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jì)?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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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簡之前身邊沒個(gè)人時(shí),父親總是焦愁他這個(gè)年紀(jì)一直不娶親,突然冊(cè)封個(gè)良媛后,都大半年了,還沒有子嗣。 老人啊,總是有cao不完的心。 他每天聽父親念叨這些事,頭都大了,把正主請(qǐng)回府上,讓他慢慢盤問去。 * 馴馬場上草已經(jīng)全部黃了,昭蘅騎在馬背上,被揚(yáng)起塵沙嗆得咳嗽幾聲。 “不是跟你說了,這個(gè)天氣在這里跑馬就是受罪?!痹嚼媛犚娝人裕延沂质持负湍粗阜旁诳谥?,吹了個(gè)響亮的哨子。聽到哨鳴響起,馬兒不顧昭蘅挽韁,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朝越梨奔馳而去。。 “它聽話得有些過分了。”昭蘅悻悻地從馬背上跳下來,將韁繩交還給越梨。 越梨拍拍馬背,解開它背上的馬鞍,撫著它的鬃毛給它喂了些干草料,便示意它走。 馬兒闊步離開。 越梨舀了一瓢水給昭蘅洗手,她搓洗了幾下,掌心被韁繩勒出大片緋紅。 “當(dāng)然,這里的每一匹馬都很只聽我的話?!痹嚼嫜瞿樥f。 昭蘅抿了口熱茶,粗糲的風(fēng)沙從她臉上擦過,臉上也還是紅的。 “阿梨,你真的很厲害?!闭艳啃χ渌?。 越梨放下手中的水瓢,迎著落日,說:“按照往年的慣例,冬獵應(yīng)該就這幾天了。” 她的聲音落在昭蘅耳畔,剎那令她想起安嬪那張臉,她緊緊攥著茶碗,低下頭輕聲說:“嗯,今年比往年似乎要晚一些?!?/br> 越梨聞言,抬眼看著她,她的面容已不像方才那么溫柔,眼眸中多了幾分銳利。每個(gè)人都有逆鱗,昭蘅的逆鱗便是她的摯愛親人,安嬪不該動(dòng)。 “你想好了嗎?”越梨問。 昭蘅一字一句道:“她必須死?!?/br> 她的殺意從未如此沸騰過,幾乎每次與她碰面,每一次的呼吸里都裹挾著濃烈的殺意。 “我也準(zhǔn)備好了?!痹嚼嫔焓峙牧伺乃募?,滿眼笑意。 或是在滿面煙塵的藩籬外隱約瞥見一抹灑金色的身影,越梨拎著草料步入馬廄:“有人來接,我就不送你了。” 昭蘅順著往藩籬外看去,忽濃忽淡的煙塵之外,銀杏焦黃的樹葉在日落里凝金生光,那道灑金色的身影在那頭若隱若現(xiàn)。 “我走了,明日再來看你?!闭艳颗吕钗暮喚玫?,隔著馬廄跟越梨匆匆告別。 越梨直起身,瞧著她提起裙擺匆匆穿過煙塵的背影,不由搖頭輕笑。 純粹美好的情意在這冰冷深寒的宮里是那么地動(dòng)人。 “這里塵大,你怎么過來了?” 輕柔動(dòng)聽的女聲從遠(yuǎn)方傳來,引得越梨不由得再次隔著馬廄望向外面,那個(gè)方才那眉眼冷冽渾身冒著殺氣的女子已經(jīng)跑到藩籬邊,還沒跨出門,就忙著沖外面的人笑了起來。 她忽然想到很多年前,少年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往馴馬場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身后跟了好幾個(gè)鬼鬼祟祟來偷看的,氣得把他們狠狠揍了一頓,好不容易將人趕走,進(jìn)來的時(shí)候,甚至等不及走正門,翻過藩籬就跳到他跟前,獻(xiàn)寶似的從懷里掏出一小支剛開的海棠。 “今年御花園里開的第一枝海棠,送給你?!?/br> 李文簡已經(jīng)到了好些時(shí)候,看到她縱馬疾馳,掀起的塵土吹得她眉眼微閉,她在風(fēng)沙中一往而前。 昭蘅輕柔的一聲喚,他那張繃著的面龐添了幾分生動(dòng)的神采。 “見了父皇回來,順路過來接你。”李文簡向她伸出手。 昭蘅剛跑了馬,渾身塵土和汗水,身上黏膩得難受,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他穿著灑金錦袍,身上潔凈污垢,恍若月下仙。到底沒好意思把手交給他,小聲說:“臟,身上盡是灰?!?/br> 話音方落,李文簡伸手?jǐn)堊∷难?,將人往懷里帶?/br> 她那滿身的灰塵便沾到了他的衣衫上。 昭蘅快速地眨了下眼睛,抿著唇低頭輕笑。 “笑什么?”李文簡慢悠悠地轉(zhuǎn)著指上的扳指,手背筋骨緊繃,修長的指節(jié)蜷縮陷入她柔軟的腰間。 昭蘅往旁邊躲開,從宮墻外鋪陳而來的霞光映著她的笑臉,令他難以忽視。 “穿著衣服也怕癢?”他毫無所覺地扯了一下唇角。 作者有話說: 李狗子:老婆好奇怪哦,穿著衣服怎么會(huì)怕癢呢? 第67章 殿外細(xì)雨如織, 李文簡坐在書案前往窗外看,細(xì)雨騰起一層薄薄的水霧,庭院內(nèi)逐漸被一層白霧籠罩。 司天臺(tái)送來的天象文書, 最近幾天都是下雨天,委實(shí)不適合打獵。 正望著雨霧出神, 斜里忽然伸出一雙潔白如玉的手捧著楠木藥匣放在他面前。 他嗅到匣子里苦澀的藥氣,這段時(shí)間他每日都要上藥,對(duì)這個(gè)味道已經(jīng)很熟悉。 抬眸對(duì)上昭蘅冷清的眼眸,他乖覺地伸出手臂,放在書案上。昭蘅薄唇抿成一線, 蹲在他身旁, 一言不發(fā)解開他衣袖上的綁帶,把袖子擼在胳膊肘,又小心解開手臂上的紗布,先用竹片刮掉傷口上干涸的血漬和帶血的藥粉,再取棉布蘸了烈酒擦拭傷口。 李文簡輕“嘶”了聲,垂眸去看昭蘅。她剛沐完浴, 身上還有水涔涔的濕氣, 發(fā)梢滴著水,沿著寬敞的寢衣領(lǐng)口滴落下去, 打濕了胸口大片衣物。 她垂著頭料理傷口, 脖子彎成道優(yōu)美的弧度。 她臉皮薄,因?yàn)橄挛绲囊痪渫嫘υ?,這會(huì)兒還不肯跟他說話。 不過聽到他這聲輕嘶,她雖未動(dòng), 可眼皮卻不自覺地輕輕顫了幾下, 手上的動(dòng)作更輕更柔。 李文簡微不可查地笑了下, 彎腰看著近在咫尺間柔美的面容。昭蘅抿起唇,悶悶地說:“殿下讓讓,擋著光了?!?/br> “還生氣呢?”李文簡笑意漾開。 低頭涂藥的昭蘅忽然扭頭取紗布,抬頭撞到他的下頜,他柔軟冰涼的唇瓣從額間掃過。她下意識(shí)往后推開,豈知慢了半步,他已握住她的纖腰,小臂回拉,便扯著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李文簡從身后擁著她,手指微蜷,在她腰間輕輕摩挲,唇湊近她的耳畔,聲音低沉暗啞,充滿討好的意味:“別氣了,阿蘅?!?/br> 幽幽浮浮的一片冷淡日光里,他拂開她鬢邊濕潤的淺發(fā),捧著她的臉,低首,試探一般很輕地摩挲著她的耳廓:“我錯(cuò)了,以后不在白日說晚上的話?!?/br> 她眼睫像是蝴蝶輕扇羽翼,手指不自覺地屈起,摳著桌沿。 昭蘅掙扎著想推開他,男子的手掌又貼在她的后腰,雙臂稍稍一用力,抱著她坐在書案上。 她的寢鞋趿在腳上,因突然騰空,纏枝海棠繡鞋墜地,一雙雪白細(xì)足在空中晃啊晃,纖巧的腳趾緊緊蜷著。 濡濕的長發(fā)還在滴答滴答地滴水,她扭過身子去拿帕子,猝不及防被他攥著手,將人又拉了回來。 “別生氣了?!崩钗暮唽⑺嗳霊牙铮鲋暮竽X勺吻下去。 她躲不開他綿密溫柔的吻,腳趾蜷得更緊,卻始終抿緊了唇,不吭一聲。 昭蘅坐在書案上,淺白的裙擺層層疊疊在案前散開。 李文簡極有耐心,唇上親吻著,修長勻稱的手指將她的裙擺一寸一寸捋平。 指尖不時(shí)觸碰到她繡滿海棠花的裙擺。 輕如羽毛的撫動(dòng),伴隨細(xì)碎的觸點(diǎn),在她流沙般的衣料上游走。昭蘅抬手按壓到那只筋骨清晰的手,他卻用力抱著她的背,將她壓入懷里。 “別生氣了?!彼謫÷曊f。 濕發(fā)貼在他的臂彎里,徹底沾濕他的衣衫。 昭蘅的雙手都撐在他肩頭,燈火如星,溫暖的光線鋪陳長案,她眼前的人高大,投下的陰影將她全然籠罩其中。 她抬起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一雙濡濕眼眸倒映著星火。 她與他相視,忽的,嗔聲:“無賴?!?/br> 蓮舟在寢殿內(nèi),將床已經(jīng)鋪好了,爐子里裝滿無煙的銀絲炭,窗戶半支,做好就寢的準(zhǔn)備。一等再等,卻始終不見他們回來,正要去書房提醒她夜?jié)u深,該是入睡的時(shí)候了,卻見李文簡抱著人回來了。 昭蘅身上裹著李文簡的披風(fēng),長長的大氅將她從頭罩到腳,狐貍兜帽壓下來,擋住了面容。 “主子怎么了?”蓮舟提著燈籠迎上去,詫異地問。 李文簡云淡風(fēng)輕地說:“沒事,不小心打翻了水盆,身上弄濕了。你歇著去吧。” 蓮舟疑惑地瞥了兩眼,心里納悶,鞋子濕了為何要抱著回來? 她不懂。 夜已經(jīng)深了,她屈膝福禮告退,打著哈欠去次間了。 李文簡把昭蘅抱入寢殿,放到床邊坐下,昭蘅抖開充滿男子氣息的披風(fēng),往床內(nèi)滾。 他抬手握住她的腳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笑:“洗洗再睡?!?/br> 昭蘅尷尬地咬了咬唇,臉上緋紅未褪,腳心又涼又熱,她弱聲說:“你先放開我?!?/br> “乖乖坐著。”他松手,揉亂她的發(fā)。 李文簡轉(zhuǎn)身到柜子里拿來干凈的衣服,彎下腰去解昭蘅寢袍的盤扣。 昭蘅心口砰砰跳著,睜大了眼睛望著他,聲音也微顫:“我自己可以來?!?/br> 對(duì)上她充滿戒備的眼神,李文簡覺得好笑,他湊在她耳畔,輕聲說:“我惹的事,我自己解決。不然有些人又要生氣了?!?/br> 她輕抬眼簾,他低下頭來,唇瓣紅潤。 她面頰緋紅,才很輕的反駁:“誰、誰生氣了?” 他的吻便落在唇齒間。 他已經(jīng)很熟練了,讓她腦海中混沌一片,無助地抓著他的衣襟,難以承受這般沉重的親吻。 男子的腦袋貼著她的肩頭,他的呼吸很輕,聽到她盈滿香氣的輕呼聲,他又去吻她臉頰,啞著聲音說:“以后不許生悶氣?!?/br> 昭蘅別過頭,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輕哼:“我才沒有生氣?!?/br> “那為什么不跟我說話?”他的眼睛浸著燈光,溫柔葳蕤繁盛。 昭蘅抿起唇,額頭抵在他的胸膛,悶悶地說:“誰讓你戲弄我?!?/br> 李文簡撈起她的長發(fā),在她頸邊親吻了下,昭蘅一下子挺直脊背,柔軟的手掌匆忙捂住他的嘴巴,用充滿警告的意味向他搖頭。 而后忽然想到那雙手剛才做了什么,立馬從他的臉上收下來,局促地搓了搓掌心。 李文簡摸了下自己的鼻梁,笑問:“現(xiàn)在是誰戲弄誰?” 昭蘅目光閃躲,隨即迎上他的目光,她弱聲說:“那……我們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