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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咒回乙女)讓她流血在線閱讀 - 十二

十二

    商場的廣播和電視輪番預報不久后將來襲的強臺風,屋外藍澄澄的天漸漸發(fā)沉,像是蒙了一層灰暗的毛玻璃。車輛疾馳于柏油路,馬路兩側飛掠而過的建筑物影子變成了簡單明快的顏色線條,熟悉的商店門面,巴士,道路設施有條不紊地路過,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毫無改變。

    五條律子透過車窗看向車外,大片大片的卷積云滾滾而來,眨眼間就淹到了車頂上。

    也淹沒了筱原喋喋不休的聲音。

    九十九由基出現(xiàn)后,特級咒術師的威脅讓筱原和另一位一級咒術師回程一路都萬分緊張,她讓五條律子安心的話如同頭頂厚重云層內(nèi)藏著的遠雷,再如何依靠平靜表面掩飾太平,都能嗅到空氣內(nèi)起伏的躁動不安的氣息。

    五條律子靠著窗,心神不寧地看著漸漸迷蒙的天空想,也許很快就會有一場大雨。

    到家后司機并沒有像平日一樣駕車離開,而是留在了門外守著,屋內(nèi)有咒術的兩名傭人也到了一樓的大廳內(nèi),五條律子走進去時,他們分別站在客定落地窗兩側背對著她。筱原則緊隨其后進屋,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幾人不言不語,大廳內(nèi)氣氛異常沉悶。

    她被這樣的陣勢弄得渾身不自在,避開了客廳在吧臺倒了杯酒,一小杯雪莉酒下肚,胃暖了起來,被咒術師們影響的情緒也隨之平靜。

    沒等她多喝兩杯,五條悟已經(jīng)回家。然而站著的她只聽見了他的腳步聲,還沒看清他的臉,就被猝不及防地抱了個滿懷。

    “悟……”他的力氣大得有些蠻不講理,她幾乎沒辦法站穩(wěn),只能歪著身體躺在他懷里。等她抬頭,才發(fā)現(xiàn)他的面色看起來很不對勁,額頭出了汗,胸口呼吸起伏急促,沉重的鼻息一下接著一下灑在她的臉上,身上穿著的衣服還有點皺,看著像是奔波了一路。她見狀,不安地問,“出什么事了?你還好嗎,悟?”

    “……沒什么,”他目光復雜地打量著她的臉,沉默片刻,吻了吻她的發(fā)際,“只是有點擔心jiejie?!?/br>
    他這種話可跟他說的沒事完全是兩回事,她不解,“是因為那位九十九小姐嗎?”踮著腳站著不舒服,她說完身體在他懷里晃了一下,這時余光正好撇見角落里站著的幾人避讓的視線,這才遲遲意識到自己并不是和他單獨待在房里,臉瞬間就燒了起來,推著他肩膀小聲說,“放開我,悟,你太用力了?!?/br>
    “和她沒什么關系,是我的錯?!蔽鍡l悟聽她的話稍微松開雙臂,但并沒有放開她,只將雙手扶在她腰間和后背,好讓她站穩(wěn)。

    “我不明白,”她嘗試和他拉開距離失敗后,陡然聽見他這么說,又被他提起了警惕,“是和你有關嗎?”她的神色不作假,無意中流露出的依舊是擔憂,事到如今,她對五條悟依舊有著類似本能般的愛。

    只是,這種愛逐漸在五條悟心里有了微妙的偏移,似乎在輕而易舉的得到了自己過去想要的東西的同時,他偶然發(fā)現(xiàn),這依舊不夠,而他無法理解,為什么自己會這樣欲壑難填。五條悟摸了摸她溫熱的臉頰,目光帶著疑惑和執(zhí)拗,他不想讓她不高興,又不想放開她,于是一邊抱著她肩膀往樓上走,一邊顧左右而言他,“先回房間再說,jiejie好像被我嚇到了,臉都白了?!?/br>
    “我沒有被嚇到。”上樓時,她握住了他的手腕,悄無聲息地避開了他的親近。

