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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嫁已傾城 第29節(jié)

    馬車出了西安門方慢了下來,這便是已經(jīng)出了皇城了,西安門外不遠(yuǎn)處的槐樹下停著一隊車馬,沈燃帶著幾個錦衣衛(wèi)在此已經(jīng)等候良久,煙景等人下了馬車,坐進(jìn)了沈燃的馬車?yán)?,交接完畢之后,傅云和楊奇便回宮去了,由沈燃護(hù)送她回沈宅安頓,馬車晃晃蕩蕩地到了沈宅,天已經(jīng)大亮了。

    馬車駛?cè)虢窒?,漸漸開始熱鬧起來了,遛鳥的,運(yùn)貨的,游街串巷的路人漸次多了起來,坐在車中能聞到食攤吹來的烤餅烤薯和餛飩包子的香味,耳邊聽著一串串的吆喝叫賣聲,“熱乎乎的烤白薯嘍—栗子味的,不甜不粉不要錢!”“餛飩哎喲—開鍋嘍!”還有回收舊貨打鼓的聲音,賣甜食敲小木梆的聲音,車輪子軋在地上轆轆的聲音,小孩子的笑語聲,這樣的煙火氣息,自進(jìn)宮以后便很久沒有見到過了。

    煙景聽著饞蟲都勾出來了,叫停了馬車,下去買了又香又甜的栗子味烤白薯,又脆又松的吊爐燒餅,又白又胖的豬rou蔥花包子,分給綴兒,兩人捧在手中熱乎乎地吃著,吃得十分滿足。

    沈宅坐落在西城花市大街的百花胡同里,是一個三進(jìn)的磨磚對縫的院子,雖不甚大,但布局爽朗精致,上面三間帶卷棚的大正房,兩側(cè)耳房,東西廂房各三間房,西邊還有個跨院,房中以樟木雕玉蘭落地罩相隔,地上鋪著紅油地板,桌椅幾案圍屏帳幔皆精雅別致,桌案上設(shè)著香爐和時鮮花卉,壁上掛著山水花鳥掛屏,庭院中花木扶蘇,日影斑駁,錯落有致地擺著石榴、玉簪等盆栽和虎頭魚缸等,有一種安詳寧靜,芬芳蓊郁的氣象。

    這宅子目前只有沈燃和婉璃兩夫妻及眾仆婦們住著,無婆婆妯娌姑子等大家子的煩擾,十分歲月靜好。煙景暫時安排住在西屋的三間房里,只等爹爹到任后在城內(nèi)買了宅子再搬到新宅子里住。

    婉璃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侍弄著花草,見煙景進(jìn)來了,忙一手扶著腰站了起來,笑吟吟地迎了上來。

    婉璃jiejie比正月相別時豐腴了不少,面如芙蓉,膚色白里透紅,氣色很好,穿著杏子黃的輕紗衫裙,肩上披著玉色海棠紋的暗花緞披風(fēng),頭上松松綰了個墮髻,斜斜地別了支珠釵,顯得人既慵懶又悠閑,腹部微微隆起,已經(jīng)有些顯懷了。

    煙景不禁瞪大了眼睛,笑嘻嘻地道:“婉jiejie,你肚子里有娃娃啦?!?/br>
    婉璃在日光里燦然一笑,眼角眉梢里洋溢著快活,“已經(jīng)四個多月了,我也想不到竟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可把燃哥哥給高興壞了,每天散衙回來便不住地盯著我的肚子瞧,還給肚里的娃娃講故事唱兒歌呢,看把他給能的,我一想到以后要拉扯這一大一小的兩個孩子,就忍不住頭疼。”

    沈燃正斜斜地倚在垂花門口,手肘子撐在門框上,一雙烏亮的眼睛一直盯著婉璃瞧,聽見婉璃這般說,只咧著嘴樂呵呵地笑著,滿眼都是光,又伸手摘了樹上的一片葉子,卷起來吹了個口哨。

    沈燃已經(jīng)升了正五品的錦衣衛(wèi)千戶,在北鎮(zhèn)撫司當(dāng)職,統(tǒng)領(lǐng)上千號的錦衣衛(wèi),負(fù)責(zé)北京城內(nèi)治安及巡查緝捕罪臣逆犯。如今太子把這么重要的人交到了他手上,可見對他信任有加,人在他手上一日,他便一日都不敢掉以輕心,每日還要寫密折給太子匯報情況。

    煙景看得羨慕極了,她也好想要這樣的日子,夫妻恩愛,無家族鬧劇,妻妾爭寵,望著對方的眼睛里都是情與愛,日子像調(diào)了蜜一般甜,又精雅又靜和。如果他不是太子該有多好,如果他沒有成婚該有多好,她也好想給他生孩子,長得像他一樣的孩子,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煙景眼里流露出羨慕之情,“婉jiejie,你跟燃哥哥真是一對神仙眷侶,我做夢都想過你們這種日子?!?/br>
    婉璃不笑了,她是有了好歸宿,可煙meimei如今卻是個失意人,總要想法子開解開解她,“煙meimei,你是個有氣性的,只是你這樣出宮,到底放得下么?”

