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良緣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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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也有適合男子佩戴的玉飾嗎?能否拿來給我看看?” “當(dāng)然可以?!闭乒裣胍膊幌刖蛻?yīng)下了,忙給小伙計使眼色,讓他去拿貨。 小伙計在鋪子里做活已有五年,掌柜一個眼神,他就明白什么意思,匆匆離開又匆匆回來,挑了三塊店里最貴的玉佩一一擺放在趙錦芊面前,隨即掌柜又熱情介紹起來。 趙錦芊沒怎么用心聽掌柜的話,目光一一掠過眼前三塊玉佩,一眼就相中了右邊雕刻白澤神獸的和田羊脂白玉,玉佩不大,便于佩戴在脖頸上。 白澤象征祥瑞,自古就有能逢兇化吉保人平安的說法,適合守邊境護百姓,時常上戰(zhàn)場的楚琰。 想了想,趙錦芊便指著那玉佩溫聲對掌柜道:“就它了,包起來吧!” 掌柜一愣,隨即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連聲應(yīng)下,小伙計速度也快,一刻鐘不到便將東西打包好送上樓,青玉結(jié)了二百兩后,掌柜與伙計又樂呵呵將趙錦芊主仆送出鋪子,還不忘客套讓她們下次再來。 從鋪子出來,趙錦芊一行往存車的茶樓走,今日之行已盡興,歇一會兒便回去了。 回王府的路上,碧玉還不忘吐槽首飾鋪的掌柜。 “還有兩日王爺便能回府,知曉您特意給他挑了禮物,定然很高興?!?/br> “或許吧!”趙錦芊隨口接了一句,并不打算多聊,耳邊聽著碧玉嘰嘰喳喳說些有趣事,她不禁想起楚琰,也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在軍營做甚。 是cao練將士們,還是讀軍報處理軍務(wù)? …… “阿嚏……阿嚏……” 樊城十里外,楚琰正在批閱軍報,一邊與幾位將軍分析如今邊防守備的疏漏處,探討如何調(diào)整已達到更高層次的防守。 正說到關(guān)鍵處,他突然感覺鼻子發(fā)酸,毫無防備地連打兩個噴嚏,下一瞬,在場幾人皆關(guān)切望過去,正在論述自己想法的常將軍也跟著停下來。 “本王無事,常將軍請繼續(xù)說?!背娌桓纳?,仿佛方才打噴嚏的不是他,若無其事地開口。 “王爺還需保重身體才是,這種天若是染上風(fēng)寒,可不容易好。” “是啊,是??!” 王暢將軍開口,其他人連忙附和。 “本王無事?!背謴?fù)述一遍方才的話,不悅的眼神掃過王暢將軍,嫌棄道:“你還是擔(dān)心你自己吧!你的胳膊都沒本王粗,你都沒病本王怎么可能?。俊?/br> 隨即大家伙哄堂大笑,王暢也跟著樂呵呵,并未將話放在心上。 等大家笑夠了,他才斟酌著回懟一句,開個小玩笑:“末將這話可是有依據(jù)的,您前些天日日跑馬回城陪王妃,路上風(fēng)大雪大,可不就容易染上風(fēng)寒?” “一下打兩噴嚏,不是風(fēng)寒難道是有人在想您?” 此話一出,配合王暢將軍那雙瞇縫眼,怎么看都感覺話里話外有種說不清的曖.昧氣息,大家伙的眼神瞬間變得八卦起來,都在好奇自家王爺會如何回答。 趙錦芊在拿到名冊沒多久就陸陸續(xù)續(xù)有夫人登門請安,她幾乎都接見了,所以在場的將領(lǐng)也都聽自家夫人說過,王妃貌若天仙,整個樊城找不出第二個那么美的姑娘了。 提及家中小王妃,楚琰先是一愣,隨即憶起趙錦芊在他面前時的恭順模樣,又止不住想起晚間夫妻的交纏,她那么膽小愛哭,怕他怕成這般模樣,應(yīng)當(dāng)不可能在想他吧? 思及此,楚琰平靜的心頓時起了波瀾,不過他還是嘴硬回了一句:“那是當(dāng)然。” 他言辭篤定,話音一落,在場諸將都忍不住起哄,鬧騰了近一刻鐘,直到楚琰不悅瞪眼,他們才消停下來,重新談及正事。 作者有話說: 楚琰:那是自然,我媳婦自然是想我的 第12章 哄人 ◎你可知姑娘家如何哄?