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條件淪陷 第36節(jié)
驟然升溫的熱意讓意識也跟著膨脹,傅居年來不及說什么,紅唇已挨了過來,柔軟又強硬地在他嘴上烙下一個吻。 閉眼是本能,他很自然地迎上她的吻。 觸碰的那一刻,身上的某一處像是突然缺失了一塊,以至于肌rou突然緊縮,通通匯聚在同一個地方,覆在她腰上的手也隨之增加了力道,將她往那個地方推去,像是要填補那里的空缺。 溫與熱的糾纏,很快便顛倒了地位,讓他反客為主。 起初是食髓知味的攻陷,像是游魚尋水般追逐,哪怕她躲了讓了,他也不肯放手。 漸漸他懂得了如何握住掌控權(quán),強勢的進攻化為春風(fēng)潤雨般細膩的雕琢,一深一淺地臨摹描繪,一輕一重地輾轉(zhuǎn)流連,女孩很快淪陷在被溫柔呵護治愈的愛意里。 她有些得意忘形了,連自己也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只覺得手指碰到了冰涼堅硬的金屬物體,身上的人突然停止動作。 兩個人都有半分多鐘的僵持,余漾躺在地毯上,黑發(fā)散落,睜著故作懵懂的大眼睛望著身上的人不說話。 傅居年抬眼看她,眼底是從未見過的幽沉,打亂節(jié)律的呼吸一下一下散落在臉頰,nongnong欲色如煙云罩目。 他不知什么時候?qū)⑺龎涸诹松硐拢瑑扇丝雌饋矶加行┮律啦徽?/br> 傅居年低頭,看了一眼她不安分的手。 余漾閃電似的把手拿回來。 然后她就好像在他臉上看到一抹懊悔乃至羞愧的表情。 傅居年把余漾扶了起來,然后起身,將她攔腰抱起。 她似乎還期待著什么,但是他只是將她抱到沙發(fā)上,什么都沒說,抬腳就要走。 余漾急忙拉住他手臂:“你去哪?” 傅居年回頭,低啞的聲音還未恢復(fù),他跟她說:“讓人給你再送一身衣服過來?!?/br> 說完要走,余漾這次還是沒松手,她拉著他,不說話,但心里想說的話已經(jīng)寫在臉上了,傅居年頓了一下,退回一步,俯身與她平視,摸了摸她的頭:“剛才是我不好?!?/br> 余漾不明白他此時的眼神,“你怎么不好了?” 傅居年說:“現(xiàn)在還太早。” 余漾皺眉,“哪里早?” 她窮追猛打,傅居年卻沒露出不耐的表情,只是溫柔地安撫她說:“所有想要長久維系的關(guān)系,都不能僅僅只憑一時沖動。” “可戀愛不就是沖動嗎?” “你可以這樣想,我不能?!备稻幽暧凶约翰荒艽蚱频脑瓌t,“我需要在你真的想清楚的時候?!?/br> 余漾微一怔,手就松開他了,等人走出房間時,她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歪頭深思。 他是什么意思? 她都這么主動了,還能推開她,是他有問題還是他根本不喜歡她? 什么時候算她真正想清楚的時候,非要她說“來吧,跟我上床”才行嗎? 傅居年很快就回來了,帶給她一套新的衣服,余漾還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奇怪。 傅居年已經(jīng)恢復(fù)往日神色,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處事不驚的冰塊臉:“我送你回家?!?/br> 要不是答應(yīng)爺爺回家吃晚飯,她怎么都要跟他問個清楚。 離開gk后,余漾坐著他的車回了紫玉山莊。 到家門口時余愛民正在院中澆花,聽到車子引擎的聲音,拿著噴壺探出頭來,看到余漾就笑,然后跟傅居年招手。 傅居年也開門下車。 余愛民說:“小傅吃個飯再走吧,辛苦你帶我們漾漾一天,還車接車送的?!?