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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殳無雁不知道謝喬瞞著自己,以為關(guān)雎真有解咒的法子,便一心待在云來醫(yī)館陪謝喬。 “我現(xiàn)在才是真的佩服你那位關(guān)師叔,不僅醫(yī)術(shù)好武功好,把曾經(jīng)那位風靡江湖的殺手頭子都訓得服服帖帖腆著臉往上湊,太厲害了!” 謝喬聽她說半天,忍不住笑:“你到底是覺得師叔醫(yī)劍雙絕厲害,還是馴夫有道厲害?” “都厲害啊,也不矛盾嘛,改日我得討教兩招去。” “你若學了師叔冷臉,我可遭不住?!?/br> 謝喬這話幾乎是下意識說出,不外乎已把自己和殳無雁代入了關(guān)雎岑息的關(guān)系,兩人都不覺一愣,已經(jīng)快消失在腦海的某串記憶頃刻涌現(xiàn)出來,清晰得叫人心慌意亂。 殳無雁不喜歡這種模模糊糊的感覺,她鼓起勇氣看向謝喬,剛想開口謝喬卻道:“稍晚些師叔還會過來施針,約摸又要許久,我先歇息一陣?!?/br> 殳無雁看他面朝里躺下,明顯是刻意回避此時的尷尬,滿腔的話憋了回去,咬咬唇提步離去,連門也沒有給他關(guān)。 謝喬聽到漸行漸遠的腳步,仰躺過來嘆了聲氣。體內(nèi)翻騰的氣息令他很不好受,他知道并不是師叔的金針和藥不起作用,而是自己對殳無雁懷有欲念,所以她一接近所有壘起的防線都失去了作用。 長久的忍耐讓謝喬沉靜的心性也變得反復無常,他遮著眼蹙眉良久,終是伸手探下去,伴隨著逐漸凌亂的呼吸自瀆起來,身為大師兄的穩(wěn)重清雅蕩然無蹤,滿腦子都是曾經(jīng)有幸攫取過的白雪芬芳。 他的隱瞞殳無雁不知,他的欲念殳無雁自然也無感覺,只道他刻意回避是在意她曾經(jīng)神木宮的背景,畢竟正邪素來有分。 于是,殳無雁便極少再到謝喬跟前,想著等他徹底好了,自己就離開云來醫(yī)館。 而謝喬陷于日復一日的欲望折磨已難自拔,即便不見人僅是想一想就難以自持,他知道自己是難以回頭了。 常言道是藥三分毒,這幾日關(guān)雎已不大給謝喬用藥,金針的效用于他內(nèi)力也明顯下降,全靠岑息助他調(diào)運。 關(guān)雎的要求岑息自然沒有二話,但天天晚上這么折騰,打攪他跟關(guān)雎春宵不說,這小子都快憋得吐血了,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 “你這師侄也夠軸的,多簡單的事兒?他每天跟那姑娘眉來眼去有說有笑的,這不能順其自然?”雖然不知道兩人最近怎么回事好像在一起的時間少了,但也不妨礙上了床繼續(xù)卿卿我我。 關(guān)雎明白謝喬底線在何處,但若等他們兩個心意相通再來個明媒正娶,謝喬都不知道埋幾回了。 “這樣不行……”關(guān)雎也很憂心,“你不是說近日有天水宗的人在錦陽鬼祟?將計就計讓他跟天水宗的人回去?!?/br> 岑息看她說得這么正經(jīng),回頭看了眼謝喬的房間,猶豫開口:“……這不好吧,讓你師侄去了天水宗不是給人糟蹋了?!?/br> 關(guān)雎不解:“你們男人有什么清白可言?解個咒而已又不是要命?!?/br> 岑息只覺得一顆心嘩啦一碎,滿肚子委屈:“關(guān)關(guān)……我跟你在一起可是清清白白一個,這么多年不都是你?你說這話將我置于何地?” 關(guān)雎素來對常世中事比較淡漠,心里除了醫(yī)便是劍,說話做事有時候總顯得直愣愣的,方才也不過隨口一說,被岑息一通控訴,臉上還是冷的,心里卻不知道怎么辦好。 岑息深諳她性情,故意玩笑罷了,看她站在那里皺眉犯難,又笑了起來,“多大個事,那咒本就是暖情,你加個引子幫幫他們不就得了,捅破這層窗戶紙?!?/br> “要不要先知會殳姑娘一聲?”對于世俗之事,特別是關(guān)于男女問題的,關(guān)雎實在是不擅長,一心聽岑息的。 “那也有點正式得怪異,像專門給你師侄找解咒工具似的。她此前不是跟你透露過意思?是你師侄犯軸罷了?!币运f什么程度不程度的,看上了先搶過來再說,不然還等著別人捷足先登不成?郎有情妾有意就更不需什么世俗常規(guī)了,多那一抿子的程序還多浪費一日春宵。 關(guān)雎不知道他內(nèi)心的放浪,覺得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便照了他的主意將謝喬的藥方子改了幾筆,本是調(diào)和他內(nèi)息的藥換成了助長欲望之效。 