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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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飛薇拍著雙手,制止著臺下的躁動,“運動會怎么沒人報名啊?尤其是這三千米和五千米,我知道你們平時運動量小,也比不過體育班的那些男生,但是比賽第一,友誼第二嘛!” 胥淮西大聲反駁,“老班!不是友誼第一嗎?” 都飛薇笑著將桌上的粉筆頭擲向他,他左右晃悠身體躲閃,粉筆栽到地上,沒有發(fā)出一丁點兒聲響。 “我看你去報五千米正合適!” 胥淮西急忙搖頭,手舞足蹈著拒絕,“那不行?。∥乙呀泩罅艘磺琢?,不如讓時深去,他腿長,跑五千米輕輕松松?!?/br> 時深拿起桌上的草稿本朝他砸去,“拿我消遣呢?” 安瀞順著大家的哄笑聲朝后側望去,少年一如既往的淺笑,唇角微勾,渾身散發(fā)著熾熱的光芒。 “那就時深吧!”都飛薇敲定人選,又開始掃視女生,安瀞和其他女生一樣,將頭埋進書桌里,生怕被當成出頭的蘿卜第一個拔出。 “三千米就沒人愿意報了嗎?”都飛薇的語氣中帶著滿滿失望,安瀞察覺到身上落下似有似無的目光,悄悄從書本中抬起眼簾。 都飛薇朝她粲然一笑,“要不就安瀞吧!你是班長,給大家起個帶頭作用。” 安瀞嘴巴張了張,拒絕的話被哽在喉嚨,不上不下,甚是難受。 “安瀞,你不是報了扔鉛球嗎?”伊子璇的聲音不大,但靠近講臺,都飛薇還是聽到了。 她低頭看向桌上的報名表,目光鎖定在其中一行,“那鉛球就交給伊子璇,你也為十班做個貢獻!” 禍從口出,她第一次切實體會到了這個詞語。 四周響起悶笑聲,伊子璇默默掌嘴,無奈地和安瀞對視一眼。 時深時常運動,對即將到來的校運會壓根不擔心,每天依舊是去籃球場揮灑雄性荷爾蒙,讓無數(shù)春心萌動的女生為他的三分投籃而尖叫。 而安瀞只能苦哈哈地跑在暗紅色的塑膠跑道上,路過露天籃球場時步伐變慢,透過重迭的人海,望一眼他的身影。 傍晚時分的微風輕拂起她臉頰邊的發(fā)絲,周遭涌動的人群逐漸安靜,黃昏灑在少年運球的脊背上,微抬的頭頂上是橙黃的光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劇烈奔跑所引起的心跳加速,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疲憊一掃而空,心里鼓點陣陣,而手握棒槌敲響她的心臟的,只有那個少年。 她隔著網(wǎng)狀柵欄偷偷看著,他在她的世界變成了一幅五彩斑斕的風景畫。 而她呢,在他的世界里卻毫不起眼。 - “怎么就下雨了?”胥淮西站在時深身邊,大聲抱怨著。 一場秋雨一場涼,雨水濺在水泥地面上,淺淺的水洼被激起漣漪,昏黃的路燈照在地面上,金光撒滿一地。 兩人拉緊校服拉鏈,似乎準備沖進雨里。 安瀞不知哪來的勇氣快速上前兩步,她將手中的傘柄對準了時深,又意識到太過明顯而快速移向左側,“那個,同學。” 胥淮西愣了一下,隨后揚起笑容,“謝謝班長!” 安瀞微低下頭,將傘塞進他手里,轉身和伊子璇一同擠在傘下倉促走進雨幕。 伊子璇縮了縮脖子,“感覺今天有點涼?。 ?/br> 安瀞的臉頰發(fā)燙,半晌才回她話,“是嗎?” 伊子璇用手肘懟向她腰部,壞笑道:“對胥淮西有意思?” 安瀞一臉惡寒,隨后快速搖頭,“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伊子璇認真地打量著她的側臉,“不是你臉紅什么?” “風吹的?!