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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條件淪陷 第27節(jié)

    余漾說祝酒詞,旁人也沒當(dāng)回事,只有傅居年一看她要喝酒,張嘴要制止,結(jié)果余漾動作比他嘴快,一仰頭就干了。

    二兩的杯子,白酒一口悶,對于余漾來說算很多了。

    傅晉升回頭看到余漾喝得這么局氣也嚇一跳:“哎呦呦!可不敢這么喝,都是家里人,意思意思就行了,這孩子怎么這么實(shí)誠!”

    余愛民笑說:“隨我,隨我?!?/br>
    說著把酒杯拿到余漾夠不到的地方。

    大家一哄而笑,都把余漾當(dāng)孩子寵,可能因?yàn)槔先硕嗟木壒剩嘌苍敢獍延字傻囊幻媪艚o他們。

    飯桌上氣氛很好,余漾逗老頭有一套,傅晉升被哄得笑得上不來氣,直跟人擺手。

    余漾小嘴不停,就顯得蔣詩過于安靜,方茹察覺到什么,飯桌上對她頗為照顧,可是蔣詩臉色越來越不安,尤其在她發(fā)現(xiàn)余漾說話時,傅居年無聲地笑了幾次之后。

    她的直覺認(rèn)為,余漾和傅居年絕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這么簡單。

    可若真是她猜的那層關(guān)系,也不太可能。

    雖然二人沒有血緣,但傅居年確實(shí)是她的長輩,起碼在大家眼里是這樣。而且今天他們兩個人也沒有越界的互動,甚至都沒說過話。

    她只是隱約覺得傅居年對余漾不同。

    酒過三巡,傅晉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跟傅居年提了一件事:“老二啊,我跟你余叔叔商量著,暑假想讓漾漾去你公司跟你學(xué)習(xí)一下,余家有些產(chǎn)業(yè)以后得讓漾漾接手,但她還小,你教教她,說不定她以后上手就快些?!?/br>
    話音一落,余漾扭頭震驚地看向兩個爺爺。

    蔣詩也很驚訝。

    除了她倆之外,大家都好像對這個決定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

    “爺爺,你怎么都沒跟我說過……”余漾有些措手不及,雖然她各種制造跟傅居年在一起的機(jī)會,但是去他公司學(xué)習(xí)什么的,她打死都沒想過。

    余愛民呵呵一笑:“提前跟你說你肯定不答應(yīng)!我知道你大學(xué)專業(yè)想報工商管理,既然如此,不如跟小傅先學(xué)學(xué),我看最近你倆走得也挺近的,不是正好?”

    余漾笑得有些僵,心里一萬個不愿意。

    答應(yīng)了就相當(dāng)于去他手底下做事了,到時候他更有理由跟她擺臉色擺長輩架子。

    他就不光是她二叔了,還是她老板。

    “二叔工作挺忙的,就別麻煩他了?!庇嘌呛歉尚?,委婉拒絕。

    說完回頭看向傅居年,寄希望于他來拒絕,反正他這么想躲著她,應(yīng)該也不會答應(yīng)才對。

    誰知傅居年答得輕松:“不算麻煩?!?/br>
    余漾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到傅居年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

    “那就這么說定了,明天你就去吧?!庇鄲勖褚诲N定音。

    余漾有心反對,但是心里仔細(xì)想了想,還是沒有再拒絕。

    既然是傅爺爺先開的口,明顯是爺爺早就跟傅家通過氣的,她不想當(dāng)眾駁了爺爺?shù)拿孀?,畢竟?fàn)敔斠彩菫樗谩?/br>
    前段時間余承志說要送她去國外讀書后,爺爺就一直為她的將來犯愁,今天提的這事,就是為她謀劃鋪路,她總不能不懂事不領(lǐng)情。

    其實(shí)余漾沒有很抵觸,反而想到爺爺為了她特意跟傅家開口,就覺得心里泛酸。

    爺爺從前是個很自負(fù)又好面子的人,幫別人忙可以,自己有困難了,求人辦事提一嘴都難受,寧愿自己扛。

    她低頭吃了幾筷子魚rou,興致一直不高的模樣。

    傅居年坐在她斜對角的位置,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的臉色。

    他看出她情緒有些低落,但不清楚是為什么而低落。

    是不愿意到他公司做事?還是不愿意每天見到他?

    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桌上只剩下喝酒的了,余漾借口上衛(wèi)生間離了席,想要去洗個臉,沒想到正碰到傅居年在里面抽煙。

    他開了通氣閥,有微微的鼓風(fēng)聲作響,阻隔了外面的說話聲。

    余漾一看見傅居年,臉就垮了下去,不情不愿道:“你不是討厭我么,為什么又答應(yīng)爺爺?”

    傅居年隨手把煙摁在窗前的煙灰缸里,抬眸:“我什么時候說過討厭你了?”

    的確沒說過。

    余漾頓了一下,想到什么,脫口而出:“那你不想負(fù)責(zé)任,親了我還說讓我當(dāng)無事發(fā)生,今天還讓蔣詩過來,怎么,你讓她過來點(diǎn)我呢?”

