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招惹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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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和小野一塊兒扶你,你不可以推他?!?/br> 他點點頭,說好。 之后他就老實了,一路上都不再說話。 倒是小野,喊了一聲“姐”,然后問她:“你知道梟哥最怕什么季節(jié)嗎?” 陸知鳶隱約能猜到:“冬天嗎?” “嗯,”小野看了一眼旁邊垂著腦袋,除了兩只腳機械地在動,整個人都沒什么意識的人,好笑又心疼地說:“他最怕下雪天了?!?/br> 路上的燈圈隨著小野走路的動作來回輕晃,時遠時近的。 “一到下雪天,他就會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什么時候雪都化了,他才會從房間里出來。” “他來我們這的時候剛好是冬天,那年的雪特別的大,不過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他,只是聽周圍的人說,鎮(zhèn)里來了一個男人,很高,然后有一天他來菜市場旁邊的小店里買東西,當時雪還沒化完,他穿著一身黑,格外扎眼......” “當時我也在小店里,他低著頭問老板有沒有黑色的布,然后我看見了他的臉......” 說到這,小野扭頭看被他扶著的人,“他大概是看見我看他了,扭頭瞪我一眼,我當時嚇得手里的鹽都掉地上了?!?/br> 陸知鳶輕笑一聲:“這么嚇人嗎?” 小野說不是:“我是被他眼底的紅嚇到了,說的一點都不夸張,人家紅眼病的眼都沒他的紅?!?/br> 陸知鳶嘴角的弧度緩緩平了下去。 小野繼續(xù)往下說:“后來到了第二年冬天,我才知道他當時眼底的紅是怎么來的?!?/br> “他睡不著?!毙∫皣@了口氣:“好在那年就下了一場雪,三四天吧我記得,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三四天才出來,出來的時候,我剛好就蹲在他門口?!?/br> 陸知鳶問:“那他把自己關起來這么多天,怎么吃飯?” 小野笑出聲:“你怎么不問他怎么上廁所?” 陸知鳶:“......” “他躲在家第二天開始,我媽就讓我給他送飯了,不過白天怎么敲門都不開,直到天黑,他才給我打電話,說他餓?!?/br> “然后呢?”陸知鳶問。 小野笑了聲:“然后我就回家讓我媽做飯唄,做好了給他端來,我記得特別清楚,大半個保溫桶的面,他吃的干干凈凈,吃完他讓我回家,我不走,他還生氣,生氣了我也沒走,我就在屋里看著他,一直到雪都化了?!?/br> 陸知鳶又問:“去年呢,冬天他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小野說:“去年還好,去年咱們這就下了一場小雪,晚上下的,第二天就晴天了,所以去年......”小野看了眼江梟:“他精神還好?!?/br> ‘精神還好’這個詞讓陸知鳶的心揪了一下。 她知道那個雪夜給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心里陰影,可她沒想到,他會在下雪的時候連門都不敢出。 說到這,小野想起來:“梟哥房間里的窗簾你應該也看見了,是黑色的,很遮光,他一到深秋的時候,就會把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一點光都不透,哪怕不下雪他都給拉上。” “不過今年好了,有你在,而且你們也買了房子,到時候他就不用把自己悶在被子里了!” 聽他說了這么多,陸知鳶有點好奇:“小野,你知道他為什么怕下雪天嗎?” 小野搖頭:“不知道?!?/br> “你有問過他嗎?” 小野還是搖頭:“問他干嘛呢,肯定是過去有什么陰影才會讓他這樣!”所以他沒問,問了就是揭人的傷疤。 陸知鳶終于知道江梟為什么會對小野和張北他們不一樣了。 把江梟扶進店里,小野問:“是去你那邊還是梟哥那邊?” “我那邊吧?!?/br> 安靜了一路的人,身子一躺到軟軟的床上就開始不老實了。 小野又開始一臉‘嫌棄’:“姐,我先回去了?。∧阕约郝?!” 陸知鳶回到床邊,把江梟的鞋脫了,又去把他歪扭的身子扶正,手剛碰到他肩,就被江梟一把抓住了。 不知是不是觸感熟悉,他皺著的眉心松開了,掀開眼皮,一雙迷離醉眼看著眼前的人,突然就笑了,可笑著笑著,他眉心又擰出了褶。 “鳶鳶,”他喊她乳名,輕輕捏她的手,聲音柔軟的不像話:“我想回家...” 陸知鳶摸了摸他有些燙的臉,說:“已經到家了呀?!?/br> 他愣了幾秒,左右扭頭看著四周,然后搖頭:“不是這個家?!?/br> 陸知鳶知道了,他說的是山梨苑,他們買的新房叫山梨苑。 江梟拽著她手往身前拉:“我們什么時候回家?” 他在陸知鳶面前,早就沒了難馴的野性,也不是沒這樣柔軟過,可今天的他又和平時的柔軟很不一樣。 陸知鳶突然紅了眼眶,哽著喉嚨,溫聲細語地哄:“你喝了酒,開不了車,我們明天晚上再回去好不好?” 他臉上很委屈,但是又很乖,說了聲好,又拉了拉她的手,說渴。 “那我去給你倒點水。” 可是江梟抓著她手卻不松。 陸知鳶哄他松手也有自己的一套:“你抓疼我了?!?/br> 然后他立馬松了手,結果陸知鳶剛一站直身體,江梟就撐著床墊坐了起來,身體搖搖晃晃的,坐都坐不穩(wěn),他牢牢抱住陸知鳶的腰:“你別走?!?/br> “我不走,不是說渴嗎,我去給你倒水。” 他不愿意:“我也要去?!?/br> 陸知鳶沒轍了:“那你能走嗎?” 他說能,結果還沒站起來就又坐了回去,他臉上作氣的厲害,咕噥著說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陸知鳶在他身前蹲下來,仰頭看他:“以后如果小野再喊我們去他家吃飯,你還去嗎?” 他低著頭,伸手去摸陸知鳶的臉,大概是眼里有重影,指尖偏了好幾下,才碰到陸知鳶的臉。 “你去嗎?”他問:“你要是去,我就去?!?/br> 陸知鳶雙手覆在他膝蓋上:“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他的家人嗎?” 其實她看得出來,江梟是喜歡的,也看得出來,他喜歡熱鬧。 他外表給人的印象其實和他骨子里完全是兩個極端。 只不過,他太會藏著自己的柔軟了。 但是他現在,正一點點在改變,悄悄地改變,這種改變,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他卻不說,依舊反問她:“那你喜歡嗎?” 陸知鳶輕笑:“如果我說喜歡呢?” “你要是喜歡,我就喜歡?!彼劬镌僖部床灰娨郧暗墓掳梁捅觯劬Ω蓛粲置髁?。 然后他喊她:“鳶鳶?!?/br> 陸知鳶哽聲輕“嗯”。 他說:“陸知熠好聽嗎?” 他明明都喝醉了,卻把孩子的名字記得格外清楚,他又問一遍:“好聽嗎?” 陸知鳶搖了搖頭:“沒有江知熠好聽。” 他輕輕念著:“陸知熠,江灈安,”他一連念了好多遍,然后用哄她的語氣:“以后男孩叫陸知熠,女孩叫江灈安,好不好?” 之后,他就開始不停地念這兩個名字,等陸知鳶給他倒水回來,他還在念叨,明明眼睛都閉上了,可嘴里卻喋喋不休...... 直到陸知鳶給他擦了臉,擦完手,幫他擦了后背,幫他把褲子脫掉...... 再抬頭,她看見江梟的臉紅了。 陸知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就是那一聲笑,讓江梟的耳朵也紅了。 不知是害羞還是懊惱,又或者什么,他拉過旁邊的被子,把臉完全蓋住。 陸知鳶撩開一點被角,神色嚴肅了:“不可以蒙頭睡?!?/br> 他眼睛眨了兩下,表情無辜,惹的陸知鳶輕笑出聲,就是這一聲笑,讓江梟突然提起的心臟重新落了地,他突然伸手,陸知鳶始料不及跌他懷里,然后被他摟著,翻了個身。 拖鞋歪歪扭扭橫在地上。 房間里能聞見淡淡的酒香。 還有他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聲音—— “鳶鳶,你喜歡我嗎?” 她說喜歡,然后他又問:“喜歡我什么?” 她說都喜歡,醉著的人不滿意了,追著她問喜歡哪里。 她說眼睛,他說騙人,非讓她再說別的地方。 她說嘴巴,他笑了聲:“喜歡我親你嗎?” 她說喜歡,他便從她頸子里開始蹭,閉著眼蹭到她嘴唇,親了好幾下,然后又問她除了嘴巴呢。 她說喜歡聽他喊她鳶鳶,他便開始喊了,“鳶鳶,鳶鳶,”一句接著一句,柔軟的聲音混著他不濃不淡的酒氣,喊到聲音漸漸弱了,他聲音突然又高了幾個度。 “鳶鳶,”他問:“我們以后生幾個小孩?” 陸知鳶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兩個?” 他說好,“如果一下生兩個就好了!” 陸知鳶低出一聲笑:“雙胞胎嗎?” 他軟軟地“唔”了聲:“那你就只用疼一次了?!?/br> 陸知鳶把手覆他頭發(fā)上:“我不怕疼?!?/br> “我怕,”他說:“我怕你疼......”他聲音就要聽不見了:“如果我能幫你疼就好了......” 作者有話說: 有點可愛...