彼氯?/br> 因是下雨兩人的步子邁的不大,胥淮西和時深離得不是很遠,她能聽到兩人的交談斷斷續(xù)續(xù)地,但夜風有些大,聲音在風中散去,聽不真切。 胥淮西和時深站在傘下,女孩子的傘并不是很大,兩人的肩頭都有些濕漉,但比起雨中狂奔要好些許。 胥淮西笑得一臉曖昧,“班長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怪不得之前我說她老在看我們這邊,合著不是在看你,是在看我。” 時深聳肩,“我哪知道,你自己去問唄!” “嗨!女孩子臉皮都薄,我去她不更尷尬了嗎?”胥淮西絮絮叨叨的,沒發(fā)現(xiàn)旁人一直沒有接茬,“你發(fā)沒發(fā)現(xiàn)班長長得還挺好看的,眼睛真亮,比我見過任何一顆星星都亮。” 時深順著他的話細想了幾分,亮嗎? 他回憶起兩人視線相撞的幾次,貌似她都在有意無意地回避,亮不亮不知道,膽小倒是真的。 - 胥淮西趁著課間將傘還給安瀞,笑嘻嘻地和她致謝,她的表情淡淡的,一臉坦蕩,反倒讓胥淮西不知所措了起來。 他有些苦惱地趴在時深同桌桌上,抓耳撓腮道:“難道真是我想多了?她只是順手借了下傘?” 時深從習題冊中抬起頭,不耐煩道:“一邊玩兒去,別打擾我做題?!?/br> “唉!”胥淮西沉悶嘆氣,“還以為我能在學校里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呢!果然是秋天,樹葉都會黃,更別說我的愛情了?!?/br> “滾!”時深踹了他的座椅一腳,胥淮西跳起來閃躲,“行,不打擾你做作業(yè)了,就讓我暗自神傷吧!” 他一臉悲痛欲絕的模樣,看得時深啞然失笑。 - 校運會定在十月下旬,天氣時晴時雨,秋風漸漸從涼爽變?yōu)楹疀觥?/br> 時深的個子最高,由他帶領班上學生入場,主席臺上播報著官方的話術,圍著cao場走上半圈進入內場。 一番喧囂后,各班步入指定的區(qū)域,安瀞站在最前排,腳下是班費買的礦泉水,她拆開包裝,給即將上場的幾人分發(fā)了下去。 伊子璇一臉悻悻然,“安瀞,我去扔炸彈了?。 ?/br> “扔什么炸彈!”安瀞被她逗樂,笑著錘了她一下,“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br> “扔個炸彈,把學?!兀 彼ξ負]手跑向場內,像只小鳥一樣歡騰。 今天學校比較放松,大家都帶著手機來了cao場,她也掏出手機給正在比賽的同學拍了幾張照片。 唐德澤從她鏡頭前路過,含笑舉手比耶,他身邊的陳揚也朝這招手,安瀞笑著給他們拍了兩張,“回頭發(fā)給你們?!?/br> 陳揚:“班長發(fā)群里吧!多給班上同學拍幾張,以后我們還能看呢!” 安瀞:“好?!?/br> 胥淮西上場跑一千米,安瀞給他拍了兩張,他一個彈跳在她鏡頭里大跨步,把安瀞逗得不行。 也是真不怕出糗,不知道跑步會面部扭曲嗎? 因為彈跳,他和第一名失之交臂,萬年老二的名聲就此擔下。班上人形容他只知道耍帥,沒有集體榮譽感,讓他大呼冤枉。 一千米后就是五千米,十圈的跑道像是縮小版馬拉松,時深的步伐輕快有力,一圈一圈跑起來和在散步般輕松。 他拉開第二名半圈的距離,深黑色運動五分褲下是線條明顯的小腿,晃悠著沖進終點。 安瀞站在終點處精準抓拍,隨后又悄悄回到了班上,她翻著手機上連拍了數(shù)張的他,嘴角微微揚起。 他是她見過跑步最帥的一個,面上緊致沒有多余的贅rou晃動,眉目沒有猙獰,依舊陽光。 時深這十圈下來只是面色微紅,呼吸稍顯急促,他雙手覆在膝蓋上方,拒絕了幾個女生遞過來的水,抬腿朝班上走去。 