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招 第221節(jié)
阮梨清看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說話時的震顫。 他說:“別害怕,我在?!?/br> 阮梨清撐著沈灼的手臂站起來的時候,腿因為長期的跌坐而發(fā)麻,她抓著沈灼的胳膊一下子滑落下去,又被沈灼穩(wěn)穩(wěn)接住。 他摟著阮梨清的腰,二話不說,彎腰直接將人抱起。 阮梨清手上的膠帶已經(jīng)被解開,手腕處紅彤彤的全是印子。 她窩在沈灼懷里也沒力氣說其他的什么,只覺得心跳依舊很快。 沈灼抱著她一步一步走的很穩(wěn),甚至注意到阮梨清的不安后,還在她腰上拍了拍,沉聲安慰著:“乖,再等一會,馬上就回家了?!?/br> 阮梨清安靜下來,她老實的貼在沈灼胸口,聽著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 然而剛剛走出工廠大門,阮梨清就聽到沈靜恒有氣無力的叫罵聲,“狗男女,兩個狗男女!媽的賤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阮梨清眼皮一動,就想看過去。 然而眉骨上突然傳來一個溫熱的觸感。 沈灼低頭在她眉心上親了親,“困了就先睡一會,樓下新開了一家蟹黃餛飩,味道應該不錯,回去給你買?!?/br> 他聲音低沉又溫和,但卻蓋過了沈靜恒的謾罵。 阮梨清抓著他衣領的手,不自覺松開,她點點頭嗯了聲,沒再看沈靜恒一眼。 沈灼把阮梨清放到車上后,他頓了下,微不可察的看了眼自己的腿,然后才伸手替阮梨清整理好衣服,“先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回來?!?/br> 阮梨清窩在椅座里,全身都又酸又疼。 沈灼見她沒什么事,睫毛動了下轉(zhuǎn)身離開。 沈靜恒才剛被人帶上車,他面色頹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灼眼里的溫柔已經(jīng)全部散開,他站在警車旁,沖旁邊的警員點點頭,矜聲道:“我可以和他說兩句話嗎?” 警員正在做筆錄,聞言看了眼沈靜恒,點點頭:“可以。” 沈靜恒聽到沈灼的聲音也抬起臉,他看著沈灼,臉上的頹敗一掃而光,“你個小雜種!” 沈灼站在警車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沈靜恒,你真的很會找死?!?/br> “你個賤人,老子是你叔叔,你這么對我,也不怕老爺子死不瞑目!” 沈靜恒嘴里不干凈,指著沈灼罵了好一會。 沈灼一直沒出聲,聽著他罵。 直到旁邊的警員聽不下去,喝止了沈靜恒,沈灼才冷聲開口:“你放心,沈家不會再有沈靜恒這個人,還有,你的那些私有財產(chǎn),我會都替你收拾好的,畢竟,你這輩子都得在里面呆著!” 沈靜恒眉眼一瞪,“你——!” 沈灼復又壓低了嗓音,黑眸直勾勾盯著他,又狠又冷:“動的哪只手?” 沈靜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擰眉懟回去,“老子兩只手!” 他說完,沈灼單手就制住他的脖子,手上的力氣也慢慢收緊:“哪只手打的,哪只手就別要了!” 沈靜恒年紀大了,近期又酗酒,哪里是沈灼的對手,他徒然掙扎了兩下,就不再動彈。 還是外面的警員見狀不對,出聲制止了沈灼,他才得到解救。 沈灼盯著他,目光跟他看螻蟻似的,偏偏沈靜恒還不知道死活,嗆咳兩聲以后,又啞著嗓子挑釁他。 “你以為那個賤女人有多好,都他媽跟你那個晦氣的媽一樣!又臟又賤!” 砰——!! 他話音剛說完,沈灼原本已經(jīng)他脖子的手,又探了回來。 這次直接掐著他的脖子往旁邊的車門上撞! 沈靜恒嘴巴依舊不干凈,“你他媽也是個晦氣東西!” 沈灼眸底深色一片,手上正要再用力,就聽見身后一聲虛弱輕飄的:“沈灼,我想回去了?!?/br> 第379章:抱歉,讓你害怕了 沈灼眼里的厲色陡然收回,他回頭看去,只見阮梨清駐足在不遠處,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她身上的衣服凌亂,也臟。 沈灼頓了下,手上力氣漸漸松開,將沈靜恒扔在了一旁,隨即眨了下眼,才再次看向阮梨清。 黑夜被刺眼的車燈撕開,阮梨清臉上表情很淡,她看著沈灼向她走過來,腳步緩慢。 “怎么過來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沈灼停在阮梨清面前,他垂眼看向阮梨清的臉,眉毛擰了下。 