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良緣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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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深自顧不暇,暫時顧不得算賬,匆匆朝另一邊跑開。 他們反應(yīng)迅速,卻抵不住楚琰靜心算計,兩人都沒走多遠就被攔下來了。 王深被殷磊所帶人手圍困,而曲懷庭則被張良張義兄弟倆攔截。 此情此景,他們皆心下一沉,自知事情恐怕是敗露了。 王深謀算較淺,第一反應(yīng)竟是先發(fā)制人,直接動手,妄想以一己之力對抗王府二十個得力侍衛(wèi)。 結(jié)局可想而知,不到一刻鐘,他就被殷磊拿下了。 相比之下,曲懷庭則聰明許多。 “兄弟一場,張良,你們兄弟倆這是何意?” 他自知逃不掉,試圖用言語試探,打感情牌,想借此牽動張家兄弟倆的惻隱之心,為自己謀條路。 “此處可是王府,爾等這般不太好吧?好歹同生共死多年,就是死你們也該讓兄弟我死清楚。” “呵!”張義冷笑,嘲諷道:“曲大人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何須我們兄弟多費口舌?” “張義兄弟這話我不明白,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 “呸,誤會你個大頭鬼,少在這里假惺惺,這世上怎會有你們這種喪盡天良的狗東西?” 曲懷庭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張義無情打斷,氣憤道:“大哥,別跟他廢話,先綁了再說,王爺那邊還等著咱們復(fù)命呢?” 張義說著,下一瞬利落出招,曲懷庭被迫還手,在兄弟倆聯(lián)手對招下節(jié)節(jié)敗退,最終被張義一腳踹到墻根。 剎那間,十幾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只能咬牙認輸,被張良兄弟押送到楚琰面前。 此計劃提前知道的人就那么幾個,其余人面對這番變故皆是一驚,喧鬧的宴席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向楚琰,希望從他口中得知具體事由。 “王深從軍有八年了吧?” “曲懷庭呢?本王來西北前你就已在軍中,算起來十多年了。” “事到如今,你們還有什么話要說?” 楚琰自上座起身,緩緩走下來,最終停在王深和曲懷庭面前,語氣不急不緩,如同往常與眾將士閑談時那樣,只是眼神中多了閑聊不會有的凌厲。 王深與曲懷庭雙雙垂下頭,看上去很頹喪。 “別跟本王說什么饒恕家中人,爾等所犯之事,誅九族都使得。” “罷了罷了,押下去,圣上自有定奪。” 楚琰轉(zhuǎn)身不再看王深他們,擺手讓張良張義將人押走。 “王爺,王爺,末將知道錯了?!?/br> 眾目睽睽之下,王深頭一回感受到未知命運的恐怖,他想起了家中老母,想起年幼的孩子,瘋狂地呼喊起來。 他所犯罪行,萬死難辭其咎,但家人什么都不知道,他們何其無辜,不該被他拖累。 “王爺,王爺……唔……” 張義嫌他吵,直接脫下自己的鞋子塞入王深口中,拖著他離去。 人犯押下去,立馬有人小心翼翼詢問情況,指揮使云征粗略說清楚緣由,眾人皆憤怒不已,恨不得沖過去捶那二人一頓。 相比武將們怒發(fā)沖冠,一旁的曹閣老則淡定多了,不愧混跡朝堂一輩子的老狐貍,見到這等場面也依舊穩(wěn)如泰山,恍如一個局外人。 然而,楚琰并不打算放過他。 “好好的宴會變成這般模樣,讓閣老受驚了?!?/br> 楚琰微微一笑,語氣溫和,然而看向曹閣老卻不是那么友善。 “王爺嚴重了,二位將軍所犯之事罪不容赦,王爺行事果決令人佩服?!?/br> 曹閣老頓了頓,轉(zhuǎn)而笑道:“只是老朽告老還鄉(xiāng),已不是什么閣老,這些事自然沒有參與的權(quán)力,也不應(yīng)該參與,席面也散的差不多了,懇請王爺準允老朽先告辭離去,改日再登門拜訪。” “人老了,不中用了,宴會上吃吃喝喝也累人?!?/br> 楚琰不吭聲,曹閣老的自嘲于他而言就如同放屁般不值一提。 “閣老既然累了,往來也麻煩,不如暫時在府中住下,等歇息好了再回去也不遲,您說本王這么安排如何?” “哪能如此麻煩王爺……” “不麻煩?!?/br> 楚琰沒了耐心,面色一變,直接開口打斷曹閣老的話,緊接著吩咐道:“殷叔,讓人送閣老去客房?!?/br> “王爺這是何意?”曹閣老梗著脖子怒問。 他比楚琰要矮上一個頭,仰頭逼問的姿態(tài)多少有些滑稽可笑。 “閣老想什么呢?本王自然是為閣老考慮,夜黑風高,您又喝了酒,路上若出點什么事豈不是讓本王背負坑害國家元老的罪責?” 楚琰抬眸瞥了殷叔一眼,接著道:“為了閣老的安危著想,閣老還是住一夜吧!” “殷叔,還不請閣老移步?” 今夜事多,楚琰可沒有那么多耐心與老狐貍周旋,最后一句話滿滿威壓。 