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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太愛我怎么辦(重生) 第9節(jié)

    **

    回了中和堂時,沈夫人和平王妃已經午睡起來了,在院中聽說書人妙趣橫生的說書,聽見門口的婢女躬身道參見殿下。

    平王妃的目光微微一冷,回過頭看去,果不其然是左卿安。

    目光落到嘉玉身上,平王妃態(tài)度溫和了些:“嘉玉,太子殿下怎么和你一起來了?!?/br>
    沈夫人看見太子,起身忙要行禮,太子急步過去,連忙扶住她道:“表姨不必多禮?!?/br>
    說著,又對平王妃道:“聽奴仆道,叔母最近的身體不太好,孤讓人備了些人參鹿茸,叔母務必好生將養(yǎng)?!?/br>
    平王妃冷淡的說了聲多謝太子掛念,然后又招招手,示意嘉玉過來,看著她道:“丫鬟說你跌了一跤,弄臟了衣衫,怎么樣,沒事吧?!?/br>
    “表姨,我沒事?!奔斡駬u搖頭。

    平王妃嗯了聲,笑著點了點她的鼻梁:“這么大個人了,走路也不知道小心一點?!?/br>
    嘉玉靠在平王妃旁邊,看著旁邊被平王妃冷落而顯得有些孤寂的太子,心生無奈。

    分明太子是表姨的親兒子啊。

    可每每表姨看見她,不是視若無睹,就是橫眉冷眼,她實在是不懂,表姨對身邊的丫鬟都比對自己的兒子好。

    若說她不喜歡兒子,可對大表哥又是標準的慈母。她以為如今卿安成了太子,表姨的態(tài)度當有所改變,可沒想還是一如既往的。

    嘉玉不由回憶起小時候。

    小時候的卿安黑黑瘦瘦的,獨自一個人住在院落里,因為平王夫婦不上心,伺候的奴仆便很是懈怠,偷jian?;?。

    她看不過眼,給表姨告狀,可表姨每次一聽見卿安的名字,便冷漠的很,叫她少和他來往。

    因著平王妃如此的態(tài)度,連帶著平王世子也不喜這個弟弟。

    可嘉玉總忘不了他乖巧可憐的眼睛。

    尤其是表姨表姨夫對她很好時,她就更愧疚了,她不過是王府的親戚,何必這樣對她。

    她心中總會生出一種愧疚感,感覺是她搶了他父母的疼愛,愧疚之下,又加上卿安的脾氣實在是惹人心疼。

    溫和聽話,乖乖體貼,平王世子對她很好,但有時候也免不了少年的淘氣,時常捉弄她,在她頭上放蟲子,扯她的頭發(fā)??汕浒膊粫?,他只會說表妹害怕蟲子,扯頭發(fā)會不舒服,我不要這樣做。

    嘉玉的心啊,化成了一灘水。

    是以每來王府,一定要帶些新鮮玩意送給他,陪著他玩耍,六歲入學時,她們兩人同歲,又一起入了學堂,她和他更是天天相見。

    而那個時候,他雖然口口生生叫她表妹,但十四歲之前,一直都比她矮,她很難將他和平王世子一樣,當成哥哥,而是當著弟弟的。

    當?shù)艿芫昧?,哪怕如今他如今高大又挺拔,她也扭轉不過來。

    一番回憶后,嘉玉看著旁邊握著拳頭沉默的少年,忽然忍不住學著小時候那般,對著她輕輕的扎了眨眼。

    太子是不在平王妃的態(tài)度,他早就習慣他們一家人將他隔絕在外。

    他有記憶的童年,只有嘉玉對他好,陪著他玩耍,逗著他笑,讓他感受什么叫溫暖。而前世,他遭人陷害,身中劇毒,遠走京都,被貶西南時,更是只有嘉玉陪著他。

    不離不棄。

    縱使他性命微垂,身旁危機四伏。

    只他雖不關心平王妃的態(tài)度,看見嘉玉這個許久不見的眨眼,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期待。

