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良緣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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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醫(yī)點到為止,什么意思再明顯不過,趙錦芊當即了悟,點了點頭。 “嗯,勞煩陳太醫(yī)先去偏房歇息片刻,容本宮與文勇商議再做決定?!?/br> 梅姨娘只有趙文勇一個兒子,母子連心,趙文勇其實也知道自己即將要面臨什么。 他眼神空洞,就這么坐在床邊,呆呆地望著梅姨娘,無法接受昨日還活生生教訓他的人今日卻毫無反應地躺在床上。 他恨啊!為什么事情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為什么出事的是他姨娘?他只剩下姨娘了,為什么老天爺還要跟他搶? “文勇?!?/br> 趙錦芊自外間走進來,心有不忍,伸手搭到趙文勇肩膀上,不知該如何開口。 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自是希望能有機會與兒子道別,哪怕少活兩天,能有機會說說話也好。 但為人子女,又如何能忍心下這個決定? “長姐不必多言,我都聽見了,娘……娘她一定想見我?!?/br> 趙文勇哽咽地說出這句話,剎那間,趙錦芊就看到有一滴淚水自梅姨娘眼角滑落,濕了枕巾。 那一刻,趙錦芊的心宛如被刀扎了好幾下,總覺得有一口氣上不來,張了張開嘴,最后卻只能回一個“嗯”。 第67章 暗流涌動 ◎你不仁,就別怪我趙婧鈺不義了◎ 經過陳太醫(yī)一番cao作, 床榻上的梅姨娘終于有了反應,緊闔的雙眼悠悠睜開,露出不如往時清亮的瞳孔, 讓人見了心頭發(fā)酸。 “娘,我是勇兒??!” 趙文勇聲音發(fā)顫,眼含淚水湊到梅姨娘面前, 生怕梅姨娘認不出他來, 而趙錦芊看到母子倆相擁,默默地帶人出去, 將空間留給母子倆。 梅姨娘此時精神十足,燒得發(fā)紅的面色也慢慢消退,看上去跟平時差不多, 只是她自己心中明白, 今生已到盡頭了。 “勇兒莫哭, 生死由命, 乃是天意,你應該為娘親感到高興才對,你也長大了, 此一別,于我而言乃是一種解脫。” 梅姨娘艱難地抬手替兒子拭去淚水,反復叮囑他要做什么樣的人。 “都是說過許多遍的話,娘就不多說了。娘也舍不得你,也想看到你娶妻生子, 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但天不遂人愿, 倒顯得咱們母子太貪心了。勇兒啊, 人活一世, 人在做天在看,你往后切莫成為你父親那樣的人?!?/br> 梅姨娘不由哽咽,知道自己時間有限不能耽擱,忙推了推趙文勇,道:“快,讓你大jiejie進來,娘有話要與她說?!?/br> 趙文勇點點頭,隨手擦掉淚水,小跑出外間喊趙錦芊,自己則留在外面默默哭了一場,直到趙錦芊從里屋出來,他才重新進屋,靜靜陪伴梅姨娘度過最后那點光陰。 屋外的眾人皆情緒低落,趙錦芊站在玉梅院檐廊之下,仰望京城四月蔚藍的天,心中萬千感慨無法言說。 廊外烈日炎炎之下,就連吹拂而過的風都帶著熱意,院內綠叢早已是繁花似錦,充滿生命活力,與屋內的悲戚形成鮮明的對比。 “梅姨娘喜歡侍弄這些花花草草,每年這個時候,她都會用那些花制作點心,特意讓文勇送去給我嘗鮮,往后再也吃不到了?!?/br> 趙錦芊輕聲呢喃,似在與身旁的青玉說話,又好似在自言自語。 青玉看看她,又看看花,到底沒接這話,默默在她陪伴在她身邊。 “風吹過來了,是花香?!?/br> 此話一落,屋內突然爆出一聲大喊,隨即趙文勇的嚎哭聲傳出屋外,伴隨著彭嬤嬤隱隱啜泣聲。 趙錦芊與青玉對視一眼,主仆倆立馬進屋,皆紅了眼眶。 未出嫁前,趙錦芊與梅姨娘并不親近,只是對文勇這個弟弟還不錯罷了,此番梅姨娘是為了幫她才遭此一劫,她沒有理由冷眼旁觀。 