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改觀

    “為什么要道歉？”棠溪先是一怔而后不理解，“昨晚是我不對，意氣用事做了一桌子的辣菜，你也吃不了?！?/br>
    “你應(yīng)該生氣埋怨才是的。”棠溪看著衛(wèi)景曜的黑眸回答，“昨天晚上很抱歉，讓你不高興了?！?/br>
    衛(wèi)景曜連連搖頭否認，“不是的，是我不好?！?/br>
    “如果我能處理好這些事兒，你也不會不高興，那就不會做一桌子的辣菜了。”衛(wèi)景曜垂下眼眸，唇角也微微地翹起來，“其實我也很高興，你能不開心，能不高興。”

    能使小性子。

    只有這樣，衛(wèi)景曜才感覺到棠溪是緊張在乎自己。

    若是棠溪和平時一樣無動于衷，衛(wèi)景曜反而認為棠溪沒把自己放在心上。

    “我不高興你還能高興??？”棠溪笑著反問他，“那以后我要是經(jīng)常不高興了，你會不會厭倦了？煩了？”

    不等衛(wèi)景曜回答，棠溪接著說下去，“其實我覺得平平淡淡的也挺好的，細水長流，慢慢來?！?/br>
    “著急不得，也著急不來?！?/br>
    衛(wèi)景曜認同地點頭，“但一直這樣子的話，我覺得你會不關(guān)心我，不在意我?！?/br>
    “怎么會？”棠溪詫異地瞪眼，一口就否認了，“不可能的。”

    “你看我對誰都一樣的嗎？”棠溪想要證明自己對衛(wèi)景曜和對別人是不一樣的。

    衛(wèi)景曜思索片刻鄭重地點頭，“嗯，好像都一樣的?！?/br>
    “想什么？”棠溪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給你一個機會，你再想一想?！?/br>
    衛(wèi)景曜認輸了，“是不一樣的?！?/br>
    他怎么可能忘記？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只是棠溪對他的好都隱藏在生活當中，像是注意到他不愛吃蔥花，也不喜歡姜蒜，棠溪每回都會很注意，不讓這些調(diào)味料出現(xiàn)在菜肴里面，這些事情都是非常不起眼的。

    衛(wèi)景曜想，如果自己發(fā)現(xiàn)不了，時間一長，肯定會以為是理所當然的。

    “潤物細無聲的陪伴方式好像一點都不起眼，沒有什么作用一樣。”棠溪轉(zhuǎn)眸回來看著餐桌，順手給他倒了一杯涼白開，“但你會無意識地習慣，可到了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才會忽然反應(yīng)過來，那這個時候你能發(fā)現(xiàn)我的好?！?/br>
    “而這個時候如果我們已經(jīng)分開了，那我肯定不會再給你機會的，那么你就只能后悔?！辈⑶矣浽谛睦?，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棠溪彎了彎唇角，笑著去看他，“你覺得我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現(xiàn)在還是這么認為嗎？”

    “沒有?！毙l(wèi)景曜搖頭否認了，“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br>
    聽著棠溪的話，其他人或許會認為棠溪什么都在計算著，可衛(wèi)景曜并不覺得，棠溪對待一份感情是認真的，她會很認真地對你好，雖然從來不說，但衛(wèi)景曜能感覺到，棠溪的感情是真摯的，但往往又因為棠溪不說，衛(wèi)景曜又覺得她不在意自己。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衛(wèi)景曜很糾結(jié)，不知道怎么去處理。

    但現(xiàn)在，衛(wèi)景曜又釋然了，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還很小，對彼此還是不夠了解，往后會有更多的時間來磨合，來適應(yīng)。

    “你們聊完了沒？”齊天樂看到衛(wèi)家的車了，看到童雅靜下車，轉(zhuǎn)眸回去一看他們兩人面上都帶上了笑意，估計是說開了，趁著童雅靜還沒走過來，齊天樂先問一句，免得他們突然被童雅靜給打擾了。

    衛(wèi)景曜聞聲順著看過去，“嗯，說開了?！?/br>
    “那我進來了啊?！饼R天樂活動了一下筋骨，懶懶地伸腰肢，然后進來，在衛(wèi)景曜的旁邊坐下，再去看棠溪，“昨晚他可是愁了一晚上沒睡著啊，你看看他的黑眼圈有多重?！?/br>
    棠溪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今晚早點睡，別熬夜了?！?/br>
    “嗯，都聽你的?！毙l(wèi)景曜淡笑著回答。

    齊天樂莫名牙酸，感覺自己是多余的，不管哪一處都是多余的。

    童雅靜進來了，沒有看到梁凝雨還覺得十分稀奇，杏眸瞪大了一圈，在棠溪的旁邊坐下來，可還是空了一個位置留給梁凝雨，“棠溪，她怎么還沒來??？”

