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會喜歡她 第18節(jié)
“說什么呢,你不是人,那你怎么出生在咱們家的?!?/br> 老爺子以為賀明浠是找借口不想生孩子,低斥道:“你吃飯能不能斯文一點?一口塞滿是我們家沒給你吃的嗎?生孩子的事又沒人逼你,也不知道撒氣給誰看?!?/br> 賀明浠嘴里含著飯說:“那您還問什么。” “我問兩句都不行了?你是不是姓賀?” 老爺子懶得再和賀明浠說什么,說多了動氣的反而是自己,緩了緩神色后轉(zhuǎn)而問起溫禮,然而問的也還是賀明浠的事。 老爺子問賀明浠最近在學(xué)校的表現(xiàn)怎么樣。 “她最近有老實去上課嗎?” 一問就問到了點子上,二人吃飯的動作皆是一頓。 賀明浠立刻搶答:“當(dāng)然有啊。” “我沒問你?!崩蠣斪诱f。 賀明浠嘖了聲。 不學(xué)無術(shù)是她的人生理念,但能屈能伸是她的人生態(tài)度,瞬間顧不上還在和溫禮斗氣,她伸出飯桌下的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感受到衣角被輕輕拉拽了兩下,溫禮挑眉,淡淡瞥她一眼。 她立馬眨了眨眼,睫毛刷來刷去,給了他一個心領(lǐng)神會的眼神。 明明這雙眼睛在幾分鐘前還在跟他翻白眼。 溫禮收回目光。 “沒有。” 賀明浠內(nèi)心一慌。 老爺子立馬喊了聲她的全名:“賀明浠,你怎么回事?又逃課?你長這兩條腿就是用來逃課的是吧?” 賀明浠立馬搖頭:“不是,曾爺爺你聽我——” 此時溫禮平靜補充:“明浠這幾天生病,所以沒去學(xué)校?!?/br> 爺孫倆同時尷尬地張著嘴不出聲了。 幾秒后,老爺子輕咳一聲。 “生病了?怎么都不跟家里說一聲?!?/br> 賀明浠咧嘴:“只是小流感而已。” 爺孫倆之間又瞬間變得和睦了,而一邊的男人耳里聽著老爺子心虛關(guān)切賀明浠的話,又聽賀明浠心虛乖巧的回答,不緊不慢地繼續(xù)悠哉吃著自己的飯,邊細嚼慢咽便無聲勾了勾唇。 - 吃過飯,老爺子將賀明浠趕回房間,單獨留溫禮談話。 賀明浠回國半年,還是第一次回老家這邊吃飯,老爺子見到她,知道她沒什么事也就夠了。 至于談心,都說了她十幾年,早說倦了,而且賀明浠要能聽進去早聽進去了。 老爺子已經(jīng)懶得對她浪費口舌。 賀明浠樂得清閑,干脆去宅子后面的花園假山擺弄花草去了。 “我們家最近的情況,想必你也從她表叔那里聽說了?!?/br> 溫禮應(yīng)道:“集團那邊還沒穩(wěn)定下來嗎?” “沒那么容易,里里外外多得是虎視眈眈的人……”老爺子搖搖頭,語氣不虞,“她堂哥跟集團分家自立門戶,帶走了不少核心資源和人才,再加上她幾個叔公和伯伯最近又陸陸續(xù)續(xù)退下來了,自己都顧不上,哪兒顧得上集團?!?/br> “您不用太擔(dān)心,賀家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幾十年的根基不會因為這點風(fēng)波就輕易動搖?!?/br> 溫禮目光溫和,語氣寬慰,老爺子微微一笑:“但愿吧。” 省去了那些彎彎繞繞的鋪墊,老爺子也不遮掩,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明浠從小就沒什么上進的心思,她跟她爸爸一樣,做人沒有大志向,享樂享慣了,家里對她缺少約束,現(xiàn)在讓她回學(xué)校上學(xué),我知道是為難她,就是辛苦了你。” 溫禮:“應(yīng)該的。” 老爺子欣慰地看著溫禮,點點頭:“有你照顧她,我放心的。對了,你父親最近還好嗎?” 突然被關(guān)心到了自己父親頭上,溫禮微怔,如實回道:“還是老樣子,在療養(yǎng)院住著,不怎么愿意見人?!?/br> 老爺子嘆息一聲:“想必還是沒能放下你母親,人已經(jīng)走了那么多年了還沒走出來。” 甚至于兩年前兒子的婚禮都沒來。 老爺子在心里喟嘆。 溫禮和賀明浠的這樁婚事是門當(dāng)戶對的家族聯(lián)姻,兩邊的想法差不多,就算不為了親家的面子,也得為了自己家族的面子,因而當(dāng)時的婚禮舉辦得相當(dāng)隆重。 合照的時候,在賓客的注目中,兩個家族站在一起的畫面實屬壯觀。除了一些遠親,兩家的近親幾乎都在這張合照里。 除了溫禮的父親。這些年溫禮的父親身體一直不太好,沒能出席婚禮也是事出有因,可以理解。 想到父親,微擰的眉梢被鏡框恰好擋住,溫禮眼眸一低,情緒全掩在鏡片下。 對話沉默下來,老爺子又趕忙笑著說:“多虧你是個穩(wěn)重的孩子,不用溫家為你cao心,明浠要有你一半穩(wěn)重,我們也不至于這么頭疼?!?/br> 實在想象不出咋咋呼呼的賀明浠穩(wěn)重起來是什么樣子,就沖她那變幻多端的脾氣,跟穩(wěn)重二字扯不上任何關(guān)系。 溫禮在心里搖搖頭,為某個不懂事的小孩在曾祖父面前開脫。 “明浠她還年輕,活潑點也好?!?