    “宮里我是不會再回去的了,放不下又能怎樣呢,他都已經(jīng)成婚了,這就是事實,剛?cè)雽m那段日子,我還天天做夢呢,以為我和他也能像你和燃哥哥這般,可終究只是黃粱夢一場罷了。世事不會盡如人愿,想不到我小小年紀(jì),就把這話里的種種滋味體味了個遍。只是,我有過他以后,世間其他男兒再怎么好也入不了我的眼了,大概我以后是要做老姑子的啦,倒也好,獨個兒輕松自在的。” 說完煙景自嘲一笑,垂下眼睛,掩住眼里的落寞。

    婉璃嘆息了一聲,“我心里真是替你們可惜了的。”

    ——————————

    這邊煙景順利出了宮,那邊景仁宮的皇貴妃卻氣的面都黃了,兩片殷紅的嘴唇向下垂著,看起來陰森森的有些瘆人,那戴著鑲金護(hù)甲的尾指一下下的在寶座兩邊明黃緞繡金鳳的迎手上劃著。

    她素知皇帝荒yin好色,此等美色又恰好撞在了她手里,實在是天助她也。先幾年皇帝吃了丹藥可是有了好大的精神呢 ,日御數(shù)女,宮中略有姿色的宮女皆被其yin遍。她這幾年也進(jìn)獻(xiàn)了好幾個美女給皇帝享用,一向深得皇帝寵愛,封后也只是一步之遙而已,若非太子百般阻撓,她如今早已坐上了鳳位。近來皇帝的身體rou眼可見是空虛了下去,到底也撐不了多久了,她得抓緊機(jī)會了。

    她越尋思便越覺得此女非尋常宮女那么簡單,生得如此美色已是罕見,又是東宮之人,她素來威名在外,此女如此聰慧靈巧應(yīng)該不會不知道,但她仍敢違了她的命令,必定是背后有人撐腰,否則借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樣。那么想也知道這撐腰之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太子了,畢竟宮里唯一能壓得過她的除了皇帝就是太子了??磥磉@名叫瓊酥的小小典膳女官,與太子關(guān)系密切。

    太子大婚,第二日皇帝按例要在乾清宮接受太子和太子妃的朝見,之后方擺駕回紫禁城外的西苑去,昨晚皇帝也賞了她的面子來了景仁宮,她令那典膳女官送糕點來,便是想給皇帝一個驚喜,此女生得如此脫俗美麗,皇帝見了豈有不愛的,只要是進(jìn)了宮的女人,就都?xì)w皇帝一人私有,她順?biāo)拼瑢⒋伺I(xiàn)給皇帝亦是合理合法。

    可她打的這一手好算盤,卻生生被太子給攪黃了,皇貴妃一想起便怒不可遏。

    如今太子大權(quán)在握,但水大也漫不過船去,若是皇帝看上了要沾手,太子也只能拱手相讓。別說是太zigong里的,全天下的女子只要皇帝看上了就沒有誰敢不給的。

    當(dāng)年之事不就如此么,皇帝南巡之時風(fēng)流成性,到處沾花惹草,竟看上了一個有夫之婦,要收入宮中,當(dāng)時御舟上無人敢勸,可先皇后卻敢去碰這個釘子,結(jié)果忤逆了皇帝,當(dāng)眾挨了皇帝的窩心腳,與皇帝關(guān)系劍拔弩張,差點被廢,之后便被皇帝冷落了下來,幾年后郁郁而終。先皇后雖然失寵了,但皇帝對太子的喜愛卻絲毫不減,仍對他百般重視,甚至早早就讓他臨朝聽政,將諸多國事都授權(quán)給他處理。太子羽翼早已豐滿,若不出點意外的事故,她的熙兒真是一點機(jī)會都沒有。每每想到此她就恨得咬碎銀牙。

    午間,出去刺探消息的貼身宮女珊瑚回來了。

    第66章 |潛伏

    “回娘娘, 奴婢奉娘娘之命到東宮膳房傳瓊酥到景仁宮來,但那膳房的掌事太監(jiān)說瓊酥不見了,奴婢問了好幾個膳房的人, 皆嚴(yán)守口風(fēng),搖頭說不知?!?/br>
    “據(jù)線人之前得到的消息,太子從江南帶回了一個水靈靈嬌滴滴的美人兒, 一直藏在東宮里, 也未封任何位份,那女子膚色如雪,姿容清麗脫俗,尤其一雙眼睛十分靈動, 令人過目不忘, 線人雖講的傳乎其神, 奴婢與娘娘究竟未得一見。奴婢那日在御花園見了瓊酥,也是驚為天人,如今仔細(xì)一想, 可不就是這么個模樣兒么, 奴婢也是糊涂了, 人就在眼前,卻未能將瓊酥跟江南那女子聯(lián)想起來……而且線人還說那江南女子在太子大婚前幾日便從東宮消失, 去了膳房, 如此一想便對得上了。”

