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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太愛我怎么辦(重生) 第5節(jié)

    掀開珠簾,她斂衽準(zhǔn)備行禮,還沒彎腰,背對著他的少年猛地后退一步,身形微微朝右偏過去。

    太子很高,嘉玉在女孩子間算不得矮,但他依舊比她高了大半個(gè)頭,唇瓣恰好到她發(fā)間。

    他往右偏,嘉玉下意識伸手?jǐn)v住他,兩個(gè)人身體微錯(cuò),他又是背對她,結(jié)實(shí)硬朗的右后背十分偶然的撞上她左胸綿軟處。

    嘉玉頓時(shí)渾身一顫,咬著牙不讓自己發(fā)出聲來。這感覺遠(yuǎn)比那天來的激烈,所有敏銳觸感集中于某一點(diǎn),遠(yuǎn)比在無數(shù)點(diǎn)上放大來的更加讓人心慌。

    太子卻似乎并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失態(tài),只竭力立直身子,按著額頭□□了聲。

    嘉玉見了,顧不得羞澀了,擔(dān)憂地問道:“殿下,你怎么了?”

    太子立穩(wěn)身體回頭,對著嘉玉輕輕擺了擺手:“沒什么大事,就是那,未全解,影響身體,剛才立的久了些,所以有些不穩(wěn)罷了,有沒有撞到表妹?”

    他一臉光風(fēng)霽月,坦蕩磊落,嘉玉心道那只是個(gè)意外,搖了搖頭說沒有。

    只不過又小聲說:“殿下既然身體不太好,便應(yīng)該在東宮中好生調(diào)養(yǎng),今日怎么來臣女這兒了?”

    太子的目光落在她濃密發(fā)髻中那根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上,眸中的晦暗翻涌一閃即使:“孤來看看你,你可好些了,昨日的藥用了嗎?”

    “好多了?!奔斡衽ψ屗粗频L(fēng)輕些。

    太子目光落在她發(fā)紅的耳垂下,她的耳垂圓潤小巧,如今沾染上粉色,像是用海棠花做的汁水,細(xì)細(xì)涂抹過。真讓他恨不得放在唇齒間,溫柔的舔舐輕咬。

    “那便好?!碧虞p聲說道。

    嘉玉的眸光望著湖面上粼粼波光,纖白的手指緊緊地攥著一截袖口,她猶豫地說道:“殿下日理萬機(jī),這種小事不必掛心?!?/br>
    太子聽了,輕輕的說了一句什么。

    不過他聲音太小,嘉玉沒有聽清,輕聲地問了句:“殿下說什么?”

    他搖了搖頭,說沒什么,接著打開放在石桌上雕刻蓍草紋路的香楠木小箱,笑著說道:“這些是孤從庫房中挑選的一些首飾,表妹喜歡嗎?”

    嘉玉的目光跟著望過去,太子的手掌寬厚,他動作不緊不慢的拿出香楠木小箱中做工精致的小匣子,一一在嘉玉的眼前打開。

    云腳珍珠卷須簪,玉鑲紅寶石簪子,赤金纏珍珠耳墜,白銀纏絲雙扣鐲,樣樣精美絕倫,巧奪天工,不似人間凡物。

    嘉玉本來很喜歡今日買的那根簪子,但是看見眼前的首飾,忽然覺得若是將那根簪子放進(jìn)來,它會自慚形穢的。

    她挪開放在它們身上的眼神,輕咬著唇瓣道:“殿下,這些東西太貴重了,臣女不能受?!?/br>
    小時(shí)候她們關(guān)系好,逢年過節(jié),彼此之間也會互贈禮物,但那時(shí)他是個(gè)爹不疼娘不愛的王府小可憐,送的也就是些新穎但不值錢的東西。

    可今日這些東西,每一樣都珍貴非凡,價(jià)值高昂。

    他的東西她不受,左恒明的倒是受的痛快!

    天知道,只要一想到她曾經(jīng)頂著平王世子之妻的名頭,他就恨不得殺了他。

    太子臉色沒有任何的改變,他說:

    “既然表妹不喜歡,孤重新回府庫中挑一挑,一定能挑出表妹滿意的,那時(shí)再送來?!?/br>
    “?。。????”嘉玉愕然了,她分明不是這個(gè)意思。

    “殿下,臣女是說……”

    話未說完,就被他直直打斷:“表妹,你對孤的恩情豈是幾個(gè)首飾便能償還的,你何必和我如此見外?!?/br>
    嘉玉如今最聽不得他說恩情什么的,因?yàn)槟蔷鸵馕对诓粩嗵嵝阉退g那場靡亂的荒唐。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見太子眸光定定表情執(zhí)著,嘉玉默了默:“臣女收下,多謝殿下?!?/br>
    他聽了,露出個(gè)就該如此的歡喜笑容。太子年齡不大,才十九歲,但自小沉穩(wěn)內(nèi)斂,尤其是如今成了太子,更加收斂,嘉玉很久沒看到他如此笑了,不由得失了失神。

