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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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豐收說道:“那個說在畫四季蓮花圖的人應該是江南年輕這一代最富盛名的繪畫新秀,叫做顧白石。他只要看過一眼,就能原樣畫出來。但是這人有些癡性,為了畫出滿意的景象,他會大老遠奔赴萬里就為了尋找自己滿意的景象?!?/br> “那他怎么會來東山書院?”要知道按照這到處跑的性格,哪里受的住呆一年?茅升不解。 錢豐收說道:“因為晉朝最位頂尖的繪畫大家鐘離昧就在東山書院,并且準備招學生了。” “另外兩人呢?”董章庭對書畫一直沒什么興趣,因此對顧白客沒什么興趣。倒是另外兩人,好像有點意思。 錢豐收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這兩人的具體消息我也沒打聽出多少。只知道他們是兄弟,分別叫田農(nóng)和田牧。好像是出身普通農(nóng)戶,但是在種植和畜牧上非常有天份。他們這次去的地方因為大雪,糧食減產(chǎn),各種雞鴨也病了個七七八八。但是這兩人硬是把糧食和雞鴨都救了回來,并且教了當?shù)厝瞬簧俜N植糧食和畜牧的辦法?!?/br> 董章庭眼前一亮:“人才啊。”這樣的人才是對百姓最有用的人才??墒乔笆赖臅r候,為何很少聽到兩人的名聲? 突然,他想起這兩人的出身,普通農(nóng)戶。他好像明白了。 前世太子尚在,這兩人還太小,種植和畜牧都需要多年經(jīng)驗累積才能出成果;等到太子過世,九皇子上位,各個門閥大族對朝廷的侵占更是肆無忌憚,哪里還有位置留給他們出頭;等到自己推太子遺孤上位的時候,已經(jīng)數(shù)十年后了,這兩人早已經(jīng)被埋沒了。 不知道為何,董章庭心中微微升出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九皇子上位,不單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這些出身一般卻天資出眾的人。 “看來,這次能通過附加考核的人都各有本事。”茅升贊嘆道。 錢豐收笑道:“我就當你把我們都夸進去了。” 經(jīng)過這一輪笑鬧,三個之前隱隱的憂慮暫時被壓了下去。不管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他們接著就是了。 董章庭回到自己所在的廂房時,看到平安早已經(jīng)收拾好屋子。 看到董章庭回來,他跑過來低聲說道:“少爺,我剛才去領(lǐng)東西的時候,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身上多了一張紙條,應該是給您的,” 董章庭接過紙條,上面寫著一句簡短的話:“月上中天,藏書樓頂,祁?!?/br> 這熟悉的字跡,再加上這個祁字,很明顯這是祁將軍留給自己的消息。 他想起壇城縣時,祁將軍的話,回午京城后,太子可能會見他。莫不就是今晚? 雖然已經(jīng)見過一面,但是真的要正式見面的時候,董章庭心中多少有幾分復雜。 前世他沒有見過太子,也沒有受過他的恩德。選擇推太子遺孤上位,只是因為他的身份最能吸引那些被排擠出午京城的能臣干吏,并且和九皇子一系有不可磨合的矛盾。 太子遺孤性格寬厚仁慈,他對皇位并沒有愿景,只想和在意的人一起游歷天下。 然而董章庭不愿意,他費盡心機成了這位小皇孫最依賴的老師,幫他聯(lián)絡(luò)勢力,推他上位。 