    他停頓了一下,帶著她穿過樓梯拐角走到無人的角落。他看著她握住自己的雙手,和他骨節(jié)粗大的手相比,她的雙手細長柔軟,皮膚肌理細膩,閃耀著珍珠般的光輝。他毫無緣由地想到她這雙手貼在自己身上的一幕,想到自己曾經(jīng)真正占有她時的安然心態(tài)。他低下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手臂用力,不由分說地將準備退縮遠離的她拉回自己身邊,語氣依依不舍地問:“jiejie,你會離開我嗎?”這個問題問得很突兀。

    她的臉色僵了一下,頭在他吻過臉頰后低了下去,良久才聽見聲音,“不會……”

    五條悟的患得患失算是老毛病,時日漸長,他說不上來什么時候就會犯病,從五條律子這得到三言兩語的安慰對他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他想要的遠比承諾更多。不過,他并沒有過早暴露自己貪婪的嘴臉,饑餓感還沒有到達臨界值,即便他眼饞心熱,但還理智尚存,于是他們進臥室后,他放開了她??粗裆o張的她在鏡子面前坐下背對著自己,脊背繃成一根束緊的線,內(nèi)心按捺不住的聲音猶如置放在熱鍋上炙烤的冰塊,滋滋作響。

    五條律子很清楚他在盯著自己,他的注視猶如一條龐大灰暗,燥熱粗糙的蛇,慢悠悠地順著她的脊骨攀爬,蜿蜒而上,讓她的身體如同浸泡在黏膩的陰冷之中。她無路可走,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忽視他的存在,裝作毫無知覺。伸手去摘耳環(huán)時,他走到了她的身后,握住了她的手,摘下的耳環(huán)正正好因為不受控制的雙手掉落,砸進了他另一只手里,像她的心跳一樣。

    “jiejie今天買了什么?”他放好耳環(huán),對她的僵硬的舉止視而不見,自顧自地拉開話題。

    “買了點手鏈,走得著急,沒來得及仔細看別的?!彼蛔岓阍虬鼛ё吡四菐讞l試過的手鏈。

    五條悟垂下眼睛打量她光禿禿的手腕,白色的繃帶很是礙眼,“jiejie喜歡什么樣的?過段時間我陪jiejie去買好不好?或者我讓人送過來,jiejie可以自己選?!?/br>
    “都可以,你定吧?!彼龔臎]有試過干涉他的決定,他喜歡送,就讓他送。

    “我其實想要jiejie選讓我陪這個選項的,”說話時,他幫她摘下了另一邊的耳環(huán)丟到了一邊,沒有棱角分明的耳環(huán)礙事,他的手掌能順利地貼著耳垂摸索至她的下顎,捧著她的臉撫摸。他彎腰,在她耳邊蹭了蹭,“幾天不見jiejie,我會很想jiejie?!?/br>
    “你要去哪?”她才聽出他話里的意思。

    “學校里的一些事要我去處理,過兩天就走,”他直起腰,和她四目相接,耐心地囑咐她,“這幾天如果我不在的話,就盡量留在家里休息。”

    “學校的事情,和之前的跟蹤事件有關系嗎?”

    “嗯?!?/br>
    “所以先前跟蹤我的人是為了針對你,對嗎?”

    “不出意外的話,是。”他的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很抱歉,jiejie。”

    見她沉默不語,他繼續(xù)說:“這幾天筱原他們都會在附近守著,等我處理完事情回來,不會再有人跟蹤你?!?/br>
    她慢慢擰緊了眉毛,問他:“你會有危險嗎?”

    “只要jiejie沒事,我就不會有事?!?/br>
    她看向他的雙眼,面色有片刻的猶豫,最終還是抬起手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肩頭的手,“小心點,悟?!?/br>
    “我會的?!奔磳昶剖`的聲音從裂隙里鉆出,他忍耐著,手腕一轉,就握緊了她,與她十指相扣。

    安排好筱原他們后,五條悟早早陪著五條律子吃過晚飯回房間休息。

    夜深時,屋外下起了大雨,雨聲一派嘩然,噼里啪啦地砸在院子里,橫縱交錯的枝椏劇烈搖擺時發(fā)出“唰唰”的聲音,雨水如墨汁一般從夜晚淌出涂抹在被風吹得震動不止的玻璃上。夜晚被徹底吞沒在了這場大雨之中,風聲雨聲雷聲,千千萬萬個聲音混在一起,回蕩在空中,宛若天際邊狂放的吶喊。異響洪水般涌入室內(nèi),爭先恐后的擠進門扉。

