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嬪 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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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蘅靠近他,問:“我學(xué)字了,你開心嗎?” 李文簡抬手把她嘴角粘著的花生酥粒撥開,說:“開心?!?/br> 頓了頓,他又問:“那你開心嗎?” “開心!”昭蘅重重點頭,“你高興,我就很開心?!?/br> * 昭蘅的腿行走不便,盈雀找工匠給她做了根短小的拐杖。她撐著那根拐杖,還像之前一樣蹦蹦跳跳,拐杖落在路上發(fā)出鏗鏗響聲,離得老遠都聽得清清楚楚。 大夫說她暫時不能四處走動,盈雀每天把她看得很緊,只許她在院子里散步,不許她踏出大門一步。 她每天拄著拐圍著院墻要走很多圈,向往地看著墻外,好幾次想悄悄溜去菜園子看看,對上盈雀威脅的目光,又不敢往外走。 這日她趁盈雀在后院晾衣裳,又悄悄溜達到門口,正打算悄悄溜去菜園子看看。 迎面撞上捧著大把同心花而來的李文簡。 “阿蘅?!彼麊舅?/br> 昭蘅急忙將食指豎在唇邊,噓了一聲。 李文簡挑眉,看到盈雀沒跟在她身邊,了然地說:“你背著盈雀悄悄出來?” “她不許我去菜園子?!闭艳刻痤^,“晚玉說我們的土豆開花了,我想去看看?!?/br> 她不確定李文簡會不會向盈雀告密,略一猶豫,拉過他道:“你不要告訴她好不好?” “大夫說你不能隨意走動?!崩钗暮喛聪蛩诌叺墓照?。 昭蘅聽到他這個話頭,以為他也跟盈雀一樣,不許自己去菜園子,揪著小眉頭,一臉失落看著他,“哦——” 李文簡摸了摸她的頭,把同心花塞到她懷里,然后蹲在她面前,說:“我可以背你去?!?/br> 說罷,他回頭看向昭蘅:“上來?!?/br> 絮風(fēng)沙沙的,吹得人眼睛發(fā)澀,昭蘅趴在少年的背后,聽到他的呼吸聲。 她抿著唇說:“書瑯哥哥,你真好?!?/br> “嗯?!崩钗暮喩陨詡?cè)過臉來,晶瑩的汗珠在他鬢邊,“阿蘅,你希望我開心,我也希望你開心?!?/br> 她的確挺開心的,到菜園子里看到了她種的土豆長得很茂盛,每一叢底下開了大朵大朵的花。她不在的日子,魏晚玉也沒有閑著,豆角苗下面的雜草都清理過了,藤蔓上結(jié)了長串長串的豆角。 看這長勢,再過不久,他們就可以吃上豆角燜土豆了。 可是第二天原本定好的時間李文簡沒有來看她,她問了春喜才知道他昨天發(fā)了汗,今晨又有些不適,這會兒大夫正在給他號脈。 昭蘅知道他是背自己才出了那身汗,心里愧疚得不行。 李文簡病了不能過來,她最盼望的事情就是魏晚玉來找她,給她講講外面的事情。 這天魏晚玉來的時候提了一籃雞頭米,兩人坐在院子里的臺階上剝著雞頭米,說些閑話。 魏晚玉看向她的小腿,問:“你的腿還沒好嗎?” 昭蘅捏了捏小腿肚,回答她說:“大夫說快的話過幾天就能拆木板,拆了木板就可以隨意走動了。怎么?菜園子有什么事情嗎?” “不是。”魏晚玉搖頭,她掰著指頭口中念念有詞地說著什么,可算了半天把自己都搞糊涂了,干脆直接問她:“端午前能好嗎?” 昭蘅剝了一大把雞頭米塞到嘴里,一邊嚼著一邊說:“能的?!?