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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燎月(重生) 第46節(jié)

    天氣涼了,江眠月受了寒,于是這一次的月事來勢洶洶,讓她直接暈倒在床邊。

    丹朱回來的時(shí)候看到她臉色慘白的模樣,幾乎要嚇暈過去,立刻找人去找首輔大人。

    首輔大人凌霜煅雪而來,面色冷峻,他還帶來了宮中有名的太醫(yī),那是尋常為皇后看病的名醫(yī)。

    江眠月昏昏沉沉中,聽到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話。

    “這位……姑娘,任脈虛,沖脈氣血虛衰,難以懷子。”

    “無需她懷子?!逼钤茘樀穆曇羯錈o情,“每月一次,時(shí)常如此,有何辦法?!?/br>
    “待老臣開一副方子?!?/br>
    難以懷子……

    江眠月心中麻木,被鎖在這院中,她并沒有懷子的想法。

    “無需她懷子?!?/br>
    玩物罷了,如此更方便,倒也是兩全其美……江眠月對祁云崢說的話也并沒有什么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祁云崢和那太醫(yī)都離開了,丹朱眼眶泛紅,端著溫?zé)岬臏巵淼剿拇睬啊?/br>
    “江姑娘,喝吧,喝了就不疼了?!钡ぶ鞄е耷?。

    “你哭什么?!苯咴绿撊醯乜粗瑴\淺笑了笑,“又不是你疼?!?/br>
    “只是心疼江姑娘罷了?!钡ぶ炻錅I,“祁大人待您……”

    “不提此事了?!苯咴潞认履峭胨?,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江監(jiān)生,江監(jiān)生!”床邊傳來聲音,江眠月惶惶然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模糊,她眼眸中不知為何蓄滿了淚水,也不知是被這兇猛的月事疼得,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她眨了眨眼,看清了床邊人,正是劉大夫。

    “可是疼的厲害?看你一直在哭,著實(shí)不忍心讓你繼續(xù)再睡了?!眲⒋蠓虬櫭伎粗?,“還是夢魘了?”

    “疼的?!苯咴聨е且舻?,“多謝劉大夫?!?/br>
    她看了一眼周圍,居然不是醫(yī)舍,而是勤耘齋之中。

    “另外兩位姑娘替你煎藥去了,方才祭酒大人還在呢?!眲⒋蠓蛴脺剀浀呐磷硬亮瞬了劢堑臏I,說,“倒是少有你這般疼的,看了都讓人心疼。”

    門被推開,尹楚楚和蘭鈺回來了,尹楚楚端著藥來到江眠月身邊。

    “能喝嗎?我喂你?”她問。

    “我自己來吧?!苯咴禄杷褋?,腹中疼痛已經(jīng)緩和不少,她緩緩坐起身,喝了一口碗中的藥,手卻微微一僵。

    “這藥……”江眠月幾乎覺得這是自己的錯(cuò)覺。

    這藥的味道好熟悉。

    作者有話說:

    劇透:還會(huì)有梁山伯3.0

    鐵打的祝英臺(tái)流水的梁山伯。

    以及,身邊真的有妹子每次都疼到暈倒,好幾次叫救護(hù)車,心疼,希望所有姑娘們都能舒舒服服的度過這個(gè)階段!

    第三十八章

    “難以入口嗎江監(jiān)生?”劉大夫看著江眠月蹙眉凝神的模樣, 以為這藥苦得難以下咽。

    江眠月面容蒼白的搖了搖頭,緩緩看向劉大夫,輕聲問,“劉大夫, 能否冒犯問一句, 這藥方, 是源自于何處?”

    “怎么忽然想起問這個(gè)?!眲⒋蠓蚵勓?,神情微動(dòng), 淡笑說, “這是原是宮中一位太醫(yī)的秘方,因國子監(jiān)女子監(jiān)生眾多, 時(shí)常有這樣的情形。此藥方也是事先準(zhǔn)備, 方才給你號脈, 正是對癥之藥,你安心喝了便是。”

    太醫(yī)的秘方……江眠月頓時(shí)想起上輩子自己迷迷糊糊聽到的那些話, 她記得當(dāng)時(shí)祁云崢帶來的也是一位宮中的太醫(yī)。

    難道這剛好便是上輩子那副藥方?

