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權(quán)相有個崽 第32節(jié)
“不想吃?!奔t袖搖了搖頭,別開臉,雙眉蹙緊,唇微撅,她一吞東西嗓子又像刀割了一樣,加上渾身沒勁兒,根本不想抬手拿東西。 楚云容坐到她的身旁,“不想吃也要吃點,身體才能更快好轉(zhuǎn)。”她有些任性的樣子讓楚云容想到了以前小郎生病的樣子,不覺柔聲哄道。 他此刻的語氣溫柔得不像話,好像拒絕他就會顯得不識好歹似的,加上東西已經(jīng)遞到了嘴邊,紅袖猶豫了下,還是張口把粥吃了進去。 紅袖沒了味覺,根本不知道這粥是什么味道,但肚子卻感覺舒服了不少,她今日幾乎沒吃過東西,她這會兒腦子有些遲鈍,吃得很慢,楚云容喂過來,紅袖要好一會兒才張口,但他神色間依舊溫潤平和,無一絲一毫的不耐煩。 紅袖正吃著,眼睛又開始發(fā)酸流淚,楚云容拿起一旁的帕子,輕柔地幫她擦去淚水。 紅袖瞬間覺得自己好像什么都要人照顧的廢人,內(nèi)心想自己來,但身體卻懶洋洋地一點都不想動彈。 楚云容喂了一半粥后,紅袖實在吃不下了,偏了臉,連話都懶得說。 楚云容見狀也不勉強她,將碗放到一旁,柔聲詢問:“可要躺下來休息?” 紅袖點了點頭,楚云容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讓她躺好,又替她蓋好被子,“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改日我再來看你。” 這就要走了?紅袖不悅,不覺伸手拽著他的衣袖,“你不準走?!?/br> 她口氣十分霸道,讓人沒法拒絕。楚云容回轉(zhuǎn)身,坐下,微笑道:“那你睡吧,我坐在這里陪你?!?/br> 紅袖要的可不是這個,她往里挪了挪身子,騰了個位置,依舊是不容拒絕的口吻:“你上床來?!奔t袖也不與他解釋為什么,她嗓子很疼,能少說話就少說話。 楚云容笑容微滯,定定看了她片刻,紅袖也不說話,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眸里有著以往沒有的倔強之色,楚云容輕嘆一聲,最終還是如她所愿坐到了床上。 他一坐上床,紅袖就將頭枕到了他的腿上,然后身子一側(cè)抱住他的腰,他的懷里很溫暖,身上還有淡淡的清雅香氣,紅袖貪念的就是這個感覺,她舒服地喟嘆了聲,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都會有些脆弱,一向意志堅強的她莫名地有些想哭,當然,只是想而已。 紅袖深深吸了口他身上的清雅香氣,突然覺得堵塞的鼻子都通暢了許多,“你放松一點,別那么硬,枕的難受?!闭f完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是妖精吸男人的陽氣,有些想笑,但身體的難受感讓她笑不出來。 對于被紅袖當做枕頭的事,楚云容雖是有些無奈,但一想到她病得難受,也就由得她了,聽到她嫌棄的話語,也只是盡量地舒展身體,讓她枕得舒服一些,他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修眉微皺,“晚上的藥還沒服用吧?” 紅袖摟著他的腰,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腰很細,竟然和女人的差不多,但她身體難受得很,也沒有心思想歪了去。耳邊傳來他柔和的詢問,她只是搖了搖頭,心中感慨,他不知道自己這么溫柔體貼很容易遭女人覬覦么?比如她,要是她有本事的話,就把他搶回來暖床。 楚云容哪里會知曉紅袖此刻的心思,他語氣關(guān)切道:“我去給你拿藥?” 紅袖一聽這話,立刻抱他緊緊的,她這會兒枕得很舒服,不想他走。 楚云容沒可奈何,只能繼續(xù)坐著,他微垂下眼眸,注視著埋在他懷里的女人。紅袖這會兒不清醒,才做出這些讓兩人關(guān)系再次變得曖昧的舉動,可他腦子卻無比的清醒,盡管如此,他依舊縱容著她,沒有狠下心拒絕她,他沒辦法說服自己是因為她是孩子的生母才如此縱著她。 門突然被人敲響,楚云容抬眸,溫聲道了聲:“進?!?