許是這兩天胥淮北念叨的次數(shù)過多,他的視線落在站在最靠前的安瀞身上。 下場三千米輪到她上場,她撩著腦后的頭發(fā)在重新束扎,海藻般的長發(fā)順著她白皙的指縫不斷攬起,最終盤踞在她腦后膨脹,漂亮的馬尾被她兩手拉開緊了緊。 這么看著,好像是有點漂亮。 安瀞褪去外套,讓身旁的厙聽露幫她看著,正欲轉身去起點,看到時深的那一刻還是停住了腳步,她彎腰從箱子里拿出瓶礦泉水,又覺得自己太過刻意,將礦泉水放在箱頂。 她低下頭快速朝起點跑去,在她身后,時深果然拿起了她取出的那瓶水。 她站在起點處望著仰頭喝水的少年,心里的悸動像被炸開的煙花蔓延全身每一寸皮膚。 算間接給他遞了水了吧? 槍聲響起,她來不及細想,抬腳順著跑道開始跑步。 隨著圈數(shù)的增多,她的面頰開始guntang,氣管卡住的呼吸和鼻間要流下的墜感,讓步子越來越沉。身旁跑道的女生似乎也是一樣,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兩人碰撞在一起。 安瀞被她絆倒在地,胳膊和膝蓋重重砸在塑膠跑道上,疼痛感讓她回神,女生朝她氣喘吁吁地大喊:“對不起?!?/br> 突然地停頓讓她身體陷入酸澀,有人在遠處喊著:“班長,站起來!” 一聲蓋過一聲,四周呼喊聲越來越雜,她的大腦一片混亂,直到她聽到人群中,屬于他獨特的聲線響起。 “安瀞,站起來!” 像是一股清泉注入她的全身,汗水黏在身上被秋風引起的寒涼一瞬消失。她從地上爬起,幾乎是沒有站穩(wěn)便向前跌跌撞撞跑去。 那一聲站起來,抵得過他人千千萬萬句。 她的手腳早已失去知覺,耳邊只能聽見呼嘯的風聲,他的話縈繞在她的腦海,不斷支撐著她往前沖。 她要贏! 她要奪得第一! 這個念頭像是荒地被火星點燃,連片的野草被火光瞬間吞沒,潛力被激發(fā),腳底快到生風,她硬生生從最后一名跑到了倒數(shù)第二。 緊接著是第三、第二。 她擦過最前面女生的肩膀,張開雙臂猛地沖過終點,撞線纏在她胸前,她依靠慣性直直朝前趟了幾步才穩(wěn)住身子。 眼前冒著金星,她強撐著才沒倒下。 伊子璇早已站在終點,纏起她沒受傷的胳膊,語氣里盡是擔憂,“你真是不要命了,胳膊留了這么多血還在那拼命跑?!?/br> 安瀞低頭看了一眼,血水早已干涸,灰撲撲的塵沙黏在傷口上,胸腔缺乏氧氣致使她半天沒說出話。 伊子璇揮手打斷她,“行了別說了,我?guī)闳メt(yī)務室處理下?!?/br> 不遠處胥淮西一臉驚嘆,“班長真拼,班級榮譽感也太強了吧!”他懟著時深的胳膊,“我感覺我要成為她的迷弟了!看著柔柔弱弱的,怎么爆發(fā)力這么強?” 時深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安瀞被另個女生攙著,膝蓋似乎受了傷,一瘸一拐地走在跑道外側。 剛剛他也只是順著大家的話,喊了句讓她站起來,她好像確實很拼。 膽小是真的,努力也是真的。 “安瀞!”怯懦懦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安瀞回頭望去,就看到厙聽露劉海被風吹得凌亂不堪,小臉通紅,她的胸口劇烈起伏,左手搭在門框,有些不安。 “怎么了?”安瀞想縮手,被醫(yī)務室的護士給按住,她半轉著肩,有些焦急地問道:“是班上出什么事了嗎?” 厙聽露搖頭,“我來看看你?!?/br> 安瀞笑了一下,“你這么緊張,我還以為班上有誰和我一樣倒霉呢!” 伊子璇翻白眼,鼻孔朝著她重重哼了一聲,“有誰能像你這么拼?