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糖紙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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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男人在笑著,但寧愿只覺得身上泛過一陣陣冷意。 “我是開車來的,不如我送你一程?” 說話間,他又往前靠近了兩步。 寧愿不習(xí)慣和陌生人站得這樣近,她甚至已經(jīng)能聞到他身上濃烈到發(fā)臭的酒氣。 下意識地又往后退了兩步,寧愿冷淡拒絕:“不用了。” “大晚上的,你一個小姑娘多不安全啊……” 這位吳總仿佛完全看不懂她的意思,又跟著上前了兩步。 就這樣循環(huán)了兩三次,寧愿心中的不安漸盛,她按亮了手機,打算給沈佑一打電話。 女孩身后是漆黑的天幕和寧靜的曠野,皎潔的月亮懸在空中,與地上的姝麗遙相呼應(yīng)。 吳總其實見過很多漂亮女孩,但是像寧愿這樣,有明艷的美貌,又同時帶著這樣卓然的清純氣質(zhì)的,確實少見。 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讓他眼前一亮。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意,她好像更好看了…… 男人瞇了瞇眼,忽然劈手搶奪她的手機,另一只手快速扣住了女孩的腰。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了,寧愿被嚇地尖叫一聲,劇烈掙扎著。 男人半抱半拖著寧愿往外走,用一種很惡心的聲音說道:“別怕……你這么好看,不進圈里玩玩多浪費啊,我能給你很多資源,只要你……” 污濁的酒氣讓寧愿幾欲作嘔,她掙扎著猛然用頭頂狠狠撞上了男人的下巴。 男人吃痛,不得不停下步子,同時,手上也松了些力道。 寧愿抓住這個機會,狠狠將他推開,同時大聲吼道:“滾?。 ?/br> 她的胸腔劇烈起伏著,又惡心又害怕,只想快點逃開這個地方。 男人被推得后退兩步,他忍著下頜的劇痛,惱羞成怒地看著要跑開的寧愿,下意識便想伸手扣住她的肩。 但在注意到她身后的東西后,又忽然改了主意,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惡意。 在寧愿下臺階的時候,男人大步上前,猛然推了她一把。 猝不及防地被大力地推了一下,寧愿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下樓梯。 而臺階旁側(cè),正是那堆被月光照得亮晶晶的玻璃渣。 驚恐的感覺瞬間將寧愿淹沒,她拼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卻只是徒勞的掙扎。 在最絕望的瞬間,她被一雙臂膀穩(wěn)穩(wěn)撈住。 寧愿茫然抬頭,視線里,是沈佑一赤紅的雙眼。 看到他之后,寧愿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松弛,下一秒,心底的委屈與恐懼翻涌成淚,視線陷入一片模糊。 沈佑一勉力按耐住自己翻涌的怒火,盡量語氣平和地問道:“傷到哪了沒有?” 寧愿說不出話來,只是拼命搖頭。 沈佑一扶著寧愿坐在臺階上,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哄道:“嚇壞了吧,再等我一下?!?/br> 說完這句話,他的身形驟然暴起,兩步跨上臺階,一拳掀翻了那個西裝革履的禽獸。 接著,沈佑一順勢騎在了他身上,用膝蓋死死抵住了男人的胸腔,又狠狠給了他兩拳。 大概是痛意令他清醒了些,男人慌亂但邏輯清晰地威脅道:“放開我!你再揍我我要報警了啊!你這是故意傷害罪!” 沈佑一聞言,毫不在意地嗤笑一聲,滿眼狠厲地死死盯著男人的臉。 男人被他這表情嚇到,愣了幾秒,才磕磕絆絆地繼續(xù)說:“你你,你也還是學(xué)生吧,對,你還是學(xué)生……你不,不怕我去你學(xué)校舉報你嗎?你,你不怕我讓你去坐牢——” ‘當——’ 沉重而余韻悠長的鐘聲從教堂頂端清晰傳來,打斷了男人的話,同時昭示著舊日已過,又是新的一天。 沈佑一頓了兩秒,接著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他想起昨天,寧愿問他:“你期待十八歲生日嗎?” “地上滑?!鄙蛴右话醋∷谋奶牟椒?,接著才不緊不慢地答道,“一般吧?!?/br> “為什么呀?”寧愿眨了眨眼,“你馬上就要來到我們成年人的世界了。” “如果按年份算,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只是還沒滿周歲?!