/br> 金子端著藥進來,看到紅袖躺在楚云容的腿上,她立刻紅著臉轉(zhuǎn)開目光,與楚云容道:“紅袖姐該吃藥了?!?/br> 楚云容從容微笑道:“藥放這里吧。” 金子動作利索地放下藥和漱口的水,然后把剩下的粥拿起告退離去為兩人掩上門,動作可謂一氣呵成。 紅袖也不管身后的動靜,只躺在他舒適的懷里,摟著他的腰,嗅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昏昏睡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他低柔的聲音:“喝藥吧。” 紅袖好不容易睡著,被人叫醒,心中很是煩躁,“別吵我,你煩不煩吧?!?/br> 楚云容這次卻沒縱著她,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將她抱了起來,他動作雖是強硬,但語氣依舊很柔,讓人能夠感覺到他很有耐心,“先吃藥再睡?!?/br> 紅袖沒辦法,這會兒在病中渾身疼痛無力打不過他,只能由得他將藥遞在嘴邊,聞著那苦澀的味道,紅袖她皺著眉頭,心不甘情不愿地喝了下去。 紅袖想到自己以前生病時,不管多么難受,總是自己一個人扛著,身邊沒有一個知疼著熱的人,后來董燕兒和小鳳仙陪在了自己身旁,她們兩人雖很好,但紅袖一直是作為她們的頂梁柱,自然不好在她們面前表現(xiàn)虛弱的一面,但在楚云容面前就不一樣了,在一個強大的男人面前,女人適當?shù)乇憩F(xiàn)出些許柔弱就會很容易地得到自己需要的東西,“苦,不要了。”紅袖閉上了嘴,不肯再喝。 “還剩一點,把它喝完?!背迫菽托牡貏?,紅袖緊閉著嘴,就是不喝,楚云容無奈,只能放下藥碗,拿水給她漱口,他不知道她生病時是不是一直這般任性,還是只在他面前如此任性。 紅袖當然看碟子下菜,要不是仗著他這人性情柔和,好脾氣,在不涉及到原則性問題下,他總是完全地縱容她,她才不會如此任性妄為。 紅袖漱了口,復躺回到他的懷里,想著他好歹也伺候自己吃粥吃藥,給自己當枕頭,自己也不能一句感謝的話也不說,就不吝嗇地說了句:“楚郎,你真好?!比缓笮陌怖淼玫乇ё∷难?,繼續(xù)睡。 楚云容不覺失笑,并未將她這句話當她的真心話。 不知道是藥起效了,還是因為楚云容無微不至的照顧,紅袖一覺醒來,覺得渾身輕松舒適不少,不似昨日酸痛無力,伸手摸了下額頭,應該是退燒了。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也不知道楚云容是何時走的,她只記得她昨夜枕在楚云容的腿上,睡得迷迷糊糊時覺得太熱,就甩了他,自己往床里側(cè)睡去了。 金子在外房候著,聽到里頭動靜就走了進去,“紅袖姐,您感覺好些了么?” 紅袖微頷首,“楚相公是何時走的?” 金子一邊將床帳掛上,一邊回:“子時處走的。紅袖姐,現(xiàn)在要洗漱么?” 紅袖只點了點頭,她嗓子雖是比昨日好了些,但依舊有些不舒服,楚云容子時才走,那他回去后估計睡不到兩個時辰就要起來去上早朝,真是難為他了。 想到自己昨夜在他面前種種任性妄為的舉動,紅袖不由嘆了口氣,心中覺得有幾分羞愧,生病再加上黑夜,人真的會變得不像自己,她記得昨夜她還一直楚郎楚郎的叫他,也不知道他內(nèi)心是什么想法? 不過經(jīng)過昨夜他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紅袖隱隱看清了自己的心,要將這陣子與他的相處當做逢場作戲?qū)嵲谑亲云燮廴耍龑λ蛯e的男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和那些毫無趣味的男人不一樣,這男人讓她久寂的心活了過來,與他在一起,她很開心,也很喜歡與他肌膚相親。 但紅袖此刻還沒有失去理智,楚云容一門心思在正事上,并不將兒女情長放于心上,要是她費勁心思都得不到他的心,反而丟了自己的心那就得不償失了,紅袖一時無法做出取舍,索性將此事暫時撇到一邊不去想。 金子將熱水送上來,紅袖洗漱過后,含了片雞舌香,頓時口中唇齒留香,吐氣如蘭,用了早膳過后,不想再回床上躺著,就到園里曬曬太陽,暖暖身子,這時,香桃香荷兩姐妹過來向她辭別。 兩人一看到紅袖,就雙雙跪在紅袖面前。 