曹閣老無法,他做閣老時都比不上楚琰的身份地位,如今只是一介草民,二人間的差距更是天壤之別,只能攥緊拳頭,憤然離席。 他心中其實矛盾無比,隱隱有些擔憂,卻又自信的認為自己辦事天衣無縫,尾巴掃得格外干凈,任憑楚琰再厲害也不可能查到自己身上。 席間余下眾人心思各異,不過大多是楚琰的人,對楚琰忠心耿耿。 長夜漫漫,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王深、曲懷庭被抓,曹閣老被限制自由,今夜一過,消息定然傳遍整個西北,驚醒藏身其間的蛀蟲。 故而必須趁熱打鐵,不給那些蛀蟲有反應(yīng)的時間,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云征。” “末將在?!?/br> “你帶兩百人前往城東曲家,重點搜查曲懷庭書房,其他地方也不允放過,務(wù)必將賬冊搜查出來。” “末將領(lǐng)命?!?/br> “長豐,你帶一百人到王深家,你們切記不到不得已別傷人,控制住便可?!?/br> “末將明白?!?/br> 云征與楚長豐異口同聲回答,轉(zhuǎn)身離去。 眾人心情沉重,楚琰不發(fā)話他們就只能待在原位,心里門清,自然也不會傻到當出頭鳥,無端給自己惹麻煩。 經(jīng)過七八日努力,西北軍清算叛徒事宜取得極大進展,還在調(diào)查叛徒的過程中拿到了不少證據(jù),曹閣老終究沒能保住晚節(jié)。 楚琰親自手書一封,附上所有證據(jù),有秘密渠道火速送入京城,送到晉元帝手中。 染指貪污將士們的撫恤銀,勾結(jié)蒙國,致使國土短期丟失,又害西北軍損失兩位大將,件件樁樁皆是血的教訓(xùn),晉元帝震怒,派大理寺卿親自到西北對接此案,并將人犯押解回京。 與此同時,鴻臚寺兩位大人也辦完差使回京復(fù)命。 樊城城門口,趙錦芊命人將提前準備好的禮物送到靳大人手中,讓他代為轉(zhuǎn)交好友靳露,而后坐在馬車上,自窗口目送使臣車隊離開。 第39章 出游 ◎芊芊,帶你出城玩可好?◎ 使臣車隊悠悠駛離樊城, 相比來時,歸途明顯難熬許多。 特別是臨近午時,烈陽高照, 沒多久,面上便泛了紅。 “靳大人,你有沒有覺得這西北比咱們京城還熱?” 顧遠騎馬, 特意趕到靳大人馬車旁搭話, “四周地勢平坦,路上也沒多少能遮陰的大樹, 我都能看見上下浮動的熱浪,這么走下去,沒幾天小爺恐怕就得中暑氣?!?/br> “是??!世子可要進來避一避?” 在京城時, 靳大人非??床粦T顧遠, 覺得這等權(quán)貴子弟整日不務(wù)正業(yè), 還三天兩頭惹事, 打架斗毆,簡直浪費好出身。 要知道整個大齊不知有多少孩子想讀書都讀不起,還有那些貧寒學子, 他們需要苦苦支撐,歷經(jīng)千辛萬苦考取功名才能有機會為國為民做事。 而權(quán)貴子弟享受富貴權(quán)勢卻只圖享樂,不思進取,甚至欺壓百姓,不將老百姓當人看, 著實讓人憤怒。 不過,此番顧遠奉命帶人護送他們來西北, 經(jīng)過近兩個月的相處, 他對顧遠算是改觀了。 “不必了, 小爺從武,往后要像表哥一樣守一方平安,做大將軍,哪會怕這點日光?” 顧遠昂首挺胸,提及楚琰時,內(nèi)心的自豪感絲毫不帶掩飾,面上也掛著得意的笑容。 “表哥昨日還說我有天分,是當大將軍的料,表哥最有眼光,他說可以,那我就一定可以?!?/br> “世子所言甚是,王爺有眼光,您定然行?!苯笕司拖矚g這樣有理想,有抱負的后生,笑盈盈地附和,毫不吝嗇自己的夸贊。 二人一里一外聊得還不錯,笑聲頻頻往四周傳。 不知聊了多久,顧遠眼珠子一轉(zhuǎn),突然問道:“哎,靳大人,你跟明國公可是有交情?” “算不上交情,差事上曾有過些許交集?!?/br> 靳大人不知顧遠為何這般問,不過,明國公那樣的人應(yīng)當也不屑跟他有交情吧! “沒交情的話為何表嫂私下喚您靳伯伯?”顧遠兜一大圈子其實就是好奇趙錦芊命人送了什么東西過來,“且還給你送東西,也沒見她給我送?!?/br> 靳大人聞言一愣,隨后哈哈大笑起來,將顧遠都笑懵了。 “原來世子想知道這事???”靳大人捋捋胡子,解釋道:“王妃出嫁前與小女是手帕交,托了小女的福,得王妃一聲伯伯,下官受之有愧,都是女兒家的東西,王妃托下官轉(zhuǎn)交小女,并非給下官?!?/br> 顧遠恍然大悟,突然想起圣上下旨賜婚后他幫楚琰打探消息,確實了解到表嫂有個手帕交,不過當時沒太注意。 “哈哈哈……” 他尷尬地笑笑,試圖轉(zhuǎn)移話題。 “沒想到靳大人還有閨女,我以為……”說到這,他又覺得詢問姑娘家的話題很失禮,愣是生硬地一轉(zhuǎn)再轉(zhuǎn),“我還以為靳大人只有一個公子,聽聞令郎讀書很好,是個舉人,來年可要下場參加春闈?” 靳大人一眼便看出了顧遠心思,沒拆穿,順著他的話聊起了自家兒子。 他們的談話聲斷斷續(xù)續(xù)傳到后面,孔大人忍不住悄悄翻了個白眼,低聲念叨一句:“老狐貍。” …… 內(nèi)賊清算,使臣也與蒙國、西州進行了和談,三國簽訂國書,蒙國與西州成為大齊附屬國,向大齊稱臣,賠償白銀五千兩,每年按時按量進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