    隨即,一聲裂響驚動了熟睡的五條悟。

    驟然炸裂的聲音讓他猛地睜開眼,幾乎在同一時間,他伸長手臂將身邊的五條律子撈進懷里。從床上坐起來時,他如同被激發(fā)了某種獵捕本能的野獸,雙目精亮,渾身筋rou跳動,神經(jīng)死死繃著,猶如一觸即發(fā)的箭。他面色陰沉地掃視了一圈窗簾半掩,光線昏沉的房間,再三確認屋內(nèi)一切正常后,才逐漸放下警惕。

    五條律子被他從床上帶起來后將將睜開雙眼,不過并不怎么清醒。她病后一直休息不好,入睡需要依賴藥物輔助。藥物使得她容易陷入長時間的昏睡,中途被吵醒的話腦子一時間根本轉不過來,只能睡眼惺忪地靠著五條悟,聲音模糊不清地問他:“怎么了?”

    “沒什么,”五條悟知道她沒睡醒,并沒有多說。此時房外有腳步聲響起,他松開她,“你繼續(xù)睡,我出去看看?!?/br>
    “我跟你一起去。”她迷迷糊糊地抬手,一把勾住了準備下床的他。

    思慮過后,五條悟覺得不該留她一個人呆著,于是替她披上一件單薄的外套,握著她的手臂將她從床上扶了起來。兩人走出臥室沒多久,就見筱原幾人守在房門敞開的書房內(nèi),腳邊一地碎片,窗邊收緊的窗簾被狂風吹著鼓脹得像是有什么即將破殼而出的卵,猩紅的顏色如同覆蓋在卵殼表面的血管,隨著殼面開裂而血流如注,沒有人知道孵化出來的會是什么。

    也許是意外,也許是別的。

    這時屋外有閃電劈過,天空亮如白晝,滿地玻璃碎片折射出無數(shù)道裂光,照耀著門邊站著的五條律子蒼白的臉。

    “悟——”書房內(nèi)滿是潮濕的氣味,她嗅著,感覺自己也浸泡在了雨水里一樣。

    五條悟掃了一眼,屋外天空遠去暗暗一片,不見天光,迎面吹來陣陣陰測測的冷風,讓他心頭像是蒙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霾,心情也沉重得異常。他并未在五條律子面前顯露出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安慰她,“只是被風震碎了,沒什么,等雨停了再叫人來修理?;厝バ菹?,jiejie。”

    她被他攬在懷里往臥室走,忍不住回頭,一動也不動地看著,看著玻璃破裂成一道黝黑深邃的裂口,腦子里滿是混沌的聲音和畫面。她猜自己也許還沒睡醒,否則,為什么她會產(chǎn)生一種雨中的黑暗深處有什么東西存在的錯覺,似乎在她看不見的幽深的遠方蟄伏著一具龐大軀體,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等到風停,就從黑暗的泥沼撲出來,咬住她,奔向急遽的雨幕之中。她的身體因此被豪雨掩埋,從此消失不見。

    這有點像一場奇異的夢。

    等臺風過去,雨停了下來,書房被風震碎的玻璃門半天不到就被修好,雨水浸濕的地毯和家具都被換了新的。她重新坐在屋內(nèi)再一次往外看去,只看到屋外翠綠映紅,枝葉橫斜,遠處魚鱗狀的云鋪滿了廣闊的天,找不到半點昨夜盤踞于遠處的影子存在的痕跡。

    這場夢才干脆地醒了。

    又或者沒有。

    五條律子依舊覺得自己正在被什么東西注視著,和五條悟那種明目張膽的帶著侵略性注視截然不同,這是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忽遠忽近,忽真忽假的,讓她無法判斷真切的窺視。她懷疑這是她長期服用藥物后產(chǎn)生的一點無關痛癢的副作用,那種像是羽毛般輕巧掃過脊背的注視正是她近期敏感多疑產(chǎn)生的錯覺,再者,家中筱原等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于是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和她不同,這兩日的五條悟有些草木皆兵,傍晚不到就回家,她在哪,他如影隨形地跟到哪。不過與其說是危機意識令他這么謹慎,還不如說是忍耐多時,早已經(jīng)在內(nèi)心里膨脹到了極限的渴求讓他不得不緊緊跟隨在她的身邊。那種有可能失去她的潛在威脅催化了他那顆早就不安分的心,如同在他心頭那把暗火上澆了一大桶熱油。而她正站在火炬中央,烈火引起的濃煙籠罩在她身側,他只要走遠,就會看不見她。