要真出事也是自己來醫(yī)務室,而不是在cao場要和太陽肩并肩!” 厙聽露也笑了下,白凈的臉上像是開放的白蓮。 安瀞:“笑起來多好看,以后要多笑笑。” 安瀞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她頓然低下頭,結結巴巴地說道:“你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br> “等我一下?!卑矠s看護士給自己涂完藥,立馬起身,“一起回去?!?/br> 厙聽露愣愣地看著她,隨后重重點了下頭,“嗯?!?/br> 校園林蔭道邊的枯葉落了滿地,被風打著卷飛上半空,隨后再次墜落。 “班長,你沒事了吧?”陳揚朝她招手,和它并排站著的唐德澤也同樣投來擔憂的目光。 “沒事了。”安瀞淡淡笑了下,伊子璇強硬按著她坐了下來,發(fā)水、傳演講詞、拍照的事全部交給了她跑腿。 厙聽露跟著她坐下,給她遞上礦泉水。 “真沒事了,你們忙你們的吧?!卑矠s輪了兩下胳膊,示意著自己的已經好了,眾人這才各歸各位。 她四處打量,在最高處的階梯上看到了時深,他兩腿岔開坐姿隨意,下身還是跑步時穿的運動褲,上身穿上了秋季校服。 似乎是察覺到了投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望向cao場的視線直直向下,兩人猝不及防地對上,有那么一瞬,安瀞承認,她像是被吸進去了一樣。 就像被人拉進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眸里,讓她不愿,也無法挪開。 兩人隔著數(shù)排身影遙遙相望,人潮起起伏伏,視線就像被通了電的電流,越過萬千山川后相連。 安瀞最先收回目光,自嘲式地扯了扯嘴角,他是個近視呀,怎么會看她呢? 如果她的視線是電流,那時深的一定是電阻。 還是個溫柔拒絕一切電流的電阻。 出乎意料的三千米第一,讓都飛薇的嘴角快要揚出太平洋,高一的校運會就在安瀞為班級爭得榮光后沒多久落下帷幕。 胥淮西勾著時深的肩膀走下臺階,“第一名啊,是不是該請我們幾個吃飯?” 時深白了他一眼,“哪天沒請你吃?” 景卓立馬搭茬,“就是!時哥!今天食堂有烤鴨和土豆燒雞,高低整兩個葷菜唄!” 另個稍微有點胖,但經常一起打球的小伙子也應和點頭,嘴里還吃著袋裝的鴨腿,“時哥,還有地鍋雞!” “成!”時深推開胥淮西動不動搭上來的胳膊,率先朝食堂走去。 安瀞走在最后,厙聽露幫她清掃垃圾,伊子璇已經將剩下的東西搬去了教室,氣喘吁吁地站在最下方,“你兩好了沒,晚了食堂可沒菜了。” 安瀞急忙將垃圾往垃圾袋里倒,“好了好了?!?/br> 厙聽露幫完忙就欲回教室,安瀞伸手拉住她,“今天我拿了第一,請你吃飯吧!” 她下意識抬頭,撞進安瀞明亮的眸子里,“我……” “走嘛!”安瀞難得撒嬌,晃了晃她的胳膊。 厙聽露低下頭,厚厚的劉海遮住眼底的澀意,“好?!?/br> 安瀞近來總是帶給她很多零食,有時裝作買多了,有時故作分享,她能看得出來,她是有意無意地想要幫助她。 因是運動會,大家都同一時間涌入了食堂,等安瀞幾人去的時候,食堂早已座無虛席。 伊子璇探頭探腦地張望著,“安瀞,你幫我打下飯菜,我去找座位?!?/br> 安瀞:“好!” 安瀞打了兩個葷菜,又打了兩個素菜,率先遞給跟在身后的厙聽露,又刷了三杯水果茶,讓她在一邊等會兒她。 伊子璇的口味她也在這兩個月摸得透透的,不喜歡吃芹菜、香菜、蔥,以及各種味道奇怪的東西,喜歡吃土豆、芋頭,各種淀粉足,且黏黏糯糯的。 足足點了一盤她才收手,又給自己隨便打了幾個素菜。 