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良緣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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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兩形成無言的默契,一個咬牙忍痛,一個小心上藥,花了近兩刻鐘,終于忙活完了,雙方皆同時松一口氣。 自這日起,顧遠長達三個月不能出門,被他爹拘在家中讀書,任憑他怎么胡攪蠻纏都沒有用,直到孟冬時節(jié),趙錦芊送嫁日期到達,明國公府大辦喜宴,他才能有機會離開那個院落外出湊湊熱鬧。 顧遠幾個月不能出門,京城都平靜不少,連靳露也逐漸淡忘先前的不愉快,依依不舍地送別好友。 然而,沒等她擁有足夠的時間走出這份傷心難過,便在回去的路上遇到顧遠,引發(fā)先前不太好的回憶。 他們一家三口擠在靳大人平時上下值所用的小馬車中,顧遠縱馬而過,紅衣獵獵,格外引人矚目。 靳家拉車的是一匹老馬,行動遲緩,被顧遠的駿馬一嚇,竟是卯足勁往外面跑,險些傷及路邊無辜百姓。 還好馬夫及時反應(yīng)過來,勒停馬車,又安撫了老馬,這才免掉一場禍?zhǔn)隆?/br> 靳家人心有余悸,挑窗望著那遠去的背影,心中各有思慮,只是都默契的沒有說出來罷了。 那日之后,靳露在京中也遇到過顧遠好幾回,大多時間都是她在費心費力躲著對方,一來二往,慢慢就習(xí)慣了。 而顧遠是個閑不住的人,日日接觸新鮮玩意,久而久之,便忘記還有靳露這個人了。 轉(zhuǎn)眼便過去大半年,蒙國與西州聯(lián)盟大肆入侵大齊邊境,戰(zhàn)鼓擂擂,又有內(nèi)賊接應(yīng)竟是攻下一座城。 好在定北王果敢出擊,計謀與實力并行最終扭轉(zhuǎn)局勢,捷報頻傳。 蒙國與西州求和,顧遠奉命護送鴻臚寺靳、孔兩位大人遠赴西北和談,這是他第一次正經(jīng)辦差,臨行前他爹是一萬個不放心,千交代萬交代,得他反復(fù)保證才安心些。 旅途漫長且艱辛,顧遠不敢有半點松懈。 他一路上兢兢業(yè)業(yè),恪盡職守,展現(xiàn)出與京城完全不同的狀態(tài),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相處,靳大人與孔大人都對顧遠有了很大改觀,不再冷臉相待,三人往那里一坐,倒是能瞧出幾分老友模樣。 和談很順利,有力無處使的顧遠成日纏著楚琰,表哥長表哥短,楚琰去哪里,他就跟著去哪里,如此度過了非??旎顫M足的一段日子。 而后和談結(jié)束,他依依不舍的與定北王府所有人告別,護送兩位大人踏上回京之路。 因這一趟出行,他與靳大人相熟,結(jié)識了靳大人的兒子,成為好友。 靳家家底單薄,宅子也小,他去的次數(shù)多了便時常能遇到靳露,也記起二人那次不太愉快的交流。 夜深人靜之時,顧遠還是覺得自己的做派太混蛋,打探消息罷了,什么法子沒有,怎么能去嚇唬人家姑娘? 他思來想去,決定找個合適的機會跟人家姑娘賠禮道歉。 賠罪可不能光憑一張嘴,還得準(zhǔn)備一份貼心的禮物,如此才能凸顯他的誠意。 是年臘月初,京城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不算大,紛紛揚揚剛好能鋪滿地面。 顧遠早早打探好靳露的行程,知曉她今日會出門訪友,便在返程必經(jīng)之路上堵她,又是送禮,又是支支吾吾扯話題,恐怕誰見了都得道一聲稀奇。 “尊貴的世子爺,您到底想說什么?” 靳露經(jīng)過這段時間父兄的念叨,知曉顧遠已改過自新,不再是那個四處惹禍的紈绔了。 她先前都敢與其頂嘴,如今就越發(fā)不怕他。 二人相對而立,磨磨蹭蹭半晌愣是沒將話說明白,靳露尷尬地笑臉發(fā)僵,只想趕緊回家。 “我……我就是想跟你道歉,當(dāng)初是我不對?!鳖欉h攥緊拳頭,小心翼翼地觀察靳露臉色,一抹紅不經(jīng)意間悄悄爬上他的雙耳。 “那事啊?嗐,您不必放在心上,我早就忘了?!苯断乱庾R后退一步,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嗯,至于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br> 靳露雖未打開禮盒,但是看到盒子上精致的雕刻便知里面的東西定然不便宜,無功不受祿,也不是什么大事,犯不著收如此貴重的禮。 “不貴,你喜歡就好,給你收著,若不收下,便是不給我面子。” 靳露: …… 靳露一時間進退兩難,許是顧遠霸道慣了,明明是賠罪送禮,竟是讓他送出了不一樣的感覺,仿佛只要靳露說個“不”字,他就得喊幾個人過來助威,非得人收下才成。 “哪有這樣送禮的,你……” “反正我不管,本世子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往回拿的道理,反正這東西已經(jīng)是你的了,你想如何便如何?!?/br> 顧遠扔下這句話,不等靳露反應(yīng)就匆忙離開,那背影瞧著似乎有些慌亂,轉(zhuǎn)而便沒了影。 “哪變好了?還不是如此不講道理,哼!” 靳露嘀咕一句,垂首望著手中精致的木盒,幽幽嘆了一口,認(rèn)命般抱著東西回家。 她擔(dān)心爹娘和哥哥瞧見盒子問東問西,回到家后便直接回屋關(guān)起門來,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木盒上的浮雕乃是一簇玉蘭花,沒上鎖,靳露食指一扣,將木盒打開,入目是一副金燦燦的頭面,做工精致,還點綴著珍珠,她第一眼便動了心。 她摸了摸上面的珍珠,愛不釋手,當(dāng)即捧著禮盒朝梳妝鏡走去,小心翼翼地替自己戴上,望著銅鏡中已煥然一新的自己,靳露很是滿意。 可高興過后,她又開始忐忑。 這頭面的用料做工都極好,一套下來,至少值五百兩,按照她爹那點俸祿,恐怕得許多年才能攢下一副頭面的銀子。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貴重了?!?/br> 靳露有些失落,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好一會兒才不舍地將首飾摘下來,打算找個機會還回去,如此心中才能踏實。 其實,她自己也能買得起這樣貴重的首飾,趙錦芊出嫁前給她一筆銀子,說是給她的添妝,她不想收,可趙錦芊堅持給便也就收下了。 那筆銀子全家人都知道,但是誰也不會去提及,靳露自己也打算將銀子存著,將來花在刀刃上,讓家中情況越來越好。 “得還回去?!?/br> 靳露嘀咕一句,吩咐小桃準(zhǔn)備熱水,而后陪家人一起吃飯便早早歇下了。 自那日之后,靳露總是刻意了解顧遠的形跡,尋找那個合適的機會,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原先那副貴重頭面還沒找到好機會送回去,顧遠又變著法送給她許多小禮物。 路邊老伯編織的草蛐蛐,芙蓉閣香甜軟糯的點心,攤販倒賣的奇怪面具…… 靳露不想收,而顧遠非要送。 “世子爺莫要再來送東西了,您這樣容易讓人誤會?!?/br> “你是阿暢的meimei,便也是本世子的meimei,送點有趣小玩意罷了,能誤會什么?”顧遠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還理直氣壯地將手中東西塞過去,“喏,拿著,放心,都不值錢?!?/br> 靳露怔愣片刻,望著手中的小盒子,突然心生怒意,隱隱還有些失落。 “meimei?誰是你meimei?我可沒有你這個哥哥?!?/br> 靳露將小盒子重新塞回顧遠手中,板著臉氣呼呼跑開了,留下顧遠傻乎乎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如何將人得罪了。 第90章 允嫁 ◎看在你如此有誠意的份上,我嫁◎ 與靳露分別之后, 顧遠就抱著小盒子來到靳暢的房間敘舊,全程魂不守舍, 不管聊什么都覺得不太起勁, 整個人蔫蔫巴巴,沒了往日神采。 “阿遠,阿遠, 你想什么呢?” 靳暢原本還在滔滔不絕說著昨日見聞, 轉(zhuǎn)頭一看,顧遠的魂都不知往哪飛了。 “?。繘]……沒什么?!辈恢獮楹? 對上靳暢關(guān)切的目光時,顧遠莫名有些心虛。 “真沒什么嗎?瞧你魂都飛走了,若說沒事我還真不相信?!苯鶗衬? 毫不客氣地揭穿,顯然是不相信這種敷衍人的鬼話。 顧遠被他一噎,目光落在手側(cè)的小木盒上,腦子混亂,竟鬼使神差問了一句:“若是你經(jīng)常給一個姑娘送禮物,她雖然不太想收, 但是礙于情面只能收下, 然而有一天她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后生氣甩袖離開,說什么也不愿意繼續(xù)收下禮物,你覺得她是何意?” “姑娘,還經(jīng)常送禮?” 