    這兩者之間沒什么必然邏輯,她只是想到什么說什么,表達(dá)心中不滿。

    傅居年聽了她的抱怨,隨手又點(diǎn)了一支煙,只不過點(diǎn)燃后就手夾著,也不抽,垂眸不說話,很久之后才開口:“我跟蔣詩說清楚了,只是還沒告訴我媽?!?/br>
    他解釋了其中一個問題。

    余漾頓了頓,突然覺得今天的傅居年態(tài)度有些反常。

    以前她進(jìn)一步他退十步,總是跟她唱反調(diào),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竟然都是順著她說的。

    “那電影院的事呢?”余漾梗著脖子,把自己架上道德制高點(diǎn),看起來有些蠻橫不講理。

    傅居年也突然笑了:“你不是說,是你自己主動,不怪我嗎?”

    “我那是……”余漾看他笑了,自己卻有些慌了,抿了抿唇,色厲內(nèi)荏道,“我那是給你留面子?!?/br>
    順便也給自己留臺階。

    她藏了后半句話沒說。

    說到這里,氣氛有些凝滯了。

    傅居年看著余漾,唇邊的笑意漸漸隱沒,變得深不可測,指間的煙裊裊浮起,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屏障。

    他抬手吸了一口煙,拿開手,吐煙,忽然開口:“今天給你打電話的,是什么人?”

    聽到他意味不明的問話,余漾詫異地抬起頭,眸中閃過抹不解:“是我學(xué)長,怎么了?”

    說完她反應(yīng)過來顧朝西并不是她學(xué)長,她還沒確定考上燕大呢。

    “呃,是新認(rèn)識的朋友,未來可能成為我的學(xué)長?!彼a(bǔ)充。

    傅居年垂下眼簾,煙遮掩了眸下微光。

    “昨晚的事,你都想起來了嗎?”他又問了另一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余漾持續(xù)詫異,不解地看著反常的傅居年。

    然后開始認(rèn)真回想起來,時不時瞥著他臉色,小聲道:

    “與其說想起來,不如說只有幾個零星碎片,斷斷續(xù)續(xù)的,我都不確定那是不是夢……”

    “不是夢?!?/br>
    傅居年截斷了她的話,在余漾錯愕看過來時,抬眸,刻意強(qiáng)調(diào)一句。

    “是真的。”

    他看過來的瞬間,四目相對,余漾瞬間僵直。

    記憶像是打開了開關(guān)似的,腦海中的零星碎片快速拼湊成完整的模樣,那模樣包括她黏著他不松手,包括她坐在他腿上喝水,包括他給她擦拭水漬,從下巴到鎖骨,再到胸前。

    但隨著記憶浮現(xiàn),她又回想起昨夜發(fā)生過,但以當(dāng)時的她察覺不出任何異常,也給不出任何反應(yīng),此時想來卻臉紅得滴血的一件事。

    當(dāng)時,她坐在他腿上,他似乎,起反應(yīng)了……

    意識到這件事,像是火星撞地球,余漾腦袋一熱,轉(zhuǎn)身就想跑。

    傅居年卻跨步上前,握住她抓住門把的手,抵消她開門的力道,將門重重一聲關(guān)上。

    “想起來了?”

    聲音散落在頭頂,卻好像千斤巨鼎壓在上頭。

    “想起來了……”她喃喃道。

    他靠得太近,背后毫無退路,呼吸撞在門板上傳回來,以至于讓她的聲音聽起來都悶悶的。

    余漾想,自己大概是要死了,傅居年要找她算賬了。

    然而這個念頭一在腦海中產(chǎn)生,她好像又有些清醒了。

    不對啊,她為什么要跑?

    他對她……那樣,又不全是她的錯,他自己要負(fù)一半的責(zé)任吧?

    這怎么也不是傅居年對她理直氣壯的理由!

    余漾突然有了底氣,仰起脖子挺起胸:“我想起來了又怎么樣,是你沒把持住!”

    背后沒發(fā)出聲音,余漾看不到傅居年的表情,心里急得發(fā)癢。

    氣氛都已經(jīng)烘托到這里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好了。

    余漾想到這,忽然一咬牙,轉(zhuǎn)身緊緊抱住了傅居年的腰。

    這一下動作有些大,就連傅居年都有些猝不及防,被她撞地向后踉蹌一步,手下意識扶住她的背,將掐煙的手拿遠(yuǎn)。

    余漾摟著他,緊緊箍著,臉埋在他胸前,小貓似的蹭了蹭:“你不如直接承認(rèn)好了,你就是喜歡我?!?/br>
    傅居年回過神來,把她背上的手拿開,伸到背后握住她手腕,想讓她松一松。

    余漾不干,抱得更緊。

    “放開?!?/br>
    “不放!”

    “放開?!?/br>
    “不放!除非你給我答案!”

    傅居年竟然拉不開她。

    他氣極反笑:“剛才不是還想跑嗎?”

    余漾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只說:“我害羞不行嗎……”

    傅居年胸口一滯。

    還知道害羞?

    害羞這么抱著他,害羞讓別的男人背?

    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