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他們死后,他登基為帝,為了忘記當年的喪子之痛,他親口下令,已故的孩子,不算在皇子的排序里!可他們不在排序中,卻不代表不在為父的心中,每每想起逝去的孩子,他便心如刀絞! 老三小時候經(jīng)歷那幾次兇險時,他著實是怕極,誠如老三畫冊中畫的那般,在他受傷病著時,他便會去整夜整夜的陪著!那時他以為,老三幼時是太過調皮的緣故,但萬沒想到,居然是為人所害! 皇帝批著折子,想起這些事,手中的筆鋒莫名便停了下來,望著面前的折子出神。 一旁的福祿,自是瞥見了皇帝的動作神色,眼底閃過一絲擔憂。自皇后和太子出事后,陛下時不時便會如此時般出神,有時是吃著飯,有時是批著折子……就連鬢邊白發(fā),都眼可見都比從前多了。 福祿心間擔憂,輕聲道:“陛下,您若是累,臣扶您去歇歇?!?/br> “哦……”皇帝聞聲,這才回神,反應比從前慢了些,他轉頭看向福祿,問道:“朕當初要是多花些心思在老三身上,多在意他一點,他是不是就不會被暗害那么多次?” 福祿從皇帝的眼底,看出濃郁深切的自責,這類話,也是陛下這些時日常問的,福祿心疼不已,眼眶微紅,寬慰道:“陛下,您國事繁忙,天下萬民皆是您的子民,如何能像尋常父親一樣,無微不至的照料?” 皇帝聞聲長嘆,是啊,他國事繁忙,那時便是陪著老三,他也得將折子搬去榮儀宮里,念及此,皇帝又道:“朕登基時,一心覺著身為皇帝,合該開枝散葉,可活到這把年紀,卻又深覺何必?何必廣納后宮?又何必多生子嗣?做不了合格的父親,身為皇帝都護不了他們周全,只能經(jīng)歷喪子之痛?!?/br> 福祿嘆息,跟著道:“可陛下有那么多兒女,又如何顧得過來?陛下,您莫要再自責自苦,天下百姓,還需您主事呢!” 皇帝明白自己肩上的責任,復又沉沉一嘆,問道:“還有一個月過年了吧?老三的家書來了嗎?” 福祿行禮道:“回陛下的話,這兩個半月,三大王都沒有家書送來。許是三大王知曉您心緒不佳,不敢打擾您?!?/br> 皇帝嘆道:“派人去找他,叫他從前如何,以后還如何便是,皇后和太子的事,同他無關,他玩他的?!?/br> 現(xiàn)在若能瞧瞧老三的家書,他心情反而能好些。 福祿行禮應聲道:“是!” 而謝堯臣和宋尋月,已至潭州,剛游玩過洞庭湖,眼下停留在潭州,準備給他們的兒子辦抓周禮。 距離謝澤一歲的生辰,還有十日,他十一個月的時候,就已經(jīng)能跌跌絆絆的走兩步,如今一歲,小小一個娃娃,謝堯臣和宋尋月蹲在地上喚他,他便能喚著爹爹娘親,軟著小腿朝他們走過來。 每日清晨,謝澤手里拿著謝堯臣老早就給他做好的小木劍,跟著爹爹在院里,揮舞手里的小劍,雖然轉幾下就摔一跤,但謝堯臣和宋尋月,誰都不去扶,就等他自己爬起來,繼續(xù)跟著爹爹玩兒。 宋尋月如今晨起就喜歡看父子二人在院里玩劍,謝澤當真是可愛,如今站著才剛到他爹爹膝蓋,小的不得了,再加上如今快十二月,穿得厚,有時候摔倒了,爬起來的時候,像個球在地上滾,看得她滿心里憐愛。 今年宋尋月和謝堯臣的生辰,分別是在襄陽府和鄂州過得,如今宋尋月十八,謝堯臣則已二十,二十生辰那日,行加冠禮,加冠禮當天,他便給自己取了個字,喚凌月,謝凌月。 很多達官顯貴孩子家的字,其實什么年紀取都成,多半看在長輩心里的地位,謝堯臣從前不得父皇喜歡,自然是沒有的,如今正好給自己取了個字。 當時他取字凌月時,宋尋月驚訝不已,不由問道:“怎么取字還帶個月?