/br> “那太好了?!蔽和碛窀吲d地跳了起來。 昭蘅眨眨清澈如水如水的眼眸,好奇:“端午怎么了?” “哥哥他們端午要去游玉京河,我怕你腿沒好,去不了呢。”魏晚玉興奮地說:“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去河上看塞龍舟?!?/br> 昭蘅聽得眼睛都亮了,每年端午,玉京河邊都有很多人賽龍舟,熱鬧得不亞于廟會。之前端午的時候她去過玉京河邊,只不過不是去看熱鬧,她去河邊賣花環(huán)。 逢年過節(jié),賣花的生意特別好,很快她就能把花賣完。 魏晚玉說李文簡他們要乘坐畫船游河看龍舟,昭蘅聽后向往不已,也盼著李文簡能帶自己一同去。 為了盡早恢復(fù),她再也不成日里想著往院外溜,乖乖地聽盈雀的話,只在院子里轉(zhuǎn)轉(zhuǎn),連帶著喝藥都乖了不少,再不要人哄,自己端著碗咕嚕咕嚕幾下就喝光。 到了四月三十,李文簡帶著大夫來給她拆除腿上的木板。 拆木板不費什么功夫,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拆掉了,她試著在屋子里走了幾圈,只有隱約一點疼,大夫說有兩天就能好。 李文簡摸摸她的頭說:“過幾天端午節(jié),我們一起去游河?!?/br> 昭蘅笑得瞇起了眼睛,答應(yīng)得十分干脆:“好!” 馬上就要端午,薛氏做了很多的粽子,讓昭蘅提前送到安氏各房去。 她現(xiàn)在身體恢復(fù)得很好,再不是從前那副病病殃殃的樣子,她原本是到廚房幫工報答安氏的收留,可慧娘執(zhí)意要給她工錢。 她在府上有吃有喝有住,要工錢也沒用,便趁機采買了很多食材,做了許多口味的粽子,照各房的喜好送過去。 她提了一籃子甜棗粽去會春院送給大夫人白氏。 白氏見她小小的身子站在面前,急忙道:“你這孩子,前段時間不是傷了腿,怎么才好就又走這么遠的路呢?” 不等昭蘅解釋,就已經(jīng)將她按在凳子上:“快坐下歇歇吧?!?/br> 又轉(zhuǎn)過身從糖盒里抓了一大把糖果塞到她手中:“難為你們有心,還給我們送粽子來,你嘗嘗這個糖。” 昭蘅乖乖地把糖放回袖子里,乖乖地說:“多謝大夫人,等會兒回去我跟祖母一起吃?!?/br> “就屬你這孩子最孝順!”白氏夸她。 正說著話,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喚:“祖母!” 白氏聞言,笑得眼角的褶子都皺了起來,她忙起身,還不等迎到門口,一道身影就竄進屋內(nèi),快得跟閃電一樣,一頭扎進白氏的懷里:“祖母,孫兒回來了?!?/br> 白氏抬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都這么大人了,還這么頑皮。有客人在呢。” 安胥之這才抬起頭,目光落到昭蘅身上。昭蘅也悄悄打量著他,這人比自己高了半個頭,一身織錦圓領(lǐng)袍十分合體,襯得小小少年頗有幾番風(fēng)姿。 “這是哪來的年畫娃娃?”安胥之抬手,就要去摸昭蘅頭上的小團子。 白氏拽過他的手,說:“他是你表叔……” “阿臨?!彼捯暨€未落,門外響起李文簡淺淡的聲音。 片刻后,他長腿一邁,跨進門內(nèi)。