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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手怪她只想生存 第229節(jié)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黑發(fā)男人。

    和那些狂熱的被污染者不同,他的狀態(tài)很平靜,甚至是有些倦怠的,和這里的瘋狂格格不入。

    當(dāng)然,最吸引白夜的并不是對方那與周圍截然相反的狀態(tài),而是他臉上的花紋。

    準確來說,那不是花紋,而是冰冷光滑的蛇鱗。

    蛇鱗呈漆黑無光的深黑色,從男人的側(cè)臉一直蔓延至脖頸,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xiàn),沒有一點凸起和附著感,仿佛融入皮膚般真實、自然。

    這個男人是異常。

    對方在暗夜中的身影太顯眼了,正在爭吵的真冬與賀桐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他。

    便利店里沒開燈,門也做了防窺處理,他們在里面可以將店外看得一清二楚,但從外面往里看就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三人同時安靜下來,不動聲色地看著店外。

    男人一邊打哈欠,一邊慢吞吞地走近便利店。他似乎是想拐進便利店旁邊的巷口,但從便利店門前路過的時候,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看向便利店,那雙暗金色的瞳孔細微地收縮了一下,接著伸出手,將玻璃門一把拉開。

    黑暗中,破空聲驟起,十幾根細長藤蔓向他飛襲而來!

    男人伸出手,動作依然慢吞吞的,仿佛只是隨意地抬手抓了一下,然而下一瞬,十幾根藤蔓便盡數(shù)纏在了他的手上。

    藤蔓上的尖刺扎破了他的手,他似乎毫無知覺,抬眼懶洋洋地看了他們一眼。

    “果然有異常啊?!?/br>
    真冬冷冷道:“你是誰?”

    “我也是異常?!蹦腥搜鄄€半垂,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你們可以叫我黑索?!?/br>
    沒聽過的名字。

    白夜看著他臉上的蛇鱗,靜靜開口:“外面那道蛇影,與你有關(guān)?”

    “啊……那個?!焙谒鲬猩⒌攸c了下頭,“是我放出來的?!?/br>
    他居然非常干脆地承認了。

    賀桐挑眉:“既然是你放出來的,那你不用在旁邊控制它嗎?”

    “不用?!焙谒鳑]精打采地說,“過會兒它自己會消失的?!?/br>
    白夜和真冬交換了個視線。

    這家伙看起來雖然很危險,但對他們似乎沒有敵意。

    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得先確認一下這家伙的來意。

    真冬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他:“既然那道蛇影不需要你來控制,那你剛才過來這里又是打算干什么?”

    “沒什么打算?!焙谒饔每罩淖笫置嗣弊?,神色困倦,仿佛隨時都能閉上那雙暗金色的眼睛,“我只想回去睡覺?!?/br>
    真冬:“……”

    原來他真的只是湊巧路過這里,又湊巧發(fā)現(xiàn)了門內(nèi)的他們……

    “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走不了吧?”賀桐順手拆開一包薯片,“這附近都被控制局封鎖了,你這個時候離開,一定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br>
    黑索似乎已經(jīng)困得不行了,以至于連思考的樣子都顯得很費力。

    “也是?!彼硕笃浯?,“那我就睡這里吧?!?/br>
    真冬:“……”

    黑索松開手,真冬見狀,立刻收回藤蔓。

    鮮血從黑索的手心流出,黑索沒有說什么,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低頭,在手心上舔了一下。

    真冬注意到他的舌尖是分叉的,就像蛇的信子一樣,細長而柔軟,有種說不出的滑膩感。

    她討厭蛇。

    真冬嫌惡地移開視線,黑索仿若未覺,邁開長腿往店里走去,從貨架上找出一條毛毯,然后鋪在地上睡了。

    此時的郁理并不知道黑索已經(jīng)離開了戰(zhàn)場,她的注意力全都在一號的身上。

    今晚似乎格外寒冷,風(fēng)聲獵獵,將酒店樓頂?shù)幕饎荽档迷絹碓酱蟆?/br>
    一號居高臨下地俯瞰她們,似乎笑了一下,然后抬起雙手,輕輕拍了兩下。

    “不好!”

    黃瑞神色一慌,緊接著,覆蓋在眾人頭頂?shù)姆雷o屏障如同泡沫一樣,忽然消失了。

    “司隊,屏障被他破壞了!”黃瑞立刻大喊。

    司瓊:“再開一次?!?/br>
    “是!”