    “昨晚娘娘吩咐后, 那線人便留了個心眼, 今日五更時分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一輛馬車從東宮門口駛出了東華門,也不知此女如今是在東宮藏起來了還是被送出了宮……”

    皇貴妃殷紅的嘴唇往上一勾, 露出陰冷的笑容, “果真如本宮所想, 此女不簡單,本宮一世英明,竟給她蒙混過去了。究竟是太子把她藏得太好了,本宮都被他瞞過了,大婚之時將她發(fā)落到東宮膳房去,也并非是厭棄她了,不過是另一種掩人耳目的手段而已。如今他必定識破了本宮的計謀,故不惜將此女送出宮去,看來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也終于為美色所動,而且還對此女頗為上心,以前本宮總覺得他是金剛之身,捏不到他的軟處,如今可終于有了。”

    若能用此女取悅皇帝,皇帝自然會更倚重她,再者,此女為太子所重,若得了皇帝的寵幸,她再借機(jī)挑撥,必會使他們父子失和,太子一旦在皇帝面前的話語權(quán)失了份量,她封后一事便無往不利了,真是好個一石二鳥之計,皇貴妃狹長的三角丹鳳眼里射出兩道精光,

    “珊瑚,你把此女的人像給本宮畫出來,然后拿給宮外的密探們,務(wù)必盡快將此女的下落給本宮查出來。不論用什么手段,都得將她弄到手不可,就算翻遍整座北京城,本宮也一定要將她找出來!”

    “是,奴婢這就去辦。”珊瑚斂首,緩緩?fù)肆顺鋈ァ?/br>
    深夜時分,聿琛手中拿著沈燃每日遞來的密折,在燈下閱覽,每封密折不過短短數(shù)十言,他卻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好幾遍,時而嘴角輕揚(yáng),時而微微皺眉,一雙清湛湛的目光里瀉著燈火一般柔情。

    初四日?!盁煿媚锍科鸶囊啄醒b,戴黑紗唐巾,穿橘綠縐紗道袍,綾襪云頭履,倒真似個翩翩美少年。辰正,與內(nèi)人并幾個侍女同逛棋盤天街,街上甚是熱鬧歡樂,鈿車寶馬,香溢街廛,商鋪鱗次櫛比,百貨云集,有各色古玩,首飾,玩具,字畫,吃食等,琳瑯滿目,新奇有趣。煙姑娘樂此不彼,買了大糖葫蘆,江米人,大風(fēng)車,京戲臉譜,五彩大風(fēng)箏,泥紙鬃人……走馬觀花游逛,不覺天已黃昏,華燈璀璨,已盡一日之興,車內(nèi)滿滿載著玩藝之物,緩緩歸去。煙姑娘說第一次逛京中的棋盤天街,怎么逛都不厭,下次還要再來。內(nèi)人見柳姑娘這般肆意活潑,想起少年樂事,在旁贊嘆道,真是不羨神仙羨少年?!?/br>
    聿琛閱完寫下批語,“她是沒籠頭的馬,天天要閑逛游走的,爾等必悉心守護(hù),勿令其有失?!?/br>
    初五日?!笆侨漳硕宋?,園內(nèi)榴花噴火,柳葉舒青,煙姑娘晨起便在屋里與內(nèi)人做靈符,剪艾虎,畫五毒圖,貼掛于門上,以辟蛇蟲毒氣。身佩絨線符牌,臂系五色絲線,祈禱神靈庇佑。日間到花園子里摘了櫻桃,山桃,桑椹,榴花,杏花五種鮮果花卉為五瑞,放置于果盤花瓶中,以作除穢驅(qū)邪之用。晚間內(nèi)人治了一桌小酒席,與煙姑娘解粽歡娛,淺酌菖蒲酒,席間煙姑娘不勝酒力,伏在桌上昏昏睡去……”