    她未嘗沒有察覺到這點,只是淹到了咽喉的海水讓她根本發(fā)不出求救的聲音。

    那種無聲的緊迫感伴隨著她一次次避開他親近的身體而愈發(fā)強烈,而他的呼吸聲也隨著她的動作而愈發(fā)的低沉,他抱著她的肩膀,手掌心接觸到的地方能清晰地感知到她身體的起伏,還有伴隨著她微弱的聲音而來的顫動,“悟……”她瑩潤的雙眼像是撒了一層薄薄的水,眼中閃爍著飄忽不定的光。

    他不松手,她就掙脫不得,而只有這種時候,這種不由反抗的行為能讓她留在身邊,一旦他的舉止有所遲疑,她永遠都會選擇遠離他。察覺到這個事實,五條悟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煩悶,也隱隱明白,自己已經(jīng)沒辦法一直等下去,“jiejie,”他將鼻尖貼在她的額頭上,這種涼涼濡濡的觸感讓她的身體動彈不得,他深沉的聲音此時落在她耳邊,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喟嘆,“我真的好想你?!?/br>
    聲音撬開了松動的門沿,只聽吱呀一聲,門扉敞開來。

    鼻尖蹭著她微冷的皮膚往下,一點點試探著跟著他的嘴唇走過她的眉間和眼角,直到舌尖沿著她張開的嘴唇鉆進去,毫無阻攔地闖入門內(nèi),他開始變得放肆無忌。他單手扣住她的右手反剪壓在她腰后,順勢將她整個人都撈向自己。她綿軟的胸脯隔著兩層單薄的布料緊貼在他堅硬的胸口,他身體里的沸騰的血液幾乎能夠沖破胸膛那層薄弱的皮膚灌進她的心肺之中。接觸到她的身體,他那些輕巧的吻很快就成了蠻橫的舔舐和啃噬,甚至因為太過用力而讓她無法呼吸,偶爾泄露的呻吟聽著都像是呼吸不上來時忍不住的哀泣。她下意識拽緊他后背的衣服,企圖讓他停下,而傾巢而出的欲望遠非她那幾下無力的拍打能夠遏制,她的聲音最終還是被他吞得一干二凈。

    他放開她的時候,她原本瑩白的雙頰滿是潮紅,眼睫盈滿水汽,讓她看起來比平時顯得更加的光艷動人。他看得心癢,正要低頭繼續(xù)時,她撐著他的肩膀,氣喘吁吁地阻止他,“悟,夠了......”手抓著他的衣領,整個人像是掛在他身上,“我沒辦法呼吸了?!彼澏兜穆曇糇屗A讼聛怼?/br>
    “jiejie,你在害怕嗎?”他低頭看著她。

    她張開嘴,可話根本說不出口,“我……”

    “你的身體在發(fā)抖,”他摸著她的臉,看她眼中還未落下的眼淚里倒映出自己的臉,他輕聲問,“你在害怕我嗎,jiejie?”

    她沒有吭聲,但察覺到他松開雙手后,身體已經(jīng)先一步做出反應——后退。

    這無異于是一種無聲的回答。

    五條悟這才看見,那扇敞開的門背后,多了一道緊閉的大門。他手里有無數(shù)把鑰匙,卻沒有一把能夠打開那扇門上的鎖。而且,當他駐足門前時,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個聲音在說,哪怕等到門鎖銹蝕,這把鑰匙也不會出現(xiàn)在他手里。

    終于,所有聲音都從崩斷的線上失足墜落,無邊的黑暗撲向他,意識和欲望在這一瞬間同時脫離了他的身體,他徹底失去了控制力。

    她的身體是他尋求安心的最終歸宿,失控時,他只能通過她重新得到那種掌控一切的安全感。將她的聲音,她的體溫,將所有的所有,都牢牢把控在手中時,他才能夠自我欺瞞,告訴自己,那扇門并不需要向他敞開,他也能夠得到她。

