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EYES
五條悟的墨鏡斷了一只鏡腿,被壓斷的,他一早起來就捧著對律子說:“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副墨鏡。”這話他至少對好幾副眼鏡說過,得到過差不多待遇的還有他的游戲手柄,游戲卡帶以及鞋子,所以律子壓根沒把這話放心上。 “晚上給你買個新的?!彼f話時在柜子里挑了幾件毛衣放在軟凳上,正在猶豫穿哪件時,余光瞥見五條悟還杵在鏡子旁邊盯著她,“干嘛這個表情,墨鏡壞掉也不是我一個人的責(zé)任?!?/br> “我的心情也需要被安慰啊,不只是墨鏡?!?/br> 又來了,這種習(xí)慣性夸大自己的情緒的做派,放以前她可能會被騙,現(xiàn)在她才不管他,這家伙最擅長的就是得寸進(jìn)尺,“難道不是因?yàn)槟銇y放嗎?這么喜歡就在睡覺之前好好放在桌子上。”她說完自顧自地拎著衣服在鏡子前面比了一下。 “選這件,”五條悟指著凳子上那件米白色的高領(lǐng)毛衣,“因?yàn)楸绕鹉R我更喜歡jiejie,這么算還是你的錯,不然我會記得放好?!?/br> “……你能不能講點(diǎn)道理?!?/br> “我連抱怨都不可以了嗎?” “不可以,因?yàn)橐婚_始就是你的錯,我是被你嚇到才壓在了你的墨鏡上?!甭勺記]搭理他,拎起五條悟指出來的那件衣服,轉(zhuǎn)過身推著他往外走,“好了,我要換衣服。” “好歹也安慰我一下啦?!彼吡藘刹骄唾囍豢蟿?。 她停住,完全看穿了他的想法,明知故問,“你想要什么安慰?” 他指著自己的臉,笑得異常燦爛。 律子嘆了口氣,伸手捧過他的臉。他立即充滿期待地彎下腰伸長脖子,把整張臉都湊到了她面前。她眼含笑意,打量他,成為教師之后為了顯得不輕浮于是換掉了習(xí)慣的墨鏡,出門工作時會用繃帶作為代替遮擋眼睛,效果很好,他看上去穩(wěn)重了不少,肩膀也慢慢變得寬闊,面孔其實(shí)沒有太大的變化,甩掉那種‘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全世界只剩下我,而不是充滿沒用的垃圾’之類的氣質(zhì)之后,勉強(qiáng)可以說得上成長了。她的手在他臉上摩挲了片刻——她知道他在盯著她看,也知道他更想她怎么‘安慰’他根本沒有受傷的心,不過總是慣著他沒有什么好事,于是她仰起臉,親吻了他繃帶下輕微轉(zhuǎn)動的眼睛。 他撇了撇嘴,“好小氣?!?/br> “你……”話沒說完,五條悟已經(jīng)伸手按住了她的后頸。她沒防備,讓他的舌頭輕而易舉地伸進(jìn)來在濕軟的口腔里抽插。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的,吻的時候手掌心隔著她單薄的睡衣在后背上滑動,沿著脊背凹陷的那道細(xì)長的溝,一路摸到她腰上。舌頭不停地往深了鉆,掐著她腰上綿軟的rou不停地往懷里帶,含著她舌尖吮吸也慢慢得寸近尺得有些不可理喻。 她腦袋有點(diǎn)發(fā)昏,但很快察覺到被頂著,面頰赤紅地推開了他。 “jiejie,”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很明顯來了感覺,聲音都有點(diǎn)啞,鼻尖蹭著她的長發(fā),呼吸當(dāng)親吻,她肩膀每一寸的皮膚都被他濕答答地吻了個遍,“今天我送你去上班吧。” 