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怪她只想生存 第199節(jié)
如果過會兒史萊姆又把周屹或者賀柏傳送過來,那她豈不是當(dāng)場就暴露了。 雖然她也不是很怕暴露,但不怕是一回事,不想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暫時還不想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 也不太想讓周屹知道她是異常。 “好吧?!庇衾砜戳丝粗車澳阆朐趺创虬l(fā)時間?” 他們所在的樓頂沒有水,她想要快速離開這里,除了打暈賀桐,就只能跳進(jìn)西南后方的大海,那是距離她最近的水域。 可惜,太遠(yuǎn)了。 “我想想?!辟R桐摸了摸下巴,“要不就來聊聊你和賀柏的關(guān)系吧?”他眼睛一亮,“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郁理耐心地說:“我和賀柏沒有關(guān)系。” “是嗎?”賀桐似乎不信,“但他好像跟你說了很多啊?!?/br> “只是順口提一嘴罷了?!庇衾淼哪抗饴湓谒氖稚?,“你能不能松開我?這不是友好聊天的態(tài)度吧?!?/br> 賀桐笑瞇瞇道:“我只是怕你跑掉?!?/br> 郁理:“賀柏就不會這樣對我?!?/br> 賀桐聞言,非但沒有松開她,反而倏地往后一扯。 郁理沒有防備,整個人被他扯得向前一傾,正好撞在他身上。 賀桐扣緊郁理的腰,微微擠壓她的身體,迫使她抬起臉,以一種近乎仰視的姿態(tài)看著自己。 “看來賀柏沒有告訴你,我很討厭別人拿我和他作比較?!彼Σ[瞇地說。 “為什么?”郁理神情平靜,仿佛完全沒有感到哪里不適,“怕被他比下去嗎?” 賀桐不說話了。 他抬起手,按在郁理纖細(xì)的脖頸上,拇指抵住動脈,冰涼的指尖緩慢摩挲。 他輕聲問:“你對賀柏,也是這種態(tài)度嗎?” “那倒沒有?!庇衾碚f,“畢竟他比你……” 不等她說完,賀桐突然掐住她的脖子,目光陰冷地盯視她。 “我不是說了,不準(zhǔn)拿我和他作比較嗎?” 郁理的表情近乎平淡:“是你先問我的。” 賀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眼底的光冰冷幽沉,令人不寒而栗。 “我改變主意了。” 郁理:“請說?!?/br> “不等賀柏了。”賀桐彎眸笑起來,“我現(xiàn)在就要?dú)⒘四??!?/br> 郁理微微嘆息。 毫不意外的回答。 看來只能先解決他,再回去解決那只黏糊糊的史萊姆。 “好吧?!?/br> 她說著,腰后觸手像漆黑的花瓣緩緩綻開。 “那我們盡量快一點(diǎn)?!?/br> 被濃煙籠罩的街道上,人群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有些在焦急地打電話,有些在拍照,完全沒有人意識到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地面上的黏液轉(zhuǎn)瞬消失,周屹看著這一幕,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怔忪還是震驚更多一點(diǎn)。 賀柏臉上的笑意也消散了。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郁理在自己面前消失。 雖然他一直覺得郁理和其他外勤人員不同,也不覺得她會這么輕易地死掉,但他還是覺得……很不愉快。 身后隱約響起黏液流動的細(xì)微動靜,周屹猛地拔槍,朝黏液響動的方向接連射出三顆子彈。 這三顆子彈幾乎同時飛出,如同劃破夜空的閃電,帶著呼嘯的尖銳風(fēng)聲穿透深灰色的濃煙,快得不可思議。 “什么聲音?” “好像是槍聲?!” “是那個人!剛才是他在開槍!” 三兩成群的居民們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們驚慌失措地看向周屹所在的方向,不自覺地往后退去。 賀柏也拔出配槍,向深暗的夜空開了兩槍。槍聲異常響亮,人群頓時sao動起來。 “立刻遠(yuǎn)離這里,否則殺光你們?!?/br>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人群,清秀俊朗的面孔在夜色下猶如鬼神,充滿了令人戰(zhàn)栗的壓迫感。 “啊啊啊——?dú)⑷死?!?/br> “快跑、快跑??!” “快報警!