    “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誤了吧?！碧南獋?cè)眸去看門口，以往這個時間點也到了，皺眉想了一下，“估計是自行車出了問題。”

    梁凝雨之前就吐槽過了，梁父的自行車是結(jié)婚的時候買的，這一晃眼都十幾年過去了，還沒有換，但就是零部件不怎么好，打哪兒都響就是車鈴鐺不響。

    另外，車鏈子也是不好使的，總是掉。

    梁凝雨為此說了幾次想讓他們買一輛新的自行車，可梁父舍不得，就一直用著。

    久而久之，梁凝雨也放棄了，湊合著用老自行車。

    “那為什么不買一輛新的？”童雅靜從小的生活就沒有缺過什么，基本都是沒有什么就買什么，想要什么就買什么。

    對她來說，并沒有什么物件是特別的，是值得留念，值得珍藏起來。

    棠溪一噎，“這個你就要去問問她了?！?/br>
    正好，梁凝雨到了，從梁父的后座上下來，背著書包，拎著一個袋子進來了。

    梁父跟梁凝雨叮囑了一些什么，然后才騎著自行車回去。

    “不好意思啊，今天來遲了。”梁凝雨穿的是雨鞋，是梁母讓她穿的，不然就不給出門，梁凝雨百般不情愿還是穿上了，然后到一半路，雨停了。

    梁凝雨想回去換鞋，可梁父不同意，就這么過來了。

    正好，許清和端著早餐出來了，梁凝雨也落座，瞧著熱氣騰騰的早餐，肚子毫不客氣地咕嚕咕嚕響起來。

    齊天樂聽見了毫不留情的嘲笑，“昨晚沒吃飽嗎？”

    “你昨晚也吃飽了，今天怎么還要吃??？”梁凝雨可不會吃虧的，哼唧唧地別過頭，再去看棠溪，見她的臉色比昨天好了，又忍不住翹起了唇角。

    “溪溪姐，是招人的事兒解決了嗎？”梁凝雨不清楚她和衛(wèi)景曜之間的事兒，單純地以為是南城日報刊登的內(nèi)容讓大家對棠記改觀了，“是昨天下午有人來詢問了嗎？”

    衛(wèi)景曜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聽著梁凝雨的話也皺起了雙眉，繼而看到棠溪身上問道，“什么事？”

    第863章 都是假的

    “也不是什么事兒，就是棠記開業(yè)這么長時間以來沒招到幾個人而已?！碧南唤忉?，好似這不是什么大事。

    齊天樂誒了一聲，“你這么一說的話，我倒是想起來了，之前天下美食開張不是要招人的嘛？”

    “任明知他們也說找不到人，后來把工資稍微提高了一點點就有人來問了，但是吧，還是沒幾個人來的?！饼R天樂攤手聳肩，“后來是任明知到村里去找，這才把人給招齊了?！?/br>
    “之前我是想著大家不愿意來酒樓當服務(wù)員來著，現(xiàn)在這么一說，我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有人私底下說我們不好啊?！饼R天樂捏了捏下巴，“前面兩次都是匯豐樓搞的事情，現(xiàn)在這一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br>
    “我已經(jīng)讓人去查了?！碧南灿袘岩蛇^匯豐樓，但現(xiàn)在匯豐樓的東家換了，之前的事兒查起來還是有點困難的，至少對棠溪來說，是這樣的。

    “哦，那就你來吧?！饼R天樂還想說他去搞清楚的，但棠溪說已經(jīng)在安排了，那就不用想了。

    衛(wèi)景曜微皺眉頭，“現(xiàn)在棠記人手還不夠？”

    “嗯，廚房差兩個學徒。”準確來說是案板的人員不夠，盧成周總不能要一邊顧著炒菜，一邊還要做切菜的?，F(xiàn)在雖然說是有許清和在，可棠記的客流量太大了，許清和又不是萬能的，很多事情都忙不過來。

    這幾天，棠溪也看到了，只是毛若蘭說還是可以接受的，她也就沒說什么，心里還是想快一點找到適合的人選。

    “要不要在天下美食那邊調(diào)兩個人過來？”衛(wèi)景曜提議道。

    棠溪拒絕了，“不用，這只是暫時解決問題，不能長遠，還是再等等看?！?/br>
    “那好吧?！毙l(wèi)景曜不勉強了。

    童雅靜聽著感覺也就是這么一回事，“這有什么難的？把薪水提高了，自然就有人來問的。”

