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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手怪她只想生存 第255節(jié)

    第168章

    先不論賀桐對賀柏的剖析有多少夸張的成分, 僅僅針對“她選擇了我”這個說法,郁理就不是很贊同。

    明明是他自己死皮賴臉要跟著她的,什么時候變成她選擇的了?

    而且這種炫耀似的語氣又是怎么回事……

    郁理內(nèi)心無奈, 但礙于這兄弟倆都不聽人話, 她也懶得再認(rèn)真解釋了。

    “她選擇了你?”賀柏似乎在笑,眼底卻毫無笑意, “小郁理認(rèn)同你這種說法嗎?”

    賀桐嘴角上揚, 側(cè)眸看了郁理一眼,正要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回答這個問題,便被郁理出聲打斷了。

    “別問我?!彼涞卣f, “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第一特遣隊會來嗎?”

    “應(yīng)該會吧?!辟R柏輕撫鋒利的刀刃,“雖然我不想讓他們來搗亂,但很可惜,他們不聽我的。”

    “確實可惜。”郁理說,“那我們就速戰(zhàn)速決?”

    賀柏聞言, 又輕快地笑了。

    “不愧是小郁理,跟我的想法完全一樣?!?/br>
    “我還沒說完。”郁理繼續(xù)道, “是我和賀桐兩人對你一個,你應(yīng)該不會有意見吧?”

    “嗯?”賀桐微訝眨眼,“我還以為是讓我和他單挑呢?!?/br>
    郁理:“等下次吧,今天我只接受群毆?!?/br>
    賀桐聳聳肩, 沒有再繼續(xù)爭取單挑的權(quán)利。

    雖然他更想獨自親手殺死賀柏, 但如果郁理想和他并肩作戰(zhàn), 他也不會拒絕。

    圍在四周的武裝人員聽到郁理的發(fā)言, 不由暗暗緊張。

    被視為世界公敵的“章魚”,再加上另一只a級以上的異常, 危險性可想而知,就算是賀隊恐怕也沒有全勝的把握。

    然而他們這些外勤人員即使再緊張,也只能在遠(yuǎn)處干看著。因為在來的路上,賀隊就跟他們強調(diào)過了,無論對手有多危險,他們都不能插手。

    那是他一個人的獵物。

    在近乎死寂的氣氛中,賀柏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你們兩個聯(lián)手打我一個,會不會有點不公平?。俊?/br>
    “覺得不公平的話,你也可以放我們離開。”郁理語調(diào)平靜,“你也知道,這里是中心城,控制局是不可能讓你盡興的?!?/br>
    賀柏饒有興致地問:“我承認(rèn)你說的對。但放走你們,對我又有什么好處呢?”

    “我們還會再見的。”郁理說,“以后會有更合適的時機,讓你選擇想要的對手。”

    她坦然地看著他,清淺的琥珀色瞳孔在日光下微微閃爍,像剔透的晶石,有種攝人心魄的美。

    “聽起來很誘人?!辟R柏嘴角上揚,目光牢牢釘在郁理的臉上,“但我還是不想放走你?!?/br>
    賀桐發(fā)出一聲嗤笑:“說的好像你攔得住一樣?!?/br>
    賀柏微移視線看向他,忽然彎眸:“你也是哦,我可沒說會放過你?!?/br>
    賀桐冷笑:“求之不得?!?/br>
    他們對視了幾秒,幾乎是同一瞬間,二人驟然發(fā)起閃電般的疾攻!

    數(shù)條布滿節(jié)肢的蜈蚣向賀柏迅猛襲去,賀柏立刻揮刀,森寒的刀光不斷閃動,伴隨著尖銳刺耳的錚鳴聲,速度快得rou眼無法捕捉。

    外勤人員們從未見過這種場面。

    廝殺雙方長著一模一樣的臉,連戰(zhàn)斗時的神色都近乎一致,偏偏一個是能力者,一個是異常,就像一種可怕詭異的鏡像投射……

    空氣震蕩,停在路上的車輛被接連擊中,伴隨著漫天飛舞的灰塵與硝煙,外勤人員們很快便看不清他們的身形了。

    他們隸屬第三特遣隊,平時經(jīng)??吹劫R柏討伐異常。

    一般的異常只要碰上賀柏,最多不超過三分鐘就會變成一具遍體鱗傷的尸體,甚至絕大部分情況下,賀柏連身體都不需要挪動。

    能跟他打到這種程度的,可以說是非常少見。

    他們看過賀桐的資料,知道賀桐是賀柏的雙胞弟弟,因此對賀桐很厲害這一點,多少也有點了解。

    但在親眼目睹了這倆兄弟之間的戰(zhàn)斗后,他們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震撼。

    更恐怖的是,這么厲害的異常,也只是“章魚”的其中一個下屬而已。

    不敢想象等到“章魚”出手的時候會有多可怕……

    賀桐與賀柏的身形如同云霧中的雷電般疾速移動,人類的rou眼無法看清,只能捕捉到銀色的冷光和青黑色的金屬光澤相互交錯。

    那是賀柏的刀光和賀桐的蜈蚣硬殼。

    蜈蚣與長刀相擊的聲音震動耳膜,明明每一聲都清脆短促,卻因為頻率快得幾乎沒有空隙,連成一道起伏不定的尖嘯長鳴。

    在場的不少外勤人員忍不住捂住耳朵,這時,突然有人大喊:“章魚不見了!”