紅袖有些無奈,卻笑道:“你們這是要折我的壽啊,還不快快起來?!?/br> 香桃與香荷聞言只能站了起來,香荷 “蒙紅袖姑娘搭救我的性命,又留我在寓所里修養(yǎng)身子,我們姐妹二人感激不盡,無以為報,他日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提。還有,這陣子我們姐妹二人花了您不少銀子,還請姑娘說個數(shù)目,等到我們姐妹掙了銀子,一定將欠的銀子還給姑娘?!?/br> 紅袖靠著一旁的引枕,微微一笑,“香荷姑娘,你這么說,好像我是什么大善人一樣,我倒沒那么好,你們也不用想著報恩啊,還有還我銀子啊,你meimei先前幫我做的那件事已經(jīng)抵消掉你說的這些了,你meimei年紀雖小,卻是個聰明又勇敢的姑娘。” 香桃聽到紅袖的夸贊,心中不禁十分歡喜。 “你們這是要回去了么?”紅袖問。 香桃搶言:“我們不能再繼續(xù)住在這里白吃白喝了,我們姐妹二人要去掙錢了?!?/br> 紅袖點了下頭,“我那酒樓被官府封了,還得兩個多月才能開業(yè),到時你們要是愿意,可以來我酒樓里唱唱曲兒,我和那月下酒樓的花孔雀不一樣,我不收你們的地盤費?!?/br> 紅袖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道慵懶散漫的聲音:“花孔雀難道說的是我么?” 作者有話說: 這章給大家發(fā)五十個紅包~ 第42章 眾人齊看過去,見鳳九手執(zhí)著玉骨折扇,拖著一襲綠衣衫姿態(tài)慵懶地踱步而來,墨發(fā)如瀑,五官絕美,那妖嬈明艷之姿,竟蓋過他旁邊的西府海棠。 紅袖美眸懶洋洋地掃了眼他渾身上下,他今日雖是穿著綠衣服,但內(nèi)襯卻是紅的,這男人果然sao在里頭。 礙于他九皇子的身份,紅袖立刻換了一副贊美的神色,笑意盈盈地道:“鳳掌柜別誤會,我這花孔雀可不是貶低人的意思,是說你光彩照人呢。鳳掌柜,請坐?!?/br> 鳳九一撩衣擺,坐在石椅上,斜長入鬢的眉一揚,笑道:“我也是這么認為的?!?/br> 這男人還真是不要臉,紅袖腹謗,臉上笑容卻愈發(fā)地嫵媚,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總是看不慣他,難道是因為他與自己看起來是同一類人? 香桃將在月下酒樓發(fā)生的事情全部都告知了紅袖,包括鳳九要管她們姐妹收地盤費的事,這會兒見鳳九聽到了她和紅袖的對話,內(nèi)心不禁有些忐忑,直到見他根本不看她們這邊,臉上又是笑吟吟的,這才放下心來。 “紅袖姑娘,那我與meimei先走了?!毕愫傻馈?/br> 紅袖看向她們,微笑點了點頭,“你們隨時可以過來這里玩?!?/br> 鳳九瞥了兩人一眼,待兩人走遠后,才悠然地笑道:“我沒想到紅袖姑娘你竟然如此善良,竟收留了這對姐妹?!?/br> 紅袖最討厭人說自己善良,尤其是他,聽起來總覺得像是諷刺,“不及鳳掌柜你善良,我可是聽香桃說,你從孫鑄文的手上救下了她們姐妹二人,不然她的jiejie只怕要被孫鑄文打死呢,你才是不折不扣的大善人?!奔t袖毫無吝嗇地贊美道。 鳳九哪里會聽不出紅袖的陰陽怪氣,但他卻含笑點了點頭,“沒錯,我的確是太善良了,這點得改?!?/br> 紅袖差點沒白他一眼,她溫婉一笑,“鳳掌柜今日怎有空過來?” “我聽說你被歹徒劫持的事,特地來看一下你,你沒被嚇到吧?”他一副關(guān)切的口吻,可臉上卻是一副饒有興致之色。 金子送上茶,紅袖從托盤上親自端起茶盞,送到他面前,眉眼浮動著媚色,“多謝鳳掌柜關(guān)心,我一點都沒被嚇到?!彼置魇莵砜此υ挼?,她才不會讓他得逞。 “那就好?!兵P九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拿起茶蓋,輕刮去浮在水面上的茶梗,淺嘗一口,眉眼舒展開來,他放下茶,又問:“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是如何帶著楚相公的兒子熬到金吾衛(wèi)等人去救你們的?我甚是好奇?!?/br> 紅袖乜了他一眼,輕笑道:“鳳掌柜真這么好奇?” 鳳九含笑點頭,他還真是有點好奇。 “因為我說九皇子是我的情人,九皇子癡戀我,要是敢動我一根頭發(fā)的話,九皇子就和他拼命,所以他們自然就不敢動我了?!奔t袖回答得一本正經(jīng),完全沒有撒謊的痕跡。 鳳九笑容滯了下,而后伸手抵唇,輕咳了下,“紅袖姑娘,你真是……足智多謀,我甚是佩服?!毖粤T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聽到鳳九過來的消息,小鳳仙特地趕了過來。 “紅袖姐,你身體好些了么?”小鳳仙進了亭子,關(guān)切地問,隨后看向鳳九,臉上不覺掠過些許嬌羞之色,然后假裝驚訝道:“你也在啊?!?/br> 鳳九微笑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看向紅袖:“你身體不適?” 紅袖一看小鳳仙那含羞帶怯的臉,就知道她是為鳳九而來,內(nèi)心不由有些好笑。聽到鳳九的聲音,她轉(zhuǎn)過臉看他,“前日冒了涼,身體略有不適,現(xiàn)在好多了?!彼恍潘牪怀鏊曇舨煌?,只是不上心的人自然不會注意到她是因為生病的原因,這樣一想,紅袖不禁想到了楚云容,像他這樣的男人的確是世間少有的。 “如今才剛剛要入夏,天氣還不是很熱,夜里不要貪涼,還是要多穿衣服?!兵P九一手折扇,輕敲打了下膝蓋,溫聲道。 紅袖倒是沒想到他會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關(guān)心人,頗有些不適應,她微笑道:“多謝鳳掌柜的提醒?!?/br> 小鳳仙被涼在一旁,不覺撅了下小嘴,心里有些失落,她擋下紅袖的面前,又將臉稍微往鳳九那邊偏了下,然后問: “紅袖姐,你覺得我今日的裝扮好看么?”小鳳仙有意要吸引鳳九的注意,說著還轉(zhuǎn)了個圈,讓自己的裙子像花兒一樣綻放。 其實她方才一來,紅袖就看出來她特地打扮了一番,這會兒見她問,就佯裝認真地打量了下,然后點頭稱贊:“嬌俏可人,不錯。” 鳳九見她笑靨如花,不禁打趣道:“小丫頭,你紅袖姐不是眼光不好,就是說謊騙你,你本來看起來就小,這么一打扮就……更像小孩了?!?/br> 小鳳仙本來還期待他內(nèi)心覺得自己好看,不想他竟然笑話自己,瞬間又氣又羞,“你……你不想說沒人把你當啞巴,你以為你自己的打扮就很好?成天不是穿紅就是著綠,就跟只花枝招展,賣弄風sao的花孔雀似的,討厭極了?!闭f著一跺腳,沖出了亭子。 她那邊跑掉了,紅袖這邊還得給她擦屁股,她內(nèi)心有股撫額的沖動,或許她該提醒一下小鳳仙這位花孔雀的真實身份了。 紅袖尷尬地笑了笑,“鳳掌柜,你別和這小丫頭一般見識,她只是心直口快,其實沒惡意的?!?/br> “我倒是沒有和她一般見識?!兵P九挑了眉,意味深長地笑道:“原來花孔雀是指花枝招展,賣弄風sao的意思么?” 這死丫頭,自己得罪人就算了,還要帶累她,紅袖唇角揚起,諂媚地笑:“小仙兒那丫頭理解的花孔雀與我理解的花孔雀不一樣,鳳掌柜不必想太多?!?/br> “好吧,既是紅袖姑娘讓我別想太多,那我不想太多了。紅袖姑娘病體未愈,還需多加休息,我就不打擾了。”鳳九起身,朝著她雍容一笑,“待紅袖姑娘身體無恙后,可否賞臉與我出去?” 紅袖美眸微瞇,這花孔雀也不是真對她產(chǎn)生興趣了吧?看他這樣,就算有興趣,也不會是付出真心那種人,也罷,就當陪他玩一玩了,于是含笑點頭。 深夜,深邃廣袤的天空掛著一輪殘月以及寥寥無幾的星光,鶴飛著一襲黑色勁裝,躺在屋瓦之上,一邊看月,一邊窺聽周圍的動靜。 依舊是熟悉的方向,依舊是熟悉的細微聲響,鶴飛手臂一揮,手上的飛鏢甩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掉了準備闖進屋中的刺客。 這幾天,每天都有不要命的死士想要刺殺孫鑄文,有時候一天來好幾個,就是沒有一個能打的,鶴飛感到十分無趣。 尸首不等放涼,立刻就有金吾衛(wèi)抬走,但地上的鮮血沒有除去,每天太醫(yī)署的人來點卯時,總是看到院中有一灘血跡,令人膽戰(zhàn)心驚,所有人都受不了,開始抗議,又找來太醫(yī)署丞去和金吾衛(wèi)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