這不是和我名字撞字了?” 怎知謝堯臣卻沖她挑眉道:“你不是在尋月嗎?以后我就是!” 這便宜占得,宋尋月在院里追了他一晚上! 謝澤的滿月宴就辦的低調,如今皇后和太子失勢,想取他性命的人沒了,他自是在兒子的周歲生辰上隆重了些。 謝堯臣在潭州開設粥場,發(fā)糧發(fā)錢,救濟窮苦,為期一月,為兒祈福。府中上下人等,自是又得了豐厚的賞賜,便是連留在京里王府里的人都不例外,各地祝東風的掌柜伙計,亦是得到大筆賞賜。 十二月初八那天,夫妻二人在府中,都換上了許久未上身的蟒袍與王妃華服,給兒子穿上一身紅彤彤小棉襖,在正廳椅子上,受了兒子叩拜,縱然謝澤動作很是不標準,但倆人看著他,依舊是滿眼的喜歡。因著沒什么要請的親朋好友,府里隨行的下人們,自是得了好處,吃到了自家世子的周歲宴。 宴畢之后,便是抓周,在紅布上的一眾物品里,他們的兒子目標極其明確,右手下去一支玉筆,左手下去一把小木劍,至于銀錠金錠,玩具書本,廚具碗筷,皆是一眼未看。 抓完玉筆和小木劍,轉頭就看向宋尋月和謝堯臣,隨后捏著兩樣東西,撅著小屁股,艱難的爬起來,舉起手便朝謝堯臣和宋尋月跌跌絆絆的走來:“爹爹,娘親。” 寄春梔香等人連連道:“小世子日后必定文武雙全!” 如此好的寓意,宋尋月和謝堯臣自是高興的不行,謝堯臣抱起謝澤,在小臉上重重就親了下,贊道:“好兒子!” 謝澤咯咯直笑,握著手里的玉筆和小木劍,抱住自己爹爹的脖頸,也學著爹爹,在爹爹臉上親了下,謝堯臣心一下便跟著化了,扣住兒子的后腦勺,就按進了自己頸彎里,連聲道:“好,好。” 宋尋月在一旁看著,極是喜歡這一幕,拉著謝澤小手,指指自己臉頰:“金金也親親娘親好不好?” 謝澤豈會不愿?他最喜歡爹娘了!謝澤立時便從謝堯臣懷里撲過去,抱住宋尋月的頭,便在她臉上親了下,謝澤可愛的小嘴落在臉上的那一刻,宋尋月深切的覺得,若有來世,她還要做謝澤的娘親。 抓周禮后,謝堯臣叫來早已找好的畫師,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叫他著手起稿,畫下謝澤周歲生辰的畫面。 畫師是祝東風掌柜找來的,找他時并未說是給誰畫像,只是給了不費的報酬,等到了宅子里,一見謝堯臣身上的蟒袍,還有宋尋月禮服的規(guī)制,腿一下就軟了。但他沒想到的是,琰王和琰王妃都很好說話。琰王單獨一個人時,看著很是凌厲,但他同王妃和世子在一起時,莫名便會叫人如沐春風,生命力蓬勃,他還跟著用了小世子的周歲宴,著實是榮幸至極! 謝澤周歲宴后,夫妻二人繼續(xù)帶著他在潭州附近游歷,只是現(xiàn)在夫妻二人每日的時間安排換了換。自謝澤當初在龍崖村學雞叫,連續(xù)學了好幾天后,他們夫妻二人起的便比從前早,跟著養(yǎng)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畢竟公雞可以趕走,兒子的嘴不能堵住! 如今清晨起來后,他們會先去院里教謝澤玩兒小劍,謝堯臣慢慢的做動作,謝澤跟著學,學成什么樣都不糾正,反正還小。練過劍吃過早膳后,二人便一起教兒子認物說話,晌午飯后陪兒子午睡,下午一家人再出門玩,玩的過程中,自是也沒落下順道教孩子認認東西。 年前謝堯臣見到了皇帝派來的人,叫他家書正常上,還說皇后和太子的事與他無關。既得了吩咐,謝堯臣自是沒什么好顧忌的,將這幾個月寫好沒送出去的家書,全部交給皇帝派來的人,連同好些提前買好的特產(chǎn)等稀罕玩意,叫他一道帶了回去,并叮囑皇帝保重身體。 