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權(quán)相有個(gè)崽 第44節(jié)
楚懷瑜內(nèi)心雖然有些失落,但也沒有再說什么。 “楚郎,你要是忙的話,可以讓鶴飛送我們?nèi)ズ昧??!?/br> 紅袖視線掃向楚云容那邊,臉上笑意盈盈的,但那抹笑容映入楚云容的眼底,卻讓人覺得虛假。 “無妨?!背迫莸戳怂谎郏S后轉(zhuǎn)頭與楚懷瑜道:“小郎,走吧?!?/br> 楚懷瑜點(diǎn)點(diǎn)頭,而后看了紅袖一眼,又看了楚云容一眼,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上了馬車,紅袖與楚云容面對面而坐,兩人隔了很遠(yuǎn)的距離,楚懷瑜則坐在紅袖的身旁。 馬車行駛了一會兒,楚懷瑜再次感覺氣氛有些不對,眼珠子轉(zhuǎn)動,看看這個(gè)的神色,又看看那個(gè)的神色,見兩人之間似乎有股淡淡的疏離感,終于忍不住問:“你們吵架了么?” 紅袖聞言面色一僵,目光往楚云容一眼,見他也在看自己,眼眸幽邃無際,里面有著看不透的神色,但看得出來,他不打算回答,紅袖想了想,扭頭與楚懷瑜道:“我與你父親并沒有吵架,只是……” “只是什么?”楚懷瑜追問道。 紅袖瞟了楚云容一眼,鄭重其事地道:“我與你父親若是不喜歡彼此了,你覺得怎樣?” 楚云容置于膝上的手微微握緊,未置一詞,只是看著紅袖的目光有些沉,不似往日的溫潤和煦。 楚懷瑜不傻,知道紅袖的身份之后,他就猜到她之前根本就是為了接近自己,才謊稱自己喜歡他的父親,他見紅袖這么問,便端起小大人的架子道:“你們當(dāng)初是相愛才有的我么?” 此話一說,氣氛瞬間變得更加僵凝。 紅袖與楚云容對視一眼,眼里都有些許的不自在。紅袖尷尬的同時(shí)又有股喜悅欣慰的感覺,她的兒子終于肯承認(rèn)了她的身份。 紅袖斟酌許久,才認(rèn)真地道:“小郎,不管我們是否是相愛才生下的你,你的出生對我們而言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奔t袖自然不好告訴他,她和他父親是被人下了藥,一夜荒唐后有的他。 楚懷瑜看了眼楚云容,楚云容微笑頷首,眼里有著疼寵之色。 楚懷瑜心中釋然了,他認(rèn)真想了想,道:“你們要是不喜歡對方,就沒必要勉強(qiáng)自己在一起,各自去找喜歡的人吧?!蓖萍杭叭?,他要是跟自己不喜歡的人成日待在一起,會難受得慌。 而且親生父母在一起,要是他們合起伙來天天折騰他可如何是好?所以他們分開也好,以后他就可以這里住一陣,那里住一陣,豈不樂哉? 紅袖和楚云容愕然,皆沒想到他如此大方地讓他們另尋所愛,一般小孩不都是希望親生父母在一起的么?他這小腦袋瓜里到底裝的是什么? 驚訝過后,紅袖莞爾一笑,看向楚云容那邊,見他依舊一臉高深莫測之色。 他此刻在想些什么?會不會也贊同了小郎的話?思及此,她扭頭看向自家兒子,臉上露出一明艷的笑容,“小郎,你這話可是真心的?將來我若不嫁你父親,嫁給了別人,你可別哭?!彼冒腴_玩笑半認(rèn)真地口吻道。 楚懷瑜被問得怔了怔,其實(shí)他心底還是希望她和他父親在一起,但兩人要是不喜歡對方,他也不能勉強(qiáng)他們。 “我才不會哭?!背谚ど鷼夥瘩g道,“但你們挑人得先過我這一關(guān)?!彼麄円歉髯曰榧?,他就有多了一個(gè)爹,一個(gè)娘,到那時(shí)……嘿嘿,楚懷瑜眸中閃過抹狡黠之色。 親娘到底還是親娘,紅袖一眼就看穿他內(nèi)心在打什么小算盤,不由失笑,這個(gè)小財(cái)迷,“是,聽你的?!奔t袖語氣縱容道,而后視線輕飄飄地轉(zhuǎn)到楚云容那邊,想要看看他是什么反應(yīng)。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表露過自己的任何想法,溫潤的眸子像是一面平靜的湖水,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他的反應(yīng)讓紅袖又添了幾分心寒。 馬車到了紅袖的寓所,楚云容將母子兩人送到了門口,又將楚懷瑜的包袱交到紅袖手中。 紅袖接過包袱,心中有些疑惑,“楚郎,你不進(jìn)去了么?” 