    平王妃對他再狠一點,再狠一點。

    這樣嘉玉就能更關心他一點了。

    如此,多美妙。

    等嘉玉從平王府中離開的時候,太子已經走了很久,他諸事纏身,嘉玉覺得他能百忙中抽出一點時間來探望平王妃已很難得了,更何況,平王妃待他的態(tài)度還是那樣。

    只她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平王妃對卿安是這種態(tài)度。

    她看著旁邊的沈夫人,啟唇欲問,忽然念及他如今是太子殿下,和平王府也沒什么關系了,又忍了回去。

    親人之間也講究緣分喜愛,或許卿安和他們的緣分淺薄,不該當親人。

    只她雖沒開頭,坐在身側的沈夫人望了她幾眼,終于忍不住說:“嘉玉。”

    “娘,怎么了?”嘉玉抬起頭。

    沈夫人遲疑片刻:“那個,嘉玉,我想著,你也回京都了,是不是該考慮你的婚事了。”

    沈夫人的父親曾是邊關守將,于是娶了塞外的胡女為妻,胡女性格奔放,回到京都,多為各路官員的家眷不喜,說胡人性格放蕩,不如大安的女子含蓄內斂。

    胡女聽了,誕下沈夫人后,便苛刻的按照大安貞賢淑德的女郎教養(yǎng),養(yǎng)出如今柔善的沈夫人,而嘉玉也因這樣的淵源,性格雅正,端方受禮。

    尤其如今她和離了,更是不敢有絲毫行差錯踏,免得引人詬病,壞了威遠侯府名聲。

    嘉玉聽了沈夫人的話,略一思忖,她如今十九歲,和她同齡的姑娘,大多都做了娘親。

    而她不嫁,也的確不可能,不說保守的母親不同意,她也很想有個和她血脈相連的小東西。

    “娘,我知道的?!?/br>
    聽她同意,沈夫人松了口氣,她抓著她的手說:“今日你表姨拿了很多品德容貌都不錯的公子,有空你便挑一挑。”

    平王妃做事定然不可能如薛秀秀樣,無章無塵,她又是疼愛自己的,挑出的郎君應很是不錯,嘉玉聞言,點了點頭。

    “明日我便看。”

    沈夫人喜道:“好,好。”

    見沈夫人歡喜的這么快,嘉玉垂下了頭,嫁人她是愿意的,只是太子的毒……

    她拍了拍腦袋,找到合適的夫君,然后走完禮程,最少也要一年半載。

    憑陳老的醫(yī)術,那時候應當不需要她了。

    想到此間,嘉玉卷起紗簾,微風吹過臉頰,她身上的熱意慢慢減退。

    **

    最后一抹橘紅色的余暉沉入地面,喧囂的京都漸漸沉寂下來。

    雕鏤玉徹的宮殿中,衣著整齊的宮女腳步聲踏入內殿,點燃鐵制的九星攬月燭臺上的紅燭。

    “若是落水了,可有什么味道較好的藥能調理身體?”他淡淡的問道。

    醫(yī)正腦子里閃過誰落水的疑惑,但他能當上太醫(yī)院首,自然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他腦中閃過許多有用的藥方,然后抓住味道好的三個字,說出幾個方子。

    只是話沒說完就被他輕聲打斷了:“孤要的是方便易攜的藥丸?!?/br>
    “微臣立馬回去拿。”院首聞言忙道。

    太子的秉性溫和,素有賢名。和性格陰晴不定的陛下相差甚遠,可每次和太子相處,院首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

    說其來,兩年前身體康健的前太子突然暴斃,陛下選了平王府不出眾的次子過繼,朝野中很多大臣反對,平王次子十七歲了,他們在京都中并沒有聽到任何關于他聰明或者出彩的名頭,都認為他擔不起一國儲君的重擔。

    只兩年下來,太子處理政務,熟練老辣,周到圓滑,連最老練的大臣都自愧不如,直呼當年看走了眼,太子合該為明日之君。

    太子聞言,輕嗯了聲:“有勞陳院首。”

