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條件淪陷 第23節(jié)
傅居年不說話了,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極點,宗川野知道他為什么生氣,偏不順著他的話說,嘖嘖咋舌,嘆息一聲:“我看是某人自作多情,被一個小姑娘耍得團團轉(zhuǎn)罷了,人家根本也沒非你不可,護花使者、王子騎士一大堆呢?!?/br> 時硯覺得宗川野說得有點過了,踹了他小腿一腳,跟傅居年道:“也沒怎么樣,你離得遠,沒聽清說什么,可能她腳崴了,背一下很正常。” 傅居年是沒往復雜了想,但余漾趴在那人背上時的表情,是他從來沒見過的。 她在他面前,跟在別人面前也完全不一樣。 莫名的,周密說過的話突然不合時宜地闖入腦海里。 那些未經(jīng)證實的傳言,此時也不容忽視地一遍遍在他耳邊重復。 他抬腳就走,臨走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宗川野:“讓人把王全安找回來,我要見他?!?/br> 他一走,時硯皺著眉看宗川野:“你惹他干嘛?又不是不知道他生起氣來是什么樣?!?/br> 宗川野笑得跟二月春花似的:“你不知道,不刺激刺激他,他是不會邁出那一步的,我這叫助攻。人小姑娘追他,興許是一時興起,他在這人模狗樣地端著架子,吊著人家,姑娘一嫌煩,啪!轉(zhuǎn)移目標,你看最后是誰后悔?!?/br> 他搖頭嗟嘆:“不過王全安是炮灰了,老傅總得找人撒撒氣?!?/br> 時硯看他說得頭頭是道,將信將疑:“你怎么知道他就會后悔?” 宗川野轉(zhuǎn)過身,拍了拍時硯肩膀,語重心長道:“擱面前的東西不珍惜,失去后又追悔莫及,你就記住一句話,男人啊,都是賤骨頭!” 就多余問這一嘴,時硯轉(zhuǎn)身就走。 “祖師爺免費給你上的一課,你早晚得知道!”宗川野在后邊喊。 時硯沒理他,不一會兒背影就消失在走廊盡頭,就剩宗川野一個人了,他也沒著急走,而是摸著下巴,漸漸露出沉思的表情,嘴里喃喃:“怎么感覺這個小姑娘有點眼熟呢……” ** 余漾冰敷過后,覺得舒服多了。 黎歡在休息室陪她,休息室里只有兩個人,她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問她:“你覺得顧學長怎么樣?” 余漾揉著腳踝,動作一頓,頭不抬,心不在焉地道:“挺好的。” 見她沒什么反應,黎歡怔住,繼續(xù)追問:“你不覺得他很適合當男朋友嗎?” 余漾一百個不理解,皺起眉頭,看向黎歡:“那得問你自己啊。” “問我?”黎歡一愣,這才想起最關鍵的地方,“哎呀我忘了說了,我是想撮合你跟學長!” 余漾瞪圓眼睛,從震驚到無語,“你不是說你要追他嗎?” 黎歡欲言又止,求饒地看著她:“我要是不這么說,萬一你不來呢……” 余漾看她解釋這樣,這才明白,怪不得剛才在樓下她舉動那么奇怪,說要追顧朝西,卻一直給他倆制造機會。 余漾繼續(xù)低頭揉腳踝:“你不用給我牽線,我還在追傅居年呢,一個人怎么能腳踏兩只船。” 話音一落,休息室陷入安靜,片晌過后,這次換黎歡驚訝:“什么?” 她頓了一下,問她:“你真沒開玩笑啊?” “當然沒開玩笑,而且魚兒已經(jīng)快上鉤了?!?/br> 余漾挺胸抬頭,沖她招了招手,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黎歡充滿好奇,附耳過去,聽她嘰嘰咕咕說了起來。 說到某處,黎歡差點彈跳起來。 “你說……你說他還親了你?”五根手指并攏,黎歡不敢置信地比了個“么么”的手勢。 余漾點頭。 黎歡眨了眨眼,十秒鐘的頭腦風暴后,她正色了臉,抓住她肩膀,認真道:“漾漾,你是不是被人騙了啊,人家集團負責人哎,多精啊,那玩你不還一愣一愣的?” 余漾不反駁,無所謂道:“誰玩誰還不一定呢?!?/br> “反正不出三個月,我肯定把他弄到手?!?/br> 黎歡抿起嘴角,又仔細打量起余漾,忽然道:“漾漾,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他吧?” 余漾否認得很快:“那到?jīng)]有?!?/br> 她剛說完,突然晃了下神。 眼前閃過了一些模糊的畫面,像飛雪呼嘯而過。 燭光,車燈,電梯,槍靶,和黑暗處,熱烈蓬勃的紅唇。 黎歡看她怔住了,問她:“怎么了?” 余漾回過神,搖了搖頭:“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是他有時候,確實挺有魅力的?!?/br> 換句話說,那就是被男色所惑了唄。 黎歡欲言又止地看著她,作為過來人,忍不住為她擔憂:“我總覺得你傻呵呵的會被他騙……退一萬步說,你不怕他騙你,那萬一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是你在玩弄他,怎么辦?他那個地位的人,一般人都不敢招惹,到時候你想抽身而退,抽不出來怎么辦?男人發(fā)起瘋來很難纏的?!?/br> “不會?!庇嘌灰詾橐?,“他爸爸跟我爺爺是故交,看在兩家交情的份上他也不會對我怎么樣,頂多我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咯?!?