    她喜歡好看的東西,不僅僅是衣衫首飾,還是侍女奴仆,姐妹朋友,她都喜歡和長的好看的人往來。長的好看了,哪怕是做錯(cuò)事她也能宰相肚中撐船。

    不過嘉玉自認(rèn)是見慣了美色,可如今看見太子長大后的這抹笑,嘉玉才恍然覺得,從前的美色都是庸脂俗粉。

    “表妹在看什么?”太子含笑問道。

    他的語氣神態(tài)正常極了,但若是有精通人心的謀士在此,便能察覺少年的一顰一笑都帶著惑亂人心的誘惑。

    讓你乖乖聽話,讓你乖乖跟著走。

    “你好看?!奔斡衩摽诙龅馈?/br>
    話落,她玉醒悟過來,驚覺自己失態(tài),捂著唇干干的笑了兩聲。

    “表妹也很好看,不過戴上這只簪子,會更好看?!闭恢绾问呛脮r(shí),嘉玉只聽見這一句話,然后少年溫?zé)岬暮粑蛧姙⒃谒念^頂上。

    太子冷著眼取出嘉玉發(fā)髻中那根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而后將他帶來的簪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插入她的發(fā)髻中,他的手掌輕輕地略過今日那人揉過的發(fā)頂,眸光陰沉幽深。

    “這根簪子才適合表妹?!彼跉獗M可能的溫和。

    嘉玉一動也不敢動,他離得太近,他身上龍涎香全都漫入她的鼻端。讓她不得不回憶起昨日床榻中,他無孔不入的靠近。

    思及此,她倏地后退一步。

    太子望著她竭力壓制的失態(tài)模樣,勾了下唇。她膽子小,得小火慢慢熬煮,不能嚇住她了。

    于是便溫聲轉(zhuǎn)移話題:“孤記的表姨體弱多病,除了這些首飾,剛才使人送了些人參鹿茸過來,表妹記得讓表姨服用?!?/br>
    說起來,太子從前是平王次子,平王妃和沈母是表姐妹,他叫這聲表姨本沒有問題,可如今他已過繼于陛下膝下,就連平王妃這個(gè)生母都只能以叔母相稱,這聲表姨和他叫的表妹同樣都不合時(shí)宜。

    但心中到底是有些暖和,不管是當(dāng)年王府中矮小黑瘦的小可憐公子,還是如今權(quán)柄赫赫的未來帝王,對于柔弱且于他沒什么助力的表姨,他還是如當(dāng)年般,掛在心中,態(tài)度不曾有分毫改變。

    嘉玉說道:“母親身體還好,如今正在白馬寺禮佛,多謝殿下掛念?!?/br>
    太子淡淡的嗯了聲,表姨是健康還是病弱他是絲毫不放在心上的,不過就是個(gè)礙眼的人。

    但他日思夜想的想得到眼前的少女,為了讓她歡心,他不介意擺出她喜歡的模樣來。

    “既如此,孤就不多打擾了?!?/br>
    嘉玉見他終于要走了,起身相送。心中松了口氣。從前她將他當(dāng)成自己的親弟弟,時(shí)常往來也不曾覺得不好,可是如今兩人發(fā)生了那種事,嘉玉很難繼續(xù)坦然面對他。

    雖然有些不舍得,但她覺得,以后除了再行那事,兩人還是不要往來為好。

    只是人才送了一半,陳嬤嬤便急急找來了,對著太子行禮后,她低聲說道:“姑娘,平王世子妃來了,在側(cè)門說要見你?!?/br>
    嘉玉怔愣了下,薛秀秀怎么來了,她今日才偶遇了她的夫君,下午她就上門來了,不過這個(gè)時(shí)辰可真是不巧。

    太子正要出去,她卻在門口,若是直直過去,他們兩人必定是要撞見的。思及此,她咬唇不太好意思地望著左太子:“殿下,臣女先使人支開她?!?/br>
    話剛落,嘉玉扭頭,吩咐陳嬤嬤請她去花廳稍等。

    太子聽了,眉頭皺緊:“你要去見她?”

    嘉玉嗯了聲。

    聞言,他面色稍顯遲疑:“她和左恒明如此待你,既如此,你何必給她臉面?!?/br>
    他一臉為她著想的慨然,嘉玉忽然想起當(dāng)年她與平王世子和離時(shí),他滿臉憤怒的說,要為她收拾那隊(duì)對不起她的人。

    明明平王世子才是他的一母同胞的兄長,可他的模樣,宛如暴怒的小獸,全心全意想為她出頭。

    可他如今已是太子,一舉一動,都受百官的監(jiān)督,不能如以前隨意,想到這兒,嘉玉開口說:“殿下,那都是過去的事,我已經(jīng)不在意?!?/br>
    他聽了,表情似乎有些怪異:“你不在意了?”