    聿琛閱完眉目一動,出神了片刻,寫下批語,“令正與她感情要好,應(yīng)多多規(guī)勸,讓她不要多飲酒,以免傷了身子?!?/br>
    初十日?!盁煿媚锸莻€吃主兒,既懂吃,喜歡吃,又會做吃的。近幾日西城內(nèi)的食肆茶摟,凡各家精致名菜,煙姑娘皆親嘗了一番,福全居之蔥油海參,美芳齋之紅燒魚唇,玉壺春的核桃酪,皆是煙姑娘喜愛吃的風(fēng)味美饌。是日煙姑娘與內(nèi)人在京郊的莊子里開了一桌群花宴,做了十?dāng)?shù)道果蔬花肴,搭配奇巧,顏色鮮亮,無不稀奇佳妙?!酢踅z瓜,海棠糯米團(tuán)子,石榴鮮藕羹,桃鮓餛飩……食之沁香入齒,滋味鮮美,樂趣無窮,內(nèi)人贊曰,飲露食花,真如仙家饌飲,入口皆是仙氣。”

    聿琛夜里看到這封密折,竟覺腹中有些饑餓起來,想起她之前為他做的甜點,都合他的口味,這會怪想吃的,卻是吃不到了。她真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出宮不過半個多月,倒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如詩如畫。讀這些密折,雖見不到她的面,但她的音容笑貌仿佛鮮活在面前,牽動心魂。

    這些密折皆是婉璃先口擬了出來,沈燃再潤色些字詞寫在折子上的。因婉璃幾乎日日都與煙景在一塊,沈燃與他手下精選的幾個武功高強(qiáng)的錦衣衛(wèi)只在暗中守護(hù)而已。

    頭個月的時候,因為新奇,也想多了解京里的民俗風(fēng)物,煙景便時常逛街市,一連趕了好幾場廟會,又到戲館子里聽京戲,換著口味去吃不同風(fēng)味的飯館,這日常的消遣,儼然同一個地道的京都小市民一般,后來因暑氣太熱,煙景在外中了暑鬧起腹痛來,就這么病了一場,請醫(yī)診治之后,又吃了幾劑解暑湯藥,在家養(yǎng)了十幾日才好起來。

    煙景知道今年年初,詩荃jiejie便已經(jīng)嫁入了忠義侯府,在宮中之時不通音信,她出宮后也時常想起她,畢竟她們小時候經(jīng)常在一塊玩的,感情還不錯,她前陣子便想去找詩荃jiejie敘話的,不巧中了暑就耽擱了,這次病好以后,煙景便命小廝打聽了忠義侯府的所在,好去相聚。忠義侯府原來就在東城的帽子胡同里,朱漆大門,院墻高聳,宅子又闊又大,占了整整有大半條胡同。

    第二日一早煙景便帶了名帖到忠義侯府門口投了,那門人拿著名帖進(jìn)去了,沒過一會兒,便有兩個小丫頭出來領(lǐng)著她從東邊的角門進(jìn)去了,這大宅子里足足有五六個大院落相連,每個院落四周都有回廊環(huán)繞,四通八達(dá),廂房游廊皆雕梁畫棟,富麗堂皇,所謂侯門深府大概便是這樣的了,煙景繞繞轉(zhuǎn)轉(zhuǎn),穿了好幾道游廊,再走過一條院墻兩邊的夾道,方來到了東邊一處寬闊秀麗的院子里,這便是詩荃jiejie住的院子了,如今正當(dāng)炎夏,院子用蘆席搭起了涼棚遮陽消暑,故一進(jìn)院子里便覺蔭涼爽朗。

    過了影壁進(jìn)了院門,又有一個穿著青緞衫子,白色棉綾裙的丫鬟站在那里,她一見煙景,便直對著她笑,煙景認(rèn)出這是詩荃jiejie的貼身丫鬟,叫金玉的。金玉領(lǐng)她去了東邊的正房里,詩荃jiejie卻不在,金玉說太太一早的叫了奶奶去,應(yīng)當(dāng)是有事吩咐,一會就該回來了,便讓煙景坐在臨窗的炕上等一等,金玉沏了一盞茉莉香片進(jìn)來,煙景喝了半盞茶,足足等了快一柱香的時間詩荃jiejie方蓮步姍姍地從外面進(jìn)來了。

    詩荃進(jìn)門后一雙漂亮的鳳眼便將煙景上上下下地瞄了一眼,見她身上不過穿著半新不舊的粉色繡雛菊輕紗對襟衫,蓮青色百褶羅裙,頭上依舊留著發(fā),發(fā)髻上素素地插著一支珍珠簪子,簪子下掛著一串長長的紫晶石流蘇,渾身上下并無耀眼的地方,也未改從前的裝扮,心中雖有些不屑之意,臉上卻堆起笑來。