    **

    回到沈府中,嘉玉沐浴更衣后,她還不困,就穿著素白的單衣,借著床頭燈,翻閱畫本。

    她微微垂著頭,睫毛密翹,在眼瞼下方投出一片陰影來,目光往下,細白的脖頸和高貴優(yōu)雅的天鵝頸想比,也不輸分毫。

    單衣的系帶微松,露出胸口大片滑膩若玉的肌膚,飽滿的香軟在胸口支出優(yōu)美的弧度,靠近她后,還能聞到她身上淺淺的暖香。

    繞是青竹是個女人,有時看著自家姑娘,也會失神。

    嘉玉抬起頭:“青竹,你怎么過來了?”

    青竹聞言,這才記起她來的目的,小走兩步,她將手中的素色玉瓶和素色信封送遞給嘉玉:“姑娘,這是宮里悄悄送來的?!?/br>
    嘉玉下意識想到了太子,她放下畫本,伸手接過,示意青竹退下:“我知道了?!?/br>
    等青竹離開,燭光下,素白的于瓶仿若再染了層海棠色,嘉玉細長的手指將玉瓶摩挲半晌后,打開素色毫無花色的信封。

    簡簡單單八個字:“抵風御寒,睡前服用。”

    嘉玉眼神流露出幾絲笑意,太子真的是個體貼的人。

    她伸手摸過一旁的玉瓶,輕輕打開瓶蓋,一絲絲的甜意從里面冒了出來,嘉玉唉了聲,取出褐色藥丸放入唇瓣中。

    甜絲絲的。

    因是月底,墨黑的天穹上只剩下細細的彎弓,一陣烏云緩慢的漂浮過去,本就細瘦的那么小點再也尋不到。

    極其細小的“吱啞”聲傳出,暗色的聲音從床前一閃而過。

    他坐在雕花的拔步床前,伸手輕輕一點,見她嚶嚀半身,隨即沉入更深的夢鄉(xiāng),他伸出有些粗糲的指腹,伸手揮開她額上的碎發(fā)。

    “今日有聽夫君的話,乖乖吃藥嗎?”他垂下頭,高挺的鼻梁輕輕蹭著她秀氣的鼻頭。

    “怎么不說話?”他輕聲笑道,“不說話,為夫便要親自檢查了?!?/br>
    第8章

    說話間,他頭微微往下,輕而易舉便啄住她的唇瓣,舌尖熟練的抵開她潔白的貝齒,一路往內。

    半晌后,直到發(fā)出嘖嘖的水聲,他的手撐在她身體兩側,艱難的拉開點距離,低聲贊道:“真乖?!?/br>
    夜色愈發(fā)深了,萬籟俱靜,除了能聽見嗚嗚嗚的冷風驚擾著沉默的窗棱門扉的聲音,只有男子緊摟著香軟的人兒,靠在她耳畔的低聲軟語。

    **

    翌日。

    嘉玉說準備相看的話不是只為了安沈夫人心的,到了翌日,她便著手安排起來,開始和母親挑選。

    大安的民風雖不如塞外的開放大膽,但若是想要做親,男女之間借著名頭,彼此相看幾番也是允許的,只要不獨處暗室,私相授受,不會有人說道。

    嘉玉上次和離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如今擦亮眼睛重找夫君,縱使被人說道,她也不能閉著眼隨便嫁了。

    花了幾日時間,沈夫人弄清畫軸所有人的身份家室后,從里面翻找出一副穿沙青色軟袍的少年立在竹樹下的畫軸,嘆了好幾口氣,最后還是忍不住說:“最好的便是他了。”

    嘉玉看了過去,搖頭道:“好有如何,他又不適合我?!?/br>
    因她嫁過人,其實合適妥當?shù)睦删茈y選,平王妃真心想她有個好歸宿,挑選的時候便很注意這些。畫軸上的公子有一半半都是喪妻或者和離的,只是都不曾有嫡子,更或者就是因為各種原因耽擱了婚事的男主,最后就是家世略低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