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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條件淪陷 第54節(jié)

    余漾雖然沒淋雨,但是身上多少有些狼狽,她掃著裙子上的雨水,掄了掄被雨捎到半濕的頭發(fā),陳叔遞上毛巾,她一邊擦著一邊往里走,一眼都不想看余愛民。

    余愛民跟在她身后,緊張兮兮地問:“漾漾啊,怎么回來了?遇到什么事了?爺爺看你好像不開心。”

    跟著余漾跟了一路,不停在碎碎念,終于,在洗手間門口,余漾忍無可忍,用門把余愛民阻隔在外,留下半張臉的縫隙,沒好氣道:“你是不是知道我跟二叔的事了?”

    余愛民怔住,眼神有種被抓包了的無措。

    余漾一看他表情就是怎么回事了,無奈翻了個大白眼,她心煩意亂地關(guān)上門,掃著頭發(fā)上的水,跟他大聲抱怨:“誰讓你多管閑事了!”

    余愛民見余漾把門關(guān)上,忙拍門讓她打開,就怕她從傅居年那受什么委屈,回家里躲著哭,剛拍了兩下,就傳來余漾的埋怨,他手一頓,忘記自己要裝不知道的事了,直接反駁:“那小子都快三十好幾的人了,大齡剩男,你是爺爺?shù)男念^rou,他那里配得上你?爺爺當(dāng)然不能同意了!”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余漾固執(zhí)地沖門外的影子喊,喊完之后,愣了半秒鐘,強(qiáng)調(diào)道:“人家是二十九,沒有三十好幾!”

    “管他幾十幾,反正跟你就不配,天天‘叔叔’地叫著,他怎么好意思他……”余愛民曾經(jīng)把傅居年夸的天上有地上無的,一朝敗露,瞬間把他貶得一文不值。

    余漾收拾好頭發(fā)開門出來,黑著臉跟余愛民對著干:“那你應(yīng)該提前告訴我啊,現(xiàn)在我成了被他分手的人了,我面子往哪擱?”

    余愛民還沉浸在“那小子不配”的感情里,冷不丁地被余漾一頓數(shù)落,再看到她眼圈通紅地站在自己面前,一時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心疼,他張了張口,末了嘆息一聲,摸摸余漾的頭:“怎么了,他給你委屈受了?”

    余漾的紅眼圈,多半是被外面的雨凍的。

    但是她也說不好,自己到底是傷心難過多點,還是不甘心多點。

    總歸不是什么讓人開心的事。

    “他電話跟我分手,我能不委屈嗎?哪有這樣的人??!”

    余漾說著說著,眼淚就啪嗒啪嗒掉,余愛民一看余漾說哭就哭,瞬間滿眼都是心疼,趕緊把余漾抱住,拍了拍她后背:“好了好了,是爺爺不好,爺爺應(yīng)該提前警告那個小子,不準(zhǔn)讓我孫女委屈,同時把手分了?!?/br>
    一個沒忍住,余漾在爺爺肩膀上笑出聲。

    哪有這么霸道的人???怪不得他們是一家人。

    一個非逼著人家跟自己談戀愛,一個非逼著人家跟自己分手,完了還什么都成人家的錯了。

    余漾心里舒服點,從爺爺懷里退出來,余愛民看著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真的不難過?”

    “就是后悔,后悔沒早他一步說出來?!庇嘌€氣地看著爺爺,還在暗戳戳埋怨他多管閑事。

    余愛民想要辯解,但余漾已經(jīng)不想再提這件事了,她擺擺手,自己上了樓。

    余愛民沒跟上去,轉(zhuǎn)頭就去打電話,想幫孫女出一口氣,好好數(shù)落數(shù)落傅家老二,說好的處理好兩人的關(guān)系,怎么還把人處理哭了呢?

    然而電話沒打通。

    不管是私人還是工作電話,都關(guān)機(jī)。

    “好小子,難不成還是認(rèn)真的?”