    其余外勤人員聞言,連忙紛紛看向那輛被打成篩子的轎車。

    原本站在車頂上的郁理不知何時消失了,大量汽油從車底流了出來,像凝結(jié)的水一樣無聲而緩慢地擴(kuò)散。

    “不好,‘章魚’要逃走了!”

    有反應(yīng)快的外勤人員立刻舉槍,然而下一秒,一根漆黑的觸手突然沖破長空,呼嘯著飛襲到他面前——

    “別亂動。”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郁理站在流動的汽油中,沉靜的聲音飄蕩在風(fēng)里,“我只是不喜歡主動攻擊人類,并不是完全不動手?!?/br>
    柔軟滑膩的觸須正對著這名外勤人員,尖端猝然裂開,露出鋸齒般尖銳密集的森白獠牙。

    外勤人員嚇得不敢動彈,一顆豆粒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鬢角緩緩流下。

    其他外勤人員也僵持在了原地,誰也不敢再舉槍對準(zhǔn)她。

    ——即便她就明晃晃地站在地面上,甚至連異常的原形都沒有完全顯現(xiàn)。

    汽油很快擴(kuò)散到了能容納兩個人穿梭的面積。

    郁理其實很不喜歡汽油的味道,而且和水相比,汽油明顯更危險。

    但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畢竟那瓶水已經(jīng)被打爛了。

    和她猜測的一樣,在鋪天蓋地的子彈打向這輛車的時候,賀桐放在車?yán)锏哪瞧克脖淮蛑辛恕F孔永锏乃畤姙R得到處都是,真正流淌到地面上的只有非常少的一部分,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們兩人穿梭其中。

    這里是馬路中央,想要在特遣隊的眼皮底下找到另一處水域,多少還是有點麻煩。

    好在車?yán)镞€有汽油——雖然這些汽油也在滴滴答答地漏個不停。

    郁理略一思索,隨即破壞油箱,讓更多汽油流出來。

    現(xiàn)在汽油已經(jīng)在地上形成“水泊”,與此同時,空中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是螺旋槳轉(zhuǎn)動的聲音。

    郁理抬眸,高空中有幾架軍用直升機正在快速向他們靠近。

    果然,第一特遣隊已經(jīng)趕來了。

    她將觸手伸進(jìn)油中,同時甩出一根觸手。眾人只覺空中仿佛有一道黑色閃過,下一秒,觸手便精準(zhǔn)地纏住了賀桐的身體。

    “準(zhǔn)備走了?!庇衾淼穆曇暨h(yuǎn)遠(yuǎn)傳過來。

    “這么快?”

    賀桐意猶未盡地眨了下眼,還沒來得及和賀柏道聲別,便被觸手拽回到地面上。

    轟鳴聲越來越近,機艙門打開,一道疾速燎燃的火焰向著郁理所在的位置飛快游去——

    郁理用觸手卷起一輛卡車,猛地砸向那道飛竄而來的火焰,同時身形下陷,瞬間便和賀桐消失在油泊中。

    火焰點燃了卡車,卡車在空中轟然爆炸,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司隊,它們逃了?!敝鄙龣C內(nèi),一名穿著作戰(zhàn)服的女性冷聲匯報。

    她的指尖還有未熄滅的火苗,橙黃色的火舌包裹著她的手指,正隨著艙門外的狂風(fēng)瘋狂搖晃。

    司瓊神色淡定:“不用追了?!?/br>
    反正也追不上。

    她低頭向下看去,在一片燃燒的火焰與滾滾濃煙中,一道修長身影突然輕盈地鉆了出來。

    賀柏。

    他手里提著長刀,四肢健全,看起來并沒有哪里受傷,只是臉上沾了些煙灰。

    “你剛才是故意的嗎?”他抬頭看向空中的司瓊,似笑非笑地開口問道。

    司瓊掀了下眼皮:“我是相信你的實力?!?/br>
    “原來是這樣。”賀柏擦了擦臉頰上的煙灰,“我還以為你是在泄憤呢?!?/br>
    雖然是玩笑的語氣,但他說的話實在不算客氣。

    在場所有外勤人員都不敢出聲,只有直升機的螺旋槳仍然在上空轟鳴,喧囂震耳,與爆炸產(chǎn)生的噼啪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緊繃肅殺的氛圍。

    “我不會做這種事,因為我并不憤怒?!彼经傠p手環(huán)胸,“但那些高層可就沒我這么隨便了。你最好做好準(zhǔn)備?!?/br>
    “可以讓他們等一會兒嗎?”賀柏笑了笑,“我想先回去洗個臉。”

    郁理帶著賀桐安全回到了21區(qū)。

    兩人身上都是汽油,郁理放下手機便去洗澡了,賀桐則拎起腰后的蜈蚣,粗略地檢查了一下。

    雖然覆蓋在上面的薄殼很硬,但有些地方還是被賀柏砍到了。

    鮮血混合著汽油滴下來,散發(fā)出一股奇特的氣味。富貴好奇地走過來,嗅嗅聞聞,又用前爪試探性地碰了碰。

    “富貴,那個不能碰!”年年見狀,連忙緊張地將它抱走了。

    喬越西一臉震驚:“你們是被控制局發(fā)現(xiàn)了嗎?怎么搞成這個樣子?”

    “是被發(fā)現(xiàn)了?!辟R桐彎起嘴角,眼睛很亮,“不過體驗非常好?!?/br>
    體驗非常好?

    真冬嫌棄地捏住鼻子:“什么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