    嘉玉沒發(fā)現(xiàn)他語中深意,只想他不要如從前般,怒不可遏的尋人算賬。

    “我本就不在意,我和平王世子有緣無分,早早和離,不耽擱彼此的時(shí)間,其實(shí)是一件好事?!?/br>
    她的語氣平和真誠,太子盯著她,努力想從她冷靜的語氣中搜尋她如今對他的態(tài)度。

    她言笑晏晏,說起平王世子四個(gè)字,是那種陳年舊人的熟稔語氣。

    太子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悔意來,當(dāng)年他的手段還是太過溫和,合該讓那兩人重重在嘉玉心上刻上一筆,從此當(dāng)成不相往來的陌生人。

    當(dāng)然不能留下愛,留下恨也是不能夠的,她的愛她的恨她所有的感情,除了他外,他都吝嗇分給任何人。

    “好,那便依你,只是若是有人膽敢對不起你,你記得孤總是護(hù)著你的?!彼崧暤馈?/br>
    嘉玉望著他,心暖烘烘的,這么好的太子,若是沒中那毒,她們之間又不需要做那種事,她真舍不得和他劃清界限。

    如今的平王世子妃叫薛秀秀,其父是工部氣侍,祖父本來是田舍郎,但其父學(xué)識不錯(cuò),一朝中榜,改換門庭。

    當(dāng)然,嘉玉不在乎她的背景,她在乎的是,她曾是她的閨中密友。

    近兩年未見,嘉玉還沒看見她的臉蛋,只望著花廳中的背影,不由的感慨道,依舊很招人喜歡,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平王世子妃聽見腳步聲,猛地回頭,嘴唇翕動了幾下,才發(fā)出聲來:“嘉玉,你,你還好嗎?”

    和她夫君的問題一模一樣,嘉玉聽了,直接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很好。”

    平王世子妃咬著唇,她望著嘉玉,沒想到她這么坦然,她目光落在她臉上,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丁點(diǎn)的不自在。

    嘉玉不喜歡這么被人看著,尤其這個(gè)人還是平王世子妃,當(dāng)下就直接說道:“你若是沒事,就回去吧?!?/br>
    她方才也不想見她的,只是若不見,萬一平王世子妃說不準(zhǔn)會一直來侯府,更加麻煩。

    手扯著裙擺,薛秀秀深吸了兩口氣:“沒什么大事,就是聽說你從江南回來了,我心里記掛著你,便想來看看你,如今看到你很好,我也就放心了?!?/br>
    邊說話,她一邊望著嘉玉,觀著她的表情,斟酌用詞。

    她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樣,嘉玉心中有些感慨。

    她記得她不兇,她干嘛一副她要吃了她的小心態(tài)度。

    “還有別的事情嗎?”嘉玉不想繼續(xù)和她敘這尷尬的舊了。

    薛秀秀小心翼翼地道:“嘉玉,我是來道歉的,我和恒明……”

    她話還沒有說完,嘉玉連忙打斷她:“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不要在提了?!闭f著,她看了平王世子妃的表情,頓了頓道,“何況今日我遇見大表哥,他和我都沒在放在心上了,你也不必繼續(xù)念念著?!?/br>
    她話剛落,薛秀秀猛地大聲道:“你今天去見他了,什么時(shí)候,怎么沒告訴我。”

    嘉玉差點(diǎn)翻白眼:“不是我們刻意見面,是偶然遇見的?!?/br>
    話落,平王妃仿佛也發(fā)現(xiàn)她舉止失態(tài),她小心地抓住嘉玉的胳膊說道:“那嘉玉,你的意思是,的我們還是好姐妹嗎?”

    嘉玉頭疼了。

    她看著她,不知道她是怎么能說出這種話的。

    和夫君的前妻當(dāng)好姐妹。

    她干巴巴的笑了兩聲,拿開她的手,淡淡道:“你隨意?!?/br>
    其實(shí)和離對嘉玉自身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離開平王世子,她并沒有太多的傷心難過,而是有種早該如此的釋然。

    而且她們成親的小半年,他們間的相處也和從前表兄表妹的關(guān)系沒什么不同,她心中其實(shí)也沒把他當(dāng)過夫君,若是能繼續(xù)維持表面平和,嘉玉不介意有這個(gè)表兄。

    只此時(shí)看見平王世子妃,她才驚覺她們兩人再加上平王世子,就是一筆糊涂賬,這筆賬不管是爛賬還是好賬,如今都已經(jīng)裝訂合冊了,既然如此,何必還要再度將它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