你們誰有手機(jī)的快報警啊,磨蹭什么呢!” 被嚇到的小鎮(zhèn)居民們?nèi)瑛B獸散,瘋狂逃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聚集在街上的人便跑光了。 賀柏收起槍,余光掃過周圍。 “有人好像很生氣?”黑暗中響起夏莉清脆的聲音,“不用這么憤怒,你們的好隊(duì)友沒這么容易死?!?/br> 她故意在“好隊(duì)友”三個字上加重語氣,嘲諷的意味很明顯。 周屹聲音森冷:“你把她弄去哪兒了?” “不遠(yuǎn),還在這個鎮(zhèn)子上?!毕睦虻穆曇麸h忽不定,讓人無法判斷她的具體位置,“你們不用擔(dān)心她會寂寞。我特地找了個健談的人陪她,他們會相處得很愉快。” “什么人?”賀柏歪了歪頭,“是你的好朋友鼻涕蟲嗎?” 如果郁理在這里,一定會默默感嘆。 他和賀桐不愧是雙子,連給夏莉起的外號都如此一致。 夏莉聲音一頓,接著發(fā)出一聲冷笑。 “是你的好兄弟。你覺得以他的性格,會怎樣對待你們的好隊(duì)友呢?” 周屹聞言,立即看向賀柏。 賀柏舉起雙手:“你別看我啊,我又不知道他現(xiàn)在什么德行?!?/br> “不過你們放心。”夏莉繼續(xù)說道,“她不會這么快死掉的?!彼穆曇舻拖氯ィ嗔艘环忠а狼旋X的意味,“她必須死在我手里?!?/br> 夏莉也沒想到先傳送過去的居然是郁理。 在決定對郁理下手之前,她就已經(jīng)擬定計(jì)劃,先將賀柏傳送走,讓賀桐拖住他,再用那些一無所知的人類困住周屹,剩下的郁理由她親自解決。 但她沒想到的是,郁理竟然會主動推開周屹。他們反應(yīng)太快,她不想失手,只能立即轉(zhuǎn)移目標(biāo),將距離最近的郁理先分散出去。 好在她提前跟賀桐打過招呼,如果先傳送過去的是郁理,就想辦法留下她,等她困住賀柏和周屹,再和他交換獵物。 她可以不殺賀柏和周屹,但她必須要?dú)⒌粲衾怼?/br> 因?yàn)橛衾沓粤嘶彝谩?/br> 灰兔是她的朋友,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不在乎小丑是怎么死的,也不在乎山羊是不是真的被吃了,但她不能接受灰兔就這樣輕飄飄地死掉。 那天晚上,她接到童曉的電話,讓她去10區(qū)救援灰兔。她沒有分毫猶豫,拿上灰兔送她的玩偶就出發(fā)了。 然而就在她剛進(jìn)入10區(qū)的時候,她手里的兔子玩偶突然眼睛一暗,失去了光芒。之后無論她怎么指揮玩偶,玩偶都沒有再動彈,也沒有發(fā)出響應(yīng),那時她突然意識到,灰兔已經(jīng)死了。 灰兔死了,再也沒有人教她打游戲,也沒有人喊她一起去吃冷吃兔頭了。 雖然她根本吃不了那玩意兒。 異常都是非常情緒化的生物,它們很容易被激烈的感情控制,比如欲望、比如憤怒、比如仇恨。 只要一想到灰兔變成了那家伙的養(yǎng)分,夏莉就想立刻殺了她,再將她剁成無數(shù)塊,扔給那些最低階的異常分食。 這種情緒一直在她的腦海中盤旋,經(jīng)久不散。直到一號將郁理帶到她面前的時候,想要?dú)⑺烙衾淼男那榻K于達(dá)到了頂峰。 這個該死的家伙吃了灰兔,居然還能加入他們,和她坐在一起。 她憑什么?她有什么資格?! 就因?yàn)樗浅砷L體?就因?yàn)樗鸵惶栆粯樱?/br> 她能感覺到一號對郁理的偏愛,太明顯了,讓她更加憤怒。 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在意灰兔的死,也只有她一個人在表達(dá)不滿。 而她從來都不是忍氣吞聲的性格。 她一定要?dú)⒘四羌一?,用最解恨、最殘忍的方式?/br> 直升機(jī)墜毀后,杜元洲、機(jī)艙內(nèi)的后勤人員、還有那些人頭蜈蚣都被燒成了灰燼?;鹧婧蜔熿F還在蔓延,但夏莉似乎并不懼怕這些。 在黯淡的月光下,半透明的藍(lán)色黏液以那些灰燼為中心,迅速向外流淌、蔓延,一片死寂的小鎮(zhèn)上空很快響起人們驚恐的慘叫。 “啊啊啊啊,這又是什么?!” “好像膠水……救命,我被黏住了!” “救命、救命啊!它們爬到我身上了!” “救——” 叫聲此起彼伏,伴隨著這些遠(yuǎn)近不一的慘叫,空氣中響起遲緩、粘稠的水漬聲。 像是有什么龐大的東西正在粘合、拖曳著向小鎮(zhèn)中心匯聚而去。 賀柏站在花壇邊上,用刀尖戳了戳地上的藍(lán)色黏液:“感覺不妙啊?!?/br> 周屹沒有出聲,神色凜冽,精神高度集中。 他并沒有表面看上去這么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