靳暢眉頭舒展,揶揄地看向好友, 隨即問道:“莫不是阿遠有了心上人?說說看, 是哪家姑娘?” “不……不是……” 顧遠的臉頰刷一下紅透了。 他下意識反駁靳暢的話, 想要解釋清楚,可回頭一想,靳暢是靳露的兄長,以好友那疼愛meimei的架勢,得知他經(jīng)常送禮物會不會想歪,會不會將他趕出靳家? 可他送禮物不是看在好兄弟的份上,將靳露當(dāng)meimei看待嗎? 顧遠心亂如麻,心中原本的認(rèn)知與靳暢的揶揄猜想在他腦海中猛烈沖擊,他不禁回想起自己與靳露的種種相處,靳露的音容笑貌也不停在他腦海中閃現(xiàn),揮之不去。 剎那間,他平靜的心突然噗通噗通快速跳動起來,好似要失控了。 那是一種格外陌生的悸動,這一刻,顧遠好似心領(lǐng)神會靳露那句話的意思,明白那“誤會”所表達的內(nèi)涵。 “不是什么?”靳暢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飲盡,毫不客氣回懟道:“你想說不是心儀的姑娘嗎?若不是心儀的姑娘你干嘛頻繁給人家送禮物?” “你不喜歡人家,還總送人家禮物,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這叫耍流氓。” 顧遠:…… “哪有這么嚴(yán)重,我送的都是些新鮮玩意,不貴重,把她……把她當(dāng)meimei哄……” 顧遠的聲音越來越小,那聲“meimei”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竟覺得有些隔應(yīng),心里很不舒服。 “meimei?”靳暢嗤笑,拍了拍顧遠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什么meimei,你聽聽自己的話,你自己相信嗎?” “言辭間沒一點底氣,很明顯連自己都心虛。要我說,你若是喜歡人家姑娘,就大大方方稟明家中長輩,正兒八經(jīng)登門打探,若是對方也有意,便三媒六聘迎娶回家,莫要如此不明不白,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靳暢一番話可以說是站在雙方角度考慮的理智解決辦法,言辭懇切,有擔(dān)當(dāng)。 而顧遠聽完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有些茫然,有些慌亂,又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若真喜歡便主動些,莫要等別家發(fā)現(xiàn)了寶,將人定走才幡然醒悟,悔之晚矣。” 靳暢好意提醒,說完便將空間留給顧遠自己思索,不再吭聲。 顧遠此時心亂如麻,下意識抬頭看看好兄弟,越發(fā)心虛起來。 他明白靳暢是好意,可若是知曉那姑娘就是自家meimei,對方恐怕就不會這般淡定自若了。 “我會認(rèn)真考慮的?!鳖欉h支支吾吾,想了想,還是起身告辭,打算平復(fù)內(nèi)心,辨別清楚自己真實念想再過來。 靳暢也不攔著,起身送他到門口,望著他遠去方才無奈搖搖頭,隨手關(guān)上大門。 …… 顧遠回府后獨自一人窩在屋內(nèi)魂不守舍,一會兒琢磨靳暢那番話,一會兒又想想靳露生氣離開的模樣,連連嘆氣。 他時常去靳家,知曉靳家人許多事情,靳暢定親之后,靳夫人所有精力都花在給靳露物色夫婿上了。 說到底,女子與男子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男子娶妻娶回家,相當(dāng)于家中多一個親近的人,而女子出嫁則如二次投胎,要脫離自己的家去到男方家中生活,需侍奉婆母,伺候丈夫,整日在后宅內(nèi)圍著新家人轉(zhuǎn),稍有不慎,后半輩子皆無法好過,著實是不謹(jǐn)慎不行。 顧遠前些天便聽靳暢提及,靳夫人相中了禮部侍郎府的嫡次子溫如盛和順天府府尹家的嫡長子郭品言。 此二人顧遠皆有所耳聞,溫如盛乃今年新科進士,不過在二甲靠后的位置,還算勉強,但此人喜歡附庸風(fēng)雅,吟詩作對,與潑辣不愛詩的靳露著實不般配,估計連話都說不到一塊去。 而郭品言乃家中嫡長子,肩負(fù)家族興旺的重?fù)?dān),為人板正,做人做事一絲不茍,格外講究規(guī)矩,那樣的人家家庭氛圍定然壓抑,靳露那般跳脫的性子倘若嫁過去遲早會被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