考慮到趙家如今的情況,她最后留下青玉與殷磊等幾個王府侍衛(wèi)幫襯趙文勇處理梅姨娘身后事,以免明侯爺醒來繼續(xù)針對。 離開前,趙錦芊單獨與趙文勇說道:“文勇節(jié)哀,如今府上降公為侯,聽聞侯爺接旨后就氣暈了,等他醒來定然會找事,你自己注意些?!?/br> “姨娘都沒了,我才不怕他,大不了同歸于盡……” “啪!” 趙文勇話還沒說完,趙錦芊的巴掌就落到了他的臉上。 “閉嘴!”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你這副模樣對得起躺在里面的姨娘嗎?她臨死都還惦記著你,為你打算,為你鋪路,你如此自輕自賤,不將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當真讓我失望?!?/br> “jiejie……” 趙文勇捂住被打的臉頰,終于忍不住撲到jiejie懷里再次大哭起來。 趙錦芊沒推開他,任由他哭發(fā)泄情緒,等他哭夠了,才溫聲交代,道:“四月初八,我與王爺要出發(fā)回西北,留殷磊等人初十清早過來接你,你記得提前收拾好行李?!?/br> “jiejie什么意思?您要帶我一起去西北嗎?” 趙文勇感到不可置信,但一想到梅姨娘要求單獨與趙錦芊說話,也就明白了。 “是姨娘求您帶我走的嗎?父親,父親那邊不會同意的?!?/br> 趙錦芊自然明白明侯不可能輕易同意,但辦法總比困難多,她有的是法子讓對方點頭。 “你只管收拾,其他有我在不必擔憂,你姨娘的喪事恐不能正常cao辦,這幾日先讓她入土為安,靈牌帶到西北,供奉于木清觀中,你看可行?” “嗯,都聽jiejie的。” 趙文勇點點頭,目送趙錦芊離開,而后仰望天空,心中的想法越發(fā)堅定了。 …… 明國公府被降爵位滿城皆知,自然也傳到了壽王府后宅內。 短短幾日,家已不成家,母親被判絞刑,父親降爵,還按規(guī)矩寫下休書,如此一番cao作,她這個王妃的出身就變得耐人尋味了。 堂堂國公府嫡次女,轉而變成罪婦之女,還是父母婚前茍且所懷,是比庶子庶女還要低賤的存在。 “呵呵……呵呵……哈哈哈……” 趙婧鈺自嘲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成婚后,壽王就沒將她這個王府放在眼里,如今趙家越發(fā)敗落,又與趙錦芊水火不相容,她的處境只會越來越慘,恐怕在不久的將來,連府中下人都敢輕賤她了吧? 她乃京城第一才女,曾是許多貴公子想要迎娶的宗婦,最后卻給人做續(xù)弦,還落到這般田地,她不甘心啊! “王爺呢?他許久不來正院了?!?/br> “回娘娘,王爺,王爺在玉蕪院,聽聞那邊的婉夫人有孕了。” 秋菊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答,腦子里反復出現春桃被杖斃時的模樣,連頭都不敢抬,生怕惹惱了主子而步春桃后塵。 “呵呵,看來他也不是對女子不感興趣?!?/br> 趙婧鈺冷笑,陰惻惻的眼神轉而盯向下首的秋菊,突然大喝道:“抬起頭來看著本宮。” 秋菊不敢違抗,緩緩抬起頭,依舊不敢看趙婧鈺。 “很好,本宮就知道你最忠心最聽話,不像某些賤蹄子,連自己幾斤幾兩都不清楚就學別人爬床,秋菊啊秋菊,你可不能學壞了?!?/br> 自趙婧鈺與壽王成親以來,她過得很不幸福,這些丫鬟們都看在眼里。 特別是四月初趙婧鈺在定北王府門口大鬧一場后,壽王回來就動手打了她,夫妻倆的關系直接僵冷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自那以后,趙婧鈺變得暴躁易怒,總是陰惻惻,行事毒辣無章法,短短幾日,不僅杖斃了陪嫁丫鬟春桃,還打殺了院中好幾個下人。 “娘娘明鑒,秋菊只想留在娘娘身邊,伺候娘娘一輩子,絕無二心?!?/br> 面對秋菊表忠心的行為,趙婧鈺沒有什么反應,依舊緊盯著她,過了好半晌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既然你如此忠心,今夜就負責去前院門口守著,一看到王爺回府,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將他請過來,就說,就說本宮有事找他商量,請他務必來一趟?!?