皇帝派來的人,快馬加鞭往回趕,終是趕在大年三十前,將謝堯臣的家書全部帶給了皇帝。 皇帝看著手里的書信,終是長吁一口氣,嘆道:“這個年總算是能見著點開心事了?!?/br> 皇帝看完書信,朝他派去的人問道:“見著小皇孫了嗎?長得像爹多,還是像娘多?” 那太監(jiān)行禮道:“回稟陛下的話,見著了!小皇孫眉眼、鼻子、臉型,都與三大王極像,嘴唇下巴一圈像王妃。說起來,小皇孫眉眼處,偶爾一些神態(tài),同陛下極像!” 皇帝聞言笑開:“是嗎?” 笑罷,皇帝接著問道:“孩子會走路了嗎?會說話了嗎?” 第154章 怎地又沒了一個皇子? 那太監(jiān)從皇帝面上看見了鮮見的慈愛之色, 問這句話的他,仿佛當真只是一位尋常人家的祖父。 太監(jiān)不由跟著笑, 他在琰王處住了兩日, 見著不少有趣的事,陛下這態(tài)度,必是愛聽,他便想著給皇帝多說些, 含笑緩緩道:“回陛下的話, 小皇孫會走了, 就是走得還不穩(wěn)當, 臣去的時候, 小皇孫穿著一身石榴紅棉襖,走得快一些,好似個小紅球在地上滾。” “哈哈……”皇帝朗聲笑, 心情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跟著道:“接著說?!?/br> 那太監(jiān)接著道:“小皇孫會叫爹爹, 也會叫娘親,餓了會說點心,渴了會說要水水,說話還挺清楚,臣都聽得懂。有時候他想玩,若是三大王沒注意, 叫又沒聽見的話, 他就會拿著玩具去丟三大王, 但太小了, 又沒什么力氣, 只能砸到三大王的膝蓋。平時出去玩的時候, 只要停下來,就喜歡去抱三大王的腿,走不動的時候,就纏著三大王要坐肩膀,但是若想睡覺,就一定得去王妃娘娘懷里,要王妃抱著才肯睡,特別黏爹娘?!?/br> 皇帝腦海中勾勒著小謝澤的模樣,面上笑意不斷,福祿總算在皇帝面上見著愉悅的神色,忙使眼色給那太監(jiān),示意他再說些。 那太監(jiān)見此,繼續(xù)道:“哦!臣記起來了,臣回京前去跟三大王處辭行時,還沒進院,就聽見了小皇孫咯咯的笑聲,您猜臣進去后見著了什么?” 皇帝眼露好奇,那太監(jiān)忙笑道:“三大王坐在院里石椅上,同王妃剝松子吃,他翹著腿,小皇孫就抱著他翹起的小腿,坐在他的腳面上,三大王不斷抬腿逗他,跟坐蹺板似得,小皇孫可高興了。” “哎喲……”皇帝聞言嫌棄道:“這老三……怎得逗孩子都這般不著調。” 話中雖是嫌棄,但皇帝明顯看著情緒比方才更好,眼底全是笑意。 那太監(jiān)接著講述:“還有樁事,臣是聽王妃娘娘閑聊時說的。說是臣去的前幾日,三大王和王妃帶小皇孫出去玩,三大王見著沒見過的吃食,便去給母子二人買,王妃和小皇孫在車里等著。當時集市人多,三大王進了人群后,小皇孫便瞧不見爹爹了,當下就哭成了淚人,等三大王回來后可給感動壞了,但沒想到吃的一拿出來,小皇孫的哭聲跟打嗝一樣沒了,眼里淚水都沒擦干凈,就低頭去爹爹手里吃好吃的?!?/br> 皇帝蹙眉不解道:“已經(jīng)斷奶了嗎?能吃這些?” 太監(jiān)回道:“回陛下的話,小皇孫是十個月大的時候斷奶的,那日三大王買回來的也是軟糯甜食,應當無礙,不然三大王和王妃也不會給小皇孫吃?!?/br> 皇帝無奈笑笑,搖搖頭,伸手凌空點一下那太監(jiān),道:“還有什么,接著說?!?/br> 太監(jiān)行禮,將這幾日的所見所聞,事無巨細的講給皇帝聽。