    “江監(jiān)生,快趁熱喝了吧?!眲⒋蠓蛞娝l(fā)呆, 提醒道。

    江眠月一愣,雙手捧著碗, 一口氣將那苦藥盡數(shù)喝完。

    一碗下去,熟悉的苦味蔓延至她的口中, 若不是眼前坐著劉大夫, 不遠(yuǎn)處站著蘭鈺和尹楚楚,江眠月簡直要以為自己回到了上輩子。

    劉大夫見她眉頭也不皺,便將那碗藥喝完, 有些意外, 打趣道, “你算是監(jiān)生之中相當(dāng)不怕苦的,男子也不及你?!?/br>
    “良藥苦口,只要有用,苦一點(diǎn)又有何妨?!苯咴驴聪騽⒋蠓颍岸嘀x劉大夫。”

    “不必謝我,祭酒大人將你帶回來,你的兩位朋友幫你煎藥,我便是給你診脈罷了?!眲⒋蠓蛐α诵?,帶著幾分憐愛,“你最好休息兩日,不要受寒。”

    “多謝劉大夫。”江眠月頷首謝她。

    劉大夫說完這些便先行離開,廂房中留下尹楚楚和蘭鈺,看著她靠在床邊,宛如一張薄薄的紙片,眼中都頗為擔(dān)憂。

    “瞧瞧你,昨日還跟我一到秉燭夜讀,真是妙啊,把自己弄成這樣。”尹楚楚開口便是帶著嗔怒與嘲諷,“江監(jiān)生,我可比你結(jié)實(shí),你這豆腐做的身子,跟我一起鬧什么呢?!?/br>
    江眠月老老實(shí)實(shí)的縮進(jìn)了被窩,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別跟我學(xué)蘭鈺那套。”尹楚楚見她眼巴巴的模樣,毫不留情。

    蘭鈺一個(gè)激靈,眨巴眼睛疑惑看著她,“楚楚你說眠眠就好了,把我?guī)细陕镅??!?/br>
    “你也不是什么省心的?!币闪颂m鈺一眼,從柜子里拿出一床自己的薄被子,蓋在江眠月的床上,“多蓋點(diǎn),捂捂。”

    江眠月覺得身上陡然一沉,笑道,“也不必如此,好重……”

    “不必什么不必,你乖乖躺著。”尹楚楚看了一眼蘭鈺,蘭鈺頓時(shí)接收到她的眼神,撅了噘嘴,幫尹楚楚給江眠月折騰被子。

    她翻了翻被角,卻忽然一愣,從江眠月的床腳抽出一件男子的外衫來。

    “這是……男人的衣裳?”蘭鈺將那衣裳拎起來正反看了許久,“這是祭酒大人衣裳的制式啊?!?/br>
    “放著吧?!苯咴露⑽⒎杭t,頓時(shí)想起自己暈過去之前,她被祁云崢抱起來的畫面……

    “是祭酒大人幫我遮住身上的血跡所用?!苯咴螺p聲道。

    “祭酒大人真是溫柔?!碧m鈺聞言,不由得感嘆,“高嶺之花,君子之典范?!?/br>
    江眠月垂眸,腦子里浮現(xiàn)出之前的畫面。

    雖然當(dāng)時(shí)意識已經(jīng)有些模糊,但是江眠月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動(dòng)作,是刻意避開了她身上的某些地方,盡力以最少的接觸將她抱起來——與上輩子每一次充滿暗示的懷抱都全然不同。

    一次又一次的接觸,讓江眠月明白,他是真的與之前有所不同了。

    至少,在他成為權(quán)勢滔天的首輔大人之前,他應(yīng)當(dāng)都會(huì)是廉直的正人君子。

    蘭鈺將那衣裳疊好,擺在了江眠月的枕邊,那衣裳靠得太近,江眠月鼻尖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味,她一愣,立刻想起自己被抱著的時(shí)候,他微沉的呼吸聲,還有他懷中溫?zé)岬捏w溫。

    她心中一動(dòng),有些不自在,“也不必就放在這兒,還是拿遠(yuǎn)一些吧?!?/br>
    尹楚楚給她蓋好被子,便去一旁看書去了,蘭鈺將祭酒大人的衣裳拿遠(yuǎn),卻將凳子搬得更近了些,湊到她的跟前,眨巴著眼睛看著江眠月。

    江眠月柔弱地靠在床邊,輕聲問,“怎么了?”