律子伸手推開他的臉,“不要,我自己開車?!?/br> “但是我比汽車快?!?/br> “只是上班,又不是拯救世界,我要那么快干嘛?!彼龥]打算陪他在大清早胡鬧,于是掰開了他放在腰上的手,“你今天不上班嗎?平時這個時候已經(jīng)出門了?!?/br> “我可以遲到?!?/br> “你就是這么當(dāng)老師的嗎?” “就是因?yàn)楫?dāng)了老師才可以遲到啊?!?/br> “你該走了?!?/br> “就一會兒?!?/br> “我很忙。” “jiejie——”他拖著聲音。 律子失去了耐心,“給我出去?!?/br> 迫于壓力,五條悟最后還是乖乖去了學(xué)校,準(zhǔn)時的。 下班之后律子繞路去了一趟銀座給他選新的墨鏡,臨近十一月末尾,街道上已經(jīng)掛起了彩燈,商業(yè)活動的廣告燈牌陸續(xù)換了上來,大寫的CHRISTMAS字樣開始出現(xiàn)在雜志和街道宣傳上,映襯著星空一般的銀白色光輝。圣誕節(jié)要到了,意味著家里的兩個家伙生日也要到了,但是她還沒想好要給他們買什么生日禮物。 他們會想要什么禮物? 伏黑惠一直是個很好猜的小孩,他最近有點(diǎn)沉迷新干線,桌子上有一期玩具雜志擺了很久,因?yàn)槭醉撌且惶仔赂删€模型玩具,帶大型地圖,大概心動了很久。 相比之下五條悟一直比較捉摸不透,她選擇直接去問。 “試試蒙住眼睛怎么樣?” “什么蒙住眼睛?” “不是問我喜歡什么禮物嗎?我覺得這個會很好玩。” 五條律子永遠(yuǎn)跟不上五條悟在特殊運(yùn)動方面的腦回路,但得益于他們那點(diǎn)并不值得驕傲的默契,他開口之后沒多久,她開始明白他腦子里在想什么。 “失去就是相對的擁有,體驗(yàn)會完全不一樣?!比绻@番話不是在試圖勸說她接受他的一些特殊運(yùn)動愛好,律子也許真的會信他有在思考。在他發(fā)表了“拋棄平時依賴的感官,這樣會更新鮮也會更刺激啦”之類的一些言論后,她就放棄了爭辯,扭頭就走。她不應(yīng)該對他抱有期待的,“我會心甘情愿地為了看見的這一幕去死。”他之前說過這樣的話——是在床上,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洗掉腦子里這種下流發(fā)言,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五條悟跟著她鉆進(jìn)臥室,“你又說讓我自己選?!?/br> “一般來說,正常人不會在生日的時候提這種要求,”律子站在梳妝臺旁邊摘下耳環(huán),回過身,臉變得很紅,甚至脖子到耳朵后面都熱得要命,她一開始認(rèn)為是晚上灌下去的幾杯威士忌反上來的后勁,最后不得不承認(rèn)罪魁禍?zhǔn)捉^對是這個跟她討論自己生日禮物的家伙,“你就不能選個正常一點(diǎn)的禮物嗎?游戲機(jī),手表之類的?!?/br> “這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說得理直氣壯。 “作為禮物來說不是?!彼闪怂谎?。 “談性色變,忌諱身體的正常生理需求才是不正常,坦誠一點(diǎn)會更輕松啦,jiejie?!?/br> “你最好不是用這種語氣教你的學(xué)生?!?/br> “這是特別教育,1v1,僅針對特殊學(xué)生。” 