這日清晨,關(guān)雎說與岑息有事出門,托殳無雁照應(yīng)里間,臨走的時候給她拿來一顆大補丹。 殳無雁聽她說是補身的,也不懷疑什么,只道是她的好意,當著她的面兒吃了。 關(guān)雎滿意點頭,“這補丹應(yīng)能補充你消耗的體力。” “嗯?” 殳無雁眼底泛起迷惑,岑息趕忙過來將關(guān)雎?lián)ё?,交代她關(guān)好門戶,醫(yī)館尚有其他人照應(yīng),不必擔心。 “這夫妻倆……怪怪的。” 殳無雁不明所以,等得稍晚些,按照關(guān)雎的交代去廚房熬好了藥端給謝喬。 藥方子關(guān)雎已換過,昨夜謝喬用過一劑,一夜未能安睡,以為是那咒愈發(fā)霸道藥效盡失。 以往這個時候,都是岑息過來助他調(diào)息,此刻一見殳無雁,謝喬只覺得體內(nèi)的火噼里啪啦燃燒,欲望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支棱起來,令他又是難受又是尷尬,臉色極為難看,“怎么是你?” 謝喬的語氣有些急,聽在殳無雁耳朵里倒像是他不樂意看見自己一樣,當即心里一惱,托盤放在桌上的動靜大了些,震出來幾滴藥汁,“知道你不樂意看見我,我奉你關(guān)師叔之命來送藥,這就走了。” “我不是——”謝喬見她誤會,急忙起身,一下帶動桌子,上面的物件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連日來他被欲望折磨,眼下青黑精神不振,殳無雁聽到動靜回頭看他腳步都不似先前穩(wěn)健,又慌忙回來。 “你沒恢復就不要亂動了,快坐下!”殳無雁扶他坐回去,看他氣色比之前都不如,很是納悶,“你這咒到底是怎么解的?怎么連不解都不如?”難不成是用了什么跟天水宗類似的法子,這人被吸干了? 殳無雁胡思亂想,越想越擔憂,又隱隱泛起一絲埋怨。這人寧愿用那法子解咒也不樂意碰她,她的身份就那么令他介意么…… rou體的欲望跟理智的壓抑兩相對抗,令謝喬也不剩多少耐力,他苦笑一聲,終于道出實情:“這咒無可解,從來就沒有解過。” “怎么會……那你說有解決之法都是騙我的?”殳無雁反應(yīng)過來,怒從心起,“你如此隱瞞,只是怕我知道?”難道她是什么yin娃蕩婦不成?知道了會霸王硬上弓? 謝喬聽到她拔高的語氣,知曉她又誤會了,麻木地端過那碗藥一氣喝盡,眉頭都沒皺一下。 “我沒有介意你,你的出身你曾經(jīng)做的事我都沒介意過。這咒在我身上潛伏已久,平日我尚可壓制,但每每在你近身的時候便全無控制,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入了無可救藥的魔障。” 原本不想說的話,謝喬全部說了出來,對殳無雁的渴求也不再隱瞞。然而也是基于此刻他還清醒的時候,他清楚知道自己的欲望,也知道不該任憑欲望驅(qū)使。 殳無雁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多日來怏怏的心情總算明朗了起來。 她少時便入了神木宮,知道自己所行都是武林正道所排斥的,她受神木宮教授,也不覺行事無端有什么不好,也從未對自己的身份有所難言。 但遇到謝喬不同,他自然地將二人放在等同的位置上,將她以一個尋常的姑娘家來呵護對待,漸漸便令她感覺到相形見絀,原本的不在意都變得在意起來。 此刻聽他這些話,殳無雁想起關(guān)雎說謝喬待她的不同,總算品過來幾分意思。 她沒有因謝喬的話而退卻,反而是走上前,捧起他的臉,認真地問:“謝喬,你對我是只有咒術(shù)驅(qū)使的欲望難忍,還是有別的?” 她的動作令謝喬怔了一剎,很快回緩過來,目光不再躲閃,“不論是欲望還是心,我從未對除你之外有過區(qū)別?!?/br> 他說話總是隱晦些,讓人反應(yīng)好半天。殳無雁習慣了在一瞬間分析出他是與否的意思,當下笑道:“喂,那你不會覺得我一路巴巴地跟著你還留在這醫(yī)館是只覬覦你的rou體吧?” 謝喬的臉上露出少有的呆滯,引人發(fā)笑。 “你口口聲聲說待我不同,這事不便宜我你還想便宜誰?”殳無雁話語漸輕,氣息逐漸落入他的唇間。 謝喬的理智還是掙扎了一瞬,將快要黏在一起的距離倏然拉開一截,下一刻就被殳無雁帶點強硬地扣了回去。 “你還能忍?”殳無雁一手勾著他的后頸,跪坐的姿勢比他高出半截,俯視著摩挲他有些發(fā)白的唇,活脫脫成了要強上民男的土匪。 謝喬喉結(jié)滾動,雙唇輕合,擋住她游走的指節(jié),妥協(xié)般合上雙目,聲音已沙啞得不像話:“忍不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