自皇后和太子之事后皇帝陰郁煩躁許久的心情,終于見好了些,等那太監(jiān)走后,福祿瞧著皇帝,眼里明顯有了些精氣神,不似之前那般疲憊,委實放心了不少。 謝堯臣和宋尋月,在潭州呆了將近兩個月,頭一個月因著謝澤周歲生辰,在潭州開了一個月的粥場,后一個月,在潭州過完年后,一家三口又好生在潭州游玩一番,僅是洞庭湖,便去了三回。 唯一可惜的是正月,沒能見著洞庭夏日滿池荷花的景色,本想著要不要住半年,但宋尋月更想看夏日西湖的盛景,便作罷,啟程上路。 在潭州兩月后,謝堯臣和宋尋月繼續(xù)啟程,去了隆興府,又見著了鄱陽湖。 給皇帝的家書中,大筆墨的描繪一路的風光景致。 如今謝堯臣的家書越寫越熟練,剛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寫得時候有點收著,但寫到現(xiàn)在,他完全放開,不僅寫每到一地的景致特色,便是連沿途經(jīng)過的州縣都沒有落下,但凡有值得說道的地方,必會寫進家書里。 于是這家書,自是越寫越長,皇帝看得心情也是越來越好。 只是和從前不同的是,從謝澤一歲半起,家書中的“吾妻甚喜”就變成了“吾妻兒甚喜”。 但有的景致或吃食后面,還是“吾妻甚喜”,或者只有“吾兒甚喜”,皇帝看著這三句話出現(xiàn)的位置和差異,便是他遠在天邊,也基本了知了兒媳和孫子各自的喜好。 剛開始皇帝還笑話,但看多了著實有點煩,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他這兒子的腦子里,只有六樣東西,吃,喝,玩,樂,妻、兒!但好在還知道給他和儀妃寫家書帶特產(chǎn),勉強腦子里也算有爹娘,還算可以。 偶爾謝堯臣的書信里,還會提及兒子的成長情況,他說謝澤一歲半的時候,便已經(jīng)能磕磕絆絆的表達一點自己的意思,遠比他們見過的同齡孩子要早,想要什么,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都會告訴爹娘。 皇帝看著這些話,著實沒太覺得意外,反而覺得合該如此!這孩子,怎么可能不聰明? 宋尋月和謝堯臣的行程越來越慢,畢竟不像剛出京的那時候,要卡著時間去靜江府生孩子,如今完全隨心走。七月份,一家三口才慢慢悠悠的抵達杭州,杭州人杰地靈,風物景觀更加迷人眼,于是謝堯臣和宋尋月當即便決定,在杭州住一年,將此地的四時風光都看了,明年八月再啟程。 自然,今年一家三口的生辰,全是在杭州過得,先是謝堯臣的,過了一個月后,跟著就是宋尋月的,又過了四個月,自是又到了謝澤兩歲的生辰。 謝澤夫妻二人不禁感嘆,小孩子長得可真是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就兩歲了。兩歲的謝澤,已經(jīng)會寫簡單的字,比如一二三,還會拿著紙筆,胡亂畫畫。而且,兩歲的孩子,是真的調皮,每天屋里都是他噠噠跑來跑去的腳步聲,伴隨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尖叫。 對于謝澤,謝堯臣最欣慰的一點,便是同他沒有半點距離,他記得他小時候見父親,總是像隔著點什么,不能盡情的去親近。但是謝澤不同,若是耍賴,能抱著他的腿不撒手,跟長他腿上了似得。若是想往他懷里撲,那更是一路馬不停蹄,絲毫不見減速,“嘭”一頭撞進他懷里,嚷嚷著爹爹抱。 而宋尋月,卻在謝澤兩歲生辰后,覺得有些奇怪,上次懷謝澤的時候,是他們圓房兩個月左右時,可如今都兩年了,她怎么還不見動靜? 