    黃瑞舉起雙手,防護屏障從他的頭頂上方再次出現(xiàn),緩慢地向四周延伸,和上次相比,速度明顯減緩了許多。

    而黃瑞已經(jīng)漲紅了臉,他的鬢角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額頭也有青筋凸起,看得出來很是吃力。

    “太慢了?!币惶栐诨鸸庵休p聲說道。

    他又拍了拍手,這一次,路上那些陷入瘋狂的人忽然齊刷刷地停了下來。

    仿佛受到了某種指示,他們不再狂熱,而是同時轉(zhuǎn)移視線,脖子上的腦袋從四面八方扭轉(zhuǎn)過來,近乎詭異地看向郁理和司瓊。

    在他們之中,有些人的腦袋轉(zhuǎn)成了180度,有些人的腦袋像折斷的樹杈,他們的脖子被擰成麻花的形狀,皮rou筋骨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聲音,但他們自己似乎毫無感覺,仍然持續(xù)不斷地轉(zhuǎn)動著。

    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沒有情緒,他們面無表情地盯著郁理和司瓊,如同無數(shù)條失去生命的死魚,瞳孔空洞而麻木,在夜色下泛著滲人的光。

    “司隊,他們、他們好像都被控制了……”站在司瓊身后的外勤人員忍不住出聲。

    “我知道?!彼经傉f道,“把我的刀拿來?!?/br>
    “……是!”

    外勤人員立刻應(yīng)聲,轉(zhuǎn)身打開準備好的武器箱,從里面抬出一把大刀,然后將大刀小心翼翼地遞給她。

    郁理用余光掃了一眼。

    這是一把沉甸甸的黑柄長刀。

    刀刃呈半弧形,刀身極長也極寬,看起來既厚重又粗獷,同時不失鋒利,鋒芒逼人,和持刀者給人的感覺幾乎一致。

    這應(yīng)該也是一把專門為司瓊定制的武器。

    那些人看到司瓊拿起大刀,一個個忽然張開嘴,異口同聲地發(fā)出極高分貝的叫聲。

    “殺了你!”

    “殺了你!”

    “殺了你!”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似乎都從窒息的死寂中蘇醒過來,他們發(fā)出響徹夜空的高亢叫聲,比之前到處沖竄的混亂場面還要詭異可怕。

    他們死死盯著郁理二人,眼中閃著詭譎瘋狂的光芒,一邊高聲喊叫,一邊僵硬地向他們走來。

    “要來了?!彼经偛[了瞇眼,“各單位做好準備。”

    她話音剛落,這些人忽然齊聲吼叫,面目猙獰向她們狂奔過來!

    司瓊舉起大刀,勢不可擋地沖進人群,如同切菜般手起刀落,動作極快,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幾乎掠出殘影。

    郁理忍不住嘆氣:“也不等等我……”

    在從酒店出來之前,她就已經(jīng)和司瓊、沈靜安商量過,自己沒有武器,也沒有污染性,想要將戰(zhàn)力發(fā)揮到極致的話,最好還是給她準備一份趁手的武器。

    司瓊和沈靜安對此沒有異議。但問題是,這里并沒有多余的武器,外勤人員配備的武器又都是槍械,對一號這種級別的怪物根本沒有殺傷力,給她再多把也沒什么用。

    郁理思來想去,最后讓沈靜安把左一銘的重錘借給她。

    沈靜安驚訝道:“你不會嫌重嗎?”

    “不會。”郁理說,“雖然不夠靈活……但勉強也能用?!?/br>
    沈靜安和司瓊對視一眼。

    左一銘的重錘是武器庫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重型武器,局里能舉起它的人不在少數(shù),但能真正用它戰(zhàn)斗的人卻屈指可數(shù),這其中也包括了大部分能力者。

    由此可見,僅在力量這一方面,她就已經(jīng)超過了局里的大多數(shù)人。

    更不要提她那驚人的戰(zhàn)斗能力了。

    “好的。”沈靜安輕輕頷首,“我會讓左一銘盡快將重錘送給你?!?/br>
    此時人群正如潮水般向郁理瘋狂涌來,郁理一邊側(cè)身躲避,一邊干凈利落地擰斷襲擊者的腦袋,同時抬眸環(huán)視四周。

    “錘子還沒來嗎?”她有點無奈。

    早知道他們效率這么低,她就跟外勤人員借把槍了,就算打不死一號,起碼也能對付這些傀儡。

    總比現(xiàn)在這樣要輕松點。

    她暗暗嘆氣,正想著要不要去哪里撿把突擊步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兔子,接著!”

    郁理花了半秒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兔子”指的是自己。

    她循聲望去,只見左一銘正氣喘吁吁地站在一輛車上,那把鐵錘被他狠狠扔向空中,如同一顆沉重的炮彈,直直地向郁理砸了過來。

    郁理伸出手,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重錘。

    她看向左一銘,剛要道一聲謝,左一銘忽然瞪大眼睛,一臉驚恐地看著她。

    “小心身后……”

    人群像蝗蟲般撲向郁理,幾乎是一瞬間,便將她連人帶錘一起淹沒了。

    左一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才剛把重錘送過去,那只兔子就沒了?

    對方明明把他和嵇佳吊起來打……應(yīng)該沒這么容易死吧?

    就在他震驚之時,那些瘋狂攻擊的人群忽然劇烈顫抖起來,下一刻,鮮血迸濺,人群瞬間像炸開的煙花般飛散了出去!

    郁理提著重錘站在原地,不滿地摸了摸頭頂?shù)耐枚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