/br> 黎歡想起她跟傅家還有這層關系,猶豫半晌,嘆了一聲:“但愿吧。” 還以為余漾只是開玩笑,沒想到她玩真的了:“我真后悔,不該跟你打這個賭?!?/br> 話音剛落,她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腦門:“哎呀,那顧學長怎么辦!” 余漾才不管什么顧學長,腳緩得差不多之后,她跟黎歡一起回了包廂,難得出來嗨,她也盡情釋放了一回——玩桌游玩到凌晨三點氣氛才逐漸冷下來。 這個時間點是有些晚了,加上都喝了些酒,回家不安全,就各自在包廂里找個角落直接睡了。 gk的包廂大,一層都是vip包間,每一間包房都有好幾個小房間,足夠他們休息。 女生在一起,男生在一起,分開睡。 余漾在沙發(fā)上窩了一會兒,感覺口有些渴,迷迷糊糊坐起身,揉了揉頭頂炸開的毛,呆呆愣了半分鐘,然后徒手做了個掀開被子的姿勢,推開空氣光腳踩在地上。 地上鋪了地毯,并不冰腳,但四散著酒瓶,每一腳都像在掃雷,七扭八拐地走出房門,外面是更大一點的娛樂區(qū),男生占領了這里,都睡得很熟,響起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余漾被呼嚕聲吵得捅了捅耳朵,手剛一放下,她就忘了自己出來是干什么了。 手腳無措地站在那里,她瞇著眼掃視屋里的陳設,直到視線里出現(xiàn)那張沙發(fā),她雙眼一亮,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走到沙發(fā)前面,看到自己的位置上有人,不滿地蹙了蹙眉。 沙發(fā)上躺著睡覺的男生是背頭學長周文杰,此時睡得正香。 拉起他的手臂,余漾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拽到地上,咣當一聲,周文杰臉摔到地上,他睜開眼睛,滿眼惺忪的,并沒醒,閉上眼睛又睡著了。 騰出地方后,余漾跨過周文杰跳上沙發(fā),蓋上不存在的被子后,乖乖躺下。 剛躺下,就有人拍她的肩。 “余漾……余漾?” 顧朝西上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就看到余漾扎在沙發(fā)上睡覺,周圍全是四仰八叉的男生,周文杰蜷在地上,抱著酒瓶睡著。 根據(jù)現(xiàn)場狀況猜測,應該是余漾迷迷糊糊走錯了。 “別吵,睡覺……”余漾伸手胡擼一下,煩躁地翻了個身。 她像個毛茸茸的小團子,鼓著腮幫呼吸。 雖然醉得人事不知,但睡姿卻很端正,手護著裙子,優(yōu)雅得像個小公主。 顧朝西喊了幾聲,她都沒醒。 讓她睡在這里肯定不行,一屋子男生,他也不敢保證這里都有什么人,但要把她帶回房間,就得抱她起來…… 他們才認識一天。 正犯難時,在滿屋震天響的呼嚕聲中響起一道開門聲。 顧朝西站起身,就看到門口有個男人推門而進。 男人西裝革履,但領口的領帶半垂著,鋒利的眉眼讓人生畏,門推到一半,似乎是聽到了呼嚕聲,他怔了一下,緊皺的眉頭有些嫌棄,然后他繼續(xù)推門,抬腿走進來,一直走到顧朝西身前,低頭一看,果然看到余漾就躺在沙發(fā)上睡覺。 男人臉色瞬間冷了一個度,氣壓降低。 他彎下腰,二話不說就要抱人起來,顧朝西一看,立馬伸手阻攔:“你是誰?” 傅居年看到余漾穿的紅裙,領口幾乎開到胸口,耳飾項鏈一個不少,打扮得很精致,和下午跟他出門買東西看電影的余漾判若兩人。 黑眸一沉,脫下外套蓋到她腿上,攔腰將她抱起。 顧朝西臉色變了,以為他是什么不懷好意的人,橫跨一步擋在他身前:“你到底是誰,放她下來!” 傅居年始終看著余漾,心頭莫名煩躁,一個字都不想跟他多說:“讓開?!?/br> “你再不放下她,我叫人了?!鳖櫝骺锤稻幽甏虬缇椭浪矸莘峭话悖軄韌k消費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怕這人是余漾不小心招惹上的男人,像王全安一樣,警惕地看著他,一步不讓。 說著就拿出手機。 傅居年終于抬眼,眼皮一掀,眼底到底多了幾分笑意:“我?guī)业娜俗撸闶裁戳鰯r我?!?/br> 顧朝西神色微變,詫異地看了余漾一眼。 但很快又恢復神色:“她喝醉了,這會神志不清,我怎么知道你說的話是真的假的?” 即便對上傅居年,他也絲毫不退讓。 傅居年看著他,眸中閃過一抹興味,卻沒繼續(xù)跟他對峙,而是低下頭,故意將懷中的人往身前攏了攏,附耳溫柔道:“漾漾,醒醒,回家了。” 余漾好像夢到了惡魔怪獸在她耳邊低語。 她緩緩睜開眼,金色燈光下,男人眉骨分明,深邃眼眸深藏柔和笑意,跟平時冷冰冷的樣子都不一樣。 原來不是怪獸,是冰塊。 她摟緊他的脖子,在他胸前貼了貼:“傅叔叔……你怎么過來了……” 很好,還能認出他來。 傅居年壓下火氣,挑起唇角抬眸看向顧朝西,眼中警示意味不要太明顯。 顧朝西眉頭緊鎖,面對眼前的突發(fā)狀況,陷入更深的迷惑。 “她叫你……叔叔?”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傅居年眼中冷光一沉,煩躁驟起,出聲卻是輕笑。 “是不是我們床上的事,你也想聽?” 顧朝西愣了片刻,耳朵一紅,趕緊別開眼去,然后捂著后腦勺掩飾尷尬,漫不經(jīng)心地讓開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