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會喜歡她 第112節(jié)
賀明浠知道他們說的賀總就是賀琛。 雖說語氣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差,看上去并不是那種窮兇極惡的綁匪。 交待完,三個人便不再說什么,到一邊的小破桌子上打牌去了。 晚上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外出買飯,還順便給賀明浠買了一份飯回來。 賀明浠暫時被解了繩子,看著手里的盒飯,米飯看著干巴巴的,菜看著賣相也不好,而且她現(xiàn)在又被綁架了,就是心再大,也實(shí)在是吃不下去。 給她買飯的胖子見她沒吃幾口就不吃了,直接拿過她的飯盒倒在了自己碗里。 “要不怎么說是千金小姐呢,山珍海味吃慣了,幾塊錢的盒飯都看不上了?!?/br> 賀明浠抿唇,她是千金小姐,但還不至于嬌貴成這樣,再說她以前在國外的時候也沒少吃垃圾食品,國內(nèi)的盒飯跟國外的快餐炸雞比起來,都算是營養(yǎng)品了。 她忍不住說:“大叔,要換你被綁架,你還有心情吃飯嗎?” 胖子一愣,心想也是。 吃過飯,幾個人又圍著桌子繼續(xù)打牌,一直打到凌晨才休戰(zhàn)。 幾個人又拿衣服當(dāng)被子,直接往地上一趟,準(zhǔn)備睡覺。 很快工廠里就想起了三個中年大叔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在空曠又黑不溜秋的工廠里,呼嚕聲都顯得各位恐怖。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春天了,但夜晚的氣溫還是很低,賀明浠身上就穿了一件薄外套,她的手又被綁著,想攏緊衣服都做不到,只能靠在鐵欄桿上,一邊聽著幾個男人的呼嚕聲,一邊瑟瑟發(fā)抖。 雖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會有危險,這三個綁匪大叔也不會傷害她,可是被綁在這么黑又這么冷的地方,她不免感到凄涼又害怕。 賀明浠吸了吸鼻子,一半是想哭,一半是被凍的。 也不知道要在這里待上幾天,也不知道曾爺爺和叔伯們什么時候才會來救她。 可惜這時候溫禮還遠(yuǎn)在燕城,否則她肯定會幻想他來英雄救美。 睡不著的賀明浠只能靠胡思亂想來打發(fā)時間,希望趕緊天亮。 她沒有手機(jī),看不了時間,也不知道熬了多久,終于等到天蒙蒙亮了,三個綁匪大叔還沒醒,賀明浠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渾身又餓又冷。 凍了一晚上,頭痛欲裂,脖子痛,屁股也痛,渾身都痛,賀明浠唉聲嘆氣,在迷迷糊糊間聽到三個綁匪大叔醒來的聲音,其中那個胖大叔說餓了,要出門去買早餐。 結(jié)果剛出去沒多久,就被門口埋伏著的警察給抓了個正著。 三個人是第一次干綁匪這門活兒,身上什么武器都沒有,一個被抓,另外兩個很快就投降了。 賀明浠迷迷糊糊地想,還是人民警察好,最后居然是警察叔叔來救的她。 此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朝她跑過來,將已經(jīng)快病暈了的她攬進(jìn)懷里,她以為是警察叔叔,結(jié)果鼻息里聞到的卻是一個很熟悉的冷杉味道。 她艱難地掀起眼皮,在切實(shí)看到男人的那一剎那,撐了一晚上的緊張情緒終于安然落地,變成了百分之百的安心,接著大顆的眼淚便跟失了控似的落下來。 英雄真來救美了,可是沒有王子前來營救公主似的那樣英姿颯爽,溫禮一夜沒睡,英俊端正的眉眼間是遮不住的疲態(tài),此時也是臉色蒼白,見賀明浠哭得梨花帶雨,他終于松了口氣,將她抱在了懷里。 任由她的眼淚打濕了自己的衣服,男人低沉又有些顫抖的嗓音里帶著止不住的后怕:“擔(dān)心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賀明浠緊緊抓著他的衣服,邊大口抽泣著邊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我吹了一晚上的風(fēng),冷死我了……” 溫禮迅速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給她穿上,男人寬大的外套雖然穿在她身上有些不合適,但卻很暖和,被他外套上的氣息包裹著,賀明浠終于徹底放下了心。 她趴在他懷里,又喃喃道:“困死我了……” 溫禮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發(fā)熱,于是又替她攏了攏衣服,輕聲說:“睡吧,有我陪著你。” 賀明浠嗯了聲。 有他陪著,她終于可以放心睡覺了。 - 在賀明浠睡著的時候,醫(yī)生給她做了很詳細(xì)的檢查。沒有外傷,也沒有內(nèi)傷,就是吹了一晚上風(fēng),吹感冒了而已。 同時那三個綁匪也在警局交代了,他們什么都沒對賀明浠做。 等賀明浠醒來,自己已經(jīng)安然無恙地躺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 床邊是曾爺爺和大伯。 曾爺爺一見她睜眼,立馬湊身過來關(guān)心。 