/br> 壽王既然有能力與太子抗衡,就說明不是那等任人擺布的傀儡,夫妻倆如今鬧成這般情況,秋菊心中滿是顧慮,只是她不敢表現出來,只能領命,決定拼一把運氣。 是夜,壽王帶著滿身疲憊回到王府,今夜他哪也不想去,只想回自己的專屬院落好好歇一歇。 隨著晉元帝越來越器重太子,他心中明白,若是走正途他與那個位置無緣了。 可是他隱忍多年,好不容易熬走了安王,又默默努力這么久,如何能甘心放手,一輩子屈居人下?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又同幕僚以及支持他的重要朝臣商議,決定放手一搏。 故而最近一個月時間他都在與人暗中密謀,偷偷準備,就等著定北王楚琰離開京城,再將計劃付諸行動。 羽林衛(wèi)指揮使是他的人,故而他有八成把握能拿下皇宮,只是楚琰能征善戰(zhàn),戰(zhàn)功赫赫,在軍中頗有威望,若是他還在京中恐生大變故,八成的把握就得對半降低。 “羽林衛(wèi)那邊可安排妥當了?” “嗯,已經全部安排好,就等您的命令了。” “很好,楚琰初八一早離京,我們就初十晚動手,三天行程足夠我們拿下皇宮,到時候,即便他收到消息往回趕也來不及阻止了?!?/br> “都說定北王府只忠于君主,本王倒要看看到時候他該如何選擇?!?/br> 壽王冷笑,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色,認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很是滿意,已經開始做登基弄死楚琰的美夢了。 “王爺英明?!?/br> 壽王的心腹當即附和,主仆倆慢慢走過前院院門,背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拐角。 戌時的王府只有長廊點了燈,影影綽綽,下人們都集中各處伺候,少有出來走動的人,故而并沒有人發(fā)現前院門口花叢中還藏著一個人。 秋菊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直到壽王主仆沒了影她才松開,瞬間跌坐到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緊張過后的松懈令她渾身發(fā)顫,難以抑制。 她原本打算先藏在這里,等壽王回來再出現,以免被其他院落的主子知曉,派人出來阻攔。 誰曾想,她還未來得及出現,就聽到壽王與心腹密謀,聽到不該聽的消息,秋菊心沉了半截,咬牙頓住自己的動作,生怕發(fā)出聲響引起壽王主仆倆的注意,那樣她就完了。 不僅會因此丟掉小命,還會連累自己的主子。到底是從小伴著長大的情分,不發(fā)瘋的主子對她還是挺好的。 秋菊來不及多想,跌跌撞撞跑回正院,中途因緊張和害怕摔倒好幾次,狼狽不堪的模樣,將趙婧鈺都嚇了一大跳。 “要死啊你,叫你請個人,怎將自己弄成這般模樣,存心惡心本宮不成?” 趙婧鈺罵罵咧咧,自那日在定北王府門口大罵過后,她就變得越發(fā)粗俗,也懶得注意其他了。 “還是說王爺不肯來,命人將你打一頓了?” 秋菊皆搖搖頭,將屋門關起來后,猛地跪到趙婧鈺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答道:“娘娘,都……都不是,奴婢要完了!” 她壓低了聲音,磕磕巴巴說道:“奴婢在院門花叢中無意間聽見王爺與方侍衛(wèi)密談……” “你所言可真?”趙婧鈺聽完秋菊這番話也很是震驚。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句假話,就讓奴婢不得好死?!鼻锞丈纶w婧鈺不相信,當即豎起三指發(fā)誓。 “ 如此重要之事他竟敢在路上說,看來是對自己過于自信了,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