宋尋月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生謝澤時傷了身子。一日,趁父子二人清晨在院中練劍時,宋尋月獨自去找女醫(yī)。 來到女醫(yī)房中,宋尋月在她身邊坐下,向她問道:“你來幫我把個脈吧?!闭f著,朝她伸出了手。 女醫(yī)面露關懷:“娘娘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適?”說著,手搭上了宋尋月的手腕。 宋尋月?lián)u搖頭,說出了自己的困惑:“之前我同王爺在一起才兩個月,便有了謝澤,但生了他之后,我這次怎么兩年了都沒動靜,我有些懷疑,是不是上次生產(chǎn)時傷了身子?!?/br> 女醫(yī)其實也有些奇怪,這三年她一直跟在王爺和王妃身邊,王爺和王妃的感情自是沒話說,這么久沒有身孕,確實不正常。 女醫(yī)靜靜給宋尋月把脈,半晌后,女醫(yī)取下手,行禮道:“回王妃娘娘的話,您的身子無礙,處處都好著呢!便是連上次產(chǎn)子的虧損,也早早補了回來,再加上這些年活動多,身子骨比從前還好?!?/br> 宋尋月聞言愈發(fā)不解:“那我怎么這么久還會沒有身孕?” 女醫(yī)也不知為何,疑惑半晌,對宋尋月道:“子嗣還是得靠緣分,說不定是機緣未到?” 宋尋月尋摸著女醫(yī)的話,面上困惑之色未減,女醫(yī)想了想,對宋尋月道:“娘娘若是還想要孩子的話,若不然我給您配一副坐胎藥?” 宋尋月?lián)u了搖頭,緩緩道:“那倒不必,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身子無礙便好?!?/br> 說罷,宋尋月起身,對女醫(yī)道:“勞煩你了。”隨后離開,女醫(yī)行禮恭送。 宋尋月一路回到院中,心里一直在琢磨,莫非生孩子還真是得靠機緣?緣分未到,所以即便她和謝堯臣都好好的,孩子也不會有嗎? 宋尋月不知何時走回了院中,正聽謝澤清脆的一聲喚:“娘親。” 宋尋月抬頭看去,正見謝澤捏著小劍朝她跑來,小小一個人在她腳邊停下,牽住她的手便往謝堯臣身邊拉,并道:“娘親,爹爹咻咻,金金玩?!?/br> 謝澤前言不搭后語,但宋尋月怎么可能聽不懂自己兒子的話,咻咻就是揮劍的意思,金金玩就是陪他玩兒的意思,宋尋月笑著道:“好,娘親陪你和爹爹一起練劍?!?/br> 宋尋月一直很羨慕謝堯臣強健的體魄,所以大半年前,她早上便開始跟著父子二人一起練劍,左右謝堯臣要教兒子,如今每個動作都很慢,她完全跟的上。 宋尋月對一旁星兒道:“取襻膊去。” 星兒即刻便去,宋尋月被兒子拉到謝堯臣身邊,謝堯臣取了劍遞給她,問道:“你去做什么了?” 宋尋月道:“我去找了下女醫(yī)。” 謝堯臣面露憂色,問道:“身子不適?”他真的很怕宋尋月身子不適!雖然如今早過了她前世病逝的時間段,這么久下來,她身子確實一直很好,但他一直沒弄明白前世她因何病故,即便現(xiàn)在不再像從前那般總惦記這個事,但聽見她去看女醫(yī),心還是一下揪起。 宋尋月?lián)u搖頭道:“沒事,身子沒有不適……”說著,宋尋月上前攀住謝堯臣的腰封,貼近他,仰頭望著他,壓低聲音道:“三郎,我就是覺著有些奇怪,金金都兩歲了,我怎么沒再有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