阮梨清嗓音很緊,說話的時候聲音又低又輕:“你打算弄死他,然后自己也跟著進去抵命?” 她說完,眸光掃向沈靜恒。 沈靜恒額頭上紅了一大片,正被兩個警員扶著坐好。 阮梨清看見那兩個警員不時朝沈灼打量過來,估計剛剛?cè)绻僖徊?,他們會把沈灼給塞進去和沈靜恒坐一起。 慢慢收回目光,阮梨清才轉(zhuǎn)身朝著沈灼的車走過去。 沈灼也跟在她身后慢吞吞往那邊走。 剛上車,一個警員就拿著本子過來:“我們這邊還有些筆錄,請問兩位現(xiàn)在方便配合嗎?” 阮梨清忍著心里的疲憊正要點頭,就聽見沈灼說:“抱歉,她現(xiàn)在更需要休息,有什么情況你們可以問我,或者明天早上我去警局?!?/br> 考慮到阮梨清才經(jīng)歷了一場令人揪心的災難,那警員也沒說什么,和沈灼約定好時間就離開。 車門一關,頓時將外面的嘈雜隔離開。 沈灼坐在駕駛座,彎腰替阮梨清系安全帶,他整個人都貼了過來,右手橫在阮梨清身前去夠她旁邊的安全帶。 他身上的那股木質(zhì)調(diào),絲絲縷縷的竄進阮梨清的鼻腔。 使得她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jīng)松弛下來。 阮梨清閉著眼,任由沈灼動作。 直到安全帶扣好,她才倦憊出聲,“你沒問題嗎?” 沈灼一頓:“什么?” “你的腿。”阮梨清言簡意賅。 沈灼的腿還沒恢復完全,本來近期他都沒有開車上班,然而今天卻為了來這邊,自己開了那么遠的車程。 再加上,剛剛又抱著阮梨清,所以難免有些用腿過度。 阮梨清問的時候,眼睫稍抬,她借著外面的燈,打量了下沈灼。 沈灼神色如常,他單手扶上方向盤,另一只手拉開旁邊的儲物盒,從里面拿出一瓶水遞給她:“冷水,別喝多了?!?/br> 阮梨清頓了下,才伸手接過,隨即她發(fā)現(xiàn)手腕酸疼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接水的時候,手腕有些發(fā)抖,差點沒接住。 不過她很快掩飾好,手上用了力,將那瓶水接過來。 然而剛拿到一半,瓶身又被一只手握住,沈灼將水瓶從阮梨清手里抽了回來,然后面不改色的擰開瓶蓋,又遞到她面前。 阮梨清讀懂她的意思,木了下,然后就著他的手,喝了口水。 城中村的路不太好走,而且很窄,所以沈灼開的很慢。 周圍沒有路燈,全靠車燈照亮。 阮梨清窩在車座里顛簸著,直到出了那片區(qū)域,上了高速,她才瞥著外面問沈灼:“讓你過來你就真的過來,萬一有危險呢?” 此時已經(jīng)凌晨,高速公路上都沒什么人,沈灼沉默片刻才說:“你在這,我不可能不過來?!?/br> 一直到回到沈灼家里,阮梨清都沒有再說話。 這場突如其來的綁架事件幾乎持續(xù)到了半夜,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兩點。 阮梨清緩了一路,身上已經(jīng)沒有那么軟。 她自己跟著沈灼上了樓,然后一言不發(fā)進了衛(wèi)生間洗漱。 身上沾惹著的那些泥土和臟污,膈的她難受。 沈靜恒挨打的那些畫面,不停的在腦海里重復著,清晰又深刻。 阮梨清感覺到一股難以抑制的窒息感,她撐在洗漱臺旁邊大口的呼吸著,直到手掌心的刺痛傳來,那才慢慢喚回她的理智。 是那會在地上摩擦出來的傷口,掌心、手腕各有一大片。 其中還有不少沙粒和石子摩擦在皮rou之間。 剛剛洗澡的時候還不覺得,現(xiàn)在卻感覺皮膚一陣一陣的抽痛。 阮梨清忍不住皺緊了眉。 衛(wèi)生間的門被擰開,沈灼站在門口,一眼就看見了她手上的傷。 他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她的掌心,阮梨清被他看的忍不住想要攥緊掌心。 然而卻聽到沈灼沒什么語氣的說道:“洗漱好了就出來,餛飩要涼了?!?/br> 阮梨清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去買的餛飩,她出去的時候,溫度剛好。 沈灼去接了杯溫水過來放在桌上,嗓音淡淡:“吃完再包扎。” 阮梨清拿著勺子的手頓了下,然后她吸了口氣,緩聲道:“你剛剛?cè)ベI的餛飩?” 蟹黃餡的,她聞得出來。 阮梨清嗯了聲,“運氣不錯,24小時營業(yè)的。” “你吃了嗎?”阮梨清又問,“你直接就來找我了?” “吃不下?!鄙蜃埔矝]瞞著她,他從茶幾上撿起一個煙盒,說道:“你先吃,我去抽根煙,等一會過來給你包扎?!?/br> 他說完。抬腿就要往陽臺去。 卻在要跨出去的一瞬間,聽見阮梨清叫住他,“沈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