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會喜歡她 第15節(jié)
她立刻去開了門,溫禮沒走,站在門口,手里端著水杯。 心里莫名松了口氣,賀明浠問:“我剛剛叫你怎么不回我?我以為你已經(jīng)走了?!?/br> “倒水去了。” 溫禮低頭看她。 總算換了身衣服,把受涼的肚臍眼給遮上了。 “我隨便從桌上拿了個水杯,可以用嗎?” “哦可以。” 賀明浠以為他是倒水給自己喝,沒在意,走到床邊躺下。 剛躺好,溫禮將水杯遞給了她,順便把從校醫(yī)院開的感冒藥遞給她。 賀明浠迷茫地看著他,他說:“吃完藥再睡。” 原來是給她倒的水。 賀明浠莫名想起婚禮那晚,她喝多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溫禮也是給她倒了杯水。 已經(jīng)不記得那杯水有沒有喝,只記得當時自己對他耍酒瘋了。 羞愧再次襲來,每每回憶到這里,賀明浠都覺得后悔,當時真的不該喝那么多酒,還沒見過哪場婚禮新郎沒喝多少酒,新娘倒是一通喝。 可那會兒實在心里難受。暗戀多年的發(fā)小來參加她的婚禮,她心里居然還幻想著,瞎眼的發(fā)小會在她的婚禮上幡然醒悟,然后上演偶像劇,帶著她當場逃婚。 事實證明偶像劇都是放屁,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發(fā)小沒有醒悟,更沒有帶她逃婚。非但如此,他還一臉揶揄地打趣她英年早婚。 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她也把那段悲催的暗戀忘得差不多了,但還是不免嘆息自己過去的愚蠢。 賀明浠嘆了口氣。 溫禮:“怎么了?不想吃藥?” 這種黑歷史跟誰都不能說,更不可能跟溫禮說了,賀明浠幽幽地看著他。 接收到她幽怨的小眼神,溫禮不明所以地抬了抬眉。 約莫幾秒,他像是想到什么,不咸不淡道:“還要我說公主請吃藥嗎?” 賀明浠嘶了一聲。 靠!他居然也記得! 本來還好奇那晚喝醉后她具體做了什么。 但現(xiàn)在她一點也不好奇了,因為就光是只記得這么一點,已經(jīng)讓她羞愧難當。 “不用不用!” 為了防止溫禮再說下去,她搶過水杯,立馬把藥乖乖吞了。 艱難地將水咽下,賀明浠難得沖他諂媚地笑了笑。 因為生病,巴掌大的臉很是蒼白,溫禮注意到她洗了臉,干干凈凈的五官。 除了更顯得年紀小以外,竟然還有點溫婉的樣子。什么裝飾都沒有,一頭的粉發(fā)不再張揚,甚至露出了一點乖巧的痕跡。 吃過藥,溫禮讓她躺好。 賀明浠二話不說,立刻躺好。 “躺好了躺好了?!彼f。 這幅樣子,一下子很拽,一下子又很乖,情緒和態(tài)度轉(zhuǎn)換之快,讓人實在捉摸不透本性。 溫禮也沒興趣在她生病的時候捉摸她,說:“睡吧,我走了?!?/br> 賀明浠見他要走,又叫住他:“那個,溫老師?!?/br> 因為很難把溫禮當成同輩看待,所以叫他名字覺得別扭,叫老公那更不行了,她可不是那么rou麻的人。 溫老師是目前最貼切的稱呼。剛開始叫還不習慣,現(xiàn)在卻意外的順口又自然。 溫禮回得也自然:“什么事。” “剛剛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shù)?”賀明浠問。 “什么話?” “幫我跟學校請假的事啊……”賀明浠說,“我都發(fā)燒了,至少得請一個星期的假吧。” 然而溫禮說:“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應該就會退燒。” 賀明浠一下子翹起嘴。 “所以你剛剛是哄我的?” 溫禮語氣平靜:“我哄你什么。你要是病沒好,我當然會幫你請假?!?/br> “那你還是幫我請假吧,我身體素質(zhì)很差的,沒十天半個月好不了?!辟R明浠故意用任性的語氣說。 她厭學的情緒太過強烈,讓身為老師的溫禮不經(jīng)蹙眉。 之前從溫桃那里聽說到了賀明浠在國外上大學時的各種事跡,溫禮并沒有給出多大的反應。 因為她的出身實在太好,只要她不是敗家的過分,這一生的錦衣玉食是板上釘釘。 比起學校,賀明浠更愛各種奢侈場所和娛樂場所。 因為遠在國外求學,家里無法時刻盯著,任性起來更是毫不收斂,多則一天就能消費上百萬。 唯一慶幸的是除了花錢和愛玩,賀明浠心里倒也有底線,不沾賭不沾毒,賀家家底厚,也就睜只眼閉只眼隨她去了。 