厙聽露皺眉看著她手中那盤幾乎全是綠綠的菜葉,“安瀞,我和你換?!?/br> “先去座位?!卑矠s捧著兩盤菜走路有些慢,兩人在大廳里找著伊子璇的身影。 “這里!安瀞!聽露!”伊子璇半站起身,揮舞著雙臂,安瀞朝聽露笑笑,兩人快步走了過去。 還未走近,安瀞托著盤子的手縮了縮,伊子璇跑上前接過那盤屬于自己的,“干啥呀,快來坐。” 安瀞緊張地咽了口口水,不太確定地往前走了兩步,真的是他。 男生微弓著背,背影在一群人中如此熟悉,是她只看一眼便從未認錯過的那個。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坐下來的,胥淮西率先看向她,“班長,你今天好勇啊!太颯了,你沖刺的時候都在想什么???” 安瀞撥著米飯的手頓住,她稍微抬眼便能看到斜對面低頭吃飯的時深,一時間眼神不知如何擺放是好,“就……想著要拿第一。” “這么簡單?”胥淮西瞪大眼睛,朝時深搖了搖頭,“你們這些學霸的腦回路真夠索道的,直來直往?!?/br> 伊子璇咬著土豆含糊不清吐槽,“不會比喻就別比喻,還索道,我還旋轉木馬呢!” “我就愛說索道,你管我!”胥淮西和伊子璇一樣自來熟,兩人像是歡喜冤家一般互懟,沉悶的餐桌似乎有了一絲活躍。 小胖子曾偉奇吃飯賊快,盤子早已見底,抹著油光發(fā)亮的嘴巴沖時深嚷嚷,“時哥!” 時深抬頭看了他一樣,將自己盤里的雞腿甩給他。 曾偉奇愣了一秒,伸手抓起就啃,“我是想問你等下去不去打球?!?/br> 時深望著他手中的雞腿,視線來回在他臉上掃視,“看淮西吧?!?/br> 胥淮西從和伊子璇的拌嘴中抽開身,“去啊!干嘛不去!我昨天輸給王巖,到現(xiàn)在還氣不過呢!必須去!” 曾偉奇:“還不是你太菜了,人家一個體育生,還是籃球隊的,非要去和人較勁?!?/br> 胥淮西把筷子一放,擼起袖子不滿道:“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裉煳迩讜r深就跑過他們體育班了啊,怎么著打球就不行了嗎?” “五千米了不起?。 币磷予瘧蝗松项^,氣不過似地反駁,“我們安瀞三千米還跑了第一呢!摔了個狗吃屎照跑不誤!” “子璇!”安瀞低低喊了聲,眼睛卻不安地往時深身上瞟。 兩張餐桌本就不大,周邊議論聲不斷,兩人的視線如同cao場時那樣,又在急促間對上。 安瀞的臉一瞬guntang,像是要將臉塞進碗里,嘴巴小口咬著青菜。 時深微勾起唇角,看她一節(jié)一節(jié)將不大的青菜啃進嘴里,粉唇微顫,嚼起來極慢,像一只慢條斯理吃著飯的兔子。 厙聽露夾著碗里的雞塊,將它們放進安瀞身前的盤子里,“吃rou。” 安瀞急忙將嘴里的青菜咽下,“剛護士說讓我吃清淡點,傷口怕留疤,你吃吧。” 厙聽露盯著她的臉,似乎在分辨她的話的真假,看她眼里透著真誠,這才夾了回來。 男生吃飯比女生快很多,時深吃起來很優(yōu)雅,比其他幾人慢幾分,胥淮西打招呼說先去籃球場占位置,三人快速跑出了食堂。 時深有一下沒一下地嚼著,伊子璇坐在他那一側,隔著一人距離玩手機,估計在看綜藝,時不時就發(fā)出幾聲鵝笑。 厙聽露也吃了個空盤,只有安瀞和他一樣,吃得極慢。 她的視線在伊子璇身后亂瞟,不經意往他那邊看幾眼,低頭吃兩口再看一眼。 時深吃得差不多了,收拾桌面起身朝回收處走去。 安瀞立馬放下筷子,伊子璇收起手機,“吃完了?我和聽露去放盤子,你這個傷員去門口等著吧。” 安瀞點頭,慢慢朝門口走去,熙攘的人群里,熟悉的木質冷香從身邊飄過,男生好聽的低沉嗓音在腦后響起。 “下次不要這么拼命了?!?/br> 安瀞走動的步子頓住,時深已經越過她朝門外走去,傍晚的黃昏照在他高大的背影上,像是黑白畫被涂上了色彩。 