    “哎喲,真是稀客,稀客!煙meimei,今兒究竟是什么風(fēng)竟把你給吹來了,jiejie真是高興壞了,最近都不得你的消息,jiejie一直在念著你,我就說meimei定不會忘了jiejie的。meimei第一次親來府上,可我卻這般不巧,太太方才叫了我去說一些京郊田地莊子的事情,說要把那幾十處的莊子分一些出來交給我來管,這一時半會也是說不完的,讓meimei久等了,jiejie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呢?!?/br>
    半年多不見,煙景見詩荃jiejie穿著打扮嫵媚又艷麗,頭上高高地梳著芙蓉髻,當(dāng)中戴著一支赤金纏絲滴珠大鳳釵,兩邊鬢上又插著金絞絲嵌珠翠寶石的壓鬢簪子,身上穿著桃紅色遍地金妝花緞的衫裙,真是遍身珠光寶氣,曄曄照人,比在揚(yáng)州府衙之時更華麗富貴了許多。

    煙景笑了笑道,“荃jiejie一直都是個大忙人,我嘛,一直都是個閑散慣了的,多等一會也無妨,今兒終于得見jiejie尊駕,你我二人合當(dāng)高高興興地說話就好,用不著這般客套了。我看jiejie如今進(jìn)了侯府,又是這么大的宅子,里頭上上下下也有幾百號人吧,都有要你去周旋張羅的地方,也好讓你施展拳腳的,看你如今這個光景,倒是過得很不錯?!?/br>
    詩荃一向喜歡人夸揚(yáng)奉承的,聽了煙景這般說,心中不免得意,笑道:“這么大家子,一天大大小小也有上百件事情,太太瞧我能干,也讓我?guī)椭硪恍┦虑?,要我說,若沒練就一身鐵打的功夫和一雙火眼金睛,還有那八面玲瓏的心竅,還真應(yīng)付不過來呢,好在,凡百的事情到了我手中也是得心應(yīng)手的,底下那幫人就沒幾個省油的燈,慣會看菜下碟的,到了我手里也沒有幾個敢不服的。”

    詩荃jiejie說得眉飛色舞起來,“我這還不算什么,我倒給你說一個大消息,我嫁過來之后不久就聽到說,皇上已經(jīng)下了諭旨,太太的侄女,也就是我的舅表小姑妹馬上就要嫁給當(dāng)今太子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我趁著機(jī)會也去了幾趟安國公府,見了那舅表小姑妹也驚了一驚,那才真真是捧著個金鳳凰一般,我們見了都要畢恭畢敬地,大氣都不敢出的,闔府上上下下誰不趕著巴結(jié)討好她,若她將來想得起你一星半點來,就是皇恩浩蕩了。

    太子親迎那日,太太也去了國公府觀禮,聽太太說,太子迎親的儀仗隊從大燮門出來后,如龍一般游行在大街上,浩浩蕩蕩,把十幾里的長街都占滿了,一路都設(shè)了圍幙,那些庶民百姓是見不到的,也唯有我們這樣沾了皇親的人家才能親眼見識了。

    到底也只有皇室的婚禮才有這般風(fēng)光氣派,單是聘禮就用朱漆描金的大箱子抬了近百抬,綾羅綢緞,金銀珠寶,衣冠首飾,器皿擺設(shè)等將國公府的院子都堆得滿了。這天下的江山財富都是大燮王朝的,將來太子妃一旦登上鳳位,安國公府滿門的榮耀,比現(xiàn)在更顯赫百倍。那才更是了不得!”

    聽她突然說到太子妃,煙景愣了一下,又聽她繪聲繪色地講這些,原本好像已經(jīng)木然的心被針猛的戳了一下,尖銳的痛意從心間彌漫開來,一個多月了,如今每每想到他成婚的事實,這種清醒的痛意仍絲毫不減,每至夜晚則變本加厲地凌虐她。

    詩荃見煙景有些恍惚沉默的樣子,眼角揚(yáng)了揚(yáng),笑著道:“煙meimei,瞧我在那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通的話,也不知meimei會不會覺得我聒噪了,你倒也說說你自個兒吧,你當(dāng)初義無反顧地跟了那位公子去,如今可是有了好的歸宿了?”

    第67章 |歸宿

    煙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這是深埋在她心底的痛處,每揭一次就傷一次,而且詩荃jiejie和太子妃沾親帶故的, 對她的身份地位又是這么的嘖嘖稱羨。若她說了那個公子其實就是當(dāng)今太子,豈不是尷尬極了。

    煙景苦笑道:“荃jiejie快別跟我提歸宿二字了,我如今是自由之身。說出來又該你笑話我了, 原是我魯莽, 思慮不周,才會這樣跟他一起進(jìn)京的,到了他府上,才發(fā)覺他是早已經(jīng)有了婚約的, 只不過是因為一些別的什么緣故, 未婚妻一直未能過門, 后來時機(jī)到了便成婚了。我倒是覺得沒意思了,憑他怎樣出色的人,只娶了親這一條, 我就不會跟他好了。便求了他放我出來, 他倒是爽快地答應(yīng)了?!?/br>
    詩荃又驚詫了, 覷了她一眼,“所以我說要早些摸清他的身家底細(xì), 沒的吃了這個啞巴虧, 誰像你這么傻, 不管前面是什么路數(shù), 也不看明白了,就這么一頭撞了進(jìn)去, 只好頭破血流。”