    “眠眠……”蘭鈺湊近的臉充滿了好奇,神秘兮兮的小聲問,“被祭酒大人抱著什么感覺?”

    “……”江眠月心中一個(gè)咯噔,“你,你問這個(gè)做什么?”

    “咳咳,那本《多情祭酒尋歡記》我已經(jīng)看完了?!碧m鈺小聲說,“那里頭的祭酒大人,風(fēng)流倜儻,萬花叢中過,葉葉都沾身?!?/br>
    “……”江眠月目光復(fù)雜看著她。

    尹楚楚翻書的手一頓,身子微微朝著江眠月的方向傾斜了一些。

    “所以?”江眠月遲疑問道。

    “相比之下,祭酒大人可算得人中龍鳳,萬里挑一,若是在國子監(jiān)有一段這樣的故事,倒也不虛此行?!碧m鈺眼眸中充滿了憧憬。

    “實(shí)際上,祭酒大人年紀(jì)也與我們相差不多?!碧m鈺神秘兮兮的笑道,“他長的這般好,對你也極為上心,你就沒有想過……”

    江眠月怔住了,“???”

    “相差不多?”不等江眠月說下文,尹楚楚忽然開口,看向蘭鈺,“祭酒大人如今已二十多了,眠眠才及笄不久吧,如今看祭酒大人身體不錯(cuò),日后年紀(jì)大了,那身體狀況差幾歲可是完全不同。”

    江眠月蒼白的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不健康的淡紅。

    蘭鈺聞言,托著腮,“這我倒沒想到……那等他年紀(jì)大了就換一個(gè)?”

    “等等……”江眠月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你們在說什么?”

    “其實(shí)我覺得顧惜之不錯(cuò)?!币鋈徽f。

    “不行啊,你想跟和樂公主搶人?”蘭鈺反駁,“和樂公主可不是好招惹的?!?/br>
    “不提這方面,他是國子監(jiān)最漂亮的男人,這你無法否認(rèn)。”尹楚楚說。

    “祭酒大人最漂亮?!碧m鈺說。

    尹楚楚打了個(gè)哆嗦,“漂亮這個(gè)詞不適合祭酒大人?!?/br>
    江眠月聽到“漂亮”二字,背后也冒出些冷汗。

    也許是祁云崢樣貌之外的氣勢太過,往往令人忽略他的長相,只覺得他可望而不可即。

    “方才祭酒大人抱你回來,這姑娘就瘋了。”尹楚楚沒好氣的說,“非說祭酒大人與你相配。”

    蘭鈺立刻坐直了身子反駁,“你不覺得嗎?祭酒大人對眠眠總是另眼相待,看她的眼神都黏糊糊的……”

    “別說了?!苯咴侣勓裕闹幸活?,打斷她的話。

    蘭鈺不理會(huì)她,接著笑道,“我聽聞祭酒大人身邊都沒有人伺候,尋常不喜人觸碰,這次抱著眠眠回來,我就覺得……”

    “別說了!”江眠月聲音中泛著涼意。

    蘭鈺聲音頓住,小心翼翼看了江眠月一眼。

    “眠眠……”

    “這種玩笑,下次不要再說了?!苯咴码m虛弱,聲音中卻略帶嚴(yán)厲,“國子監(jiān)規(guī)矩森嚴(yán),尊師重道乃立身之本,師生身份嚴(yán)明,此話若是被旁人聽去,你想像陸遷那般被處以鞭刑嗎?”

    “眠眠,我……”蘭鈺低下頭,“我就在這兒說著玩,以后不說了?!?/br>
    “你那書也盡早扔了,日后若被人看見又是一樁麻煩?!苯咴掳櫭嫉?。

    “哦,我還有兩本就看完了,看完再扔!”蘭鈺說。

    江眠月無奈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