    ……

    余漾回房,換完濕掉的衣服后仰躺在床上,躺了半分鐘,她拿起手機(jī),微信界面還停留在和傅居年聊天的對話框里,她往上扒了扒,消息并不多,幾個滑動后就到頂了。

    左右才不過一個月,要忘記根本不難。

    點開他的頭像,手指移動到右上角的三個點,拉黑。

    “加入黑名單,你將不再收到對方的消息,并且你們互相看不到對方朋友圈的更新”

    【取消】【確定】

    余漾握著手機(jī),手指在確定處懸著,久久沒有按下去。

    最后,她拍了個截圖,按下取消,反手把截圖給傅居年發(fā)了過去。

    自己是小學(xué)雞嗎?

    她暗自罵了自己一句,點開黎歡的頭像,開始跟她吐槽起傅居年來。

    黎歡:你被分手了?

    黎歡:……

    黎歡:這是什么驚天速度?你們談戀愛到分手都好像坐火箭一樣。

    打個番茄:你有沒有良心?我被分手了你還消遣我

    黎歡發(fā)過來一個摳鼻的表情包。

    黎歡:你騙他談戀愛,他跟你分手,也算扯平了,我感覺你們這樣散了挺好的,說實話,我總不放心你,及時止損不錯,免得小白菜被他拱了。

    隔了半分鐘,余漾才發(fā)過去一個笑臉。

    打個番茄:已經(jīng)拱了[微笑]

    又是滿屏的驚嘆號!

    黎歡:怎么回事!什么時候的事!臥槽!你……他……我……傅居年這個殺千刀的,我還以為他是正人君子!

    打個番茄:就是你半夜給我發(fā)消息那晚,完事他就知道我騙他了

    黎歡:……

    黎歡:那是有點內(nèi)啥哈,他沒生你的氣吧?

    打個番茄:生氣最好,氣死他得了!

    【貓貓亂打鍵盤.gif】

    余漾跟黎歡吐槽了一下午傅居年,快結(jié)束時,黎歡問她:“所以你到底喜歡他嗎?”

    所以你到底喜歡他嗎?

    余漾捧著手機(jī),看著屏幕上的問號,漸漸陷入沉思。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傅居年有個好皮囊,余漾并不排斥,所以才能有那個賭約,換句話說,就是見色起意,在相處過程中,余漾之所以一直迎難而上,非要攻略他,也是因為他并沒有做過什么讓她感到特別不舒服的事。

    公司還表,他為她出頭,解雇了公司的大堂經(jīng)理,答應(yīng)請她吃飯;路上她說明來意,嚇得他大馬路上急剎車,明明覺得她不可理喻,卻還擔(dān)心她鎖骨上被安全帶勒出的擦傷;射氣球的游戲攤旁,他抵住她發(fā)抖的手,告訴她這樣簡單的游戲,對她來說沒什么可怕……凡是她提的要求,他最終都一一照做,他盡量照顧她的感受,盡管他并沒有那么好脾氣。

    說實在話,余漾不討厭這樣的他。

    但是不討厭和喜歡之間,就是存在那樣一個巨大的鴻溝,永遠(yuǎn)無法畫上等號。

    她說不清什么是喜歡,只是覺得自己這樣,或許遠(yuǎn)遠(yuǎn)達(dá)不到那個程度。

    這樣想著的她,晚上卻失眠了。

    沒有傷心委屈,也沒有情緒激動,她平靜地躺在床上,合上眼睛,就是睡不著。

    無奈,她吃了一片藥才睡去。

    第二天去醫(yī)院復(fù)診,她頂著神情怏怏的一張臉,把方醫(yī)生嚇得不輕。

    她看著余漾的檢查結(jié)果,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看起來控制得還不錯啊,怎么你臉色這么差?”

    余漾說:“沒睡好?!?/br>
    “失眠了?”