    煙景沒有作聲, 心中抽抽地在痛著, 還沒能緩過來,更不知道這樣的痛意還會折磨她多久。

    詩荃心中盤算著,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壓著嗓子道,“我聽說你爹爹已經(jīng)升了順天府的治中?那可是個顯貴的差事,多少人擠破了頭也去不了呢,可是他動用了朝中的關(guān)系將你爹爹調(diào)往京中為官的?”京中往來的可都是些豪族權(quán)貴,皇親國戚,能與這些人打交道,地位權(quán)柄可是直線上升啊,倒是壓了自己的爹爹一頭了。想也知那人是朝中三品以上掌核心實權(quán)的重臣了,又或者是他結(jié)交了這樣的人物,才能讓柳同知得了這樣的肥缺。

    煙景點了點頭,算是默認(rèn)了。其實他們已經(jīng)分開了,他大可不必調(diào)爹爹的官,但旨意既已經(jīng)下了,她和爹爹也只好承他的情了。

    詩荃趕忙著道:“那他算是有權(quán)有勢的了,對你情分也不淺。再說了從古至今哪一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若他真的這般顯赫,你又喜歡他,就受些委屈,做個如夫人,也是一樣風(fēng)光體面的,再打熬一些時日,等他那原配兩腳一蹬,可不就把你給扶正了。你只告訴jiejie,那人在朝中現(xiàn)居何職?家世如何?那家子的人好相處么?jiejie好好幫你謀劃謀劃?!?/br>
    聽她這樣油腔滑調(diào)的,煙景心中便有些膩煩起來,正色道:“荃jiejie,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已經(jīng)娶了妻,我也再不嫁他!你說世上的男子都妻妾成群的,我爹爹就不是,他一輩子只娶了我娘親一個,偏我娘親去的早,他又不肯續(xù)弦,身為他的女兒,我都心疼他的孤苦。但其實我又何嘗不是這樣呢,我這輩子只想嫁個用情專一的郎君,他只許娶我一個,只疼我一個,只待我一個人好,不然我寧可一輩子做老姑子。荃jiejie,恕我無禮了,我如今不想提他了,憑著他身份再怎么高貴,家世再怎么顯赫,已經(jīng)跟我毫無關(guān)系了,也不會再跟他有什么瓜葛?!?/br>
    詩荃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哎喲,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都是這么個死心眼兒,在這事上可真是針插不進(jìn),水潑不進(jìn)。好meimei,你只告訴jiejie,你這般不遠(yuǎn)千里隨了他去,這身子可曾許了他了?若有,這賬可不能這么快就算完了,你父親知道了也是不依的。”

    煙景知道她的意思,那日他們分別在即情難自禁,確實過火了些,她的身子被他看走了一些,但他是未臨幸她的,她垂下頭,心中酸澀難言,“未曾,我跟他還是清白的。”

    詩荃聽罷松了一口氣,心中活動開了,便熱熱絡(luò)絡(luò)地道,“只要清白還在,你的前途總還是明朗的,你這一遭到京里只我們幾個親近的人知道,也沒人傳揚(yáng)出去,不損你的聲名,就憑你如今這樣的家世,又有這么出眾的姿色,還怕沒有好姻緣相配?若你爹爹放出消息來要嫁女,求親的媒婆恐怕要踏破門檻,京中的那些好人家好門第都任你挑選,就你說的要一夫一妻不納妾的,也有肯的,我若為男子,娶了你這么個仙妻,整顆心都丟在你身上了,哪還有眼色納妾呢。所以說如今你眼前正有大好的前程可奔呢,可千萬別灰心了?!?/br>
    煙景忍不住笑道,“荃jiejie,你又拿我取笑了。我就一潑皮破落戶兒,又刁蠻,又不容人,德言容功這四項,我只容顏還過得去,只因那是娘胎里帶來的,其他的三項都不成樣,人家不嫌我狂妄還好了,哪像你說的就成了媒婆眼中的香餑餑了?我爹爹說了,等他進(jìn)京后再行商議我的婚事。平生第一次枉顧禮法世俗地追求一個男子,恨不得把心都摘給他,最終卻是癡夢一場,我眼下也沒什么心思考慮終身大事了,看幾時緩得過來再說吧?!?/br>
    詩荃看著她這么個蔫蔫的樣子,跟從前的那一股子朝氣蓬勃的勁頭比起來,差得遠(yuǎn)了,她真是越看便越瞧不上,虧得哥哥還對她念念不忘,但為了哥哥,還須得勸一勸她,若勸得好了,跟哥哥成了事,也是她的功勞,便說道:“煙meimei你是個癡情種子,jiejie還是忍不住要多勸你一句,女子的青春短暫,最要緊的是嫁個好人家。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你又是個痛快人,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趁著青春貌美,嫁個好郎君,把家業(yè)管起來,什么情不情的,還不如手頭上抓住的東西來的實在。”

    道理是那個道理,她自然也曉得,但情感的來去是她差遣不了的,所以她如今努力著過好每一天,盡量做到不去想他,不去提他。

    煙景岔開話題,順勢問道:“荃jiejie,看來你是嫁了個好郎君,如今又幫著管這么大的家業(yè),所以才這般意氣風(fēng)發(fā),你快說說,你家相公是怎樣疼你的?”