他走到了她跟前,伸手替她解開項鏈的搭扣,順勢就把手留在了她肩上,慢慢低下頭,蹭著她耳邊散落的長發(fā),貼著她的鬢角,到臉頰,有一下沒一下的親吻,“我想要個我們都會很高興的禮物?!?/br> 律子沒好氣地推了一下他的胸口,但沒推動,反而讓他的手放到了臉頰兩側(cè),不得不抬起頭和他對視,呼吸掃到臉上下意識眨了兩下眼睛??康锰?,五條悟那雙藍(lán)眼睛像透明的薄荷糖果,倒映著她的臉,她卻看見自己眉頭擰著,輕聲說:“……高興的只有你?!?/br> 他怔了一下,“jiejie不高興嗎?” “不要問我這種問題,”她對著自己松開眉頭,低聲怪他,“你知道我沒辦法回答你?!?/br> “如果這樣會不會好點(diǎn),”他抬起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頓時,夜晚滿了上來,只剩下了他的呼吸——濕潤,熾熱的鼻息打在臉上。一時間什么都看不見,他的眼睛,還有她,呼吸的那種不輕不重的觸摸令她有些毛骨悚然。她抓住了他的手腕,正要開口讓他放下手時聽見了他俯下身的動靜,衣服布料互相摩擦著發(fā)出細(xì)響,她另一只手落到了他的頸側(cè),皮膚的紋理,身體的溫度,喉結(jié)隨著她的動作輕輕地顫動,話語和吻都變得不可捉摸,“只是感受的話,就不需要說出口了?!痹捳f完,夜晚變成了薄荷味的甜水。 她抿了一下嘴唇,“糖果?” “嗯哼,惠剛剛?cè)o我的?!彼砰_手,笑瞇瞇地看她發(fā)愣,又湊過去吻她,“甜味變得很明顯,對不對?”糖衣被牙齒咬碎發(fā)出卡茲卡茲的響聲,舌頭卷進(jìn)細(xì)碎的糖粉,攪動,糖果化開后變成了甜膩濕粘的糖水,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黏糊的水聲越來越清晰。他慢條斯理地含著她的舌尖吮吸,在溫?zé)釢駶櫟目谇焕飻噭?。她抓著他的手慢慢放開,原本堅定的態(tài)度也慢慢松動——她總會讓步。 不過可惜的是,五條悟生日當(dāng)天晚上收到了加班通知,特級咒靈作祟。在他帶著怨氣出門之后,律子照常到點(diǎn)上床休息,沒打算等他,但半夜被壓身上的動靜驚醒。她像是做了個古怪的噩夢,腦袋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有什么東西覆在了臉上。下意識伸手拂開,卻被人一把抓住,壓在枕頭一側(cè)。 腦袋費(fèi)勁地轉(zhuǎn)動到一邊,下巴蹭到了一團(tuán)硬草般扎人的短發(fā),“……悟?” 五條悟腦袋壓在她頸側(cè),聲音悶悶不樂,“嗯。” 她試圖從他手里抽出來,但失敗了,勉強(qiáng)恢復(fù)了清醒之后也依舊搞不清楚五條悟現(xiàn)在古怪的表現(xiàn),“你怎么了?” “沒什么?!?/br> 她費(fèi)勁地挪著肩膀換了個稍微舒服點(diǎn)的姿勢,五條悟大概是整個人都壓在了她身上,他人又高,骨架完全是她的兩倍寬,她被壓著的時候整個腰腹都動彈不得,“你這可不像沒什么?!?/br> 他哼哼了兩聲,沒說話。 “心情不好嗎?” “超級不好?!?/br> “所以要把我眼睛蒙上?你哭了嗎?” “這是我的生日禮物。” “……”她維持著失明的狀態(tài),什么都看不見,五條悟除了壓在她身上,用一種依偎的姿態(tài)埋首于她的肩窩之外什么都沒做。