    “可是這樣的話不就是側(cè)面坐實了棠記有問題嗎？”梁凝雨緊著眉心回答，“而且這對溪溪姐一家來說完全是沒有必要的開支啊?！?/br>
    這情況就跟之前火柴廠因為伙食不好導(dǎo)致不少工人轉(zhuǎn)而去碳素廠或者其他工廠工作。

    “只有根本問題解決了，這個問題才能得到完全解決的，不然還是會有很多問題出現(xiàn)的?！绷耗晁贫嵌鼗卮?，“溪溪姐，你也別著急，肯定會有人需要工作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的?！绷耗旰苁强隙ǖ鼗卮稹?/br>
    棠溪被逗笑了，“說你不懂吧，可在某些方面你又比很多人都要清楚透徹?！?/br>
    不過，梁凝雨也的確是沒有說錯，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的，像是柯學民，像是鄭興安兄妹，不就是因為找不到工作才來的嗎？

    雖然鄭新月有一點缺陷，可人是好的。

    經(jīng)過了他們一層層的篩選，能來棠記工作的都有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但他們最主要最根本就是想要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能有一份穩(wěn)定的收入來維持生活。

    被夸贊的梁凝雨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我也沒有溪溪姐說的那么聰明啦?！?/br>
    童雅靜聞言噘嘴，不想說話，只想多吃兩口。

    五一假期這幾天，童雅靜都沒有吃棠溪做的飯菜，早就想念了，只是菜肴和小說比較，童雅靜還是更想看書多一點。

    早餐結(jié)束后，棠溪一行人上學了。

    棠為民出來收拾桌子，柯學民和許清和兩人搬著蒸籠出來，王有財家的負責售賣，田招娣也在幫忙。

    新的一天，新的生意又要開始了。

    棠為民剛把碗筷收拾進去，很快就有人進來了，她看了看周圍，神色有些憂慮，可還是慢慢地走上前詢問，“你好，我想問問這里是不是招人？”

    “我什么都可以做?！迸说碾p手緊緊地攥著衣角，聲音也愈發(fā)小下來，生怕會被拒絕。

    王有財家的忙著賣包子，看了一眼女人，衣著臟兮兮的，好像幾天沒換一樣，而且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味道，“那什么，你先別站在這里?！?/br>
    王有財家的怕她身上的味道太重了，影響了后面排隊買包子的客人，讓田招娣去看看怎么回事。

    女人也很局促，她已經(jīng)幾天沒好好吃一頓熱菜，也沒好好洗澡了，身上的味道是重了一些，不然也不會一直找不到工作。

    她來棠記也是聽了別人說，棠記在招人，但是棠記的環(huán)境不好，要求高，做不來的話還會被扣錢的。

    可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家里揭不開鍋，老的小的都等著開飯。

    剛開始賣包子還算是輕松的，田招娣擦了擦手后過去一看女人，也忍不住皺眉，想著該不會是什么乞丐來找工作的吧？

    緊了緊眉心后，田招娣也擔心女人繼續(xù)留下來會影響到店面的客人，“這樣吧，你跟我進來，先洗一把臉?！?/br>
    “阿姨，你這是怎么了??？”田招娣領(lǐng)著人進來，可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子？”

    “男人犯事了，”方小紅重重地嘆氣，鼻頭一酸，眼里也蒙上了一層水霧，“之前都挺好的，就是上個月我男人在廠里打了人，被辭退了不說，還進去呆了兩天，他接受不了，就整天喝酒，上個星期喝多了，半夜掉河里也沒人發(fā)現(xiàn)，就這么走了?！?/br>
    提起自己的男人，方小紅是恨的，但更多的還是苦，“小姑娘啊，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br>
    “我聽外面的人說，棠記的要求高，而且做得不好還會被扣錢，有人說辛辛苦苦做了一個月非但沒錢，還要賠錢，我這是真的找不到工作了?！狈叫〖t還是怕的，她看著田招娣挺好說話的，而且年紀又輕，容易心軟，說不定就能透露更多的事兒了。

    “？？？”田招娣瞪大了雙眼，震驚到不知道怎么說話了，“怎么可能啊？”

    “我們棠記的東家可好了呢！”田招娣伸手出來數(shù)給她聽，“之前過新年，東家會發(fā)紅包，也還會發(fā)禮物呢?！?/br>
    “前一段時間不是五一勞動節(jié)嘛？我們東家也給我們發(fā)了糧油，等端午節(jié)的時候，還會有粽子。”

    “怎么就不好了？你說說哪里不好了？”田招娣很是氣憤，“大嬸，我跟你說，我們棠記可能不是最好的，但一定不會是最差的?！?/br>
    “你可別聽外面的人說三道四，那些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