來了句玩笑:“姐,實在不行,看看顧大哥,他挺好的?!?/br> 阮梨清沒應聲。 莫蘭一想,周進這事黃了也好,畢竟家里還有個顧堯呢。 她一想通,心里就舒服了,哼著小曲做飯去了。 于是,家里的氣氛也就好了起來。 而他們這邊過的不錯,沈灼那邊卻有些頭疼。 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他還在公司加班。 之前沒發(fā)現(xiàn),阮境白這小子,倒是很能鉆空子,硬生生地從沈氏這邊,扯開了一個大口子。 以至于沈灼這幾天,一直都在處理這事。 新來的助理抱著文件推門進來,和他匯報新的進展情況。 沈灼的視線從電腦上移開。他捏了捏眉心:“財務(wù)部怎么樣了?” “正在核查中,今晚應該能夠出結(jié)果。”助理猶豫了下,小聲地說:“不過,董事長那邊,態(tài)度還是很強硬?!?/br> 第302章:阮梨清,給個機會行不行? 助理說完,悄悄看了沈灼一眼。 她才來不久,還和這位新上任的總經(jīng)理不熟悉。 只知道他做事頗有手段,以至于讓才退位不久的董事長都有些沒辦法。 不過關(guān)于董事長的退位,本身也眾說紛紜,公司內(nèi)部說什么的都有,她聽過最多的版本,大概就是沈灼沖冠一怒為紅顏了,本身一個大學教授,硬生生為了女人,回來繼承了家業(yè)。 不過這些,她也就是聽聽就算。 畢竟她實在沒辦法,把面前這個面容冷峻的男人,和那個女人聯(lián)系在一起。 只不過,倒是有聽說,沈家和城北的姜家有聯(lián)姻的可能性。 如果是那位姜二小姐的話—— 助理的思緒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直到回過神,才聽到沈灼淡淡道:“公司聘請你,不是讓你來發(fā)呆的,再有下次,就自己去人事?!?/br> 助理一驚,忙認錯:“抱歉,沈總。” 沈灼垂下睫毛,清晰的下頜線緊繃著,他指尖在桌上點了點,突然轉(zhuǎn)了話題:“聽說你去竹南醫(yī)院了?” 助理一頓,沒明白他為什么問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陪我丈夫去的。” “你認識顧堯?”沈灼眉眼不動,語氣平緩,“他請假了?” “呃……原本我丈夫預約了顧醫(yī)生的號,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醫(yī)院那邊突然說顧醫(yī)生有事,休了年假,反正我丈夫的問題也只是小情況,所以給我們換成了他們的主任——”助理一邊說,一邊打量著沈灼。 她總覺得有些怪異的感覺。 然而還沒想清楚,就又聽沈灼說:“幫我約一下尚品湯店的位置?!?/br> 這話題實在跳轉(zhuǎn)的太快,助理一時之間都沒跟上他的節(jié)奏。 直到助理出去以后,沈灼面無表情的臉上才微微下沉。 他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通訊錄,撥了個電話出去。 然后毫無意外的發(fā)現(xiàn),阮梨清又把他拉黑了。 沈灼垂目,面上看不出多大情緒,只是片刻后,才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阮梨清最近幾天都在家呆著,莫蘭大概是鐵了心想撮合她和顧堯,所以見天的給他倆創(chuàng)造獨處的機會。 阮梨清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所以和莫蘭說了幾次,但得到的答復都是:“我就覺得小顧這人不錯,知根知底,對你也好,而且不拿架子看人,相處起來多舒服,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你,清清聽媽一句勸,找個對你好的才是最好的?!?/br> 阮梨清頭疼:“正是因為他對我好,我才不能這樣?!?/br> 顧堯?qū)λ茫偛荒芏鲗⒊饒蟀伞?/br> 阮梨清不是不知好歹,只是她是打心眼里覺得,不能對不起顧堯。 然而這次,卻連阮元呈都站在了莫蘭那邊,他說:“做父母的都是自私的,我希望你秉性正直,但我也希望你可以過的安穩(wěn)一點?!?/br> 阮梨清皺眉,“沒有顧堯,我也可以過的安穩(wěn)?!?/br> “你還在想沈灼是嗎?”阮元呈突然問道,他蒼老的臉上,展現(xiàn)了十足的嚴厲。 阮元呈中氣十足地說:“我不會同意的,隨便哪個女婿我都認,除了沈灼!” 阮梨清愣了下,才說,“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我又不犯賤,怎么還可能惦記他?” “那你怎么不和小顧試一試?”阮元呈猛的咳嗽了兩聲,“你心里要是沒惦記著他,干什么不和小顧試一試?” “是,沈家有恩于我們,但是顧堯呢,這幾年顧堯幫的忙還少了?” “你既然覺得要還沈家的恩情,怎么不還一下顧家的?” “你就是在給自己找借口!” 阮元呈一番話說的阮梨清不知如何接,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直到從書房出來,阮梨清才頭疼的揉了下自己額角。 顧堯正在院子里澆花,他背對著她,站的筆直。 平心而論,顧堯長的也不差,加上是當醫(yī)生的,所以身上更多了些旁人沒有的氣質(zhì)。 也難怪莫蘭會喜歡他。 阮梨清看著他發(fā)了會呆,等到回過神的時候,顧堯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看著她了。 他眉梢挑了下,隨即問道:“又在想給人做后媽的事?” 從那天相親以后,顧堯就喜歡拿這事擠兌她,非得逼她承認句錯了才算完事。 但實際上,更多的還是些不甘和諷刺。 阮梨清寧愿和那樣的人相親,也不愿意給他個機會。 嘖。 思及如此,顧堯臉色不免又冷了瞬間。 阮梨清面色不改:“你什么時候回南城,我記得你有不少病人都是有后續(xù)治療的吧?” 顧堯再怎么說也是有醫(yī)德的,而且醫(yī)院也不可能當真準他那么久的假。 其實最近主任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催他回去,只是他都以醫(yī)院不算忙,給敷衍了過去。 他放下手里的水壺,然后從剛剛澆過水的花園里,折了朵叫不出名的花,走到阮梨清面前。 阮梨清看著他手里艷紅的花朵,淡聲道:“這是我爸親手栽的,顧堯,你等著挨罵吧?!?/br> 然而她話音剛落,顧堯抬手就將那朵花別在了她的耳后,然后頗有興致地觀賞了一會,評價道:“還是花更好看,阮梨清,你臉上都有細紋了?!?/br> 阮梨清一僵,憋了會才反應過來:“你別忘了,你比我還大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