    詩荃jiejie艷麗的面龐浮上了兩抹淡淡的紅暈,語調(diào)不似方才那般爽利了,帶了幾分嬌柔地道:“我家那個呀,我還記得進(jìn)了洞房掀開蓋頭的時候,我心里跳得那個快,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忍不住用眼睛悄悄地脧了他一眼,謝天謝地,雖稱不上十分英俊,倒也端端正正的臉,眉宇間還有幾分英氣,我心里念了句阿彌陀佛,便有了四五分的喜歡,如今嫁了他將近半年了,倒還相敬如賓,沒有紅過臉兒,凡事有商有量,家里頭的事都是我做主,外頭的事,他也愿意聽我哆嗦幾句。就只一個,原先他屋里,有兩個姿色妖妖喬喬的通房丫頭,我來了沒多久,就尋了個不是,把她們兩個打發(fā)走了,他倒也沒說什么。我如今只盼著肚子里能早些有動靜,能為他生個一兒半女的,才算在這里站穩(wěn)了腳跟?!?/br>
    煙景笑了笑,“俗語說,各人有緣法,你們性情相投,夫妻和睦,那敢情是好?!?/br>
    “別的不說,嫁了人倒有個不同的變化,我做女孩兒的時候啊,閨房里一張大大的床,只我一個人睡,一點也不覺得冷清,嫁了人之后,就曉得孤枕難眠的滋味了,離了我家相公,我如今是一晚上都打熬不過來。床笫不過一尺見方的小天地,卻有無窮的機(jī)關(guān)和故事,能讓初識的夫妻醞釀出多少情愛來,所以一張床要夫妻同睡,才暖和,快活,有滋味呢,可不就應(yīng)了那句至親至密是夫妻嘛?!?/br>
    詩荃jiejie這話說得也真是觸動了她的心事,在宮里之時,她就盼著能每日與他同宿同眠,可惜不能如愿,如今離了他,她豈沒有體味到一個人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詩荃jiejie說的對,成婚后也可以日久生情,夫妻之間的恩愛溫情令人渴慕。但前提是,兩個人要投緣。

    “那也要看得對眼才有你說的這般夫妻恩愛,不然兩個合不來的硬湊在一起,成日的跟個烏眼雞似的,大眼瞪小眼,勾心斗角的,那就是同床異夢,離心離德了,遲早也要夫妻反目成仇。就是難遇得上這么個投緣的人。”

    詩荃知她心中活動了一些,正欲開口說話,卻見另一個貼身丫頭叫金寶的進(jìn)了房里來,說是老太太那邊的擺飯時間要到了,讓她過去伺候著呢,詩荃笑著道,“煙meimei,你且這兒坐一坐,我去去就來,我回來時已經(jīng)吩咐了廚房預(yù)備了你的飯,今天中午你就留在這吃飯吧?!?/br>
    詩荃說完便出去了,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又回來了,便吩咐了擺飯,不一會兒便有一溜的丫鬟捧著雕漆的食盒進(jìn)來擺飯,都是些山珍海味,很是豐盛,兩人便一塊用了午飯。

    用完午飯之后便有幾撥丫頭婆子來領(lǐng)差回話的,詩荃東指西畫,處分起家事來十分有派頭,煙景詳細(xì)聽了聽,都是些家宅中的人事增添處分、經(jīng)濟(jì)收支及侯門公府之間的應(yīng)酬往來之事,真真是一堆的事情,瑣碎繁雜,各又有好幾門子的話要回,若沒個清楚迅敏的腦子,很容易就犯糊涂了,好在詩荃jiejie精明干練,有條不紊的,行事利落又漂亮??梢娫诖笳T里當(dāng)家理事可不是什么輕巧的活計,不是輕易就能勝任的,煙景心中嘆服,若是她來,早暈頭轉(zhuǎn)向了,她還是做閑散人士得好,樂得個輕松自在。