楚云容臉上浮起溫雅有禮的微笑,“不了,還有要事在身。我后日讓人來接小郎去書院?!毖粤T又看向楚懷瑜,溫聲叮囑道:“記得看書,不能只顧著玩。” 楚懷瑜連連點(diǎn)頭,巴不得他趕緊走,“知道了,父親?!?/br> 楚云容滿意地頷首,隨后向紅袖微微欠身,便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紅袖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車帷中,心逐漸往下沉去,也許自己近日的行為其實(shí)是在將他越推越遠(yuǎn),但她卻不后悔。 她以前在風(fēng)月場中混,最忌諱的便是將真心交付給男人,她見過不少姐妹托付過自己的真心,然而下場幾乎是萬劫不復(fù),這些年,她習(xí)慣了與男人虛情假意,逢場作戲,從不會將他們的情意當(dāng)真,只有如此她才能保護(hù)自己,才能在在風(fēng)月場中站穩(wěn)腳跟。 若楚云容不能給自己真心,紅袖也不愿意在他身上花費(fèi)太多時(shí)間精力,他們就只是當(dāng)小郎的父母便好。 她收回目光,帶著小郎,毫無留戀地踏入大門。 回到馬車上的楚云容,臉上溫潤如春風(fēng)的笑容漸漸淡去,顯露出掩藏在笑容底下真實(shí)的情緒。 一直以來,他沒弄明白自己的心,他之所以縱著紅袖做種種的事情,到底是基于她是小郎的母親?還是基于男人對女人的喜歡?也許他從沒有認(rèn)真地去思考過這件事,直到方才,紅袖與小郎說她和他不喜歡彼此,說她會嫁給別人,還有小郎讓他們各自去尋他們喜歡的人,他猛然間才發(fā)現(xiàn),撇開小郎母親的身份不提,他不希望她與別的男人有任何瓜葛,想到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他會無法忍受。 若這都不是喜歡,那什么才是喜歡?楚云容本就聰明至極,只是因?yàn)閷η閻壑虏皇鞘稚瞄L,所以才走了一些彎路,一旦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他立刻意識到紅袖并不是真的不喜歡自己。 但他需要好好考慮整件事,才能做出應(yīng)對之策,而不是貿(mào)然地去質(zhì)問紅袖。 作者有話說: 今天突然發(fā)起高燒,太難受了,只能更那么多了。 第58章 鶴飛來接小郎去學(xué)院的時(shí)候,紅袖從他那里得知楚云容生病了,沒有上朝,決定過來探望一下他,連朝都上不了,他應(yīng)該病得十分嚴(yán)重。 見到侍棋,得知楚云容仍在書房,紅袖不禁蹙起眉頭,語氣帶著幾分嗔意,“不是生病了么?怎么不在屋里躺著休息?” 侍棋聞言面有豫色,遲滯了片刻,才道:“大人他不肯休息?!?/br> 紅袖搖了搖頭,徑往書房而去,到了那里,見楚云容端坐在書案前神色專注地書寫著什么,看他臉色如常,也不見有什么不妥。 看到紅袖,他筆尖一頓,眼底浮起柔和若春風(fēng)的笑意,“你怎么來了?” 紅袖沒有回話,又仔細(xì)打量了他一番,“你身體怎么樣了?我聽鶴飛說你病得很重。” 楚云容看著紅袖關(guān)切的目光,突然間劇烈地咳了幾下,他手抵著唇間,語氣有些虛:“無礙,只是小病而已。” 紅袖并不信他的話,以他勵(lì)精圖治的追求,要是能上朝必定會上朝,又怎肯窩在這書房里? “都上不了朝了,還只是小?。俊奔t袖走過去,催促他起身,“侍棋說你不肯休息,我說你這么拼命做什么?不管你想做什么事,都得有命在,要是命都沒了,你所有的努力都會白費(fèi)。”紅袖正斥責(zé)著,突然對上他變得深邃的目光,心咯噔一下,沒由來地感到一陣別扭,她替自己行為辯解道:“你別以為我是在關(guān)心你,你是小郎的父親,你要有三長兩短,他會傷心?!?/br> 楚云容無奈地任由著她拖拽著回到臥室躺到床上休息。 “吃過藥了么?”紅袖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一扭頭就看到楚云容在定定地注視自己,目光有著說不盡的溫柔。 不知道是否是紅袖的錯(cuò)覺,她總覺得楚云容今日看她的眼神與以往有些不同,但又說不出有什么不同,她皺了皺眉頭,“問你話呢,病傻了?” 