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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燎月(重生) 第159節(jié)

    “……”

    今日送信之前,江眠月便覺得心中不安,祁云崢不在國子監(jiān)內(nèi),廂房中無人,這信若是被其他人拿走,那便麻煩了。

    可她也沒有其他好辦法,想冒險一試,順便試探那陸翀。

    既然是試探陸翀,她便想著也讓蘭鈺看看他的真實身份,在蘭鈺彌足深陷之前,先清醒過來。

    于是在西廂房的時候,她便做出一幅要獨自留下的模樣,看著像是陸翀已經(jīng)離開了,實際上,她已經(jīng)與蘭鈺打過了招呼,如果陸翀沒走,便讓蘭鈺一直躲著不出現(xiàn)。

    果然,陸翀看起來不知去向,其實卻依舊躲在暗處,江眠月便換了張隨意寫過的紙塞了進去,轉(zhuǎn)身佯裝離開,實則躲去暗處與蘭鈺匯合。

    豈料蘭鈺這家伙不等她說話,直接就朝著陸翀沖了上去,如同狼見了rou似的,根本擋不住。

    好在結(jié)果還算不錯,不然她這計劃等于白送對方一個蘭鈺。

    蘭鈺換了衣裳以后一天都很興奮,江眠月便眼睜睜見著她課上也笑,課下也笑,吃飯也笑,躺在床上也嗤嗤發(fā)笑,最后還是尹楚楚忍不住罵了她兩句,蘭鈺這才安靜睡覺。

    祁云崢遲遲不歸,江眠月一顆心一直懸著,擔(dān)心那陸翀會做什么,偏偏崔應(yīng)觀也好幾日沒有出現(xiàn),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弄得她心神不寧。

    幾日后,她終于被崔應(yīng)觀叫去了西廂房。

    “崔司業(yè)?!苯咴驴粗行┿俱驳拿嫒荩久嫉?,“近日是身子不適嗎?”

    “嗯。”崔應(yīng)觀也不回避,他鼻子有些塞住,深深吸了吸,帶著一股鼻音,“喝酒,吹風(fēng),染了風(fēng)寒……郭大人說得對。”

    為何喝酒,為何吹風(fēng),江眠月心中清楚,此時說什么關(guān)心也是白搭,她只得沉默。

    見她垂眸不語,崔應(yīng)觀也低頭笑了笑,“不說這個,今日叫你來,是有事要提醒你?!?/br>
    “何事?”江眠月問。

    “單純想讓你知曉?!贝迲?yīng)觀緩緩道,“你進國子監(jiān)是不是免考?”

    江眠月眼眸一顫,點了點頭,“免去了考驗一環(huán),直接入學(xué)?!?/br>
    “郭大人無意中透露,那是祁云崢的手筆?!贝迲?yīng)觀眸色淡淡,“據(jù)說,他在看到你文章之后,便對你極為看重?!?/br>
    江眠月垂眸,心中微顫。

    “我想可能是因為焚金化土那句?!苯咴螺p聲道。

    崔應(yīng)觀一愣,“嗯?”

    “沒什么?!苯咴?lián)u搖頭,“崔司業(yè)是覺得,他對我有另眼相待的意思?”

    “嗯?!贝迲?yīng)觀見她反應(yīng)平平,蹙眉道,“你不覺得奇怪嗎?若他是有上輩子記憶,故意騙你,一步步將你騙到手呢?”

    江眠月點了點頭,“確實有這個可能,多謝提醒。”

    崔應(yīng)觀細細的看著她的眼眸,沒有半點恍然大悟或驚異之色,反而目光平靜而堅定,就像是……篤定了要相信祁云崢?biāo)频摹?/br>
    他心中一刺,胸口中翻滾著無數(shù)復(fù)雜的情緒,最多的一種便是……羨慕。

    他瘋狂的羨慕、嫉妒祁云崢。

    他祁云崢何德何能,能完整的擁有江眠月如此全盤的信任與溫柔?