/br> 老人盛情邀請,傅居年不好拒絕。 而且他也有話要跟他說。 關(guān)上車門,他走過來:“麻煩您了?!?/br> “嗐,都自家人你說你還跟我客氣什么啊?!庇鄲勖衽牧伺母稻幽晔直?,看到余漾一言不發(fā)地走上前,眼中驚訝,“我是老糊涂了?我記得你出門穿的不是這身衣裳?!?/br> 傅居年下意識地咳嗽一聲,像是要掩蓋什么,余漾偷偷白了他一眼,但是在爺爺面前還是要裝一裝的。 “出去談合作時,不小心被人灑了果汁,就換了一身?!彼o爺爺解釋,也不算騙人。 余愛民皺了下眉:“誰這么不長眼睛,果汁都能灑別人身上?!?/br> “瞎子吧。”余漾不想多說,隨口胡謅,推著他進去,“好了好了,快去吃飯吧,我餓了。” 一頓飯吃得異常和諧,吃完飯,不等傅居年開口,余愛民就招呼他:“小傅,來我屋里下盤棋?” 余漾打小就對下棋不感興趣,擺擺手上樓了。 余愛民見余漾走了,神色一變,給傅居年使眼色,傅居年就看出余愛民是故意支開余漾,仿佛也是有話要跟他說。 到了房間里,余愛民讓他找個地坐,自己去床頭廚拿東西,邊跟他閑聊:“漾漾今天表現(xiàn)得怎么樣啊?” 傅居年說:“挺好的。” 余愛民手里拿著什么東西起身,走到他身前坐下,“你跟叔說實話,你喜不喜歡我家漾漾?” 傅居年一怔,手指攢起來,神色未變:“您是指什么?” 余愛民笑道:“還能指什么,就是你覺得我家漾漾好不好,如果沒有兩家的關(guān)系,你還愿不愿意帶她?” 聽他這么問,傅居年心里松一口氣,表面上還是那副神情:“她表現(xiàn)很好,我不覺得麻煩?!?/br> 雖然沒正面回答,但余愛民也聽出他對這件事并不抵觸了,點了點頭,放心似地嘆一口氣:“如果你不討厭她,也覺得她挺好,那以后就多幫襯著她些,這些小輩里,我就最放心你。 “當然,我也不會白讓你照顧我家漾漾?!?/br> 傅居年察覺出幾分不對味來,眉頭輕蹙:“您是有什么話要說嗎?!?/br> 余愛民把手里的東西拿出來,自己先看了一眼,然后遞到他面前。 傅居年接過,那是一份病例單,他看著看著眼神變了,赫然抬頭看過來。 余愛民抬手制止了他要說的話,搖著頭道:“我老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過去,老伴不在,我其實也沒什么牽掛,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漾漾?!?/br> 傅居年沉默半晌,眼神越來越復(fù)雜,看著他道:“現(xiàn)在醫(yī)療技術(shù)發(fā)達,沒有那么嚴重?!?/br> 余愛民笑著擺手:“你不用說好話安慰我這個老頭子,醫(yī)生有什么話都跟我說明白了,我也在接受治療?!?/br> “不過,如果真要走到手術(shù)那一步,我是不會做手術(shù)的?!?/br> 傅居年雖然不懂醫(yī)學(xué),但是知道腦袋里長東西,很多手術(shù)預(yù)后并不太好,有的可能會喪失一部分生活自理能力,對于老年人來說,手術(shù)意味著更大的風(fēng)險。 像余愛民這樣一生要強的人,其實他很理解他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余漾知道嗎?” 余愛民抬頭,拍了拍傅居年的肩,“我叫你來就是想說這件事。我暫時想先瞞著她,之所以告訴你,是想讓你幫我一起瞞著她,有時候我去醫(yī)院,可能一半天的回不來,你就找個借口什么的,讓她別回家,給她找找活干?!?/br> 傅居年覺得這不是個穩(wěn)妥的辦法:“總有瞞不下去的時候?!?