董章庭成功了,解決了仇人,也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然而他看到親近的學生望著宮外的天空流露出來的寂寞和向往時,心中愧疚如同泉涌,甚至不敢在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在董章庭選擇放棄一切官職,離開午京城游歷時,久未相見的學生孤身一人站在城門口:“老師,我會按照你的愿望好好做這個皇帝;我曾經(jīng)想過游歷天下,這個愿望就拜托老師了?!?/br> 作者有話說: 第三十九章 藏書樓位于東山書院的中央,明天才是東山書院開學的日子,大多數(shù)學子如今都在各自房間休息,沒有來藏書樓。 董章庭踏著月光,來到藏書樓下,抬頭望去,只看見藏書樓大體都是黑漆漆的,只有頂樓泛著光亮。 隨著樓梯一步步走上去,離頂樓越來越近,董章庭之前被強壓的情緒開始一點點翻涌起來。 當他踏進頂樓,看到明亮的的燭火下,隨意翻著書的青年。 董章庭心中的情緒似乎想要隨時破體而出。 說實話,太子和董章庭輔助的小皇孫并不像。 太子是當朝帝后嫡長子,名正言順的未來繼承人,哪怕安靜的坐在那里,眉眼間都帶著幾分傲氣。 小皇孫,是太子的遺腹子,隨著九皇子徹底掌權(quán),皇帝年老力不從心,太子的孩子或死或病,從權(quán)力中心消失的干干凈凈。 小皇孫是被皇帝偷偷送到民間養(yǎng)大,沒有享過皇家的富,也沒有享過皇家的罪。他長得很好,寬厚仁慈,沒有半點皇家那種生來就有的高人一等的傲氣。 兩人明明不相似乎,但是太子抬眼看向董章庭,嘴里勾起一抹笑容時,在燈火照映下,他仿佛看到故人的臉。 “董卿?”如金石一般的聲音將董章庭從這一瞬間的恍神中拉了出來。 他的故人八年后才會出生,現(xiàn)在坐在這里的是太子。 太子看起來心情不錯,甚至還有心情開起玩笑:“董卿,不認得孤了?” 董章庭神色中帶著幾分拘束:“太子雄姿英發(fā),讓人見之難忘?!?/br> “祁將軍倒是沒說錯,你確實挺會說話的。別緊張,坐下來說話?!碧臃愿赖?。 董章庭坐的位置離太子所在,恰好卡在一個不會冒犯,又顯得親近的位置。 太子看到他的動作,眉梢微挑,唇角露出一縷滿意的笑。 “聽聞你想入孤門下?”太子顯然是個爽快人,沒有說什么云山霧繞的套話,開門見山。 這令人熟悉,又有點噎人的直接,太子和小皇孫果真是親父子。 董章庭應道:“是的?!?/br> “你知道想入孤門下的,每天有多少人嗎?”太子問道。 “如過江之卿,無可計數(shù)?!倍峦セ氐?。 “你如今才十四歲,沒有功名;雖然出身伯府,但是你只是一個庶長子,家庭給不了什么助力。有什么自信,能讓孤收下你?”太子之前面上的笑收起,眉眼中的冷漠傲慢盡顯。 面對當朝太子仿佛質(zhì)問不屑的語氣,董章庭收起之前裝出來的拘束模樣,原本繃直的身體放松,臉上甚至還帶著幾分輕松的笑意:“大概憑太子愿意深夜來此,陪董某坐在這藏書樓頂?!?/br> “好膽識,孤喜歡。孤想交給你一件事,但是你如今功名尚無,這讓孤有些猶豫。”太子臉上的冷漠和傲慢如同春日里的冰雪融化。 “殿下這項任務(wù),需要什么樣的功名才可以接下?”董章庭問道。 “最低也要是舉人。”太子道。 董章庭眼神微垂,像是在思索什么,最后抬眼看向太子:“殿下想要對科舉動手?” 太子眼神微瞇:“你確實聰明?!?/br> 董章庭回憶前世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那時候他尚被董南雅糊弄著,對外界發(fā)生的事情了解不多,只記得董天賜在二月初考上秀才后,本想直接為九月的秋闈做準備。 三月的某一天,西平伯和董天賜父子神色驚惶的從府外回來,滿是不可置信的重復:“都被殺了,一個都沒逃掉。” 