    崔應(yīng)觀呼吸不穩(wěn),垂眸看著案前,案前恰好擺著一本《廣韻》,他苦笑一聲,道,“你去上課吧,江監(jiān)生,剛剛我所說,不必放心上?!?/br>
    “多謝崔司業(yè)?!苯咴轮浪呛眯?,她與祁云崢的那些事,他也并不知曉,在他看來,祁云崢對她的另眼相待,確實有些莫名。

    若不是她知曉當(dāng)年他與金子的那些愛恨緣由和那些殘忍的過往,她也不免會懷疑祁云崢。

    而如今,得知這些事實,她很能理解,為何祁云崢看到“焚金化土”的文章時,會對她加以莫名的關(guān)注。

    江眠月朝崔應(yīng)觀抱拳行了個禮,“學(xué)生告退?!?/br>
    直到中秋前夕,江眠月才見著國子監(jiān)的那位忙碌的祭酒大人。

    六位齋長站在敬一亭東廂房,看著面前目光顯得凌厲帶著幾分煞氣的祁云崢,都有幾分莫名的畏懼。

    江眠月剛見到祁云崢時,也有些恍惚,不過幾月,祁云崢坐上首輔之位之后,果然變了。

    面前的他與上輩子的他越發(fā)相似,可眉眼間,江眠月還是能看到他偶爾流露出的一瞬間的溫和。

    單單是對她。

    她心中忐忑,有些莫名擔(dān)憂。

    吩咐完近日的事項之后,幾位齋長分別離開,這次,不等祁云崢開口,江眠月便主動留了下來。

    她并未跟祁云崢提前說什么,便直接關(guān)上了廂房門,在關(guān)門的剎那,她果然見著陸翀緩緩回身,目光游離的,試探著看向這個方向。

    她蹙眉關(guān)上門,剛一轉(zhuǎn)身,便被一個人捉住手臂,直接扯進懷里。

    “啊……”江眠月嚇得一顫,背后卻傳來祁云崢輕柔的安撫。

    淡淡的墨香味鉆進她的鼻尖,讓她心猛地跳了起來。

    “別怕。”

    “陸翀在外頭……”

    “讓他聽。”

    江眠月心猛地一顫,伸手揪住他的衣襟,想要推,卻不舍得推開。

    安穩(wěn)了許久的一顆心,一見到他便開始躁動不安。

    祁云崢輕輕摟著她,手掌十分“君子”的停留在她的腰間,并不動彈,卻灼熱燙人,讓她呼吸不免急促起來。

    “盼著我回來?”他輕聲問。

    “沒有?!苯咴录t著臉說,“你忙你的?!?/br>
    “那你這個月?!逼钤茘樎曇衾锇岛σ?,“來敬一亭東廂房看了十六次,是來看誰?”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

    今晚繼續(xù)!

    第一百四十三章

    江眠月一愣, 眼眸緩緩睜大,“大人你……安排了人在此處?”

    “如何能放心你一個人在國子監(jiān)?!逼钤茘樖种篙p輕撫了撫她耳側(cè)的碎發(fā),他手指比常人的仿佛更熱一些,觸及她的耳側(cè), 灼痛她的皮膚, 她抬眸看著他, 二人眼眸對視,祁云崢單手撐著門, 俯身, 輕輕吻她的耳側(cè)。

    “我……”祁云崢喉結(jié)上下滑動,在她視線看不到的角度, 看著她泛紅的皮膚, 眼眸中灼燒著幾乎想要吞噬她的火, “日日都在想你?!?/br>
    江眠月呼吸急促,緊緊捉著他的衣襟, 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現(xiàn)在……還、還在國子監(jiān),大人?!苯咴掠行┦肿銦o措, 他的親昵之舉總是這么突如其來,讓她一時間無法反應(yīng), 稍稍用力的推他,“不要這樣?!?/br>
    “他還在門外?!逼钤茘樤谒呌脴O輕的聲音說, “你說這話會被他誤解的?!?/br>
    江眠月渾身一僵, 緊緊閉上了嘴,祁云崢看著她僵硬的模樣,眼眸帶著幾分笑意, 唇微微觸碰她的耳尖。