他的呼吸又熱又潮,緊緊地貼在她的皮膚上,連帶著她的身體也一塊兒發(fā)熱,兩個人什么也沒做,卻依舊讓她感到一陣燥熱。握著她手腕的手還老老實(shí)實(shí)地放著,就是一點(diǎn)點(diǎn)地伸進(jìn)手心里,然后扣緊了她的指縫,用十指交叉的方式。 “有學(xué)生去世了,剛才?!睕]一會兒,他開口。 適應(yīng)了眼前的一片黑暗之后,律子慢慢放松了身體,他則是完全擠上床側(cè)著身和她躺到一起,夾在中間的被子皺成一團(tuán)被提到了腳下。她的手依舊被他握著,只是放在了他臉側(cè),他沒有什么表情,她能摸得出來,“你的學(xué)生嗎?” “其實(shí)不認(rèn)識,只是個準(zhǔn)備畢業(yè)的學(xué)生。” 算算時間,也才十八歲左右,“那和你差不多大,一個學(xué)校應(yīng)該也見過幾次面才對。” “大部分時候都沒什么印象?!?/br> “可是你還是因?yàn)樗娜ナ蓝y過。” “也不是難過,只是有點(diǎn)生氣。他很弱,詛咒很強(qiáng),在搞清楚是特級之前死在了詛咒的手里,然后任務(wù)再轉(zhuǎn)給我?!蔽鍡l悟蒙著頭說,“這些都無所謂,因?yàn)榭傆腥艘帐盃€攤子。看見他躺在地上的時候有點(diǎn)不爽,最后詛咒死了,去開會的時候那幫什么事也沒干的廢物對著報告念了他的名字,然后說,死了啊,行吧,就這樣了,報告變成了無關(guān)緊要的一張紙?!?/br> 律子一聲不吭地靠在他發(fā)頂,“你在生氣他們把咒術(shù)師的死看作毫無意義的事情。” “那是犧牲啊?!?/br> “觸景生情了嗎?” 他摟著她的手明顯用力了一些,“……可能,咒術(shù)師只是這樣死去的話,那很多事情就沒有意義了。” “你在乎那就有意義,只不過一夜之間得不到顯著的改變,生活總是水深火熱,”她摸了摸他的臉,“明天請個假怎么樣,不急于一時?” “jiejie陪我一起請假嗎?” “你不能自己好好放松一天么?” 他仰起頭親了她一口,“不能?!蔽鍡l律子這時候正低著臉,繃帶繞在她的眼睛上,遮住了大半張臉。嘴唇一觸即分,她的下頜頓時收緊,連帶著她的嘴角也牽成了一條直線。 她還是不習(xí)慣,“我要摘掉這東西了?!?/br> 五條悟扣住了她兩只手,“為什么?” “因?yàn)楹芷婀?,什么也看不見。”失明是種異常的體驗(yàn),她的雙手被他握著,手掌皮膚有些粗糙,抓著她的雙手摩挲得發(fā)癢,他的胸口也緊緊貼在她身上,就隔著兩層衣服,偏高的體溫,堅實(shí)的肌rou。她的腳尖抵著他的小腿前側(cè)堅硬的部分,他擠上床的時候就已經(jīng)分開了她的雙腿和她交迭,她依靠著所剩無幾的感官去“看見”他,明顯比平時要陌生。 “可以摸到不是么?”他的吻輕輕拂過了她的嘴唇,抓著她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上。手指的動作有點(diǎn)不安,又或者說小心翼翼,他眨眼時睫毛掃過手指都能讓手僵住。他話音落下,嘴唇拂過了她的臉頰,她緊張地收緊了肩膀,又往他那兒靠了一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揣測他剛才離開自己臉頰的吻下一刻會落在哪兒,也許是眼睛,也許是嘴唇——她忽然感受到了,他在用牙齒摩挲著她的下頜,鼻息熱滾滾地在頸側(cè)燙了一遍,讓她渾身發(fā)麻。 “悟……”律子一言不發(fā)地挨著他,呼吸順著手腕淌了下來,隨著她的指尖撫過他的臉。她確實(shí)什么也看不見,但她能摸到他笑時臉上的紋路,能摸到他耳朵上凸起的軟骨,他短而硬的頭發(fā),眉毛還有顫動的睫毛,這張無比熟悉的臉在陌生的黑暗里再一次清晰了起來,而他的神態(tài),他的目光,這些無法依賴觸碰而‘看見’的畫面正隨著她的想象變得生動。 他仰頭親吻她,舌頭舔過她飽滿的下唇,曖昧地含著那點(diǎn)濕淋淋的艷麗的水紅色吮吸,含糊不清地說:“剛剛問我是不是哭了,為什么不摸摸看,說不定我真的在哭?!?/br> 她喃喃地張開嘴,聲音輕得像是一陣玫瑰色的霧,“別胡說。” 吹拂在五條悟的面上,他神色漸漸癡迷,雙手放到她后背,上半身緊緊貼著她,體溫和呼吸隨即緊密地包裹住她的身體。他支起身打量她茫然的臉,極其仔細(xì)的,從耳朵到下頜,從她不安轉(zhuǎn)動的眼珠到微微張開的嘴唇。忽然問:“jiejie,為什么以前從來沒人說過我們長得很像?”他毫無疑問應(yīng)該像她,他們是從一個zigong里出來的親姐弟,他們基因里與生俱來存在著某種牢不可破的束縛——他注視著她身上永生永世無法擺脫的關(guān)于他的痕跡,內(nèi)心一陣狂喜。遺傳學(xué)是深陷倫理困境的教徒手里的圣經(jīng),他的手放在上面,不需要任何莊重的誓言,更不需要任何有力的見證,因?yàn)椴徽撋喜∷溃甲⒍〞蔀樗囊徊糠?,不死不滅?/br> “像嗎?”她忍不住動了手指,貼在他的笑容上。 “當(dāng)然,”五條悟慢慢從腰上伸進(jìn)她的衣服里,兩人的身影逐漸融為一體,逐漸填滿他空曠的軀殼,乏味的胸膛,“我很像jiejie?!眏iejie也很像我,像是天與咒縛那樣完美的交換了彼此的一部分。 “等等……”伸進(jìn)衣服里的手從脊背摸到了小腹,肋骨,在他雙手貼上胸口的時候,她企圖抓住他的雙手,但失敗了。手掌裹住了rufang,在單薄的睡衣里,她慌張地順著他粗大的指節(jié)扣住他的手,“悟……” “明天請假的話,今天遲點(diǎn)睡覺也沒關(guān)系啦?!彼Y囈粯影涯X袋擠在她臉側(cè),她的手根本扣不住他,揉了兩下,rutou就充血挺立了起來,他捏著摩挲,聽見她的呼吸在發(fā)抖,于是抬起頭吻她,細(xì)致而充分地吻過她的喘息。 她爭不過他,只好放任,兩只手在衣服里揉弄,平時司空見慣的撫摸讓她忍不住汗毛直立,舌頭這時候被含得發(fā)軟,逐漸深入變得黏糊的吻也讓她頭昏腦脹,身體似乎變得更敏感,還有點(diǎn)不可控,乳尖漲得有些疼,他只是稍微用力就會讓她下意識發(fā)出細(xì)長的呻吟。她忍不住弓起腰,四肢有些麻痹,像是血液抽離了一部分,順著她脹痛的身體,燥熱的情欲,從胸膛漫溢而出。他摸過的地方都是一陣酥麻的熱意,逐漸升高的快感潑灑身體里面,小腹跟著一抽一抽地緊張,酸軟。 弟弟的面孔這時模糊了起來,律子的手在慌亂之中放回了他的臉上,碰到他的鼻梁和閉上的雙眼時,一時間神智在混沌之中陷入了茫然和不安的情緒之中。她這些年一直試圖讓情感比身體要慢一步,讓自己活得糊涂一點(diǎn)。然而被遮住眼睛之后,遲鈍的身體在感官中陷入了一種孤立而混沌的處境,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在空無一人的黑暗中膨脹。 五條悟察覺到她的身體變得緊張,放開她,“我又不會咬人,放松點(diǎn)嘛?!?