賀明浠說自己沒事,又往旁邊看了兩眼,嘴巴一抿。 大伯問:“怎么了明浠?是身體哪里不舒服嗎?” 賀明浠搖搖頭,問:“溫禮呢?” 曾爺爺表情一凝,關(guān)切的語氣立刻變得有些嚴(yán)肅:“一醒來就是找溫禮,我看你這丫頭不是喜歡他,是已經(jīng)對他走火入魔了?!?/br> 本以為這樣說,起碼能讓她覺得這時候忽略陪伴在身邊的家人是不對的。 然而賀明浠非但沒有這么覺得,反倒十分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爻姓J(rèn)了。 “對啊,曾爺爺你才知道嗎?” “……”曾爺爺嘆氣,“他去找醫(yī)生了,馬上就回來。” 賀明浠哦了聲。 等了沒一會兒,溫禮還沒回來,倒是又來了一群別的人。 “賀明浠!你沒事吧!” 病房門被打開,幾個年輕腦袋忽地鉆了進(jìn)來,伴隨著分貝不小的聲音。 聲音最大的是胡珠,結(jié)果一進(jìn)來發(fā)現(xiàn)賀家最大的老爺子就坐在旁邊,立刻噤聲,立正站好。 “賀爺爺,您好……” 老爺子看了眼胡珠,又看了眼其他人,這幾個孩子他都認(rèn)識,都是和明浠玩的不錯的,他們的家長也都跟賀家打過交道。 尤其是胡珠,老爺子問道:“你爺爺身體最近怎么樣?” 胡珠笑容諂媚:“一切都好,謝謝您的關(guān)心。” 幾個年輕人來看明浠,老爺子當(dāng)然知道自己坐在這兒是破壞氣氛,準(zhǔn)備離開。 離開前,老爺子還是沒忍住提醒了一句胡珠:“小姑娘家的平時說話聲小點(diǎn),多跟你jiejie學(xué)學(xué)?!?/br> 胡珠哪里敢反駁,連聲答應(yīng)。 誰知老爺子和大伯剛走,她又立馬恢復(fù)了原樣,大咧咧地坐到了賀明浠的床邊。 賀明浠有些不解:“話說你們幾個怎么知道我在醫(yī)院?” “溫老師跟我們說的啊,我們一接到消息就立馬過來了?!焙檎f。 說著,胡珠又開始替賀明浠鳴不平,替她罵那個死渣爹,為了那個寶貝兒子什么都做得出來。 相較起胡珠的憤憤不平,賀明浠倒顯得平靜許多。 “他不是為了他兒子,他就是為了他自己罷了?!?/br> 頓了頓,她嘆了口氣:“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感覺也就是他的一個工具。” 她之前一直討厭王憐如母子,也不過是因?yàn)榧刀剩刀寿R琛跟他們母子之間關(guān)系好。相比起她這個女兒,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實(shí)在太刺眼。 所以她對王憐如母子沒有任何好感,更是怎么看賀明澎都不順眼。 嫉妒他是男孩子,嫉妒他奪走了賀琛的父愛。 但現(xiàn)在一想,一個人渣的父愛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她現(xiàn)在不在意了,自然那對母子也就跟她無關(guān)了。 徹底放下賀琛之后,她發(fā)現(xiàn)她其實(shí)并不討厭那對母子。 又聊了會兒,這時候一旁的江弛才想起:“哎溫老師呢?他叫我們過來看你,他自己去哪兒了?” 說曹cao曹cao到,敞開的病房門被輕輕敲了敲。 “怎么都不關(guān)門?!?/br> 幾個人立刻乖巧地叫了聲溫老師。 溫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回應(yīng),病床上的賀明浠忽然朝他的方向敞開了雙手。 溫禮一時沒明白,問怎么了,是手疼嗎。 而胡珠仿佛有那個讀心術(shù),此時已經(jīng)嫌棄地撇起了嘴。 果然下一秒,賀明浠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撒嬌地沖男人說:“抱抱?!?/br> 幾個朋友瞬間露出了不適的表情。 算了,看在這人是病人的份上,忍了。 正經(jīng)的溫老師被她鬧得面色一哂,低聲警告:“別鬧?!?/br> 賀明浠才不管,晃了晃肩膀,又說了句:“抱抱?!?/br> 還單押上了,胡珠實(shí)在受不了了,尷尬地沖溫禮一笑:“那個溫老師,我們幾個還有事,我們就先走了哈,改天再過來看明浠?!?/br> 說完,幾個人立刻默契地一前一后逃離了病房。 溫禮嘆氣,走到床邊坐下,沒有抱她,而是伸手敲了敲她的頭。 力道很輕,但是賀明浠慣會碰瓷,立刻裝模作樣地哎呀了一聲。 溫禮輕嗤一聲:“你到底想干什么?撒嬌也不看場合。” 賀明浠哼了聲。 “不把他們惡心走,我怎么創(chuàng)造機(jī)會跟你單獨(dú)相處呢?!?/br> 她伸手,直接賴進(jìn)了男人的懷里,又責(zé)怪道:“還不都怪你,叫了一群電燈泡過來?!?/br> 溫禮低聲說:“不許這么說,你的朋友們都是關(guān)心你才來看你。” 賀明浠吐了吐舌頭:“開玩笑的,我知道他們是關(guān)心我,但是我真的沒事啊,那三個大叔沒對我怎么樣,你看我這睡了一覺,這不是又生龍活虎了?” 溫禮不為所動:“再生龍活虎不還是個小女孩兒?!?/br> 賀明浠努努嘴。 她當(dāng)然知道他為什么會叫她的朋友們過來,剛經(jīng)歷了那么不好的事,始作俑者還是她的親生父親,這種事?lián)Q誰經(jīng)歷都不會好受。 所以溫禮希望能有多些人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