    他手指灼熱, 唇卻微涼, 一熱一涼,江眠月微微戰(zhàn)栗,聽到他帶著笑意的聲音,“騙你的?!?/br>
    “……”江眠月緩緩睜眼。

    “方才就走了?!彼Φ?。

    “你……”江眠月臉一紅,輕輕把他推開,“你怎么這么……”

    “怎么?”祁云崢帶著笑意看著她羞惱的模樣,似乎樂在其中。

    “壞心眼。”江眠月帶著些惱意,聲音又輕,這三個字便跟撓癢癢似的,沒有半點攻擊力,反而讓祁云崢笑意更甚。

    江眠月見他眼眸含笑打趣般的看著自己,心里更加氣惱,脫口而出,“不許笑。”

    “江監(jiān)生如今膽子愈發(fā)大了。”祁云崢挑眉看著她。

    “祭酒大人才是,沒事的話,學(xué)生先走了?!苯咴罗D(zhuǎn)過身要開門,祁云崢眼疾手快的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自己的跟前。

    “明明是你先找我?!逼钤茘樀氖种篙p輕撫著她的手腕處,惹得她耳根通紅,他卻一本正經(jīng)起來,“近日還好嗎?”

    “嗯?!苯咴戮従忺c了點頭。

    江眠月將崔應(yīng)觀與自己說的那些話以及關(guān)于試探陸翀的事情盡數(shù)告訴他,卻見祁云崢?biāo)坪醪⒉灰馔?,便知道他雖然人不在國子監(jiān),卻幾乎什么都知曉。

    之前一直以來的不安忽然就平穩(wěn)下來。

    江眠月從袖子里掏出那包藥粉,放在他的手中,“就是這個?!?/br>
    祁云崢掂量掂量,收進了懷里。

    “大人準(zhǔn)備如何處置陸翀?”江眠月有些好奇。

    “不處置?!逼钤茘樥f。

    江眠月有些意外,畢竟如今已經(jīng)確認陸翀是梁清澤派來的,祁云崢竟然能如此心慈手軟?

    “他如今到底沒有做出什么危害之事,且……本性不壞。”祁云崢淡淡笑了笑,“你不是已經(jīng)找到了可以對付他的人了嗎?”

    江眠月一愣,“蘭鈺?”

    祁云崢笑道,“蘭鈺對付他,綽綽有余。”

    畢竟是在國子監(jiān),江眠月不好與他單獨在一起太久,說了一會兒關(guān)于梁清澤的事情之后,江眠月便要告辭。

    今日她才知,祁云崢對付梁清澤并非處于被動,反而手中已經(jīng)有無數(shù)可以處置他的證據(jù),目前留著他的原因,便是需要明面上的人與和樂公主抗衡。

    朝堂之上,一家獨大乃大忌,在最終皇上確定繼承大統(tǒng)之人以前,皇上也并不希望梁清澤真正的被判出局。

    祁云崢一個人夾在他們之間,游離于各個勢力之中,還得將事情做的讓皇上滿意,對于一般人而言,著實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可他卻做到了,只是日日忙碌不堪,處處都要兼顧,私下的時間實在太少。

    江眠月臨走前,想到他之前那次孤獨的年關(guān),忽然頭腦一熱,轉(zhuǎn)頭問他,“大人中秋……準(zhǔn)備如何過?”

    祁云崢?biāo)坪醪碌剿胝f什么,睫毛一顫,“可能……處理些事務(wù)?!?/br>
    “若是大人有時間的話,不如來我家……吃頓飯?”江眠月有些忐忑,覺得自己這邀請似乎有些隨意。

    “方便嗎?”祁云崢說這三個字的時候,似乎壓抑著什么情緒。

    “方便的,中秋佳節(jié)……”江眠月說不下去了。

    中秋佳節(jié),本是家人團聚的時候,可祁云崢身邊空無一人,沒有親人,似乎也并沒有什么朋友,一個人過中秋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