/br> 律子嘟囔了一句,“……誰知道你?!彼膊皇菦]有咬過她。 他似乎也想起來,黏糊糊地親了一口她的下巴,討好似的,“會怕嗎,jiejie?我沒見過眼睛閉上之后有多黑,很新奇的感受是不是?”六眼的視覺不會隨著眼睛閉上而消失,五條悟的世界有神明給予的光。被賦予,也被施加,失去是相對的擁有,擁有自然也是相對的失去。他永遠(yuǎn)感受不到他的jiejie在他失去視覺之后吻他會是什么感覺,夜晚的薄荷味在他口腔中只會點(diǎn)到即止。 “只有你會這么想?!彼乜谄鸱?/br> “其實(shí)比起什么都看不見,我更喜歡看見,”他需要看著,看見律子在自己身邊,看見自己的親jiejie躺在自己身下,看見他們怎么交合,怎么融為一體,看見她在意識不清的快感中沉淪。他需要自己的眼睛,因?yàn)樗枰约罕3智逍选恳豢蹋逍训匾庾R到他在試圖和她相愛。 她呼吸頓了一下,明顯急促了起來,“……那你還要我蒙上眼睛?!?/br> “jiejie不一樣,看不見的時候要熱情一點(diǎn),”不知道什么時候伸進(jìn)去的手已經(jīng)貼在了她腿間,濕乎乎的摸了一手,兩瓣yin熱的軟rou微微張開,含著他的手。濕濘的xue口吞進(jìn)去一個指節(jié)時,她抓著他肩膀的手驟然收緊,“比任何時候都要熱情?!?/br> 掛在他腿上的腳背慢慢繃直,身體的感官仿佛在一瞬間都匯聚到了腿間,他手指進(jìn)得越深,身體就越不受控制,抽動和愛撫所帶來的快感比以往還要強(qiáng)烈,她在黑暗中被欲望吞噬,身體內(nèi),她抽搐的腹腔,像是被無孔不入的黑暗侵犯。她有些分不清這時候到底是五條悟在挑逗她,還是陌生的,不知名的東西在占有她,不斷深入她身體的黑暗像是沼澤的觸手,抓著她,拖行在恐慌的平原上,讓她不知所措,“悟……悟……”她伸出手緊緊抱住了五條悟的肩膀,快感帶來溺水一般的窒息,他帶有體溫的身體忽然就變成了沼澤地的浮木。 “我在這。”他的嘴唇和身體都在,解開了她的衣服,兩具赤條條的身體貼在一起,心口的皮膚溫度要比別的地方溫度更高,她的rufang像是要化開一樣軟滑。隔著一層血rou,聽見了他的心跳聲,她這才放松了下來,身體里又起了一股水意,含著他的手指,黏噠噠的水淌了一手。他抽出來摸得她大腿內(nèi)側(cè)全是濕淋淋的水,問她,“jiejie,你哭了嗎,這里全是水?” 律子根本不想搭理他,臉頰因?yàn)楦叱倍≈粚訚駶檿崦恋募t,一直漫到脖子和胸口,rufang,手心里捧著一團(tuán)果rou尖尖上熟透了的深紅色。那雙被蒙住的漂亮眼睛估計也是紅的,濕答答的亮著水光。他湊過去吻了吻她微微張開的嘴唇,隨即低下身含住了她乳尖,她沒忍住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牙齒輕輕磨著rutou,舌頭裹著舔弄,她只剩下了抽抽噎噎的呻吟,聽著異??蓱z,也異常迷人。 即使這樣她也沒放開放在他肩上的手。 五條悟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他,緊繃,充滿依賴,雙手牢牢地抓著他不放。他仰起臉看她,試探著把臉湊過去時,她主動靠了過來,嘴唇貼著他的臉,雙手交叉搭在他肩上,平時難得的待遇。思想在勃起的yinjing和不值一提的原則之間搖擺了一秒——他當(dāng)然知道利用對黑暗以及未知的恐懼來滿足自己渴求的依賴感是件很下流的事情,他可以事后再懺悔。