楚云容輕搖了搖頭,還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紅袖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這人一病,看人的神色怎么變得深情款款地?“你倒是閉眼啊,這么睜著眼怎么休息?” 楚云容微微一笑,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紅袖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他,覺得他臉色看著真不像生病的樣子,她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并無異常,他到底生了什么???她打算出去問一下侍棋,然一起身,手腕立即被楚云容抓住。 紅袖疑惑地回過頭,“怎么了?” “你去哪里?” 楚云容目光直視著她,里面仿佛有一汪瀲滟的春水,目光與其接觸上,心便禁不住地柔軟下來。怔了一瞬后,紅袖淡淡地道:“我出去一下?!?/br> 楚云容沒說話,也沒有放開她的手,紅袖試探性地掙脫了下,但他的手卻收緊,就在紅袖準(zhǔn)備問他到底想做什么時(shí),他開口說話了。 “別走,留下來陪我可好?”他聲音低低且溫柔,聽著讓人耳朵都不禁酥軟下來,紅袖身子僵了下,看著熟悉卻又陌生的楚云容,好半晌都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他??磥硭拇_是病了,不然不會變得那么古怪,竟然主動要求她留下來陪他,這要在以往正常的情況下,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事。 紅袖默不作聲地坐了回去,想問問他究竟出了什么毛病,但見他再次閉上眼,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屋內(nèi)有風(fēng)吹過來,紅袖扭頭一看,見窗子開著,擔(dān)心他著涼,便道:“我去關(guān)一下窗子?!?/br> 關(guān)緊窗戶,正要回去,忽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藥味,她不覺循著味道看過去,見窗臺旁邊放著一盆景,也沒多想,轉(zhuǎn)身往回走。 一回到床旁邊,又見楚云容睜開雙眸定定看著她,眼眸深處有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紅袖嚇了一跳,不由“呵”了一聲,隨后輕撫□□,輕嗔道:“你不好好休息總盯著我看做什么?敢情是怕我跑了不成?” 說著自己又笑了起來,自己也是奇怪,怎么被他看一眼還能嚇到?就在這時(shí),門聲響起,隨后侍棋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走進(jìn)來。 “大人,該喝藥了。”侍棋將藥放在桌上,隨后來到床旁邊,與楚云容道。 “嗯,放那吧,我待會兒便喝。”楚云容淡淡道。 紅袖見他看著不怎么想喝那藥,想也沒想就站起身,拿起那碗藥,走到楚云容身旁,侍棋見狀眸中閃過抹異色,卻沒說什么。 “這藥沒那么熱了,你先把藥喝了吧,喝了病才能快些好。”紅袖柔聲勸道。 楚云容剛接過藥,侍棋就開口道:“紅袖姑娘,請您隨我出來一趟?!?/br> 紅袖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疑惑,便隨她走了出去,“你有什么話要與我說么?” “紅袖姑娘可否幫我照顧一下大人?我?guī)痛笕顺鲩T辦點(diǎn)事。”侍棋請求道。 紅袖想了想,點(diǎn)頭,侍棋轉(zhuǎn)身離去,紅袖回到了屋里,看到楚云容背靠著圍擋而坐,床頭旁幾上的藥碗已空。 她倒了杯茶水,走過去遞給他,楚云容正要伸手接過,紅袖卻把水遞到了他的唇邊。 楚云容先是一怔,而后失笑,“我自己來吧,我沒那么虛弱。”楚云容伸手要接過她手上的杯子,卻不小心摸到她的手,像是被燙到一樣連忙收了回去,俊臉微熱,以前不覺得這種觸碰有什么,如今確定了自己對她的心意,一親密的舉動卻他心生無數(shù)念頭。 