/br> 余愛民嘆了口氣:“我知道讓你撒謊很為難,其實這樣做也挺對不起你的,不過我也仔細考慮過,還是覺得先不要告訴她比較好?!?/br> 這看起來是他深思熟慮過后的選擇,傅居年皺了皺眉,問道:“為什么?” 余愛民沉默很久,才道:“漾漾有躁郁癥,治療很久才好轉(zhuǎn),現(xiàn)在剛恢復(fù)回正常的生活,我不想再因為我的事打擊她了?!?/br> 第二十四章 登堂入室 傅居年從余愛民的房間里出來, 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候后的事。 二人下樓,看到余漾坐在樓下客廳打游戲,嵌入內(nèi)墻的巨大屏幕上放著冒險島的小人蹦蹦跳跳的畫面。 聽見聲音, 她頭也不回,cao控著小人跳過火焰。 “下完棋了?誰輸誰贏?” 正說著, 她按錯了鍵,小人一下跳到溝里, 最后一條命也沒有了, “哎呀!”她尖叫一聲。 余愛民哈哈笑道:“當然是我贏了唄!” 余漾退出游戲界面, 回頭看著傅居年, 臉色一言難盡:“還能有比我爺爺棋下得更臭的人……” “嘿,小兔崽子,怎么說話呢你——”余愛民表示抗議。 傅居年沒有出聲插進爺孫兩人之間的話題里,視線從余漾握著的手柄上淡淡掃過。 紅白機是他小時候那個年代盛極一時的產(chǎn)物, 后來由于網(wǎng)絡(luò)科技快速發(fā)展,各種游戲?qū)映霾桓F,人們對畫面、音樂、劇情和可玩性等要求越來越高, 游戲的硬件設(shè)施也在不斷升級,到了現(xiàn)在這個年代, 還玩紅白機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余愛民察覺到傅居年的眼神, 一邊下樓,一邊在他身旁壓著嗓音說著:“我在漾漾小時候送給她一套游戲機, 后來她就一直玩, 玩到現(xiàn)在也沒夠?!?/br> 余漾嚼著嘴里的糖, 放下游戲機起身, 走到樓梯口, 雙手背在身后, 仰著頭問:“二叔,你回家嗎?我送送你?” 余愛民頗有些驚訝地看過來,還想著這孩子今天怎么這么上道,變得這么有眼色了。孫女能跟傅居年搞好關(guān)系,他自然雙手雙腳支持,甩甩手,他往回走:“那行吧,你去送送小傅,我去睡覺了,哎,這老胳膊老腿,不服老不行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捶捶胳膊按按腿,就這么原路返回了。 隨著樓上房門關(guān)閉的聲音傳來,余漾臉上的笑漸漸淡去幾分,目光再次落在傅居年臉上,她故意放輕了聲音,眉頭也緊跟著皺起:“我爺爺是不是找你說什么了?” 不同于剛才的天真爛漫,此時她眼里竟然有些咄咄逼人的認真。 傅居年腳步一頓,原來她是故意找機會單獨跟他說話的。 “沒什么?!彼氐?。 余愛民特意交代過他,不讓他告訴她實情。 謊言不可能維持長久,傅居年現(xiàn)在也這樣認為,但如果這是老爺子的心愿,他肯定不會枉顧他的意愿,擅自做決定就把真相告訴她。 何況余漾現(xiàn)在的狀況,也稱不上好時機,今天白天在監(jiān)控里看到的那個畫面,還印在他腦海里。 按老爺子的說法,余漾的病情已經(jīng)穩(wěn)定,可是今天她表現(xiàn)的那樣,可不像穩(wěn)定的樣子。 其實就算余愛民什么都不說,他自己也多少也察覺到了余漾的反常,只是沒想到這種反常已經(jīng)到了病態(tài)的程度。 傅居年就有些后悔,在公司時不該對她那么苛刻。 余漾看他想事情想出神的模樣,露出將信將疑的表情,忽然,她湊上前一步,微微踮起腳尖,清澈透亮的眼睛瞬間在眼前放大。 她盯著他:“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