    歇了午覺之后,兩人又說了一些別的什么話,煙景看時候不早便告辭回去了,為著哥哥與她好相見,詩荃便極力留她在這個院子里住個幾天。

    煙景婉拒了,“多謝荃jiejie的好意,前兒剛接到爹爹的來信,信上說已經(jīng)快到天津驛站了,我想著行程若快些的話應(yīng)該這兩三天就要到京了呢,得先預(yù)備著給家人在京里找個落腳的地方,且jiejie如今幫著管家理事,事多人又忙,煙兒就不叨擾jiejie了?!?/br>
    詩荃聽她如此說,只好又問了她如今在哪里落腳,煙景便把在沈宅借住的地址告訴她了,然后便告辭回去了。詩荃親自把她送到了二門外方停住了腳步,又讓她以后有空要常來,煙景點頭應(yīng)了。

    煙景前腳剛走,詩荃馬上就寫了便條,派人把這個消息告訴哥哥了,既然她的清白還在,哥哥又還一直想著她,她再從中說合,尤其是煙meimei又經(jīng)歷了這么一場灰心的事,會開通成熟許多,那么哥哥說不定會比從前更有勝算。

    哥哥十分爭氣,今年春闈一舉中的,考中了二甲頭名的進(jìn)士,因年紀(jì)輕輕且又才華出眾,便被選拔為翰林院庶吉士,翰林院是極清貴之地,雅稱“翰苑清華”,能選入翰林,在士林中是極大的榮耀。在大燮朝,被選中翰林才有入閣拜相的機(jī)會,內(nèi)閣輔臣大多出自庶吉士,因而這庶吉士又有“儲相”之稱,前景自是不可限量。在這侯門深府里,若她要繼續(xù)掌權(quán),總少不了娘家的助力,父親又年邁,今后要仰仗哥哥的地方多著呢。

    出了垂花門,走到外院影壁的時候,有一個青衣男子從她身邊走過之后又回頭多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古怪,煙景生怕招來一些狂蜂浪蝶,從侯府出來后,便戴上了面紗。她命車夫去了什剎海,她的心里堵得難受,想去湖邊散一散。

    第68章 |改弦

    婉璃jiejie和詩荃jiejie, 她們都得遇良人,成雙入對,恩愛美滿, 羨煞旁人。獨她孑然一身,冷冷清清。她不禁又想起從前和他甜蜜溫存的日子,那真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了, 她想他了, 很想很想,想得心都要碎掉了,她的眼淚不覺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怎么也止不住。

    世上安得兩全法, 日日與君好。

    煙景蹲坐在柳蔭樹下, 一顆一顆地往湖里扔著石頭, 看著石子沉入湖面,撲通一聲,泛起層層的漣漪。真是天意弄人, 世事無解, 煙景有些失神地扔著, 也不知扔了多久,眼看日落西斜, 她擦干眼淚, 方回去了。

    次日深夜, 聿琛在燈下看沈燃遞來密折, “煙姑娘今日早晨辰正三刻進(jìn)了忠義侯府會見故友,下午申正二刻出來, 去了什剎海, 在湖邊樹蔭下呆坐良久, 投石入湖,面上有啼哭之狀,酉時正回到沈宅。內(nèi)人勸慰良久,煙姑娘心緒稍解,便回房安寢了。”

    聿琛閱后拿起桌邊的一把湘妃竹扇,徐徐打開,扇中少女的仙姿躍然于他眼前,她正睡臥于湖邊的芭蕉葉下,嬌憨動人,他觀摩許久后,方合上扇子,復(fù)又站起身,走至窗邊頓住,身影如松,眉目深邃,望著窗外濃重的夜色出了許久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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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景在西城的百花胡同租了一處三進(jìn)的小四合院子,里外各植著一顆老槐樹和沙棗樹,房門上掛著細(xì)竹簾,窗上糊著青翠的紗布,清涼之意撲面而來。正面上房的花窗下植了兩株的丁香,院中石榴花開欲燃,紅若噴火,西屋階前的花圃中搭著一個紫藤花架子,牽藤引蔓的爬上了房檐屋瓦,綠油油的葉子遮在窗戶上。

    這樣的小院子一進(jìn)來便覺滿庭溢芳,郁郁青青,十分有田園的情趣,煙景很是喜歡,當(dāng)場就定了下來。又命人打掃干凈,裝飾布置一番,等爹爹和嬤嬤到了京便先在此處安頓,日后若買了新的宅子再搬出去。

    她離開揚(yáng)州的時候,爹爹給了她八千兩的銀票,就算不嫁人,這些錢夠她一輩子衣食無憂了,如今租房,購置家具再加上一個多月的吃吃喝喝等只花去了一點零頭,她還盤算著過段時間在什剎海的湖邊開一家自己的糕點鋪呢。

    又過了兩日,午后,爹爹和嬤嬤并一干丫頭仆婦們坐的官船到了通州張家灣的碼頭,煙景早安排了馬車和拉行李的車輛在此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