他是……在和她說話嗎? “聽露,你回教室嗎?”伊子璇大喇叭似的嗓門在身后響起,拉回安瀞神游的思緒。 “嗯。”厙聽露點頭,和她們分道揚鑣。 安瀞走得很慢,伊子璇疑惑回頭看她,“干嘛?你要去教室自習啊?” “我想去cao場?!卑矠s的眼睛很亮,閃著細碎的光點,但伊子璇一點也不吃這套,“少來!你還受著傷呢,回寢室躺著去。” 安瀞站在原地不動,撒嬌道:“去散散步,遛食,好不好?” 伊子璇挑眉,笑得極其曖昧,“你不會是想去看胥淮西打球吧?”沒等安瀞反駁,她又嫌棄道:“球爛成那樣,也好意思和王巖比?!?/br> “王巖是誰?”安瀞跟著她轉身走向cao場,心卻像有根絲線將它吊起。 “籃球校隊的呀,校園網(wǎng)那個校草榜看了沒?”見她搖頭,伊子璇無奈道:“你就是個書蟲!校草榜第二名就是王巖,如果沒有時深,他絕對是校草。” 安瀞很快就看到了伊子璇口中的王巖,個子大概一米八五左右,肌rou男的感覺極其明顯,寬肩窄腰,容貌有點類似于日漫漫畫里的男主。 胥淮西率先看到她們,朝她們招手跑了過來,“班長,你來看我們打球???” 安瀞將眼神從他身后的時深身上挪開,“不是,我來看王巖。” 胥淮西一連吃了不可言喻地東西的表情,“沒想到班長也是個顏控,王巖不就是比我?guī)浟它c嗎?他還不如時深呢!我們時深好歹也是校草榜投票投出來的第一好吧!” 伊子璇冷哼,“時深帥跟你有半毛錢關系,瞧你的尾巴都要翹天上去了?!?/br> “要你管!我哥們帥我自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懂不懂!時深帥就代表我也帥!”胥淮西沖著她大吼。 伊子璇作嘔,“平時不照鏡子吧?還是買不起鏡子?你早說?。∥溢R子多,施舍你幾塊好好照照自己!” “你!”胥淮西啞口無言,被氣得你了半天,還是曾偉奇跑過來將他拉走才作罷。 伊子璇拉著安瀞往旁邊站了幾分,“瞧他那慫樣!” 時深活動著手腳,朝一臉郁氣的胥淮西喊道:“你干嘛呢?臉拉成這樣?!?/br> 胥淮西忿忿不平,“氣死我了!伊子璇居然說你不如王巖帥,就連安瀞都說來看王巖的,你哪里不如王巖了?” 曾偉奇弱弱插嘴,“胥哥,人家說的是你不如王巖帥吧?” 胥淮西:“閉嘴!有你什么事兒?” 時深朝外場處看去,安瀞乖巧地站在伊子璇旁邊。隔得比較遠,他只能看見她模糊的身影,比旁邊女生高出一點,皮膚很白,臉也很小,柔柔弱弱的,和下午瘋狂奔跑的樣子完全不同。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他突然有些好奇。 那一晚時深搶了王巖好幾次球,長腿的優(yōu)勢讓王巖數(shù)次和進球失之交臂,最終的戰(zhàn)績以差3分失敗告終。 安瀞不懂球,只是在場外光明正大地看著。 借著看王巖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將眼神黏在他的身上。 秋風四起,霞光遠離,路燈時分的急促心跳被鑲嵌在青春的詩歌里。她對他的瘋狂悸動,和其他暗戀他的女孩子沒什么不同,就和打噴嚏一樣毫無征兆,無跡可尋。 有其他班不認識的女生上前給他送水,他依舊是溫柔地拒絕,沒有給每一個女孩子希望,但也不會傷害她們。 溫柔到骨子里的教養(yǎng),像春風吹過荒地,野草發(fā)芽密密麻麻占據(jù)了安瀞的心。她羨慕每一個能坦然和他打招呼的人,卻始終沒有勇氣上前說一句。 哪怕一句“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