等到董章庭著手推小皇孫上位時他才了解到正元十五年的三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一場牽動了數(shù)千人,刑場的地面被血色染的發(fā)黑才告一段落的春闈科舉舞弊大案。 太子嘴里透露出來的關(guān)鍵詞,他需要一個有舉人功名的人幫他去做一件事,很可能指的就是這件事。 董章庭心頭微驚,太子竟然早在一月便察覺了這場春闈舞弊的線索,想必前世也發(fā)現(xiàn)了。 然而舞弊案還是發(fā)生了,數(shù)千人頭落地。 太子是故意的,他就是要用這些人頭開啟肅清朝堂的道路。 董章庭暗自嘆息,他前世自認已經(jīng)行事夠鋒芒畢露了。如今看來,比起太子還是遠遠不如。 小皇孫比起他這位親爹來說,甚至都說的上仁懦了。 察覺到一絲太子的性情后,董章庭修改了之前打算表現(xiàn)出來的性格,眼中露出幾分強烈的渴盼:“太子若想對科舉動手,舉人其實有些高了。不如由我,從下到上一點點查出殿下想要的東西?” 太子看著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鋒銳的尖刀,仔細的打量著他,想要把董章庭整個人看的明白。 “你知道我想要查什么?”太子問道。 “才不配位的人,是如何進入官場?!倍峦コ聊季?,像是思索了好一會,才回答。 “好,若是你真的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在太子府為你設(shè)宴。”太子笑道。 “多謝殿下。”董章庭躬身應道。 等董章庭離開藏書樓,一個人從黑暗中走到燈光下,正是負責約人的祁將軍。 祁將軍聲音冷厲:“董章庭剛才的表現(xiàn)有些古怪,要不要查查他?” 太子笑道:“這重要嗎?” 祁將軍神色帶著幾分疑惑,似乎在問:“這不重要嗎?” 太子來到窗戶前,看著消失在夜里的少年背影:“這天下古怪的人和事那么多,又有多少值得深究,只要他能帶給我想要的東西就足夠了?!?/br> 作者有話說: 值班摸魚失敗,明天休息,沖雙更! 第四十章 東山書院對學生比西平伯府可是好多了。 雖然只有一間廂房供學生居住,但是每個學生領(lǐng)取的物資份例里都有足量的灰花碳用來取暖。 炭為灰色,少煙,普遍用于室內(nèi),一般用于家境不錯的人家。 董章庭雖然出身伯府,然后他很長一段時間用的都是灶炭,顧名思義,這是廚房用來燒火做飯常用碳,濕氣大,煙氣也多。 然而,就是這種碳都經(jīng)常被短斤少兩。 一直到上個月,他在西平伯面前體現(xiàn)出價值后,他的屋內(nèi)才燒起了灰花碳,不過這還是和西平伯夫妻還有董天賜和董南雅屋內(nèi)燒的銀骨碳不能比。 銀骨炭上覆蓋白霜,無煙,難燃,不易熄,一般是富貴人家常用。在炭爐里裝滿,屋子整夜都溫暖如春。 不管怎么樣,董章庭在東山書院呆著可比西平伯府舒心多了。 然而,董章庭在溫暖的屋內(nèi),卻有些睡不著。 春闈舞弊案,他要從哪里開始查,查到怎么樣的程度,太子這次又想查到什么程度? 千頭萬緒攪的董章庭睡不踏實。 這樣的大事必不可能真的只交給自己,太子一定還會安排其他人查,能調(diào)動的人力和資源也比自己多,獲得的線索自然更多。 春闈即將到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著。如果直接從春闈查,驚動的勢力太多,他如今這個小身板頂不住。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沒有什么門路,屆時查不出來也就罷了,自己還被一頭埋進去這個大坑,可就虧大了。 如果想要查出能讓太子眼前一亮的東西,又要保障自身安全,必須另辟蹊徑。 他的蹊徑又會在哪里呢? 在一片繁雜的心緒下,董章庭慢慢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