/br> - 賀明浠在花園擺弄了半天的花草,急得家里的園藝師傅直在旁邊抓腮撓耳,又不敢出聲阻止賀小姐。 擺弄了半天還不如不擺弄好看,一點都沒有成就感,賀明浠很快膩了,將剪子還給師傅。 回到室內(nèi),賀明浠跑到老爺子的書房,老爺子正坐在療養(yǎng)椅上量血壓,書房里只有老爺子和他的醫(yī)生在。 老爺子閉著眼,沒發(fā)現(xiàn)賀明浠來了,還是醫(yī)生先發(fā)現(xiàn)了在門口探頭往里看的賀明浠。 “小姐,有什么事嗎?” 老爺子聞言睜開眼,問她干什么。 賀明浠:“沒什么?!?/br> 她很快離開,心里疑惑著溫禮去哪兒了。 不是說在書房談話嗎?談完了人呢? 賀明浠很快想到一種可能性,他不會是為了擺脫掉她這個大麻煩,把她給丟在這里自己偷偷回櫨城去了吧? 不然他為什么莫名其妙帶她回來看曾爺爺。 如果是為了告她的狀,那為什么吃飯的時候又幫她打掩護?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賀明浠直接往停車的車庫跑去。 溫禮的車很低調(diào),穩(wěn)重的黑色小轎車,跟賀明浠的跑車截然相反,不太符合作他作為溫總的格調(diào),但卻很符合他作為大學(xué)講師的第二職業(yè)。 還好,他的車子還在。 那應(yīng)該沒走,賀明浠松了口氣,打算去別的地方找找。 剛要走出車庫,被不知道哪里來的車燈給晃了眼睛,賀明浠后退幾步。等再睜開眼時,一輛新開進車庫的車停在了她面前。 后排的車窗搖下,還沒看清里面坐著的人是誰,一個清脆的聲音叫她:“jiejie!” 接著是一個很討厭的中年男人的聲音:“你跑到車庫來干什么?” 賀明浠的臉色一瞬間沉了下來。 她瞬間了然。 車?yán)镒H爹,估計還有她后媽,還有她后媽生的兒子。 賀明浠一句話不說,直接轉(zhuǎn)身就走。 結(jié)果被人呵斥道:“賀明浠!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是不是!” 賀明浠當(dāng)沒聽見,繼續(xù)走,直到手被人從身后牽住。 她轉(zhuǎn)過頭,表情冷漠,同父異母的弟弟賀明澎神色一慌,立馬放開了她的手,小聲叫她:“明浠姐……” “別碰我行嗎。”賀明浠說。 賀明澎低下頭:“對不起……” 賀明浠轉(zhuǎn)頭又打算走,然而這時候她親爹賀琛也下了車,手掐上她的肩膀,用力將她拉了過來。 賀琛看著女兒,張嘴對女兒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xùn)。 “你對長輩還有沒有禮數(shù)?我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肩膀被捏得很痛,賀明浠蹙眉,愣是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就那么和賀琛僵著。 最后還是后媽王憐如和賀明澎出聲勸賀琛態(tài)度好點,賀琛這才勉強放開了賀明浠。 王憐如足足比賀琛小了快二十歲,給賀琛生兒子的時候也不過才二十出頭,現(xiàn)在賀明澎都上高一了,她還四十不到,跟賀琛站在一起仍顯得年輕又有風(fēng)韻。 王憐如對賀明浠小心翼翼地開口:“浠浠,我們聽說你今天來曾爺爺家了,小澎他跟你好久沒見了,很想你,我和你爸就帶他過來了,順便也看看你。” 賀明浠淡淡地看向賀明澎。 賀明澎今年十五,少年清秀的臉上已經(jīng)有了幾分賀琛的影子。 賀明浠嫌惡地撇開眼,說:“好了,現(xiàn)在你們看完了,可以走了嗎?” 好不容易被老婆兒子勸冷靜下來的賀琛見她這個死態(tài)度,又沖賀明浠吼道: “賀明浠!我是你老子,是我生的你,沒我你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你給我態(tài)度好點!” 賀明浠立刻反駁:“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生我什么了?我是從我媽肚子里出來的,你就貢獻了一條jingzi那也叫生?” 這話直接把王憐如和賀明澎嚇到了,賀琛氣得脖子粗,伸手就要往賀明浠臉上招呼。 賀明浠反應(yīng)快,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賀琛沒打著,頓時更氣了,指著賀明浠的鼻子罵道:“你嘴巴能不能放干凈點?你還有女孩子的樣子嗎?” “天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不學(xué)好,書不讀書工作也不工作,你看你那頭發(fā),我看了都辣眼睛,家里哪個兄弟姐妹跟你一樣天天打扮得跟個鬼似的?!?/br> 賀明浠忍不下去了,她就染個頭發(fā),家里年紀(jì)最大的曾爺爺都沒說什么,賀琛在這里放什么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