    “悟,好疼?!彼龎阂值膯柩蕩е环N驚異的能力。

    讓他瞬間從病態(tài)的暗示之中清醒了過來。

    躺在他身下的五條律子面色蒼白,面頰上掛著淚痕,雙眼望著他滿是畏懼。她雙手被他扣在頭頂,上身衣襟敞開,柔軟的桃紅色的軀體止不住的顫抖,吻痕從肩膀鎖骨往下一直蔓延到她飽滿的rufang,充血挺立的乳尖上留著深紅色的齒痕,伴隨著她的呼吸在胸前顫巍巍地起伏落下。

    “我好疼,真的好疼,”她的聲音因為哭泣而變得尖細,“悟,放開我?!?/br>
    “jiejie——”顱腔內(nèi)的聲音一團亂麻,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松開手,手忙腳亂地替她拉好上衣,起身扶著她從床上坐起來,“別哭?!?/br>
    “是傷口疼嗎?”他跪在地上替她擦掉淚水,這才想起她手腕上的傷,忙去握著她的手臂仔細檢查。傷口并沒有開裂,但他依舊后怕,這道注定會留下疤痕的傷已經(jīng)停在他們之間,永遠都無法抹去。

    五條律子沒有回答他,看了一眼他神色焦急的臉,默默拉攏了被他扯壞的衣服,抱著手臂小聲說:“我想去換件衣服。”

    “我陪你?!彼鲋局鄙眢w。

    “我……自己換?!?/br>
    他沒再說什么,只是停在了衣帽間門口,替她關上了門。

    五條律子獨自站在墻上掛著的穿衣鏡前將上衣脫下來丟在地上,絲綢摩擦著發(fā)出一陣細微尖銳的聲音,這聲音如同無數(shù)根細長的針,順著她身上那些吻痕,一點點扎進她的皮rou里,折磨得她喘不過氣。她將視線從鏡子挪開,不再看著自己遍布斑駁痕跡的皮膚,隨手挑了一件新的睡衣套上。

    就在她扣上扣子的瞬間,她又感覺自己正在被什么注視著。而且這一次她清楚地察覺到了那一瞬間,像是手指拂過她的皮膚一樣,目光在撫摸她。

    五條律子渾身一顫,連忙打開衣帽間的大門,直直撞在了一直背對著門等她的五條悟身上。

    她踉蹌了兩步后被他扶穩(wěn),“jiejie,怎么了?”

    “我好像……”正要開口時,剛才的那種異樣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然而殘存的驚懼依舊令她頭昏腦脹,心悸,四肢發(fā)涼,她撐在他身前,模糊不清地說,“好像……有點不舒服。”話剛說完,眼前一黑,人已經(jīng)往他懷里倒了下去。

    他心驚膽戰(zhàn)地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找出手機聯(lián)系醫(yī)生。

    醫(yī)生趕來后,認為她是受到了驚嚇才導致身體虛弱,給她開了藥讓她好好休息。

    自知做錯了事情的五條悟不敢再胡來,只坐在床邊守著吃過藥的她,等她徹底睡著才躺到她身邊。他的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她的后背,安分地抱著她,什么都不敢想。

    次日五條律子醒來時,五條悟已經(jīng)回去咒高。

    他離開對她而言應該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她能從那種無法呼吸的緊迫感中短暫地掙脫出來。然而,說不清為什么,她并沒有感到絲毫的輕松,身體始終像是被什么束縛著,如同身處無形的,由恐懼所搭建的牢籠之中。

    五條悟離開家的第一晚,筱原守在她床前,等她吃過藥睡著后離開。

    她閉上雙眼前依稀看見筱原端著水杯離開房間,困意來襲時,她翻了個身,余光隱約瞥見衣帽間緊閉的門,打開了一道縫。

    不等她看清,藥效已經(jīng)讓她陷入了昏睡。

    再睜開眼,她眼前一片漆黑,不遠處有人走向她,腳步聲又沉又重,跟他的聲音一樣。

    “醒來了啊,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