鄙蛴右坏乜戳怂谎郏龡l斯理地補充,“也就是說,我跟你現(xiàn)在最大的區(qū)別,除了性別,就是你已經(jīng)是一個完全行為能力人了,但我還差一天?!?/br> 寧愿:“完全行為能力人?” “就是自己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br> …… 地上的男人很準確地捕捉到了少年這淺淡笑意里的癲狂氣息,本能地瑟縮了一下。 “來啊,人渣。”下一刻,少年果然再次冷下了面孔,周身的戾氣仿佛快要溢出,“我們,同歸于盡啊?!?/br> 話音剛落,他下了更重的手。 第44章 沈佑一站在路邊攔車的時候,總是會不經(jīng)意地回頭看幾眼寧愿。 百十來米的距離,算不上是特別遠,加上目光所及之內(nèi)并無遮擋,所以即使是她站的地方光線稍微不太清晰,他也能看到個大概景象。 最后一次回頭的時候,沈佑一看見寧愿被一個男人半拖著往外扯,他呼吸一滯,立刻發(fā)了狠般往回跑。 就這十來秒的時間,變故叢生。 他眼見著寧愿掙開那個男人,也眼見著她被狠狠推了一把,又眼見著她快要栽向玻璃渣中。 那一刻,沈佑一感覺自己像是被掀開了天靈蓋,呼嘯的冷風(fēng)裹挾著冰碴卷了進來,凜冽地掃過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快一點。 再跑快一點。 一定要接住。 一定要。 耳邊的風(fēng)聲獵獵作響,沈佑一的眼睛一下也不敢眨。 只是咬緊了牙關(guān),死死盯住眼前的景象,拼命地向前跑。 那是無比漫長的一瞬。 當終于抱住她的那一刻,沈佑一的手還在控制不住地輕微發(fā)抖。 后怕的情緒夾雜著滔天的怒火一股腦地涌了上來。 沈佑一閉了閉眼,努力壓抑著,怕自己會嚇到寧愿。 他本想多安撫兩句,可寧愿那蓄著眼淚、驚恐又無助的表情,一遍遍地提醒著他,剛剛眼睜睜地看著她快要掉進玻璃渣堆時的心情。 就像是心臟正被凌遲著。 刀刀直抵要害,他痛得額頭青筋直跳。 當寧愿的眼淚終于滑出眼眶的那一刻,沈佑一的腦子也跟著‘嗡’地一響。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好像那滴眼淚是什么易燃易爆品,精準地滾落在他心頭的烈火之上。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被打得鼻青臉腫,一開始的威脅也逐漸變成了刺耳的辱罵。 但不論他說什么,沈佑一都充耳不聞。 漸漸的,他臉上的表情也淡了下去。 就像是,整個人已經(jīng)完全了失控——聽不到任何聲音,也沒有別的任何想法,只想把眼前的男人打死一樣。 陷在這種失控的狀態(tài)里,驀然間,沈佑一感覺到自己的雙眼被一只冰涼的手蓋住。 是寧愿,從身后,緊緊抱住了他。 沈佑一動作一頓,隨著視野陷入一片黑暗,他像是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他慢慢聽見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劇烈的心跳,以及,寧愿帶著哭腔的聲音。 “你快把他打死了……” “快停下來,你快要把他打死了,你會坐牢的啊……” 快打死了? 那豈不是正合他意。 沈佑一無所謂地想著。 可眼睛上的冰涼在提醒著他:他心愛的姑娘,還在害怕著,她的手還冰涼。 理智漸漸回籠,沈佑一抿了抿唇,松開了緊拽著男人衣領(lǐng)的手。 他緩緩地站起了身,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寧愿,抬手想要替她擦掉眼淚。 可又覺得自己剛剛打了男人的手很臟,已經(jīng)抬起的手中途轉(zhuǎn)了向,路過寧愿的臉頰,穿進她羽絨服帽子下的間隙。 隔著帽子,沈佑一用手固定著寧愿的后腦勺,然后低下頭,很輕柔地吻了吻她的左眼。 片刻后,嗓音微啞道:“好,不打了。” 沈佑一扶住寧愿,將她護在懷里,慢慢往路邊走。 兩人身后,那個被打得狼狽不堪的男人艱難地慢慢撐起身子。 他已經(jīng)完全被憤怒沖昏了頭,一心只想讓那個毆打他的男孩好看,邊脫著外套,邊喃喃:“你給老子等著……小雜種……” 就快要走到路邊的時候,沈佑一聽見了身后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回過頭,瞳孔驟然一縮,先是將懷里的寧愿推開,然后自己才閃躲。 最終還是沒能完全躲開,男人手里握著的細長玻璃碎片,扎進了他的肩頭。 男人癲狂地笑著,猛然用力把碎片拔了出來,還要再刺,沈佑一看穿他的意圖,忍著肩頭劇痛,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這一腳用足了力氣,踹在男人的肚子上,他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像是移了位,痛苦地蜷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