◎ 營中眾人有分寸,鬧兩句玩笑,差不多就收,而后就繼續(xù)認認真真商討正事,甚至因為意見不合吵起來,聲音嘈雜,眾將爭得面紅耳赤。 如此場面,偏偏坐在上首的楚琰走神了。 他的耳畔還在回響眾將的爭論聲,心思已經(jīng)飛回城中府上了,直到爭論聲漸消,大家伙齊齊望向他,等待他的決策,他才在楚長豐的提醒下回過神來。 “蒙國虎視眈眈已非三兩日,如今年關(guān)將至,前兩月蒙國皆沒討到什么好處,他們?yōu)榱四旯?jié)好過一點,恐會憋著大招?!?/br> “楊將軍與王將軍的布局防守圖本王皆看過了,邊境西北角有祁山,可采用楊將軍的防守提議,借地勢之優(yōu)越條件,弓箭手在暗,騎兵巡邏在明,從日巡八輪增添為日巡十輪,以雙回交叉之勢交錯巡邏,弓箭手則定點,可保戰(zhàn)力,又可減少疏漏,主防西州國。” “東北角多草地沙漠,不易藏身,工事九月已加固,此番便如王將軍所言,巡邏騎兵除了刀、槍外,各配連弩一把,工事駐守,內(nèi)配刀車,以防蒙國騎兵侵擾村子百姓。” “后續(xù)事宜也交由二位督辦,其他人各自忙活手頭之事,若逢變故相互支應(yīng),第一時間前來回稟,再做打算。” 楚琰一番總結(jié)安排,眾人紛紛領(lǐng)命,確認他沒有后話交代,這才紛紛行禮告退。 眾將離去,營帳中便只余楚琰與楚長風(fēng)主仆。 楚長豐候在一旁,看著他家王爺再度沉思走神,還以為遇上什么難為之事了,幾度欲言又止,想詢問什么情況,又怕自己逾越。 主仆倆就這么各自沉默,半晌過去,楚琰終于有了動靜。 “長豐?!?/br> 楚琰沉聲輕喚,隨即抬頭看向楚長豐,他眉頭緊蹙,虎目半瞇,這眼神讓楚長豐一度覺得自己無意間可能犯了錯,腦海中也不?;叵虢鼇碜约恨k事的情況,弱弱應(yīng)聲:“屬下在,王爺有何吩咐?” “你……”楚琰剛開口,又立即收住,總覺得難以啟齒,“本王問你一句,你可害怕本王?” 楚長豐: ??? “或者說,你看著本王這模樣,可覺得長得可怕?” 楚長豐聞言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敢隨意回答,同時也忍不住抬眸打量了楚琰兩眼,那副模樣猶猶豫豫,又不太敞亮的模樣,無端使楚琰心頭涌上一團火。 “你那賊眉鼠眼的偷看做甚?本王就坐在你面前,又不是不給你看,偷偷摸摸,兩個大老爺們,就不能光明正大,敞亮點看?算了,你若是不想說就別說了?!?/br> 楚長豐: …… “爺,屬下自幼便在您身邊,屬實不好辨。再者,您向來公私分明,屬下若是犯錯都是主動領(lǐng)罰,事情若是辦的好,還能有獎勵,沒什么可怕,至于您長相……” 楚長豐下意識又抬頭看了幾眼,耿直又疑惑道:“您相貌堂堂,以前在京城時也是眾多貴女心心念念的翩翩少年郎,來了西北之后,也依舊很受歡迎,怎會可怕呢?” 他著實想不明白自家王爺為何突然如此發(fā)問,也不知其經(jīng)歷了什么才生出這等不清晰的認知。 “那王妃為何怕我?”楚琰聽了手下人這般說,回想起以前的事來,心里的疑問無意間便緊問出口,隨即反應(yīng)過來,面色頓時變得有點不自在。 “王妃?” 楚長豐這才明白主子疑惑所在,撓了撓頭,又瞟了主子兩眼,直至楚琰危險的眼神瞥過來,他才猶猶豫豫猜測:“可能,可能是您胡子太久不清理把俊臉擋住了,顯得潦草,加上西北風(fēng)雪肆虐,乍一看,略顯滄桑老氣,小姑娘都不愛這種,何況王妃還是京城人士,應(yīng)當(dāng)……應(yīng)當(dāng)也不例外?!?/br> 楚琰:…… 京城多是權(quán)貴子弟,即便是普通人家,也大多富庶,不必整日風(fēng)吹日曬,以讀書為主,習(xí)武也只是花架子,為了掛個文武兼?zhèn)涞拿烂T了。 沒那么糙,自然也沒有那么強壯的體魄。 楚琰思來想去,竟然覺得楚長豐所言有些道理。 “本王滄桑老氣?難道不是成熟穩(wěn)重?”楚琰忍不住白了楚長豐一眼,他才二十幾,正當(dāng)好年紀。 他看不上京城那群酒囊飯袋,覺得男兒當(dāng)志在四方,守國護民,故而也絕不可能去學(xué)那群酒囊飯袋。 不過,胡子確實該清理了。 臘月天寒地凍,風(fēng)雪大,留胡子可護著臉不那么容易凍傷,等來年開春再說。 