    “嗯?!?/br>
    “為什么?有原因嗎?”

    余漾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神秘兮兮道:“搞不好是因為失戀?!?/br>
    方醫(yī)生見她不像難過的樣子,以為她是開玩笑,越過這個不提,讓她回家注意休息,余漾一一應(yīng)下,剛要起身,有人推門進(jìn)來。

    “打擾一下,我跟方醫(yī)生說一句話……”

    開門的人話說一半,忽然頓住。

    余漾扭過頭,呆呆地看著門口的人,愣了好久才叫道:“方奶奶……”

    方茹見到余漾也很驚訝,“漾漾,你怎么在這?。俊?/br>
    剛問完,她才想起來這里是精神科,這里的病人對自己的隱私尤為在意,方茹自己就是醫(yī)生,很了解這種情況。

    話音一轉(zhuǎn),她解釋自己來意:“我給我meimei捎個東西?!?/br>
    余漾看了方醫(yī)生一眼,原來方醫(yī)生跟傅居年的mama是姐妹,那方醫(yī)生豈不就是傅居年的小姨了?

    怪不得當(dāng)初她看到方茹的時候感覺有點眼熟,方醫(yī)生和方茹的眉眼相似,看起來都很親切。

    “這是我朋友的孫女?!狈饺阈睦镞€在好奇余漾來看的是什么病,臉上卻沒表露任何想法,她拎著袋子走過來,跟方醫(yī)生介紹了一下余漾,然后把東西放到桌上。

    “今天過來講座,就是把你念叨好久的腌蘿卜帶給你?!?/br>
    方醫(yī)生很無奈:“你就讓人捎一下唄,還自己來?!?/br>
    方茹道:“順路?!?/br>
    兩個人說話過程中,余漾一直盯著那盒腌蘿卜,半晌后,她恍然大悟:“哦!這個確實蠻好吃的!”

    話落,兩個人一齊看過來。

    方醫(yī)生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方茹很是驚訝:“你吃過?!?/br>
    余漾點頭,覺得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嗯,二叔給我送過?!?/br>
    “居年?”方茹眼皮一跳,“什么時候的事?”

    “就不久前?!庇嘌鷽]把具體日期說出來,但也足夠方茹心里晴天霹靂了。

    她瞪大了眼睛,又急忙收起震驚之色,掐了掐自己的手,跟余漾笑笑:“你要是喜歡吃,奶奶也給你送點?!?/br>
    余漾哪好意思還要,她跟傅居年都分手了,就搖頭:“不用了?!?/br>
    轉(zhuǎn)頭跟方醫(yī)生打招呼:“我先走了,后面還有病號排隊呢。”

    方醫(yī)生囑咐她:“如果近期有什么煩惱的事,試著用別的東西轉(zhuǎn)移注意力。”

    “好,我會的。”

    余漾走后,方醫(yī)生看到j(luò)iejie半天沒動,在那里不知想著什么,伸手推了推她:“姐,還有事嗎,我這得出診呢?!?/br>
    “噢噢!”方茹跟她連連擺手,“我剛好有事!你繼續(xù)出診吧!”

    方茹出了醫(yī)院就直奔紫玉山莊,沒事先跟兒子打招呼就打開了他家的門。

    以為這個時間點,傅居年應(yīng)該在公司,她只是想來看看房子里會不會留下什么痕跡,像她猜測的那樣,誰知一打開臥室的門,里面窗簾沒拉,一片昏暗,床上鋪著被子,中間高高隆起一塊。

    聽見聲音,床上的人緩慢地抬起頭,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門口的人,見是方茹后,似是有些失望,咣當(dāng)躺下,手蓋在眼睛上,帶著濃重的鼻音道:“您怎么來了?”

    方茹一聽聲音,興師問罪的架勢轉(zhuǎn)瞬即逝,急忙走到床邊,彎腰去看他:“生病了?”

    “嗯?!备稻幽陸?yīng)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