紅袖卻沒有留意到他別扭的舉動,她在他身上并沒有聞到藥味,不由湊近他面前,又細(xì)嗅了下,還是沒有聞到,這讓她心中起了疑。 楚云容疑惑地問:“怎么了?” 紅袖目光緊攫他的面龐,她忽然想到什么,轉(zhuǎn)身快步走到窗旁邊那盆栽前,果然看到里面濕噠噠的一片,一股nongnong的藥味撲面而來,正是被倒掉的藥,她轉(zhuǎn)頭皺眉質(zhì)問:“你沒喝藥?” 紅袖看著他面色正常的臉,突然間有些懷疑他根本沒有生病,這么一想,便不禁問出了口,“你根本沒生病吧?” 紅袖本以為他會替自己辯解,沒想到他竟沒有一絲猶豫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紅袖胸口急劇地起伏了下,忍著怒火道:“你故意讓鶴飛告訴我你生了重病,騙我過來?” “我沒有讓他告訴你我生了病?!背迫菘嘈Γ瑥拇采险酒饋?,來到她身旁,“事實(shí)上,你的到來讓我很意外?!?/br> 紅袖皺著眉頭,不理會他深沉的目光,質(zhì)問道:“那你裝病做什么?為了騙誰?” 楚云容本就不想隱瞞她,見她問,就將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原來文賢書院最近打算收一批學(xué)子,有一部分出身寒門,一些權(quán)貴得到了消息,心中十分抗拒,一直以來文賢書院都被視作門閥貴族的學(xué)院,只有出身貴族的人才能進(jìn)入學(xué)院,之后就能入國子監(jiān),他們都擔(dān)心自己的孩子會被那些寒門子弟搶占名額,知道這項(xiàng)決策是由楚云容制定的,就鬧到了朝堂上,明圣帝見鬧得有些兇,就讓楚云容稱病不上朝,打算事成定局后,再讓他回朝。其實(shí)明圣帝也是體恤他這段時(shí)間太過cao勞,想讓他休息幾日。 聽到他的解釋,紅袖心中的怒氣平了些,隨后又覺得不對,“那你為什么不早說,還要故意瞞我,你是怕我把此事捅露出去?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不止如此,他還要戲耍她,握著她的手腕叫她別走,讓她留下來陪他,她還當(dāng)他生病才如此,沒想到他一點(diǎn)毛病都沒有。紅袖覺得事情擺在眼前,根本沒必要聽他辯解,于是扭頭就往外走去。 就在她準(zhǔn)備開門離去時(shí),一只手突然從她身后橫過來,撐在門板上,將門又關(guān)了回去,紅袖整個(gè)人幾乎被他圈在他的懷中。 紅袖僵了下,怎么都沒想到楚云容會做出攔門的舉動,她緩緩轉(zhuǎn)過身,背貼著門,抬眸望向他,他此刻的神色很溫柔,又莫名地讓人感到有些危險(xiǎn),許是因?yàn)樗丝痰呐e動頗有些攻擊性,與平日里溫和可親的他截然不同,他此刻看她的眼神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深情,紅袖心跳禁不住地加速跳動,“你要做什么?”紅袖有些弄不懂他了。 “你還沒聽我解釋。”楚云容輕聲道。 紅袖語滯,方才有一瞬間他的眼神讓她誤以為他要向她表白,她內(nèi)心嘆氣,“好,你解釋?!彼挂纯此芊裾f出花來。 “沒有一開始就告訴你事情,的確是我的錯(cuò),我向你道歉,這并不是因?yàn)椴恍湃文恪背迫菡J(rèn)真想了想當(dāng)時(shí)的心情,然后一本正經(jīng)地道:“也許是希望得到你的關(guān)心,所以鬼使神差地任由你誤會下去。” 紅袖又一次語滯,沉默了片刻,她面不改色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一臉疑惑。 楚云容被她的舉動弄得無奈又好笑,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我沒病?!彼抗舛ǘǖ芈湓谒哪樕希蝗粏柫司淞钊艘庀氩坏降脑?,“你真的不喜歡我么?” 紅袖聽聞他這句話,心中一動,而后豁然開朗,這男人終于開竅了? “不喜歡。”紅袖十分干脆地回答,想聽聽接下來他要說什么。 楚云容聞言并不失望,手不由自主地放開她,去輕撫她的臉,柔聲低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