安胥之一見到他,立時老實下來,收起方才的張牙舞爪,穩(wěn)重地走到他面前,揖了一禮問好:“瑯叔?!?/br> 李文簡的目光從昭蘅臉上一掃而過,他拍了拍安胥之的發(fā)頂,說:“出去一趟,又長高了?!?/br> 安胥之嘿嘿笑了起來,比劃了幾下:“才到你胸口呢?!?/br> 李文簡點點頭,又跟白氏問了好。白氏見他鬢邊有細密的汗珠,遞上帕子給他擦汗,埋怨地說道:“你病剛好,怎么又走得這么急?瞧你這滿頭的汗,回頭又病了可怎么好?!?/br> “我聽說阿臨回來了?!崩钗暮單⑽⒋瓜卵鄄€,掩飾言語中的心虛。 頓了頓,他又看向昭蘅,明知故問道:“阿蘅怎么在這里?” “薛嬸太客氣了,給我們做了粽子,阿蘅是來給我送粽子的。”白氏解釋說。 李文簡“哦”了聲。 “你叫阿蘅嗎?”安胥之偏過頭看她。 昭蘅乖巧地點了點頭:“我叫昭蘅,你呢?” 安胥之回答說:“我叫安胥之,大家都叫我小四郎?!?/br> “四郎哥哥?!闭艳看浇锹N起,甜甜喚了聲。 安胥之聽到這個稱呼,笑得眼睛都亮了起來。他是長房長孫,在這座宅子里輩分最小,比他小的清函他們輩分都比他高。 偏偏下面又沒個弟弟meimei,就連當哥的機會都沒有。 看到魏大哥和瑯叔他們身后跟一堆小尾巴歡天喜地地叫著“哥哥”,他別提多羨慕了。 “欸……”拖長聲音回答:“哎喲哎喲……” 領(lǐng)口被人揪了起來,他回頭對上李文簡淡漠的眉眼,不解地皺眉:“怎么了?瑯叔?!?/br> 李文簡糾正昭蘅:“錯了,不是四郎哥哥,是小四郎?!?/br> 昭蘅眨眨眼,問:“為什么?” “因為你叫了我哥哥,就不能叫他哥哥。”李文簡給她解釋。 昭蘅訝然:“只能叫一個嗎?” “嗯!”李文簡點頭。 安胥之抿著唇不做聲,抬眼望向昭蘅,擠眉弄眼勸他不要叫李文簡哥哥,管自己叫哥哥??伤龥]有明白他的意思,眉眼一彎,說:“好吧,小四郎。” 李文簡唇角意味不明地翹起,毫不理會安胥之不悅地耷拉著唇角,在他埋怨的眼神里伸手揉了揉她的發(fā)。 * 眨眼間端午就快到了,府上的人都在準備過節(jié),四處都熱熱鬧鬧的。 孩子們也因為要去游河而興奮不已。 這天魏晚玉把安清函她們都叫來慶園玩兒,正在廊下踢毽子,五六個小姑娘玩兒得十分開心。 沒多久,魏湛來找她們。原來明日游湖他們打算在河里放花燈,這會兒要領(lǐng)著她們?nèi)ヌ魺簟?/br> 安氏姐妹今夜要去家廟酬身,脫不開身,只能央求魏晚玉和昭蘅幫她們挑好看的花燈。 李文簡本要跟他們同去,剛出門又被安靜柳叫去書齋。有魏湛在,他倒不擔(dān)心什么,只囑咐昭蘅兩聲,要乖乖跟著魏湛,不要到處亂跑。 昭蘅答應(yīng)得很爽快,仰起頭對他說:“我會幫你挑一盞很好看的花燈?!?/br> 李文簡點點頭,便放心地讓他們走了。 阿翁跟他討論先遷部分家眷離京的事情,談到天色晚了才從書齋出來。 他以為魏湛他們很快就能回來,可沒想到等到天黑了,只等來門房的謝管事。 謝管事請李文簡去花廳,府上的人剛?cè)ゾ┱赘瞄T接魏湛回來。 京兆府衙門?李文簡皺眉,魏湛帶著昭蘅和魏晚玉去買花燈,怎么會去京兆府衙門? “怎么回事?” 謝管事嘆了口氣,憤憤道:“他們遇上了白云道長?!?/br> 魏湛帶著她們倆去買花燈,走到半道上,魏晚玉鬧著要吃榮記的糕點。魏湛便將馬車停到道旁,讓她們在原地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