于是他稍微支起身,離開她。 失去了浮木的律子只覺得身前一空,“悟!”她慌得伸手四處亂抓,直到抓緊他的手。 罪魁禍?zhǔn)壮脵C(jī)擠進(jìn)她大張的腿間,在她收緊的小腹上親了一口,厚顏無恥地說:“也稍微信任我一點(diǎn)啊,jiejie?!?/br> “我才不……啊……哈啊……”律子死死抓著他的手,話沒說完就被他打斷,落在小腹上的吻像一陣潮熱的水流,流進(jìn)了她的腿間,厚實(shí)的舌頭裹著整個濕透的陰戶,比鼻息要更熱的是她身體里的欲望,在他的吮吸舔弄下蜂擁而出。漸漸有些失神,喘叫著,像是在胡言亂語。腿間到處都是水,他舌頭插進(jìn)去的時候只覺得又濕又滑,濕漉漉地被裹緊,“夠了……悟……”她帶著哭腔,掙扎著像是要逃離,被他拽著腿根拖回來的時候呻吟完全變調(diào),抽泣著夾緊他的腦袋,緊縮的內(nèi)壁不斷地被他的舌頭插開,陰蒂也被含著吮吸舔弄。 律子的腦袋熱得神智不清了,潮吹的時候,身體脫力,幾乎察覺不到五條悟的存在。他進(jìn)來的時候才稍微緩過來,因?yàn)樗匦禄氐搅怂龖牙?,身體的體溫,觸感,生動得令人安心,他的手慢條斯理地梳理她額前汗?jié)竦念^發(fā),隨著腰腹挺起的動作,身體被撐開,異常地清楚——冠狀溝的形狀,表面布滿青筋,充血高潮之后依舊緊縮的陰xue嚴(yán)絲合縫地咬著他,腔rou熱得化開了一樣,他說就像是這里面變成了他的形狀。 每個地方都能磨到,他故意放慢了動作,進(jìn)入的時候有意往上壓,磨得她渾身顫抖不止。他太清楚她哪里經(jīng)不住他這么頂弄,淺一點(diǎn)受不了,哪里深一點(diǎn)也受不了,完全吞進(jìn)去之后只要故意往小腹上頂,她的雙腿就會繃緊,腰也跟著抬起來,痙攣的腔rou就會想一張熱乎乎的嘴,死死咬著他??旄斜缓诎嫡T發(fā)的恐懼放大了無數(shù)倍,她總是警惕,因?yàn)槁冻鰜淼亩瞧ず蛙浝哂肋h(yuǎn)不會知道下一秒貼上來的是鋒利的牙齒還是粗礪的舌頭,過分警惕于是身體過分的敏感,根本經(jīng)不住他平時那種細(xì)致到近乎折磨的cao弄,沒兩下就在尖叫中陷入了高潮。 五條悟還沒射,慢慢從筋攣的內(nèi)腔里抽出來,一股熱流隨之涌出,她的大腿忍不住抖了一下。他解開了繃帶,露出兩只眼睛淚水汪汪的,看清了他的臉后,茫然地落了一臉淚。 他湊過去吻她,原本軟在肩上的兩只手恢復(fù)了力氣,捶了他兩下,?“我要被你嚇?biāo)懒?。?/br> “是jiejie膽子太小了,”他有一下沒一下的親吻她的鼻尖和臉頰,兩只手穿過她肋下緊緊地抱著她汗?jié)竦纳眢w,“再多依賴我一點(diǎn)就好。”說完,她又被他吻住,在呻吟中,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在半窒息中,他握著她的大腿,重新插了進(jìn)去,緩慢地填滿那個濕淋淋的腔道,她的身體,他捧著她的臉,一再地重復(fù),“再依賴我一點(diǎn),jiejie?!?/br> 她的雙手在他頸后收緊,勒著他們,她的依賴——更像是窒息的絞索。 他一點(diǎn)不怕死,被緊緊咬著的時候,快感逼迫得他頭腦發(fā)昏。 垂著眼睛去看,她迷蒙的眼睛里滿是他濡濕的影子,像是高潮勒斃他時最后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