三日一晃而過,臘月十七申時正一過,楚琰觀天色,等了等確定沒什么要緊事需要他處理,便起碼帶著楚長豐與三名護衛(wèi)策馬回城了。 風(fēng)雪已晴,他們從北城門入,途徑中心街,看到城中攤販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開始收拾,甚至有膽大的與楚琰打招呼。 楚琰只頷首回應(yīng),若是看到感興趣的東西,也會隨口問幾句,被問到人則會激動回答,而后與其他人炫耀。 馬兒噠噠繼續(xù)往前走,楚琰的余光忽然瞥見首飾鋪那相對簇新的門面,轉(zhuǎn)眸上抬,就看到“金玉閣”三個燙金大字,格外奪目,當(dāng)真是俗氣。 若是放在平時,他定然不會多看一眼,可如今不一樣,他回來時還在思索如何與小王妃相處才能減少她對自己的害怕? 法子沒想出來,便想走一步看一步。 “王爺,屬下聽聞金玉閣的首飾很受夫人姑娘們喜歡,您看要不要……” 就在楚琰準備走時,楚長豐突然策馬湊過來,低聲詢問,說一半留一半,但什么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楚琰瞥了他一眼,望著金玉閣的牌匾若有所思,片刻后,他翻身下馬,將馬鞭扔給另一個護衛(wèi),大步走入金玉閣中。 小伙計一看到進來的人,趕忙迎出來,恭恭敬敬行禮,笑得一臉諂媚。 “把你們鋪中最好的首飾都呈上來。”楚琰一臉威嚴,沒那閑工夫在此周旋,便單刀直入,道明來意。 “是是是,草民這就去?!?/br> 定北王就是西北百姓的天,特別是在樊城,誰人不認得? 小伙計很有眼色,也怕自己招待不周得罪定北王,趕忙連聲應(yīng)下,小跑著去了掌柜歇息的屋子,急哄哄說明情況。 掌柜原本有些犯困,一聽定北王登門,當(dāng)即精神百倍,叮囑小伙計道:“王爺要買首飾定然是要送給京城嫁過來的王妃,你趕緊去把咱們鎮(zhèn)店之寶取出來,再取兩套上等頭面,以供王爺選擇,快去,小點心。” “哎!” 小伙計匆匆跑去后院庫房,掌柜也整理自己衣裳,確認沒有失禮之處,才出去招待貴客。 楚琰不懂挑選,簡單問了掌柜幾句話之后,那小伙計便將首飾取出來了。 三個精美盒子擺在他面前,里面的金飾各有特色。 掌柜不肯放過這等好機會,就卯足勁介紹一堆,將自家東西夸得天上有地上無。 楚琰聽得不是特別明白,什么累絲花絲他也不懂,半刻鐘后,他終是受不了了,直接抬起手掌,制止掌柜滔滔不絕的輸出,指著那套紅寶石頭面道:“就它了。” 掌柜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雙眸發(fā)亮,頗為真誠地奉承道:“王爺真乃草民知音??!此頭面是草民所制圖紙,請京城老師傅做筑,乃是本店鎮(zhèn)店之寶?!?/br> “您放心,整個西北都找不出比這還精美的首飾了,王妃定然會喜歡,草民這就讓人包起來?!?/br> “是給您直接帶回去還是草民派人送您府上?”掌柜過度的熱情,笑得滿臉褶子,讓楚琰越發(fā)沒耐心起來,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直接給本王就行,多少銀兩,結(jié)賬吧!” “回王爺,這套頭面無論是做工還是用料,皆是上等,故而價格也會相對高些,要……要一千兩?!?/br> “什么?一千兩?” 楚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驚愕,倒吸一口涼氣,就這么一套首飾竟然要一千兩! 本朝糧食分級別,普通糧食單價為十文一斗,十斗為一石,一兩銀子就能買十石普通糧,一千兩銀子若是換成軍糧,那就得有一萬石了。 “回王爺,是??!這是純金打造,還嵌了寶石,采用的也是本朝最精細的打造工藝,若放在京城賣,起碼得要一千五百兩。” 掌柜生怕楚琰降罪,趕忙小心翼翼詢問:“王爺您若是要,草民給您打九折,收您九百兩如何?” 楚琰沉默了,并非他舍不得這一千兩,只是他這個人向來講究實用,將銀子花在刀刃上,頭一次高價買這等中看不中用之物,心里著實很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