訂婚那天是溫禮和賀明浠的第一次見面,賀明浠還是黑發(fā),一身得體的淑女小套裝,很符合外界對賀家的想象。 高官世家,越是這樣的家庭,越是安靜低調(diào)。 賀明浠的父親當時還沒退休,對溫禮很是滿意。 出身好,氣質(zhì)穩(wěn)重,儀表堂堂,工作又體面,他連連感嘆溫家的基因?qū)嵲诔霰姡瑥哪械脚畟€個都漂亮,五官深邃,俊眉濃目,家里卻只有一個女孩子在娛樂圈混,未免太浪費了。 恨不得直接越過訂婚這套流程,第二天就舉辦結(jié)婚典禮。 兩年前的賀明浠還在上大學,溫家便問了句,等賀明浠畢業(yè)后,有沒有讓賀明浠接管生意或是考公職的打算,賀明浠的父親立刻笑著否認了。 “哎不用,她兄弟不少的。一個女孩子,只要嫁得好,這輩子最大的任務(wù)就完成了,再加上婆家娘家都這么有實力,我們能保她一輩子都不愁吃穿,還那么辛苦干什么?” 一副舍不得女兒在外受苦的慈父模樣。 說完女兒,賀明浠的父親又拍拍溫禮的肩,語氣期望道:“聽說你伯伯有意把咱們整個華東區(qū)的生意都交給你,老師的工作要實在忙不過來可以考慮辭了。就算是大學校長,每個月才拿多少工資?!?/br> 溫禮只是笑笑,說會考慮。 賀明浠也在場,沒反駁父親,臉上是官方的微笑。 面見完,兩個即將結(jié)婚的人話沒說幾句,全是各自的家人在說。 無論賀明浠的本質(zhì)是乖乖小姐也好,叛逆的小公主也罷,反正橫豎人都已經(jīng)娶過來了。 賀明浠厭學,作為她的丈夫和老師,溫禮沒說什么,留下一句既然身體素質(zhì)差的話,天氣冷的時候就多穿件衣服,便要走。 這么有個性的叛逆小公主,也不是一天就能掰正過來的。 他什么都沒說,反倒讓賀明浠覺得奇怪。 他怎么不教育她?不是要訓她嗎?這就完啦?她不去學校也沒關(guān)系了? 溫禮放過了她,賀明浠自己卻又犯賤地問:“咦,你怎么不跟我講大道理?” “大道理王教授不是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嗎?”溫禮語氣慢吞吞的,聽不出是夸還是陰陽怪氣,“能把王教授說得啞口無言的學生,你還是頭一個?!?/br> 王教授就是給賀明浠上課的那個老教授,賀明浠輕哼一聲,十分有理地說: “是他本來就理虧好不好,吃了重男輕女的紅利,居然還拿這個當正面教材教育我?!?/br> 溫禮并不反駁她,只是問:“那你知道王教授的兩個jiejie現(xiàn)在怎么樣了嗎?” 賀明浠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 溫禮徐徐說:“王教授畢業(yè)工作以后,他的兩個jiejie又重新回學校讀書了,學費是用王教授出的,現(xiàn)在他的兩個jiejie都已經(jīng)從機關(guān)單位退休,偶爾還會來學校看王教授。” 賀明浠沒料到后續(xù)是這樣的,一時間訥住。 她呆呆看著溫禮,表情像個茫然的小朋友。 “好了,睡吧……”溫禮撫上她的頭,輕按了按,說,“先把病養(yǎng)好再說。” - 賀明浠是被阿姨叫醒的。 阿姨晚上才回的家,沒有碰上溫禮,還是回家才知道賀明浠生病了。 阿姨問賀明浠怎么生病了都不打個電話通知她。 要是早知道賀明浠生病,她肯定第一時間就趕回來照顧她了。 睡了一覺好多了,賀明浠躺在床上懶洋洋地說:“有人照顧我了,我就沒跟你說?!?/br> 阿姨立刻有些警惕地說:“誰啊?小姐你又請了個新阿姨嗎?” “不是……”賀明浠說,“是我老……” 說老師有點奇怪,哪有老師負責到還到學生家里照顧生病的學生的。 她閉著眼,頗不自然地說:“老公?!?/br> 誰知阿姨的反應居然是嘆了口氣,摸了摸賀明浠的額頭,嘴上喃喃道:“燒糊涂了?!?/br> 平時癡迷癡迷也就算了,現(xiàn)在都開始幻想虛擬人物從屏幕里鉆出來照顧生病的自己了。 真是越來越不理解現(xiàn)在的年輕人。 - 事實證明賀明浠的身體素質(zhì)其實不錯,第一天還病來如山倒,第二天就成功退燒了。 如果說溫禮的話對她產(chǎn)生了一定作用,讓她對自己進行了一定的反思??墒呛苓z憾,這個作用只維持了一天不到。 人生已經(jīng)隨心所欲過了二十年,怎么可能三兩句話就能徹底重塑人生價值觀,已經(jīng)病好的賀明浠還是不想去學校。 溫禮發(fā)消息問她病好了沒有,她說沒有,為了讓他相信,她還特意發(fā)了個床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